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選擇題 文 / 青書無忌
也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陸青烈被那刀疤漢子凌空抓在手中,真的感覺不到害怕。因為他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對於死亡的概念還不是那麼深刻。尤其地下還躺著他四叔和三堂叔的屍體,陸青烈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這個刀疤男人是他們陸家的大仇人。
陸青烈手腳齊上,也不管能不能對對方造成什麼傷害,他只是在發洩著內心的怨恨。
陸鈞天看得心驚膽戰,但卻不敢貿然上前把陸青烈救回來。對方比他的修為要高上許多,他一招都抵擋不住。只要對方認為陸青烈是陸青陽的話,倒也暫時不會對其下狠手。
但若是發現了該怎麼辦?
陸鈞天不敢想像,但卻關切地向前走了兩步,怒目而視道:「把我的兒子放下!」
刀疤漢子連眼角都沒往陸鈞天這處看,也沒把陸青烈的花拳繡腿放在眼內,逕自地伸手攥住陸青烈的手腕,直接探測他體內的真氣程度,然後皺眉道:「只是煉氣二層?看來五年前那次被我傷得很重,還沒有恢復啊…嘖,早知道五年前就拼了命把你帶走好了,不過老子當時的修為還未穩定,不能冒險啊……」
陸青烈正處於被仇恨蒙蔽的狀態中,根本沒有聽到刀疤漢子說的是什麼,也沒有意識到對方把他和小弟認錯了。他使出吃奶的勁想要抓對方的脖頸,卻可悲地發現對方的手臂要比他的長出許多,被拎住後脖頸的他只能抓到空氣。
幾聲呼喝聲傳來,陸青烈看到和他往日玩耍得很好的那些個兄弟都紛紛跳了出來,不顧各自父母的喝罵,朝刀疤漢子撲了過來,抱腿的抱腿,掐腰的掐腰,甚至那個剛剛還在和陸青烈八卦他小弟的男孩兒,竟抽出一把短刃朝刀疤漢子的腰眼處刺去。
刀疤漢子連躲都沒躲,只是冷哼了一聲,那男孩以為十拿九穩地一刺,竟感覺到自己扎到了一塊堅硬的石頭上,再往前刺入一分都不可能。
陸青烈是正對著刀疤漢子的,自然把對方眼中的殺意看得一清二楚,剛想出聲示警時,就發覺眼前一片血紅。
竟連對方做了什麼都沒有看清楚,便聞到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剛剛還活蹦亂跳的夥伴們,已經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了他的腳下。溫熱的鮮血速度地染紅了腳下的青石板,讓陸青烈的大腦裡一片空白。
陸家上下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沒有一個人逃跑,每個人都發指眥裂地怒視著刀疤漢子。
之前這人目空無人地丟下陸幽天和陸景天的屍體,雖然眾人心中憤怒,但卻並沒有到要拚個你死我活的地步。因為修為不如人,被人殺死也屬理所當然,更何況也有可能是陸家主動招惹來的敵人。但是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還能下此毒手,簡直人神共憤!
陸鈞天鎖緊了眉頭,悄悄指揮著幾個修為到達煉氣八層的內門弟子守住大堂的出入口處,務必要把此人留下來。而且此人很有可能會從他製造的天花板的漏洞離去,陸鈞天也關照了兩位陸家的長老前去把守。
「你……你怎麼可以……」大堂內一片寂靜,只有陸青烈哆哆嗦嗦地重複著這句話。他並不是被嚇的,而是被滿腔無可發洩的怒氣充斥著。
刀疤漢子並沒有理會大堂之內的異動,而是拎著陸青烈,嘎嘎笑了兩聲道:「怎麼?怨恨老子我殺了他們?他們修為不足,就是太弱。太弱的人,殺了也沒有什麼罪過。」
「那為什麼不殺了我!我也很弱!我很弱!」陸青烈受了刺激般,捶打著刀疤漢子的手臂。
「嘎嘎,你小子現在雖然很弱,但以後你會很強!會非常強!」刀疤漢子肆意地狂笑道。
陸青烈整個人懵在了當場,本來停止轉動的大腦重新活絡了起來。
為何這個刀疤漢子對他會另眼相看?
難不成……是以為他是陸青陽?!
陸青烈的胸中劇痛,這一切竟是他那個小弟引起的!若他還在家的話,那麼就可以完全避免這一切!他四叔和三堂叔就不用死了!他的好兄弟們也不用死了!若是他小弟沒有出生的話,那他的娘親也不用死了!
陸青烈的臉容都扭曲了,一時間對陸青陽的怨恨達到了頂點。
這邊刀疤漢子的言論仍沒有結束,喋喋不休地教導道:「這娃子,你恨我很正常,不過我問你一句,你現在踩死一隻螞蟻,你會感到猶豫嗎?」
陸青烈愣了一下,這答案當然是否定的,沒有人會為一隻螞蟻的死活感到猶豫。但他卻不能把這答案說出口,隱約間有一絲不安慢慢地蔓延了上來。
刀疤漢子也不在意陸青烈有沒有回答,逕自往下說道:「對於我來說,這些人就像是螻蟻一般,那我殺他們,難道還用猶豫嗎?」
陸青烈啞口無言,就算是知道刀疤漢子講的是歪理,但對於年幼的他來說也是根本找不到話語與之辯解的。
「你難道還會因為別人踩死一隻螞蟻而憤怒嗎?」這刀疤漢子剛剛殺起人來絲毫不手軟,乾淨利落,此時卻殷殷教誨,絕不嫌麻煩。
「胡說八道!不許你教壞我兒子!」陸鈞天卻再也聽不下去了,見四周的族人都已經佈置好,便抽起家丁遞過來的秋水劍,直指刀疤漢子,隱隱封住了他週身上下的所有破綻。秋水劍乃是陸鈞天成名的佩劍,劍身若一汪秋水,寒氣逼人,閃爍如水面上的粼光。
刀疤漢子卻理都沒理他,淡定地看著陸青烈道:「娃子,我們來玩一個有趣的遊戲。我給你兩個選擇,看看你會選擇哪個。」
陸青烈拚命地搖著頭,直覺這個男人說出口的絕對是讓他難以抉擇的話。
但刀疤漢子並沒有理會,嗤笑一聲道:「第一個選擇,就是我殺了你父親。」
陸青烈的頭搖得更劇烈了,他不想他父親死。他已經沒有力氣去喝罵此人為何要殺他的父親,因為對方之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踩死一隻螞蟻還需要理由嗎?雖然他不想把父親比喻為一隻螞蟻,但和他修為差不多的四叔和三堂叔都已經死在了那裡,他絕對相信這個刀疤漢子有殺死他父親的實力。
「咦?不要你父親死?那麼第二個選擇嘛,就是饒過你父親,與之交換的是,在場除了你我之外的所有人,都要死。」刀疤漢子狂妄地仰頭哈哈大笑。
陸青烈徹底被震得全身僵硬了,連搖頭的動作都做不出來了。這個人絕對是個沒有道理可講的魔頭,至今為止從未見過這樣霸道之人,敢把他人的生死當做兒戲。
刀疤漢子笑得異常陰險地追問道:「怎麼樣?想好了沒有?是要你父親死呢?還是要你陸家上下死呢?」
「我要你死!」陸青烈竭盡全力地吼出一句,但卻也知道自己這是虛張聲勢。
一旁的陸鈞天知道這刀疤漢子確實有實力盡屠他們陸家,他剛剛還覺得對方週身上下到處都是破綻,可是卻在一眨眼的功夫,那些破綻全都消失不見。陸鈞天深吸了一口氣,肅容道:「若我一人身死,不知閣下可否放過我陸家上下?」
「也可能會,也可能不會。」刀疤漢子笑得越發的肆意起來。
陸鈞天知道對方只是用心險惡地想要看一場戲而已,根本不把守在各處的陸家弟子放在眼內。陸鈞天只是在瞬息間便做出了決定,長歎了一口氣,調轉了秋水劍的利刃。縱然有一絲希望,都不會讓他放棄。
他這一生,只是為陸家活著。
「爹!」陸青烈死命地呼喊著,可是卻掙脫不開刀疤漢子的鉗制。
就在寒氣逼人的秋水劍即將橫過陸鈞天的脖頸時,一雙修長的手指從當中伸過,牢牢地夾住了那薄如蟬翼的劍身,一個冷冽的聲音隨即傳來。
「我倒要看看,你要怎樣取我陸家子弟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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