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百四十九章 引蛇出十洞（四） 文 / 蘇沫朵朵
「不可以！」蘇沫大驚急忙撞開方戰。方戰的手一偏，子彈便打偏在一旁。慕言司急忙起身，拿著槍對準了方戰。
兩人在過道上對峙。而此時城堡中槍聲大作。似乎有人正要迅速攻破城堡。
方戰一身黑衣，身上背著彈藥。他的手槍對準慕言司的眉心，而慕言司手中的手槍也對準他的頭部。
氣氛在一瞬間殺氣爆棚。
蘇沫緊張無比地看著兩人，急忙說道：「不可以！戰叔叔，你不要殺他！檑」
方戰冷冷道：「道格拉斯冷酷狡猾，南宮小姐不要相信他的鬼話。他是不會幫助你的。他要的是南宮世家！這是他一直以來的野心！取代尼古拉！」
蘇沫緊張地看嚮慕言司。他眼微瞇，深碧色的眼中殺氣冰冷。慕言司的冷酷她是見識過的，只要方戰有異動，他一定會毫不猶豫扣下扳機的。
「不要……」蘇沫忽然上前，握住兩人的槍管，帶著哀求看向方戰：「不要殺他。轟」
「南宮小姐！」方戰怒道：「你讓開！」
「不！」蘇沫不知哪來的勇氣，忽然擋在慕言司跟前，看著方戰，哀求：「戰叔叔，不要濫殺無辜。慕言司是真心要幫我的。」
她完全擋在了慕言司跟前。慕言司一愣，手中的槍雖然還舉著可是卻已經沒有了殺氣。
方戰額上青筋暴跳，猛地放下手中的槍一把將蘇沫拉過來，怒視著慕言司：「今天算你走運。我們走！」
他說完不容分說拉起蘇沫向樓下跑去。
蘇沫驚叫一聲，被他踉蹌拉著。可是下一刻，一夥黑衣人闖入了城堡中。他們身穿黑衣，蒙面罩頭，舉起手中的槍就向著蘇沫與慕言司掃射。
方戰一個縱撲把蘇沫護在身下。與此同時，條條青色影子躥入，很快在二樓佔據有利地形與黑衣人對決起來。
原本安靜的城堡中一片槍聲。蘇沫看見慕言司躲在拐角處一槍一個，冷冷地解決樓下躥來的不明人士。而方戰則如鬼魅一樣，在二樓廊下迅捷如電一樣遊走。
看樣子那批穿著暗青色衣服的人是方戰帶來的好手。他們很快結成一個很有利的陣型，向一樓掃蕩著。
蘇沫趴在地上，腦中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槍聲停歇。
「快走！」方戰一把拉起蘇沫，在青衣人的護衛下迅速向樓下撤退。
「南宮沫！」慕言司喝道，「你不許跟他們走！」
蘇沫抬頭，慕言司飛身跳下樓梯，可是還沒等他站穩，方戰已經衝過去手中的槍托砸嚮慕言司。
慕言司就地一滾，腿精準無比地掃過方戰的腿。兩人如出籠猛虎，很快鬥在一起。蘇沫呆呆看著他們兩人，一時不知道要將兩人怎麼拉開。
「方戰你們出不去的！」慕言司左勾拳一拳打中方戰的臉，可是下一刻他的肋下狠狠吃了方戰一記，不得不痛得彎下腰。
「我們能進來就能出去！」方戰飛起一腳踹嚮慕言司的腰間。
「做夢！」慕言司趁勢抓住方戰的腳，狠狠一扯。方戰不由跌在地上。不過他一個鯉魚打挺又站起揉身嚮慕言司攻去。
蘇沫只覺得頭開始痛了。
「別打了！」她不由喊道。
四周警戒的生死門殺手們也面面相覷看著眼前這一出，不知道是要上前幫忙還是讓兩人打個你死我活。
正在這時，城堡外停歇的槍聲又忽然大作。慕言司臉色一緊，道：「尼古拉的人又來了！」
這一次比第一次更加猛烈，聽聲音判斷，慕言司的城堡防衛很快就被再一次攻陷。
方戰見不能再耽擱，不理會慕言司，一把抓起蘇沫對手下道：「快撤！」
蘇沫一回頭，拉起慕言司：「快走！這裡很危險！」
慕言司還在猶豫，蘇沫已拉著他一起跟著方戰衝出房間，向城堡後撤離。一行人衝出城堡，只聽得城堡客廳中「轟」的一聲，火光閃起。慕言司狠狠咒罵一聲，鐵青著臉不得不跟著方戰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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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後，一行人來到郊區一處小木屋中。
這地方靠山，山林中都有木屋供人休憩。想必方戰為了救出蘇沫事先在這裡踩過點了。慕言司臉色不好看。
蘇沫想起一件事，問道：「尼古拉的使者呢？」
慕言司冷著俊臉，半晌才說道：「他派了我的大哥來。」
蘇沫一愣，問：「那你大哥……」
「估計是死了吧。」慕言司聲音冷淡。
蘇沫一愣，不由仔細看著他的臉色。只見慕言司臉上掛著冷冷的笑意，唯有眼底藏著一抹複雜之極的神色。
他大哥死了。死在了為尼古拉和他談判的事上面。那對皮埃爾斯家族來說，慕言司幾乎算是和家族決裂了。尼古拉這一招真狠。一箭雙鵰。
如果慕言司交出她來，那他就還屬於皮埃爾斯家族。如果他的大哥死了，將來尼古拉嚮慕言司動手，皮埃爾斯家族就不會庇護他了。
果然是老奸巨猾的傢伙！
方戰掃視了一圈，對慕言司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兩人在城堡中大打出手，彼此間對對方的身手都有些敬佩。方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引來尼古拉的人。
慕言司冷冷依在門邊，說：「我要帶走南宮沫。」
方戰冷笑：「你帶得走嗎？」
他的話音剛落，屋子前後的生死門手下們紛紛舉槍對準慕言司。
蘇沫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擋在慕言司跟前，怒道：「夠了！慕先生不是敵人！」
方戰冷哼一聲。
慕言司看著她嬌弱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神色，對她說道：「南宮沫，我不用你維護我。」
蘇沫不看他。
許多話她一直憋在心裡，這時她覺得她應該要說出來。
她看向方戰，一字一頓認真地說：「戰叔叔，我很感謝你保護我。我也很明白爺爺對你們的囑托。但是我已經成人了。我有我的決定。我不會龜縮在你們的保護下。我要救出爺爺！」方戰一怔。他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的蘇沫。
說實話，一開始當南宮智把蘇沫拜託給生死門時候，對他來說，蘇沫只是一個嬌弱無用的，被寵壞的大小姐。但是通過這些日子，他似乎覺得她與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
她聰明，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而且還固執。
「南宮小姐你是什麼意思？」方戰臉色難看地問。
蘇沫被他迫人的氣勢逼得退後一步。慕言司適時扶住了她。
「我的意思是，我不會跟你們走的。」蘇沫慢慢地說：「我不會任由戰叔叔把我帶走藏起來，一直到了你們覺得安全為之。我不可以這樣做。我要知道我爺爺到底怎麼樣了。我要想辦法救他！」
方戰一愣。蘇沫已經拿起手中的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聲音平靜：「戰叔叔，放我們走。我和慕先生有協定。我相信他能有辦法知道爺爺在哪裡。」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屋子中的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慕言司也一愣。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舉槍對準方戰。
蘇沫向後退，眼中皆是堅定的決心：「戰叔叔，我沒有權力命令你們做什麼，但是我有權力決定自己要做什麼事。請放我們離開！」
「好樣的！」慕言司眉飛色舞地說。
方戰的臉則鐵青得像是鐵鍋一樣。
「南宮小姐！你出不去的！」他怒道。
蘇沫忽然把手槍舉向自己的手臂。「砰」地一聲槍響。她的手臂上頓時鮮血直流。這一下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方戰更是額上冷汗直冒。
慕言司愣了愣，等回過神來，他咒罵一聲，急忙懷中掏出手帕緊緊紮牢蘇沫手臂上的傷處。
「你瘋了！」方戰怒道。
蘇沫疼得站都站不穩，不過她依舊緊緊捏著手中的槍，忍著劇痛說：「放我們走。我要去找我爺爺！」
方戰定定看著她，終於怒吼：「走！」
蘇沫蒼白一笑，說：「謝謝戰叔叔……」
慕言司冷著臉再也不管四周拿槍指著他的殺手們，飛快帶著蘇沫離開了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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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
趙誠這幾天眼皮子不停地跳著，像是要出什麼事一樣。可是分明一切如常。林楚生自從那一天後暴怒摔了整間病房的醫療儀器設備之後就平靜了。
他也變得配合檢查和治療，只除了他不吭聲外。
這些天他沉默得嚇人。
趙誠從霍金斯教授的辦公室出來，拿著醫療報告看了幾眼，放了心。
林楚生的手術恢復得很好，等拆線了加上復健就能丟掉手杖了，恢復如初了。
趙誠把報告帶著，向林楚生的專屬病房走去。可是他還沒到門口就看見護士進進出出。他一愣，緊接著就看見林楚生坐在輪椅上由護士推著出來。
趙誠上前，吃驚問：「楚生，怎麼了？你要去哪？」
林楚生冷冷說：「我要出院。」
趙誠急了，攔在他跟前，惱火問：「出什麼院？你還有後續治療，你這時候出什麼院？還有復健呢！霍金斯教授准許你出院了嗎？」
林楚生不看他，吩咐護士把他推出病房。
趙誠看著他的神色知道他又犯起了牛脾氣，氣得把醫療報告丟在他身上，轉身就走。
他簡直是犯了賤。腿瘸的人又不是他，他急什麼急？！
林楚生被推了幾步。忽然，他回頭皺眉看向趙誠，問：「你不走？」
「去哪裡？」
林楚生淡淡說：「回國。」
趙誠氣呼呼地走到他跟前，怒視著他，問：「你打算不管沫沫了嗎？」
林楚生冷冷看著他，說：「是她先放棄了，是她先不相信我。」
趙誠仔細看了看他的臉色，忽然笑了：「楚生，你真是個自私的男人。」
他說完轉身離開了醫院，再也不回頭。
林楚生緊緊握住扶手。他的膝蓋上放著一份資料袋。資料袋裡面有一張張照片，順著袋子輕輕滑落。照片上共舞的兩人親密相擁。她抬頭看著英俊高貴的舞伴，眼神中都是信任……
愛情，原來是這麼脆弱的一件事。
一言一語，一行一止就可能完全分崩離析，再也收拾不起來。
……
眼前的路怎麼這麼難走，彷彿走不到盡頭。
蘇沫踉蹌走著，腦中只剩下這麼一個念頭，快點找到一處可以讓她休息的地方。她真的好累，撐不住了。
「就快到了。」耳邊傳來慕言司的聲音。
他幾乎是半抱著她向前走。
天漸漸亮了，晨曦照亮樹林，鳥兒也開始鳴叫了。如果不是她現在手臂上有槍傷，這一定是一個非常好的早晨。
「快到了……堅持住！」慕言司開始拍打她的臉。
蘇沫昏昏沉沉看去，身邊是慕言司的焦灼的眼神。
「我想睡覺……」蘇沫喃喃地說：「我……撐不下去了……」
「別睡！」慕言司按著她的脈搏，冷聲命令道：「你要是睡了就麻煩了！」
蘇沫強忍著自己不昏沉睡過去，可是眼皮子像是有千斤重，怎麼都睜不開。
「南宮沫，你有膽子朝自己開一槍，怎麼沒膽子跟我走出這裡呢？」慕言司雖然這麼說，但是卻在心裡狂罵方戰。
該死的。
他們逃出來的時候就該開走一輛車。傻.逼才會這麼步行走出這片山區，更何況他還不知道尼古拉那些人會不會還在城堡外專門等著！
一想到尼古拉，他眼中迸出怒火。
老奸巨猾的傢伙！他一定要讓他嘗嘗被人狠狠報復的滋味！
蘇沫腳下一軟，不由向地上跌去。慕言司急忙一把將她撈起。
他看見她真的撐不住了，急忙抱起她，大步向前走去。據他所知，再走一小段就能到了馬路上，到時候在郊區早起去城裡上班的人一定會看見他們的。
「南宮沫！你別睡！撐著！」慕言司冷聲命令。
蘇沫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又有昏沉的趨勢。
「慕言司……你跟我說話吧，我就不會睡著了。」蘇沫低低地說。
慕言司一邊走一邊看著她低垂的頭，忽然問：「南宮沫，你為什麼要選擇跟我離開？」
「為什麼……」蘇沫迷迷糊糊地說：「你能幫我……找到爺爺。戰叔叔他們……不會的。」
「但是方戰他們會保護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吃力不討好跟尼古拉作對？」他問。
「為什麼……」蘇沫睜開眼，頭頂上有漸漸明亮的天際。
她喃喃說：「因為……因為再也沒有人能像我爺爺這樣愛我……關心我……保護我……他真的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他是親人……」
「因為從沒有得到過，所以一旦得到了就不想再失去……」
慕言司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龐，忽然一把將她緊緊抱緊，慢慢說：「南宮沫，我會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