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2章 掀起你的蓋頭來 文 / 藍牛
馮氏早聽說謝夫人親自過來下定，拿了啥啥彩禮，都是值錢的好東西，她強忍著才沒有衝過來，今兒個終於找到機會過來了。
李笑錦抬眼打量馮氏，眼皮鬆弛耷拉著，深眼窩，鼻子有點尖，薄嘴唇，十足刻薄的婆子。想到李家興和程良勾搭上了，程良卻是看中了李桃花的，眸光幽轉，笑起來：「總管大人可能在路上，來了我會叫你的。」
馮氏沒想到李笑錦這麼好說話，心裡怪異了下，心裡憋得想法就浮上來了，「謝夫人親自來下定，都拿了啥彩禮？竟然也沒教我這個長輩來撐撐眼。」說著往大門裡走。
李笑錦目光一冷，轉身進去，匡噹一聲關上了大門。
馮氏差點撞到門上，氣的在外面大罵。
「你要是還想著你孫子的前途就滾蛋回家！」門裡傳來李笑錦冷冷的聲音。馮氏不敢再罵難聽的，恨恨的小聲罵了一堆，看見李元喜陰著臉走過來，忙往家走。
尾椎骨連斷了兩回，又被馮氏自己養的不干重活連路都走不好了。李元喜冷眼看著馮氏走遠，這才進家。
李子煥剛睡醒了，陳媽燉了雞蛋羹，柳寶林正哄著他吃，李子煥非要坐在柳寶林懷裡，讓她抱著。
李元喜皺了下眉毛，上去接了李子煥抱著：「你娘懷著小妹妹，你咋又調皮讓你抱著了。」
「爹！姑姑。」李子煥委屈的撅著小嘴。
李元喜想了下明白了，小傢伙粘著李笑錦，這委屈的小模樣，八成是沒跟他姑姑一塊。笑著拍了下他的小屁股，端了雞蛋羹餵他，讓柳寶林去歇著。
「家裡不有陳媽，趙婆子也在這邊幫忙，交給她們帶著就行，省的他鬧著你。」
「我沒事兒，有娘帶著他，我不過偶爾陪他玩一會，這幾天娘身體不好，我就把他帶家裡來了。」柳寶林笑著搖搖頭，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李元喜想到這幾天見李百順他的臉色，對他也不像以前那樣熱絡，沉吟了下，讓柳寶林拾掇下，晚上到主院這邊吃飯。
何氏看見李元喜幾口子過來，聽李子煥叫著奶，哎呦一聲，笑著抱住了大孫子。
柳寶林就到廚屋去幫著做菜。李笑錦湊在旁邊正讓綠妝煎菜餅，已經出了一鍋子。
「這菜餅煎出來聞著就香。」梁小英打下手。
「先拿去給娘嘗嘗咋樣，等會我們再吃。」李笑錦遞給柳寶林，讓她到堂屋去歇著。
「嫂子懷著身孕，還是我去吧。」梁小英接了盤子，拿了兩雙筷子端出來。
李元喜正小聲跟何氏商量事兒，「不管咋說，這個事兒要解釋清楚，不是咱們不願意定他家，本想好事多磨，是小妹被賣了，而且縣太爺家咱們也得罪不起。總之不能讓兩家生了罅隙，以後咱們在村裡沒了支持。小妹花費那麼銀子分給村裡，才得來的這些關係…」看見梁小英過來，停了話。
何氏贊同的點頭：「那這事兒我去說。」
「不用了！娘就還說病著，等會兒我拿上二斤酒過去吧。」以前都是小妹撐著家裡，他這個大哥不能這麼沒用，不能總靠小妹支撐。
「也好。」何氏沒意見了。家裡每年白白分出去幾百兩銀子，就是為了得村裡的關係，可不能一下子因為一門親事壞了。
梁小英沒聽全，不過略一想就明白是因為李笑錦跟李志遠的親事，心裡羨慕李笑錦有個親娘有個好大哥，不僅親事好，還有那麼好的人喜歡。不像她，被家裡人賣去當小妾，天天被凌虐，一個不好還打的半死。是吃香喝辣了，可天天戰戰兢兢，哪有好日子過！？
晚上吃了飯，李元喜拿了一罈子女兒紅，和點心滷肉啥的到李炳文家來。
李炳文有些詫異，皮笑肉不笑把李元喜讓進屋，神情卻不那麼熱絡。
李元喜把東西放下：「裡正大爺！百順叔！這幾天都忙的抽不開空，這才過來給大爺和叔道歉。」
看李炳文和李百順臉色緩和，李元喜鬆了口氣，沒理會神情不屑的張氏繼續說：「大爺知道我們家的情況，我也跟志遠一塊長大，一直支持志遠當我妹夫……本想著好事多磨，我小妹她別的還想，就是沒心沒肺沒開竅，誰知道這門親出了岔子。大爺和叔還不知道這裡面咋回事兒吧？」
李炳文目露疑惑。還有他不知道的事兒？
李元喜也不掩飾惱怒，「是李長祿，在賭坊欠了賭債，把我小妹抵債給賭坊。被謝夫人知道，還了賭債，卻是簽下了我小妹的婚書。要不是謝少爺說漏了嘴，我們家還都不知道呢！我娘前幾天病倒，就因為聽見這事兒，氣的吐血昏倒了。」
「啊！？」李百順張著嘴，有些不相信李長祿會進賭坊賭錢。
李炳文皺著眉毛，卻相信李元喜說的話，不僅感慨。就算李笑錦對謝夫人有恩，照李元喜說的這樣，謝夫人也算救了李笑錦。不然李笑錦要是被賣給賭坊那些人，就是再厲害怕是也毀了。謝府也不是能輕易得罪的，就是明年謝大人任期滿挪地方，民不與官鬥。
「沒有緣分啊！」李炳文長長的歎口氣。
李元喜知道李炳文氣已經消了，他不會誇人，不過卻真心覺得李志遠好，說了兩句李志遠定能高中，飛黃騰達的話，給李炳文和李百順倒上酒，幾個人就著滷肉喝了起來。
李老太太到廚屋裡又弄了倆菜。
柳寶林還在主院等著李元喜回來。李子煥手腳並用的爬到李笑錦懷裡，坐在李笑錦腿上聽李笑錦講醜小鴨。
李元喜喝的醉醺醺的回來，灌了一大碗醒酒湯，洗了臉這才進屋，跟何氏沒事兒了。
何氏鬆了口氣，催促柳寶林趕緊回去睡，李子煥摟著李笑錦不撒手，要跟李笑錦一塊睡。
「就讓她跟我一塊睡吧，讓綠妝看著。」李笑錦看一醉一小，柳寶林還懷著身孕，就接管了李子煥。
梁小英跟著柳寶林後面去關門。
柳寶林聞聞都酒味兒，嗔怪道：「你喝了多少，一身酒味兒。」
「怕熏著你，沒敢喝太多。」李元喜笑道，扶著柳寶林邁過門擋。
李元喜是不太能喝酒的，一喝酒就上臉，梁小英笑著關門，看李元喜紅紅的臉笑的迷人眼，忍不住一陣心悸。急忙關了門回頭。
晚上睡覺就做夢，又夢見在黃家被凌虐的情景，梁小英驚醒過來，出了一身冷汗，摸著冰涼的腦門，就想起李元喜迷人眼的笑。李元喜，是不經常笑的，梁小英很少見到，可昨晚醉眼微瞇的樣子，那笑卻一下子深入心裡了。
次一天再看李元喜，又恢復了平時冷靜少言的樣子，英俊的臉龐給人難以親近的感覺，梁小英卻想著李元喜關心柳寶林笑的樣子。
劉氏抱著閨女王雨涵過來叫李笑錦何氏幫她去看看王小妮的嫁妝，因為李笑錦先前說了要多置些田產鋪子，陪嫁的卻沒有說，想讓何氏幫著撐撐眼。
梁小英看見連王小妮也能嫁個好人家，在黃府的時候還不覺得，自從打了李笑錦家，她身邊都是幸福的人，只有她，心裡就更是羨慕，甚至嫉妒起來。
王小妮的嫁妝很是齊全，王老二早早就買了二百畝地和兩個鋪子給王小妮陪嫁，金銀首飾和布匹衣裳劉氏也都準備的妥妥當當的。
何氏又看了一遍，跟劉氏合計了，衣裳料子啥的不用那麼多，壓箱底的銀子多給點就是了，反正每年都要出新樣式。
劉氏覺得也是，給王小妮準備了一千兩銀子的壓箱底，「等磚窯廠分紅髮了，再給她添一千兩。」
那邊王老二卻跟李元喜打了招呼，已經把銀子提前借了，正好添上。王小妮抱著劉氏哭，「嫂子！我快把家裡的東西搬空了，底下還有小侄兒小侄女呢！」
「傻丫頭！他們都還小，銀子每年都掙著呢！」劉氏覺得自己足夠對得起小姑子了，總算是問心無愧。
李笑錦看王小妮圓圓的小臉紅的很是嬌俏，把王小妮打趣的羞惱的直跺腳，抱著王雨涵躲進了屋裡。
到了王小妮成親這天，劉源由劉嘉和弟弟劉洋陪著，吉時剛到就帶著迎親花轎來了。
謝楚寧也拉了張一翔過來給劉源撐面子，主要是想看著李笑錦。
李笑錦作為親戚又是朋友，所以和一群送親的人，帶著王雨軒擠過來看了拜堂。
謝楚寧的眼神幽怨的直往李笑錦身上盯，不時飛幾個眼刀子給笑的一臉開花了一樣的劉源。一個一個的都成親娶到媳婦了，就只有他，還眼巴巴的等著。趁著人不備的時候拉著李笑錦問她，「人家都成親了，就只剩下你了，你啥時候嫁給我！？」
「我才十四！」李笑錦踹了他一腳。
「你過了年就十五，及笄了！人家都是及笄就成親了！」謝楚寧磨牙。他以為定了親就能成親了，這死丫頭竟然沒想成親的事兒。再這麼下去她是越長越耀眼照人，他就越長越老了！
「你還年輕，這麼早就成親，容易死得快！」李笑錦煞有其事的看著謝楚寧道。
謝楚寧握了握拳頭，忍著要掐李笑錦的衝動。每當這死丫頭說瞎話的時候都瞪著眼，一眨不眨的，讓你看著認真的不像說謊，根本就是騙人的！
李笑錦察覺到有人過來，急忙溜之大吉。
謝楚寧出來見唐俊華眼神幽幽的看著他，更覺得危機四伏。李笑錦那死丫頭還不願意早點成親，沒看到身邊不是老宅那些賤人，就是唐俊華這些色狼！？
一時間，謝楚寧擔心的覺睡不好，飯吃不好的。
那邊一心憧憬婚後生活的王小妮也沒好到哪去，被劉源折騰了大半夜，一大早就起來就被婆婆立規矩了。王小妮這才猛然驚覺，劉二夫人根本不像劉大夫人一樣，嬸子和嫂子都想錯了，她更想錯了。
王小妮想了一圈都沒有想到自己哪個地方做的不好，可幾天下來就是沒得婆婆喜歡，劉源越是幫著她說話，劉二夫人看她的臉色就越不好。
三朝回門，王小妮沒敢說劉二夫人啥話，只說劉源對她很好，公婆對她也都好，又跟李笑梅住隔壁，可以天天串門。
柳寶林卻看出劉二夫人怕是沒給王小妮好臉色，想到王小妮那麼多陪嫁，暗自搖搖頭，悄悄跟王小妮道：「你婆婆是要跟著你公公去宜昌的，你跟劉源在臨陽這，只要不太過分，忍忍也就過去了。」
王小妮想到柳寶林幾次暗示的話，才知道柳寶林先前就知道劉二夫人的脾性，對柳寶林感激了。不過劉家的人都對她很好，婆婆只是看不上她，也不是啥問題。叫她幹啥就幹啥，她不往心裡去。
誰知道劉二夫人卻沒有隨劉毅再去宜昌，說是年前不走了，在家裡教導王小妮規矩和接人待物。
劉氏這才想著怕是劉二夫人不太喜歡王小妮，不由的擔心。跟何氏商量，「是不是小妮嫁妝太少了才不得婆婆的眼，要不再添點陪嫁？」
「也是我想岔了，以為劉夫人妯娌倆都是和善溫厚的，不過劉二夫人也不是刻薄的人，添嫁妝就不用了。娘家硬起來，閨女在婆家日子也好過點！」何氏深知一個好婆婆和好娘家的重要。
「我沒有公婆，也沒個人教導，全賴嬸提點我了。」劉氏說著回家就跟王老二商量，把今年分紅的銀子都買上鋪子和田產，明年家裡也招幾個長工，多種幾畝的木耳。
王老二聽了沒有異議：「行！等我給二茂隨禮，回來咱合計合計。」
李二茂跟何小翠也要成親了，只跟王小妮隔著幾天。
錢氏回到家，想著劉氏跟何氏說的話，心裡忍不住慶幸。劉二夫人連王小妮都看不上眼，幸虧她閨女沒有一頭栽進去。到家就拉著何小翠跟她說了，讓她好好跟李二茂過日子。
何小翠現在已經完全放下劉源了，聽錢氏又勸她，無奈的歎口氣，「娘！你說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好！好！我不說了！總之二茂是個好的，笑錦想在府城開月下樓分號，點了二茂去當二掌櫃呢！」錢氏也怕說多了何小翠煩，不再多說。
何小翠詫異的看了錢氏，想著李二茂那麼瘦的身板，那麼年輕，去當二掌櫃，能不能幫笑錦把月下樓打理好啊！？
這是李笑錦溜冰場開起來之後的想法，府城有她六七個鋪子，酒樓和茶樓就兩個，都還帶著後院，要開月下樓就差人手。她正在挖人家酒樓的廚子，等著過年的時候廚子辭工，等著租戶的租約到期。
天上飄起了雪花，劉嘉迎著風雪過來，「笑錦！找到了！丁夫子答應後天就過來了，不過要帶著他媳婦過來，他年紀大了，一個閨女嫁了，女婿今年高中留在了京裡，我跟他說了，他願意過來。我打聽了他的學問，丁夫子八股制藝不是強項，不過書畫卻很好。」
李笑錦一聽書畫好，當即就高興的點了頭：「那好！我後天跟大哥一塊去接丁夫子！」總算請到夫子來陶窯廠教小崽子們唸書了。
消息傳到陶窯廠中，一眾小子們高興的跳起來，圍著李笑錦直叫師父。
李笑錦當下就著君子立世的立字扒著《說文解字》給買來的二十三個小子起了名字。李三茂和周永智這些都只是簽了二十年合約有家有自己的名字。李笑錦買來的小子都是被家裡賣出來的，不少連自己叫啥都不記得了。
李三茂拽著李笑錦不滿道：「姑姑！你也給我起個名字吧！我是三師兄，名字還沒他們的好聽。」然後攛撮一旁的幾個沒名字的求李笑錦。
周永智在一旁偷笑，他們人中有叫屎蛋的，有叫二傻的，是沒有表姐起的名字好。
李笑錦起名字起的頭都大了，不過想了想，還是一視同仁，都起了一個名字，在陶窯廠用，以後出去了立字輩的一說也都知道是她的人了！
剛得了新名的立博是年齡最大的，今年十二，擔心的看著李笑錦，「師父！那個丁夫子…他真的願意來教我們唸書嗎？」他不像那些年齡小的，還玩鬧不懂事，他們是下人，雖然叫師父，可始終是被買賣的奴才，所以之前那些人才不願意來教他們，覺得降低了身份。
「既然答應了，自然會來的！」李笑錦在心裡罵了一聲那些老夫子，科舉都考不中，竟然還嫌棄她讓教的是下人，真沒見識！哪天她的人出去個個頂尖，眼饞死他們！
旁邊的立彥也皺起眉毛，眼珠子轉了轉。
李笑錦看見，一個巴掌拍過去，「眼珠子咕嚕嚕轉個不停，又想啥餿主意呢！？」
「沒有！師父！我絕對是冤枉的！」立彥捂著頭跳開，控訴的喊冤。
立彥是一眾小子們中最機敏的一個，才十歲卻學啥都快，已經會做碗了。但人太跳脫，鬼點子也多，也是挨李笑錦最多打的一個了。
「都給老娘好好學，不然老娘把你們賣到惡人島去！」李笑錦瞪著眼威脅。
惡人島這名一聽就知道不是好地方，李三茂聽過，接上了李笑錦的話，「惡人島的惡人都生吃活人。」
膽小的幾個都害怕的縮了縮身子。立彥叫喊著肯定聽話，不去惡人島。
老鄧抱著出生不久的孫子，看著李笑錦一眾人玩鬧呵呵的笑。
李笑錦請了鄧大朗媳婦幫著打掃出不遠的小院給丁夫子住，和李元喜跟劉嘉把丁夫子老兩口接了過來。
丁夫子原本也有點不想來，不過閨女非要接他們老兩口去京都，他不願意麻煩閨女，住到閨女家，閨女更不得婆婆喜歡，就藉機答應了李笑錦來陶窯廠當夫子。
幾個人剛到陶窯廠，所有人都在外面一人一張桌子，站著練字或者練畫。快一年的訓練，雖然寫畫不好，卻也都有模有樣了。
而且天天練功不間斷，大冷天在外面練字練畫，雖然冷，卻沒一個叫冷，怕苦的。
最小的才八歲，也站的直直的，握著筆正在練習畫梅花。
丁夫子看的驚奇，李笑錦臉色卻黑了黑，這肯定是立彥那混小子出的主意，還學會給人下馬威，威懾丁夫子了。
丁夫子背著手上去看小子們的功底，有幾個字學的好，有幾個畫好，倒是讓丁夫子讚賞的點了點頭。難得是大冷天的功夫，這些孩子們卻都有堅毅的意志。
立彥跟李三茂幾個擠眉弄眼的，得意的無聲笑。這可是他想了幾天的才想出的好辦法，他們都亮出自己最拿手的，量這夫子也不敢再嫌棄的擺架子，竟然還得讓師父親自去請。
李笑錦看見，暗自笑了下，上前一手拍著立彥的肩膀。
立彥身子一僵，小臉頓時苦了起來。
立博欲言又止。
李三茂想著他是師兄，等會他自己承認是他的注意。
李笑錦卻沒有問罪的意思，一臉滿意道：「嗯！不錯！沒有因為師父不在就偷懶！很好！」
立彥和李三茂幾個對視一眼，被誇獎了？師父肯定也看不慣那些自以為是的夫子！立彥咧嘴就笑。
李笑錦也笑，轉身跟丁夫子說，「丁夫子！這些小子們每天一個時辰在外面練字練畫，丁夫子看你是上午授課還是下午，你要下午授課，我就讓他們改到上午去！」
立彥的笑僵在了臉上，連立博也苦起了小臉。還沒來得及叫苦，李笑錦一人一個眼刀掃過來，都不敢反對，心裡卻都揍起了立彥這個出餿主意的。
「師父…」立彥弱弱的叫李笑錦。
「不准賣萌邀寵，師父也覺得你這主意很不錯，不僅讓丁夫子看到了你們的實力，也能鍛煉你們的意志。」李笑錦小聲笑道。小樣兒！野蠻徒弟就得有野蠻師父出面鎮壓！
立博跟旁邊的立松對視一眼，都想揍立彥了。
立彥已經感覺到有眼刀子往自己身上飛了，平時他們都是在教室裡練字，雖然沒有火盆，但也比在外面好太多了，他這下死定了，朝一眾師兄弟遞去求饒過的眼神，收穫一堆白眼兒。
丁夫子已經決定上午授課，下午練字練畫，說他會指導。正好下午練一個時辰字畫，跟李笑錦學制陶。
李笑錦就送了一套茶具給丁夫子，一個孩子一年一兩束脩，給了四十兩銀子的束脩，多的是安家費，沒讓找零。
丁婆婆覺得李笑錦人好，勸丁夫子好好教，束脩這麼高，雖然孩子多，卻只教簡單淺顯的，輕鬆。讓給閨女寫封信送出去，他們就在陶窯廠安置了下來。
李笑錦給李二茂早早放了假，李二茂卻到了成親的時候，家裡啥都準備好了，才休假回來。李大茂也回來幫忙。
王小妮出嫁，李笑錦是娘家人，不能自家人還去鬧新娘子。李二茂成親，李笑錦就成了婆家人，就拉著李三茂和王承樂，王雨軒幾個小子嘀咕了好幾天。
李錦楓和李家祥也趁機休假回來，也跟著加入了。
何大壯一家回了何家村，何小翠要在何家村出嫁的。
李二茂家的屋子是秋上的時候新蓋的大院子，傢俱也是新打的，本來周大娘要跟李大茂兄弟分家，李大茂和李二茂都沒同意，李三茂還小，他們兩個都不常在家，不讓分。所以還是一家人住在一塊的。
到了正日子，幾乎村裡的人都來熱鬧了，李二茂穿著大紅喜服迎娶了新娘子進門，拜了天地進了洞房，不等喜婆喊掀蓋頭，李三茂和李家祥幾個就擠進去，大聲唱了起來。
「掀起了你的蓋頭來，讓我來看你的臉兒；
你的臉兒紅又圓啊，好像蘋果到秋天！
……
掀起了你的蓋頭來，讓我來看看你的臉；
你的臉兒紅又圓啊，好像那蘋果一般樣！
……」
總共就兩句話稍微變了個樣，調調輕快，很是好學，連四歲的王雨軒都學會了，奶聲奶氣的唱著掀蓋頭。
幾個人這一唱，起哄的人也聽了兩遍也學會了，調笑的跟著轟唱起來。
李二茂傻眼了，何小翠也如坐針氈一樣，聽著轟笑，小臉刷的一下紅透了。
李笑錦偷笑，催促喜婆讓李二茂掀蓋頭。
李二茂臉也燒紅了，抖著手掀開了蓋頭，何小翠紅著臉不敢抬頭。
李三茂喊了一聲『二嫂的臉好紅』，眾人轟笑，李家祥幾個又唱起來。
周大娘看著熱鬧的場景，高興的不行，笑的只見眉毛不見眼了。
劉源也跟王小妮過來湊熱鬧，吵吵李笑錦不在他成親的時候教人唱！
李笑錦哥倆好的摟著王小妮的脖子，朝劉源翻白眼兒，「小妮是我們家人，娘家人有鬧自家人的嗎！？」
王小妮哎呦一聲：「快饒了我吧！」這歌要是唱給她，當那麼人的面，還不羞死人了。
劉源遺憾的不行，吃了喜酒回去就折騰王小妮，非看她臉紅的樣子，才肯罷休。
沒幾天張一翔也成親了，李笑錦受邀跟李家祥李錦楓一塊去吃了喜酒。
張一翔媳婦是從臨縣嫁過來的，很是爽快活潑的一姑娘，往張一翔身邊一站，顯得很是嬌俏玲瓏。
謝楚寧覺得都成親了，就只剩下他行之單影的，偏偏李笑錦還一點要成親的自覺都沒有，氣的謝楚寧直轉圈，卻想不到好辦法。送啥東西李笑錦都不稀罕，就算說好話，李笑錦也不像姑娘家一樣，別說嬌羞了，他只看到她一副牙酸的樣子。
在田氏和馮氏催促聲中，宮裡採辦的總管太監又過來了，田氏聽說立馬跳了起來，拉著李家興就急忙忙找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