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疑似故人來 001 前塵往事 文 / 濮陽氏

    天熙王朝嘉和三十九年

    萬花初謝時葉由碧轉黃。

    耀眼喜慶的紅色點綴了這個喜房。紅色的紗縵紅色的喜燭紅色的嫁衣和紅色嫁衣上沒柄而入的匕首。

    卿想容低頭看著那把匕首她還記得剛才它自己胸膛時那冰冷刀光中反射的大紅燭光幾乎刺瞎了她的雙眼。

    阿漠這是什麼？她好想自己看錯了那不是匕首那只是她的錯覺。可是如果真的是錯覺那胸膛上的冰涼是什麼？那心臟處傳來的撕心裂肺又是什麼？

    阿漠她總是叫他阿漠。從他做她侍衛的那天起她就像只小麻雀一樣在他身邊阿漠阿漠的叫著。她的父皇常會批評她說想容公主是迄今為止最沒公主樣子的公主。

    她總是嘻嘻一笑回眸問他：阿漠我真的不像公主嗎？

    阿漠為什麼要殺我？

    啼血般的痛楚質問打斷了漠天離的思緒然後他聽到了自己淡漠清冷的聲音——斬草除根。

    那你、那你有沒有愛過我？淚珠悄然滑下滴到喜服上與大片湧出的鮮血混到了一起蜿蜒而下一滴一滴滴在地上滴答滴答

    他感覺到了思緒的停滯為什麼而停滯？

    有沒有？

    急切讓卿想容的胸口又湧出了一片新鮮的血液那血色的赤紅讓漠天離彷彿回到了記憶裡的那個秋天那顆顆掉落的頭顱那遍天遍地的血液曾經染紅了他的雙眼。

    從未。

    從未？很、好

    她倒下去的那一刻他聽到她叫了最後一聲阿漠。那樣繾綣那般似乎剛才的痛楚和仇恨都不曾出現以至於他懷疑其實她不曾叫過他。那個稱呼只不過是腦海中出現的幻象這麼多年一直在夢裡出現一直盤旋在記憶裡揮之不去。

    掩在喜服寬大袖口裡的手緊握成蒼白漠天離看見卿想容那安詳面容上微彎的嘴角似乎在一點點擴大。記憶中的蝶影傾城就在這方寸之間鋪天蓋地朝他襲來讓他痛到麻木痛到失去了知覺。

    吾主聖明！

    在滿是屍體的喜房外漠天離聽到了他的隱衛們的歡呼聲。有人從人群中破隊而出跪在他面前恭敬道：門主屬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將狗皇帝的那顆頭顱掛到了城牆上京城也已奪下請門主移駕主殿進行登基儀式！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般的呼聲傳來漠天離看著那越發深暗的夜色細長鳳眸裡的痛楚漸漸被冰冷代替。

    十六年！

    十六年的蟄伏十六年的隱忍十六年的韜光養晦他終於滅了這卿氏皇族！

    門主這想容公主的屍體方纔那人上前低聲問道。

    連著這離央宮一同燒了吧！

    清冷的聲音甫一落下背後就有火光四下竄起。離央宮竄天而起的火勢中那抹倒在地上的火紅身影鐫刻下了此生未冥。而那血色羅裙下大量的血液正從根部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