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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二十章 陰損 文 / peanut

    鄭夫人面帶微笑地聽著樂妓們的演奏名,心中卻早急不可耐了,再加上她現在腹內空空,更加沒了耐性。

    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須忍著。

    好不容易等到樂曲的演奏到了尾聲,她整理了一下思緒,正準備上前拜見福寧長公主,然而,卻見福寧長公主又讓人繼續演奏了一支曲子。

    這支曲子,輕鬆、明快,似乎讓所有人的心情都跟著愉悅起來,福寧長公主也不例外,她甚至瞇著眼睛,手指有節奏地隨著音樂敲著自己的長腿,一副陶醉於樂曲中的樣子。

    直到這首曲子也演奏完畢,福寧長公主才在侍女的攙扶下坐直了身體,揮了揮手,一眾樂妓向長公主屈膝行禮後,拿著自己的樂器,垂著頭,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鄭夫人壓下心中的火氣,滿臉含笑地上前行禮。

    「妾身鄭氏拜見長公主殿下!」

    福寧長公主彷彿現在才看到鄭夫人,一臉笑意地說道:「原來是鄭夫人,您看本宮府上這些樂妓們剛剛演奏的如何?」

    鄭夫人微微躬身,語帶真誠地道:「長公主殿下府上的樂妓,自然是表現不凡,妾身聽了那麼都此演奏,能比得上她們的寥寥無幾。」

    說罷,鄭夫人偷偷瞧了眼福寧長公主的臉色好似十分滿意,又繼續道:「妾身聽說,順王殿下聽說長公主最近心情不太好,專門請來了京城最有名的樂妓們,送給長公主解悶,這順王殿下,果然是孝順的很。」

    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福寧長公主也是如此,她對順王的孝順,不是一丁半點的滿意,簡直大大的滿意,否則,她也不會如此盡心盡力地位順王拉攏勢力。兩人可以說是一拍即合。

    所以,鄭夫人的話,正撓到福寧長公主的癢處,她現在恨不得每見到一個人,都狠狠誇讚自己的女婿一番。

    此刻聽到鄭夫人誇讚順王的話,簡直比聽到她誇獎自己還要開心。

    於是也滿臉笑容地道:「不是本宮厚著臉皮自誇,順王這個女婿,本宮實在是太滿意了,對本宮孝順不說,就算有了什麼好東西,也不忘孝敬給本宮。其實,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對榮華著實打體貼,在本宮看來,完全不比太子對太子妃的感情少半分。」

    「但是,榮華卻不願意獨佔順王,屢屢勸說順王雨露均沾,正因為如此,後院才能和諧共存。雖然順王是榮華的夫君,卻只不是她一個人的丈夫,她這個做主母的,總不能像那位一樣,緊巴著男人不放,沒得讓人笑話!」

    那位,指的自然就是太子妃了。

    除了太子妃,哪家的男人不是今晚睡這房,明晚睡那房的,連皇帝也不例外,憑什麼太子妃就能例外?

    她能不被眾多女人當成眾矢之嗎?

    鄭夫人聞言,連忙諂笑著附和道:「妾身早就知道榮華郡主溫柔大度、善解人意,如今看來,此言果然不虛,順王殿下娶了郡主娘娘,那可真是天上一對,地上一雙,簡直沒有人比他們更合適了。」

    說完,又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說道:「這人跟人就是不一樣,有些人即便披上了一層高貴的外衣,也免不了那上不了檯面的行事方法,哪比得上榮華郡主貴氣端莊?」

    福寧長公主聽到如此奉承,不但不覺得厭惡,反而十分受用,因為在她看來,鄭夫人說的那些基本都是實情,她心裡也是這麼個意思。鄭夫人簡直說到她心坎裡去了。所以,她看鄭夫人的眼神也沒有了一開始冷漠和排斥,變得十分柔和。

    「鄭夫人,你此次來找本宮,可是有何要事?」福寧長公主接過侍女遞過來的茶盞,用茶蓋撥了撥水中的漂浮的茶葉,十分悠閒自在地問道。

    看在鄭夫人讓她開心的份上,她這次就不為難她了。

    鄭夫人見福寧長公主給了自己這個機會,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激動,連忙跪下道:「長公主殿下,妾身這次是有事相求……」

    鄭夫人的話還沒說完,福寧長公主就伸出手阻止了她接下來地話,道:「本宮大概知道你想說什麼了。但是,可惜的是,魏國公那件事,本宮著實幫不上忙。如果你想求的是這一件事的話,本宮勸你還是不要浪費唇舌了。」

    鄭夫人聞言不由有些失望,但是,她想起此次來的真正目的,還是打起精神來,輕輕搖頭道:「妾身有自知之明,萬不敢因為這件事而連累長公主殿下。妾身此次來,其實是因為另外一件事。」

    「哦?說來聽聽!」只要不是為魏國公求情,什麼事都好商量。

    福寧長公主為自己出了氣,又被鄭夫人奉承了一通,心情正好,也就不計較她以前拒絕自己的事情了,幫她一次也無妨。

    鄭夫人道:「今年年初時,長公主曾經告訴妾身太子妃的真實身份。」

    福寧長公主眼神微閃,心思一動,卻沒有說話。

    鄭夫人只能硬著頭皮問道:「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福寧長公主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你都已經去太子府親自確認過了,你現在才來問本宮,難道不覺得晚了嗎?」

    鄭夫人知道長公主是知道了自己昨天去太子府的事情,面色不由有些訕訕,但還是解釋道:「妾身的確去了一趟太子府,也親自問過太子妃,但是,她不肯承認,妾身又沒有證據,這才……」

    福寧長公主對這個結果絲毫不感到意外,一臉淡然地說道:「太子妃不肯承認也是理所當然的,你可曾見過那些罪犯被抓起來之後立即俯首認罪的?他們必要百般狡辯,不肯認罪!太子妃自然也不例外。你不會被她幾句話就給唬住了吧?」

    話語間已經有了幾分輕視。

    鄭夫人頓時訥訥不能言語。

    其實,她這麼輕易被太子妃堵回來,完全是因為她心中還存有疑慮的緣故,直到現在,她也不能萬分肯定,太子妃就是楚瑤。所以,她才會想到來長公主這裡尋找答案。當然,如果有證據的話,那就最好了。

    福寧長公主也不以為意,說道:「本宮既然敢那麼說,自然是有證據的。當初,本宮懷疑太子妃身份的時候,就曾經派人做了最細密的調查,直到確定了她的身份的確可疑,這才告訴你,可惜,你當時半信半疑,這才錯過了打壓太子妃的好時機。」

    說到這裡,福寧長公主的的語氣中充滿了遺憾。讓原本充滿希望和驚喜的鄭夫人,頓時又忐忑不安起來。

    果然,只聽福寧長公主繼續道:「可惜,那些證據本來就不多,然而,走漏風聲被太子察覺後,太子就迅速將那些證據全部抹平了。」

    福寧長公主說的有些咬牙切齒,這裡面,竟然還有她親生兒子的一份功勞。吃裡扒外的東西,真是白生養他了。

    直到現在,陸越世子還在關禁閉呢!

    「怎麼會這樣?」鄭夫人的希望破滅了,渾渾噩噩地自言自語道,「如果沒有了這些證據,我又該拿什麼威脅太子妃?國公爺豈不是真的沒救了?」

    「你也無須這麼悲觀。」福寧長公主假惺惺地勸道,「事情還沒有糟糕到這種地步。本宮雖然沒有了揭穿太子妃身份的切實證據,但是,有一點,卻能夠證明太子妃的真實身份。」

    鄭夫人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看著福寧長公主,乞求道:「還請長公主殿下告知?若是我們梁家過了這一關,無論何時,我們梁家都以長公主殿下馬首是瞻,絕不背叛。」

    「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本宮是那等趁人之危的人嗎?」福寧長公主嗔了她一眼,有些責怪得說道,隨即,便讓一旁的侍女扶她起來,讓她重新落座。

    「若是你能抓住太子妃的把柄,牽制她為你辦事,本宮也同樣高興地很呢!」福寧長公主和顏悅色的道,這句話倒不是假話。以太子妃對太子殿下的影響力,只要太子妃在太子面前吹吹枕頭風,那太子不想昏庸也難。

    鄭夫人卻神色焦急地問道:「不知那個能證明太子妃身份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福寧長公主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踟躕了好一會兒,才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當然,到底做不做,選擇權在你手中。」

    鄭夫人卻不管她的猶豫,只是一味地保證、點頭。只說,無論結果如何,她都不會怨恨長公主殿下,更不會將她供出來。

    福寧長公主這才微微放心,讓鄭夫人湊過來,附在她耳邊,輕輕道:「本宮非常確定太子妃就是清平縣主本人,所以,那清平縣主的墳墓裡的屍體,或許是一具空棺,也或許是替死鬼,具體怎麼做,就看鄭夫人你的手段了。」

    這挖人墳墓,的確是件不光彩的事。說嚴重點,這根本就是缺德帶冒煙。如果,被人知道是福寧長公主出的這種陰毒的主意,無論長公主殿下的地位再如何尊貴,恐怕也要被人的唾沫星子給噴死。

    這口水的威力,鄭夫人最是瞭解不過了。福寧長公主可不想親自體驗一回。

    鄭夫人也猶豫了。她是不介意挖清平縣主的墳的,畢竟,她對楚瑤本就恨之入骨。她現在的名聲已經臭得不能再臭了,就算再臭一些,又有什麼關係?

    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她有些擔心的是,太子殿下那邊的反應。

    她可知道,太子殿下絕非那種心慈手軟之人,若是因此將他得罪的狠了,恐怕國公爺還沒救回來,她就要先一步入地府了。

    不過,如果這件事操作得當的話,太子殿下也不好光明正大的對她做什麼。反正以後,她就是順王殿下一邊的人了,太子的心情,她不想再多做考慮。

    鄭夫人也只是猶豫掙扎了一下,就已經打定了主意,甚至,她的心中已經想好了解決此事的辦法。

    鄭夫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第二天,魏國公府裡就傳出了要為梁瑄的原配——清平縣主遷墳的消息,讓京城裡的輿論再次嘩然。

    眾人都不知道鄭夫人此舉到底意欲何為?

    難道是她良心發現,終於決定要將可憐的清平縣主的墳墓遷入梁家祖墳了?還是,她為了給魏國公府祈福,開始一心一意的做好事?要不,就是專門為了氣那位已經和離出府的吳月嬋?

    大多是人,都認同了第三種答案。

    畢竟,吳月嬋前腳剛和離出府,後腳魏國公府就要大張旗鼓地為梁瑄的原配遷墳,這**裸的就是示威、羞辱啊!

    原本,鄭夫人不讓清平縣主的墳遷入祖墳,其實一開始就是為了吳月嬋著想。因為,一旦吳月嬋和梁瑄死後,梁瑄還是要跟原配合葬的,吳月嬋這個繼室當然不願意。鄭夫人又非常恨楚瑤,為了討好皇后娘娘,才做了這個決定。沒想到,反而在此刻派上了用場。

    鄭夫人為自己以前做的這個決定慶幸不已,但是,她卻萬萬也想不到,自己的這個行為,竟然徹底惹怒了吳府。

    聽到這個消息後,承恩侯府那邊,簡直快要被氣炸了。

    尤其是吳月嬋的母親譚氏,更是在恨不得立即去跟鄭夫人拚命。

    本來,她早就對鄭氏這個老妖婆虐待自己的女兒不滿,雖然因為她的堅持,月禪和離出府了,但是月禪卻是個死心眼,不肯再嫁,的反倒落了個削髮為尼的下場!

    她心裡不知有多後悔!本來,她還想著,如果魏國公府能度過這一劫,就讓吳月嬋和梁瑄再次復合的,甚至還打算暗地裡幫魏國公府一把,沒想到,鄭夫人隨即就做出了這種事,徹底斷了兩家和好的後路,也徹底冷了譚氏的一片心。

    如果這樣,譚氏還想著再與魏國公府和好,那她就是天下第一號大傻叉!

    既然梁家不仁,那她也沒必要手下留情。

    哼,不過一個即將破敗的家族而已,竟然也敢在當朝國舅爺的頭上撒尿?難道,她還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怒髮衝冠的譚氏,立即進宮去面見皇后娘娘。

    吳皇后聽到此事後,勃然大怒,鄭氏這根本就是不把她放在眼裡啊!立即命人傳喚鄭氏,決定向她問個清楚明白。

    鄭氏接到吳皇后的懿旨後,立即明白了自己這個行為,狠狠得罪了皇后娘娘。

    但是,到了現在,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不,在她選擇投靠順王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跟吳皇后鬧翻了,現在再得罪她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想到這些,鄭夫人就定下心來了。

    她換了誥命夫人服飾後,跟著內侍進了宮。果然,迎接她的,是吳皇后的怒氣沖沖地質問。

    然而,鄭氏有時卻也是極為精明的。

    她沒有反駁吳皇后,反倒擺出一副受害人的架勢,與吳皇后說起了到底,順便,哭天抹淚一把,痛斥譚氏言而無信,落井下石,在魏國公府最困難的時候,釜底抽薪,硬逼著梁瑄和吳月嬋和離,這根本你就是不仁不義之舉。

    吳皇后臉色鐵青,卻是沒話反駁。

    雖然鄭夫人一句都沒有說她的不是,句句都在針對譚氏,但是,她卻依舊高興不起來,甚至怒氣比一開始更甚。

    因為,就是她下的懿旨,讓梁瑄跟吳月嬋和離。

    但是,這絕不僅僅是因為魏國公府大廈將傾,想要及時與她們撇清關係,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鄭夫人虐待吳月嬋。

    但是在鄭夫人嘴裡,怎麼錯的全是她們,而她卻是清白污垢呢?

    吳皇后現在便是再傻,也知道鄭夫人恐怕真是反叛了,否則,她絕不會如此對待自己。

    她以前見自己時,那次不是唯唯諾諾地奉承討好?這個時候,更應該好言好語地求她才是,雖然她不一定會幫忙。但是,鄭夫人現在對她的態度,與以前簡直是天壤之別。

    吳皇后見了鄭夫人後,不但沒有懲罰到她,反而生了一肚子氣。不過,想到魏國公府極有可能就此敗落,她的心情才稍稍平緩了些,就不跟她計較了。

    然而,阻止鄭夫人遷墳,卻是不可能了。

    她沒有理由阻止。

    清平縣主畢竟是魏國公府的媳婦,把她的墳遷入梁家祖墳,又有什麼錯?

    鄭夫人宛如打了勝仗一般,從皇宮裡回到了魏國公府。

    立即著手準備清平縣主的遷墳事宜。

    而楚瑤這個時候又在做什麼呢?

    她還是該怎麼吃就怎麼吃,該怎麼睡就怎麼睡,完全把這件事當成解悶的笑話來看了。

    她真的不擔心。因為一開始假死的時候,齊燁就料到了這等結果,所以,請清平縣主的墳墓裡,埋著齊燁早就挑選好的一名女性死囚,無論是身高、體型還是年紀,都與她相差不大。

    現在已經過去一年了,屍體早就腐爛,還能查出個什麼結果?

    但是,她心裡還是有些不爽的。

    只要一想到,自己「死」後,竟然會被如此對待,她就有種將鄭夫人抽筋扒皮的衝動。

    她真不明白,這鄭夫人怎麼就槓上她了!她對自己到底有多執著?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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