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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4章 形勢忽然逆轉 文 / 思我之心

    沈然一個人坐在大廳裡,面對著眼前精緻的水果拼盤,卻一點想吃的*都沒有。她忽然開始懷疑,這一次自己從加拿大回來,是對,還是錯。

    錯的話,那就一錯再錯,至少可以在他身邊。那什麼是對呢?不再這麼傻下去,不再為她人做嫁衣裳,找另外一個愛自己的人,結婚生子?

    這就是對?

    只怕,也不是吧。別人再好,終究不是他。

    不過是十分鐘左右的樣子,陸言恆率先走了出來。沈然站起身:「出來了啊,阿姨呢?」

    「她在裡面。」

    沈然看著陸言恆面上的表情平淡如水,也不好多問什麼。

    「走吧,」陸言恆說,「她不會出來的。她要我跟你說一聲謝謝,謝謝你送她的禮物。」

    「應該的。」

    陸言恆沒在說什麼,但是沈然看得出來,他眼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雀躍。

    誰也不知道陸老夫人和陸言恆在這十分鐘裡,說了什麼。

    陸言恆一個人開車回到半山別墅,刺耳的一聲剎車,車子還沒有停穩,他已經跨出了車門,甚至連車門都沒來得及關,步子急匆匆的,走的飛快。

    張嫂看到他這個樣子,想起上次他一腳踢飛椅子的事情,不免有些膽戰心驚:「陸先生,您這麼著急,是怎麼了?」

    陸言恆緩了一下腳步:「我書房裡,你沒動過什麼吧?」

    「沒有。書房裡都是陸先生你的書和文件,我不敢亂動,只是去裡面打掃下日常衛生。」

    「嗯。」

    陸言恆點點頭,匆匆的上樓去,打開書房門,然後「彭」的一聲關上門,那聲音在別墅裡迴響。

    陸言恆急躁的把西裝外套一脫,扔在地板上,然後一個箭步衝到書桌旁邊,彎腰準備拉開左手邊的第二個抽屜。

    就在他的手指碰到抽屜的時候,又像觸電一般的縮了回來。然後怔怔的看著抽屜良久,收回了手,站在那裡分了神。

    最後他的手無力的垂在身體兩側,拉皮椅坐了下來,一隻手撐在額頭,眼角餘光看著第二個抽屜,那眼神,滿是不忍和悔恨。陸言恆一直死死的盯著,卻又不敢拉開抽屜,嘴抿得緊緊的。

    他試著去用點力氣拉開抽屜,卻發現手抖得厲害,耳邊似乎還迴響起陸老夫人說的話:「······如果你心裡還有林若若的話,那就放手去追。陸家歡迎她,我也承認她這個兒媳婦。當初那份離婚協議書,她簽了字,是在你那裡吧。後來,你們有沒有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

    陸言恆抖著手,卻還是一點一點的拉開了抽屜,裡面堆積著滿滿的文件。他直接翻到最底層,抽出一個文件袋,擺在桌子上。

    似乎眼前這東西是份多麼珍貴的稀世珍寶,他連拿起都這麼的小心翼翼。心裡有什麼呼之欲出,是狂喜還是壓抑,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分辨什麼了。

    最終,陸言恆還是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一雙眸子漆黑如墨。他打開了文件袋,取出了裡面的一沓裝訂好的文件。

    離婚協議書。

    陸言恆儘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看見這幾個字的時候,心裡還是抽痛了一下。當初,若若她接過這份文件,看到這五個字的心情,只怕比他更難受。

    他終於,一點一點,一步一步,一次又一次的,把若若嘗到過的苦,都試了一遍。

    連呼吸都痛。

    當陸言恆把離婚協議書完全的從文件袋裡拿出來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從文件袋裡掉了出來,掉在書桌上,細細輕輕的一聲「叮咚」在死寂一般的書房裡響起,震得人心發慌。

    陸言恆看到桌上靜靜躺著的戒指後,即使冷硬如他,眼眶還是慢慢的濕潤了。

    他和她的結婚戒指,她留給他了。

    陸言恆撿起戒指,手指不停的摩挲著鑽石表面,最後放在嘴邊輕輕的碰了一下,放進了口袋。再多看一會,他的呼吸就綿長一分。

    陸言恆拿起離婚協議書,翻到最後一頁,目光落在了簽字的地方。

    那上面,赫然只有她的字跡——林若若。

    他記起,離婚協議書她送來自己的辦公室的時候,還沒有簽字,還是問他借了一支筆寫的。後來,張梓欣來了,她又摔倒流產了,一系列的事情過後,他回到辦公室後,再無心思去看這份協議書,連著戒指一起放進了文件袋,然後帶回家,放在了抽屜的最下面。

    也就是說,這份離婚協議書,他還沒簽字。

    陸言恆再也沒有任何的猶豫,拿起手機撥通了李秘書的電話:「把公司法律顧問的電話號碼發給我,立刻,馬上!」

    李秘書連聲應著是,一分鐘都不到,陸言恆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他再次撥通了一個電話,他還沒說話,那邊已經慇勤的說道:「陸總,您好,請問有什麼能幫到您的?」

    陸言恆沒有說話。確切的說,是他不知道要怎麼說,怎麼開口,怎麼組織語言。

    「喂?陸總?您在聽嗎?」

    「嗯。」

    「陸總,您有什麼要咨詢或者有疑問的?」

    良久,他才輕聲問:「在法律意義上,怎麼樣才算真正離婚?」

    那邊的人似乎是沒想到他會問了一個這樣的問題,怔了一下才連忙回答道:「離婚的話······是需要本人親自去民政局辦理了離婚證,從法律的角度來說才算真正意義上的離婚。比如現在的離婚協議書,它是在辦理了離婚證之後,才具有法律效果的,才受法律保護的。」

    「所以,」陸言恆捏緊了手機,「如果私下裡簽了離婚協議書,但是沒有領離婚證,雙方還是合法夫妻,對嗎?」

    「是的,陸總,就是這個意思。」

    「嗯,我知道了,謝謝。」

    「不用,陸總,您還有什麼需要咨詢的嗎?」

    陸言恆看了一眼桌上的離婚協議書:「沒有了。」

    把手機放在書桌上,他眼裡閃著的光,意味不明。陸老夫人說的話,在這個時候點醒了他。原來,他和她,其實還是夫妻。

    沒有去民政局辦理離婚證,這一切都是虛無。陸言恆完全可以推翻,把林若若搶回來!

    陸言恆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天意如此?在他決心放過她的時候,尊重她的選擇的時候,為什麼會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明明以為兩個人已經再無可能,為什麼在絕望中,又給出自己這麼一點點的希望。他和她,依然有著婚姻關係,依然不能做陌路人。

    陸言恆現在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要麼,拿著協議書去找林若若,繼續這段五年的婚姻關係,撇開沒有離婚證不說,他也還沒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要麼,還是去找林若若,把這段關係,徹底結束,放她的愛,一條生路。

    他當然希望能把事情還回到原來模樣,可是她不願意。她口口聲聲的說要和陳遇在一起,她已經把對自己的愛放下了。何苦再逼迫她?陸言恆,你說過的再不打擾,如今還算數麼?

    她的快樂,再也不是能在你身邊。

    陸言恆對著離婚協議書苦笑,手指一下一下的撫著紙張邊的捲起,陷入了沉思。是繼續這樣相互折磨著,還是當作什麼也沒發生。

    他思考了足足有半個小時。

    最後陸言恆把協議書重新放回了文件袋,慎重的放回了原地,然後走出書房。

    他想的是,至少目前為止,他不能把這份協議書拿出來,不能跟林若若攤牌。但是既然知道了,就不會再這麼輕易的下決定了。總會讓我有一個機會,你會回到我身邊。

    林若若,天意都讓你離不開我,在你一次又一次的拒絕我之後。我不會就這樣罷休,總會有一個時機。林若若,你還是不知道,我愛你……已經有多深,多深。我曾經欠你的,虧待過你的,我都會補償給你。兒童公益,算是我能為你做的一件事。半山別墅依然如故,只等你回來了。

    這一切的變故,只有陸言恆一個人知道。

    林若若自得其樂的過著她的日子,直到許棠給她扔下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她呆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什麼?你要出去旅遊?半個月?還不回家?」

    即便是溫婉如林若若,也一口氣問出了這麼多的問題。

    許棠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怎麼,准你悶不做聲一溜煙的跑麗江去,就不准我請個假出去放鬆放鬆心情?」

    「你怎麼突然想起出去玩?」

    許棠想了想,肯定是不能說是總監建議的,也不能說這個假是總監放水的:「我和顧子升一起出去,你覺得呢?」

    林若若更加訝異了:「和他一起······去旅遊?」

    「不行啊,我們·····我們過二人世界,你有意見啊?」

    「原來你是打算跟顧子升一起去玩啊,」林若若瞬間瞭然的點點頭,「我一下子都想明白了,去吧,好好玩。」

    許棠這個時候不得不佩服起總監的頭腦來。果然啊,人家能坐在這個位置上,就不是白得來的。他早就算到了若若會對自己的突然出去驚訝,但是把顧子升一扯上,若若就完全一副我懂的表情,再也不多說什麼了,還讓她好好玩。

    但是還有一個任務,許棠還沒完成。

    「嗯,是會好好玩的。但是我這一去,是得半個月的時間都不回來。你確定你一個人在家麼,空蕩蕩的,看著心裡都不好受。」

    林若若無所謂的聳肩:「我白天工作,在家的時間也不是很多,洗洗就睡了,管這麼多幹什麼。」

    「話可不是這麼說,」許棠勾著林若若的肩膀,開始循循善誘,「我們這小區,不安全,保衛工作特別的不到位。我聽說樓下的那一家,前幾天被偷了個精光,找監控吧,小區門口那破攝像頭居然說是壞的。氣得人要跟物業打官司,鬧得可凶了。你想啊,你要是一個人在家,我多不安心啊。出了點什麼事都沒人在身邊,說句話旁邊都是空氣,哪裡微微那麼響一聲都嚇得毛骨悚然······」

    「你別說了,你不說我還覺得沒什麼。」林若若拍開她的手,「怪嚇人的。」

    「怕就對了。反正我明天出去,你還可以有一晚上的時間考慮考慮。其實要我看啊,你就搬到總監那裡去住幾天。不是說要去美國了麼,剛好差不多我回來的時候,你們就出國了。放心若若,我一定會去送機的哈!」

    「去他家?」

    林若若眼角一動,在這段時間,住在他家,然後到了下個月三號,再和他一起去美國?

    好像一切順其自然順水推舟。

    「不然你還想去哪?」許棠問道,「一個人獨守還不如兩個人相聚。培養培養感情嘛,反正都要去見父母了,是吧!」

    「看情況吧,我和他······畢竟還沒到那地步。」

    許棠一聽不樂意了:「林若若啊林若若,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你和總監之間的感情啊!他都是百依百順著你,無論什麼事啊,只要你點個頭說一個好字,就是天上的月亮總監都得給摘下來。」

    「你這是什麼比喻······」

    「反正就是你做主,他由著你。」

    林若若一看許棠還有要繼續喋喋不休的說教下去的趨勢,她連忙應道:「好好好,我考慮一下考慮一下。你去收拾你的行李,規劃一下你的旅遊行程。我知道了。」

    「我就說這些了。反正你確定你一個人在家,打雷什麼的,不害怕?」

    「害怕有用嗎?」她輕笑著反問。

    害怕只會讓別人看見你的脆弱,害怕就能解決問題了嗎?她怕,她怕太多東西了,她曾經怕沒錢上學,她怕陸家不接納她,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陸言恆說出離婚,怕孩子不能順利降生,怕被人看見她的無助······

    怕太多太多了。

    許棠摸了摸她的頭,母性大發一樣,走的時候又抱了抱她:「其實,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陳遇是很好,但是如果你不愛的話,也不要勉強自己。陸言恆是很渣,我看見他都恨不得分分鐘在他身上戳個洞,可是你如果放不下他·····」

    許棠很少叫陳遇的名字,一般都是總監陳總監陳大總監的稱呼。

    「沒有什麼放不下的。」林若若笑道,「我永遠記得,我的孩子沒有了,我躺在醫院裡的時候。」

    那是絕望,那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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