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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29 三個男人一台戲 文 / 舒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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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澈凝眸看著懷中玉顏上染了嫣紅色彩的少女,眸底彷彿凝滿了濃到化不開的情愫。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就已完全被她佔據,從來不做夢的他竟然夢裡夢外都是她,她的出現就像是一道陽光,徹底溫暖了他寒澈孤寂的心。

    他原以為這一生都不會觸碰愛情,他雖生於皇家,有著無比高貴的出身,可是由於母妃前朝公主的身份,他剛出生時,當今太后就率著一干大臣以前朝餘孽未清,生恐復國為由請命他的父皇,而父皇也因此立下一紙詔書,承諾永不立他為太子。

    想到這,獨孤澈的眼神不由驟然變冷,眼角浮起一抹冷笑,其實他對那個皇位根本就沒興趣,如果他想做皇帝,區區一個南越,就是整個天岱五國,他也不放在眼裡!

    可是他的父皇卻依然千方百計地防著他,不但早早將他放逐,更是以母妃的安危來挾制他,他立下赫赫戰功,換來的卻是被削去兵權的代價,他好不容易尋到此生至愛,他的父皇竟然為了虛無縹緲的長生不顧身份編造謊言,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他對他的父皇心冷。

    「喂,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啊,怪嚇人的!」江暖心剛喘勻了一口氣,一抬眸就發現獨孤澈劍眉緊凝,那對鋒銳冷漠的冰眸裡像是浸染了鮮血,佈滿了戾氣,冷的駭人,她只覺後背倏然爬上了一絲涼氣,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獨孤澈深吸一口氣,迅疾斂下眸光。

    「哎,你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吧!」江暖心狐疑地望著面容剎那沉肅下去的男子,心中暗忖這廝不至於是這麼小氣的人啊。

    「不是!」獨孤澈咬了咬牙,再抬眸時,已然恢復了冷靜。

    「那你剛剛在想什麼?」江暖心越想越覺得他方纔的眼神不對勁,那樣的絕殺冷厲,令人感覺彷彿身在冰窟。

    「以前的事!」獨孤澈似乎不欲再談,他輕輕啄了啄江暖心有些紅腫的粉唇,用高挺的鼻峰蹭了蹭江暖心瓊鼻,唇角扯開一抹笑痕,「暖暖,你好甜!」

    「啊?嗯,下流!」江暖心聞言一愣,陡然反應過來,她嘴角頓時一抽,忍不住伸手擂了獨孤澈肩頭一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廝換話題換的真快!

    「喂,你們兩個,到底親夠了沒有?!」江暖心與獨孤澈正廝磨間,冷不丁耳邊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兩人同時朝聲音的來源處看去,卻見甄道長抱著酒葫蘆靠在門邊,小貔大人蹲在他肩頭,一人一貓正炯炯有神地盯著他們,也不知道在那看了有多久了。

    「快放我下來!」江暖心臉色頓時爆紅。

    獨孤澈相對來說冷靜得多,只見他先將江暖心放下,然後面無表情看向神色玩味的藍衫男子,濃黑劍眉一挑,聲音冷厲,「有事?」其中還染了絲好事被打斷的不悅。

    甄道長許是喝了太多酒的緣故,他眼神有些迷離,此時他挑了挑眉,沒說話,隨手扔過來一個東西,獨孤澈伸手接住,攤開手心一看,卻是一粒黑色的丸藥,他隨即看著甄道長。

    「給臭丫頭吃了,能讓她沒那麼難受!」甄道長說罷便轉身,踉踉蹌蹌走了,剛走幾步,他又轉頭,朝江暖心曖昧地眨眨眼,「臭丫頭,下次親嘴時記得關門哦!」

    江暖心臉上剛剛褪去的紅雲倏地再次席捲而來,臉皮都快僵硬了。

    獨孤澈卻仿若沒事一般,他隨即牽了江暖心素手,倒了一盞茶,親自將那藥丸送入她口中,看著她吞了下去,他才稍稍放心。

    「走!」獨孤澈突然開口。

    「去哪?」江暖心愣愣問了一句,今夜再見獨孤澈,她總覺得在他身上好像有些什麼發生了改變。

    「你這衣服太醜,換了!」獨孤澈一臉嫌棄地斜了江暖心一眼。

    江暖心眼角一抽,本想反駁,可是又想到他只要提起洛天音就炸毛的樣子,於是她趕緊將到了口邊的話又給吞了下去。

    沐浴,換衣。

    當江暖心終於脫掉那身黛衣,換上獨孤澈給她準備的海水藍色衣裙,長髮上還帶著一絲水汽,裊裊婷婷站在獨孤澈面前時,獨孤澈冰冷的俊臉終於綻放了一抹笑顏。

    江暖心扯了扯衣角,有些猶疑地望著獨孤澈,「你為什麼總給我穿這種顏色的?」她總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

    「好看!」獨孤澈回答地面不改色。

    江暖心蹙了蹙黛眉,但不等她再多問,獨孤澈已經牽了她素手,引她走到床前,竟然要替她寬衣。

    「你……你要幹啥?」江暖心頓時緊張了。

    「睡覺!」

    「那你脫我衣服幹嘛?」江暖心摀住胸口,眼神惶恐看著他。

    「你睡覺是穿著衣服的嗎?」獨孤澈一挑劍眉,斜睨江暖心,一臉你是個白癡的模樣。

    江暖心嘴角抽搐,她剛剛還以為他要……

    「暖暖,臉怎麼這麼紅?你在想什麼?」獨孤澈忽然開口,他眼神中帶了絲玩味。

    「啊?沒……沒什麼!」江暖心倏爾垂下長睫,掩飾自己的心虛,慌忙往床邊走去,「睡覺睡覺!」

    江暖心迅速脫去外裙,只穿了中衣爬上了床,她聽見獨孤澈脫衣的聲音,隨即感覺到熱氣襲來,她剛想往床裡面讓讓,可是還沒來得及動,就被摟進了一道寬厚溫暖的懷抱裡。

    雖然這也不是頭一次和獨孤澈同睡一張床了,但江暖心還是很緊張,尤其是聞著他身上傳來的淡淡松木香味,她的臉就忍不住一陣發燙,一顆心更是像小鹿似的在胸腔內怦怦亂跳。

    不過,獨孤澈卻只是僅僅摟著江暖心,除此之外,並無其他動作,他不是不想要她,可是他現在不能這麼做,因為他們尚未成親,如果現在要了她,那是對她的不尊重!

    「暖暖,我們盡快成親!」沉默中,獨孤澈親了親江暖心額頭,看著少女垂下的密密長睫,他嗓音有些沙啞,冰眸中卻像是有火光在燃燒。

    他已經等不及了,只要一想起那些對她虎視眈眈的人,他心裡就一陣煩躁。今夜他會發怒,也是因為看到江暖心在皇宮裡與洛天音走得那麼近,雖然她一直在說她不喜歡洛天音,可是也許連江暖心自己都沒發覺,她看著洛天音時,那樣的眼神並不似她看其他男子那般冷漠,尤其是當他每次提起不讓她見洛天音時,她眼底總是露出不耐,她會生氣,還會下意識地去維護洛天音。

    所以他才會愈發暴躁,他不能容忍她眼裡還有另一個男人!先前在皇宮裡,看到六壬鏡輕薄江暖心,更是讓他有殺人的衝動,當時他那樣和她說話,看到她難受,其實他比她還要難受!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一次好歹他逼出了江暖心的心聲,聽著她親口承認她喜歡他,他突然覺得自己過往二十多年所受過的苦都不算什麼了。

    「嗯!」江暖心聞言心頭沁出甜蜜,她將臉貼在他胸口,剛剛應了一聲,她便想起自己身中劇毒的事來,眼眸中霎時掠過黯然,她輕聲道,「可是,擎蒼,我可能活不長……」

    「我不會讓你死!」獨孤澈的聲音倏然沉了下來,眸中像是有華光耀眼,「會有辦法!」

    江暖心沒有再說話,聽著他強健的心跳聲,她突然覺得莫名得安心,她全心得信任他,他說有辦法,就一定會會有辦法!

    「擎蒼,對不起……」江暖心輕聲囁嚅,她突然覺得之前自己的想法很傻,或許是前世父母離世的早,她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所以向來都是什麼事都靠自己去解決,她從未想過要去依賴任何人,到了這一世,她同樣如此。

    可是現在她卻覺得,有人依靠的感覺真好!彷彿天塌下來,都有他來頂著。

    而且,從此,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

    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江暖心醒來時,已不見了獨孤澈身影,自她昨夜服下了甄道長的那粒丸藥,就沒有再頻繁發生眩暈的情況了,只是身體還是有些不舒服。

    穿上衣裙,洗漱完後,江暖心便下了樓。

    此時天色尚早,迎賓樓裡還沒幾個客人,但是老道士卻已經坐在那兒,江暖心剛走過去,就聞到了一股撲鼻的酒味。

    「死老道士,大清早的你喝什麼酒!」江暖心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上去劈手就奪了甄道長手裡的酒壺。

    甄道長抬起微醺的眼睛,看到是江暖心,沒有去搶酒壺,倒是睇著江暖心,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獨孤澈此時也從門外走了進來,他逆著光走進,點點清晨的碎陽跳躍著湧進他濃密的睫毛之下,江暖心頓時只覺眼前恍如有夏日正午的陽光耀目,這一瞬間,天地之間的一切都彷彿在他濃烈到讓人窒息的黑眸裡失了顏色。

    「暖暖!」獨孤澈走到江暖心身邊,很自然地攬住她香肩,深深凝望她,「什麼時候醒的?」

    「剛剛!」江暖心立即揚起了唇角,仰首看他,明澈雙眸裡有溫柔的光芒浮動。

    獨孤澈看著她彎起的眼角,以及那如花的笑顏,他不由忘情地盯著她,心頭彷彿飲了蜜一般甜。

    此時,甄道長瞄瞄江暖心,又看看獨孤澈,隨即一臉促狹地沖江暖心眨眼,「和好了?」

    江暖心將眸光從獨孤澈面上收回,淡淡掃了甄道長一眼,抿了嘴角沒有說話,但她眼角眉梢透出的喜悅與笑意卻已說明了一切。

    獨孤澈攬著江暖心坐下,夥計將早膳端了上來。

    甄道長看著這二人凝視彼此的炙熱眼神,不禁搖搖頭,語重心長道,「哎,要我說啊,你們這兩個小朋友,雖然說打是情罵是愛,但若是因為莫名其妙的小事就吵架,這不是故意給別人趁虛而入的機會嗎?」

    「道長所說的別人是指我嗎?」甄道長話音未落,就聽門前傳來一道溫潤含笑的嗓音,幾人同時轉眸去看,便見一身白衣的高貴男子正踏著陽光從門外走進。

    「洛大哥?你怎麼來了?」江暖心下意識地看了獨孤澈一眼,就見獨孤澈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

    「怎麼,暖兒不歡迎我?」洛天音旁若無人地坐到江暖心對面,唇角噙著溫和笑容看向正冷冷看著他的獨孤澈,挑眉道,「還是說燕王殿下不願意見到我?」

    「當然不會!」獨孤澈瞇眼,隨即也勾起薄冷的唇角,「本王還要多謝天音公子這些天對暖暖的照顧!」

    「應該的!」洛天音淡淡一笑,像是沒聽出獨孤澈語氣中的嘲諷。

    江暖心左看右看,總覺得氣氛不對,於是她趕緊埋頭喝粥,只希望趕緊用完這早膳,可是她剛剛喝了幾口,洛天音忽然夾了一筷子配粥的鹹菜到她碗裡。

    「暖兒,光喝白粥有什麼味道?」洛天音的聲音亦是溫柔。

    「暖暖,吃這個!」江暖心正發愣間,獨孤澈那一筷子也到了。

    「這個好!」洛天音不甘示弱,又給江暖心夾了一筷子。

    獨孤澈此時的臉色已經黑得能滴出墨來了。

    江暖心終於回過神來,她低頭一看,原本自己的碗裡的粥都從碗邊溢了出來,已經看不到白粥在哪了,橫七豎八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小菜,都冒起了尖尖,她再看桌面上,所有的碗碟都空了!

    甄道長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一幕,難得喝一回粥的小貔大人則是瞪著金瞳看著眨眼間就空了的十幾個小碟子,兩眼發愣,張著三瓣兒嘴,嘴角還掛著一片燙熟的生菜葉,活像只受了驚嚇的山羊。

    兩個大男人見沒得菜夾了,於是便開始互瞪,一時間,冷光四射。

    江暖心嘴角抽搐,「我說你們能不能別那麼幼稚啊!」

    「暖暖!」

    「暖兒!」

    兩個同樣俊美卓然的男子頓時一起轉眸看向江暖心,像是要她來做公正一般。

    江暖心實在懶得理會這種幼稚的舉動,她提溜起小貔大人,招呼了夥計一聲,換了個桌子繼續喝粥。

    於是一人一喵「噗嚕噗嚕」努力喝粥,完全無視掉了那一邊幾乎已經打起來的戰場。

    然而粥剛喝到一半,江暖心忽然感覺後背一涼,有一股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異常陰冷的氣息瞬間襲來,這種冷得不像活人的氣息,除了六壬鏡還能有誰?

    江暖心眼皮猛地一跳,頓時暗叫不好,小貔大人也在此時「喵嗚」一聲,警覺地豎起了尾巴。

    不等江暖心起身,她便覺眼前白影一晃,白袍黑髮,額上束著額環的祭司大人已經毫不客氣地坐到了她對面。

    「江小姐,好巧!我們又見面了!」六壬鏡瘦削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他掃了甄道長一眼,眼底有莫名神色掠過。

    「一點也不巧!」江暖心雙眸瞬間冷了下來,只要一想起昨夜在皇宮中六壬鏡對她做的事,她心中就一陣厭惡到想吐。

    另一邊正對峙著的兩個大男人此時看到六壬鏡突然出現,頓時緊張地掠到江暖心身側,一左一右護住她。

    「不知祭司大人來此何干?」獨孤澈寒聲道。

    「本祭司只是來會一會老朋友而已,燕王殿下何必如此緊張?」六壬鏡轉著手上的黑色扳指,長眸一斜,瞥了眼從看到他出現就沉了臉色的甄道長,輕輕笑道。

    「這裡沒有你的朋友,祭司大人還是請回吧!」江暖心是一秒也不願看到這位陰森森的祭司大人,說話不由就不客氣起來。

    洛天音見江暖心如此跟六壬鏡說話,頓時緊張起來,江暖心初來麟州,她是不知道六壬鏡性子陰沉難辨,曾經有人就是因為指著他罵了一句,他就將那人剝皮剔骨,手段殘忍至極,他是擔心江暖心得罪了六壬鏡,也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手段對付她。

    然而六壬鏡卻只是笑笑,彷彿渾不在意,他看著江暖心的細長眼眸裡充滿了貪婪和**,獨孤澈冷冷看著他,眼神鋒銳冷戾,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現在定是已經將六壬鏡千刀萬剮了。

    小貔大人坐到江暖心身側,圓滾滾的貓臉端著異常嚴肅的神情,此時它瞇著金瞳,望向六壬鏡的眼神十分不善。

    「這隻貓真漂亮!」六壬鏡凝神看著戴著道士冠的小貔大人,眼光一閃,他伸手想要摸小貔大人油光水滑的皮毛,小貔大人頓時齜牙,露出凶狠神色,一爪子就撓了過去,六壬鏡慘白到毫無血色的手背上霎時多了五道血痕。

    六壬鏡倏地皺眉,眼光乍然一冷,他身上的那股腐朽的氣息也愈發濃烈起來,看著小貔大人的眼神中也帶了沉沉殺氣。

    江暖心趕緊將小貔大人抱在懷裡,獨孤澈與洛天音同時上前一步,將她護在了身後。

    甄道長依然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春光燦爛的清晨,這一座偌大的迎賓樓裡,卻彷彿進入了冰凍三尺的數九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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