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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94章 【萬更】要你病好以後,準備去美國 文 / 思我之心

    手錶被她從盒子裡取了出來,放在手心細細的看著:「陳遇,這塊手錶本來是想送給你,做為驚喜的。可是我還是怕,怕我會來不及把它送出去。左蔚藍來找我,說你睡了一天一夜,我立刻就趕來了。她細心的把手錶帶來了,是啊,反正都是要給你的,現在給,也正好。你要看著時間,按時睡覺吃飯,看著時間,等我回來。」

    林若若輕輕的抬起他的手,把表戴在他的手腕上。

    陳遇的呼吸重了一下。

    林若若連忙頓住動作,還好有驚無險,他沒醒。

    左蔚藍坐在外面,不時往門那裡看一眼,一直沒什麼動靜,她的心慢慢的放了下來。就在她第n次看向門,然後轉過頭的時候,面前卻站了一個人。

    賀曉晴指了指裡面:「請問一下,這間病房裡面住著的病人是不是叫陳遇?」

    「是。」左蔚藍站了起來,點點頭,「你有什麼事嗎?」

    「你是陳遇的······」賀曉晴遲疑的問道,語句適時的頓在這裡。

    「我是他妹妹。」

    賀曉晴一笑:「那,我是來看看我們的總監身體好了沒有,順便帶了萬閣集團賀總裁的親切慰問。」

    說著,她晃了晃手裡的果籃。

    「原來是哥哥的同事。」左蔚藍一笑,「那麻煩你等一下,病房裡面現在有人,不方便打擾,等她出來之後,你再進去探望,好嗎?」

    「行,我等一下,沒問題的。」賀曉晴大大方方的坐下,拍了拍身邊的椅子,「你也坐,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聊聊天。」

    左蔚藍點點頭,坐在了她旁邊。

    「我們總監身體一向好著呢,很少生病,怎麼這一次突然就暈倒了,還住了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賀曉晴問道,「醫生怎麼說?」

    「沒什麼大事,就是沒注意休息,再加上淋了雨,才會發燒暈倒的。正在掛點滴,差不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原來是發燒啊······」賀曉晴點點頭,「也是,就他這種工作狂人,說不定早就有身體不適的預兆了,他一直死撐著。」

    左蔚藍笑笑,沒再過多的解釋。

    怎麼跟外人說這些?

    林若若站起來,再次看了一眼病床上沉睡的陳遇,低著頭,走向了門口。

    她輕輕拉開門,回頭低聲說了一句:「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在這個時候,能和他這樣安靜的相處,什麼矛盾也沒有,是多麼難得。

    林若若心裡一狠,走出了病房。

    左蔚藍一看見她,立馬站了起來:「若若姐······」

    林若若衝她笑笑:「他很好,他······睡的很好。」

    一句「睡得很好」,把左蔚藍想問的話都堵了回去。說明若若姐只是守在病床邊,什麼也沒發生。

    她拍拍左蔚藍的肩膀:「你好好照顧他。我看見桌上的粥他一口都沒動,不吃東西是不行的。我先走了。」

    「是你?」賀曉晴眉毛一挑,看向林若若,「你不在這裡照顧你男朋友,你要去哪裡啊?」

    林若若也看見了賀曉晴,微微點點頭:「賀小姐,你也來了。」

    「對,我代表公司來看看我們總監。」

    林若若不想再多說什麼,勉強笑了笑,慢步走了。

    賀曉晴看了看她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站在原地喪氣臉的左蔚藍:「怎麼······她就走了?」

    「嗯,若若姐······她還有事。」

    「我說能有什麼大事啊,自己的未婚夫躺在病床上,什麼東西也沒吃,她就這樣一走了之?」

    左蔚藍撇撇嘴,沒說話。

    賀曉晴倒是看出了點什麼,咳了咳:「那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吧?」

    「我和你一起進去吧。」

    賀曉晴環顧了一眼病房,把果籃放下,透過窗戶往外面看了一眼,很自得的樣子。轉完了這小小的病房,她又走回病床邊,看著睡著的陳遇,伸手指了指:「你說他睡了一天一夜了,醒來過沒有啊?不會掛了吧?」

    「醒來了,叫我去家裡拿工作電腦,一會兒的功夫,他又睡了。哥哥這幾天······真的很累很累。」

    「你說這樣睡下去行麼?難道打算把這些日子沒睡好的覺一次性補全啊?」說著,賀曉晴叫了一聲,「呀,護士呢,點滴瓶裡的水快完了。」

    護士戴著口罩就進來了:「行了,四瓶水已經掛完了,現在可以拔針了。」

    撕掉手上的醫用膠布,用棉簽摁住針頭,快速的拔了出來。護士熟練的做完這一切:「快來搭把手,摁住棉簽,別讓血流出來了。」

    這麼大的動靜陳遇自然醒了,其實在棉簽摁住針頭的時候,他就醒了。只是眼睛困的有些睜不開,緩了緩,才醒了過來。

    賀曉晴連忙把臉湊了過去:「總監,你醒了啊?」

    「是你。」他啞著嗓子說了一句,「賀曉晴,你怎麼來了。」

    「代表公司和萬閣全體上下所有員工,來看望你啊!果籃我都送來了。」

    陳遇掙扎著坐起來:「去給我倒杯水。」

    「是,大總監。」

    賀曉晴轉身去倒水,陳遇手背上針扎的地方已經沒流血了,左蔚藍把棉簽扔進垃圾桶,然後把電腦放在床邊:「陳遇哥哥,你的電腦。」

    「好,先放在這裡吧。」

    賀曉晴把水遞給他:「大總監,。都燒得住院了,嗓子也壞了,還不忘記工作呢。」

    陳遇伸手撫額,眉頭緊鎖,一句話不說。另一隻手接過賀曉晴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小口,潤了潤喉。

    左蔚藍看了一眼沒動的粥:「你是不是不喜歡吃啊,那要不我去買點別的,你好歹吃一點。」

    賀曉晴卻是截然相反:「他不吃就餓死他,看他怎麼上班怎麼去公司。」

    陳遇淡然的看了賀曉晴一眼。

    她嘻嘻一笑:「要麼總監,我給你削蘋果,補充補充維生素。」

    「現在你看過了,我很好,沒什麼事的話,你就走吧。」陳遇冷不防的下了逐客令,面無表情,「明天我會去公司的。」

    「得了吧。」賀曉晴拉過凳子一坐,「我可是帶來了我老爸的口信兒,說你好好休息,養好身體是最主要的。公司目前很穩定,沒什麼大事。說呢,要你病好後,全力以赴美國的投資基金合作案。完了,就這些,我都帶到了。」

    美國。

    左蔚藍飛快的看了陳遇一眼。

    時間像是凝固了三秒,陳遇的手安靜的交叉放在被子上,輕聲說道:「美國的合作,我恐怕去不了了。」

    賀曉晴也是一愣,削蘋果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很快又聳聳肩:「我就是我老爹一傳話的,你有什麼問題,去找他就對了。」

    「我知道,我要你轉告他。」

    一邊和賀曉晴的輕鬆自在形成鮮明對比的左蔚藍一撇嘴:「你還想和她一起去?」

    「去,為什麼不一起去?」他反問。

    「我也希望你和她一起去······」

    賀曉晴算是看出點什麼來了,她繼續裝傻:「行,我轉告就是了。不過你可以多休息幾天,帶薪的病假,幹嘛不休息,浪費多可恥。」

    「你要轉告的話我聽到了,公司的心意我也收到了,謝謝你的果籃,」陳遇再一次的想讓賀曉晴走,「還有什麼事嗎?」

    賀曉晴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我說總監,你就這麼希望我走啊?你老趕我走幹嘛?我特意來看你,多呆一會兒會死啊?」

    「天黑了,已經很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回家不安全,都已經——」

    說著,他抬手去看手錶上的時間。

    左蔚藍嘴一張,很快又閉上,低著頭。

    這不是他的手錶,陳嫻微送給他的,戴了這麼久的手錶,他不會認錯。

    「21點48分。賀曉晴,你真的該走了。病房不是你該久待的地方,如果可以,幫我個忙,把蔚藍送回家。」交代完這一切,他才抬起手,把手錶的一面對著左蔚藍,「這不是我的手錶,怎麼回事?」

    左蔚藍眼睛亂瞟,糾結著該說還是不該說。只是說了又怎麼樣,不說又怎麼樣,反正若若姐已經走了,他現在去追也追不上。

    賀曉晴懶懶的一抬眼:「你自己的手錶不見了都不知道?會不會是你那寶貝女朋友給你新買的啊?看你生病了,心疼什麼的。不過住院發燒送手錶是個什麼意思······哎對了,剛剛我進來的時候才看見她出去呢!」

    陳遇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緊緊的盯住賀曉晴:「你再說一次,進來的時候看見誰了?」

    「你女朋友啊,那個叫林若若的,是吧?」賀曉晴說著,還沖左蔚藍一抬下巴,求證一般的看著她,「她不也看見了麼。」

    她來過,她來過。

    陳遇滿腦子都只有了這個想法。

    只是過後,他一下子都冷靜了下來。經過了這麼多,再不復當時的衝動。

    他要問個清楚,到底在他醒來又睡著之後的短短一個多小時,發生了什麼事。

    「蔚藍,你說,」陳遇輕聲問道,「她是不是真的來過。」

    「嗯。」左蔚藍猶豫了一下,點點頭,「你還在······睡覺,她就進來看了你,我在外面守著。哥,我就只知道這些了。」

    他微微笑了一下,很快又把嘴角抿平,苦澀又無奈:「如果我沒睡著,她或許······或許都不會進來了吧。」

    「如果你們兩個都是清醒的互相面對著彼此,只怕又是一場折磨。」

    陳遇又怎麼會不明白。他和她,只有在其中一個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才能有溫馨又靜謐的相處方式了。明明,明明以前,他和她很相愛。

    那一段時間,就像是泡在蜜罐子裡,有她,有家。

    「那這塊手錶,是怎麼回事?」他舉起手,仔細的端詳著腕上的這塊表,「哪裡來的?」

    賀曉晴聳聳肩,表示不知道。然後她又拿了一個蘋果在削,邊削邊吃,眼睛卻不住的往兩個人之間瞟。

    「上次我和若若姐逛商場,這是給你買的禮物。她說要給你一個驚喜,當時就沒送給你。誰知道······」

    誰知道後來,又是怎樣的變故。

    「她······她送的?」陳遇的聲音忽然帶了點抖,混在嘶啞的聲線裡,卻聽的清清楚楚。

    他的眼睛一直牢牢鎖住在手腕上,直到聽見左蔚藍輕輕的一個「嗯」字,他的手顫了顫,垂了下來,落在潔白的被子上。

    許久許久,陳遇才輕輕的說了一句:「很好看······謝謝她。」

    可惜,她沒有親耳聽見。

    手腕上的表,好像有千斤重,壓得他抬不起手來。陳遇另一隻手指摩挲著光滑的手錶鏡面,嘴唇有些泛白。

    「哥,你是不是······是不是怪我了?」左蔚藍嘟囔著嘴巴,好像一個犯錯的小孩子,「上次,其實我去dg企業找若若姐的時候,陸言恆真的把她帶到了辦公室,可是,可是我說了好久,若若姐······她就是不肯見我。」

    「我知道。」陳遇的聲音依舊沙啞,「你發的信息,我收到了。」

    賀曉晴在一邊吭哧吭哧的啃著蘋果,病房裡安靜的只有她吃蘋果發出的聲音。陳遇也沒說話,左蔚藍耷拉著個小臉,只有她看起來輕鬆自在。

    「陳大總監,你給我個答覆,我好回去交差啊。看你現在的精神狀態,也是得好好休息休息才行。」

    「美國的事,轉告賀總,可能去不了了。」

    「行,」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賀曉晴把果核扔進垃圾桶,站了起來,「我也識趣的先走了,你這個妹妹,住在哪兒,我送她回去吧。」

    「謝謝。」

    一身病號服的陳遇顯得憔悴,卻還是紳士有禮的道了謝。

    「我不走,」左蔚藍卻搖搖頭,「你一個人在這裡,沒人照顧怎麼行。」

    「需要照顧什麼啊?」賀曉晴拉了她一把,「沒缺胳膊少腿的,再說了還有護士在呢!他要你回家休息,你就回家嘛!大不了明天早上早點來,這醫院裡,你一個小女生,也的確是不方便待在這裡。()」

    「可是這裡是單人病房······」

    左蔚藍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賀曉晴半拉半扯的推出了病房。

    病房裡又重新歸於寂靜。

    陳遇抿著唇,低頭盯著那塊新手錶,一動不動。

    明明應該是驚喜,為什麼現在看來,卻帶了一點這樣的苦澀。

    若若,如果你願意和陸言恆在一起,那麼,我也可以······尊重你的選擇。因為,這樣下去,你不會圓滿,而我,也不會快樂。

    但是沒有你,我不會去美國了。

    左蔚藍一邊被賀曉晴推著走,一邊回頭看。賀曉晴掰過她的頭,搭著她的肩膀:「蔚藍,不要往後面看了,我把你拉出來了,你難不成還想著回去呢?放心,讓他一個人待一會兒,什麼事也不會有。」

    「一個人在那裡,會孤單吧······」

    「睹物思人就好了啊!」賀曉晴指了指手腕,「估計那塊表得被他看了又看,看了又看······他寶貝未婚妻送給他的,嘖嘖嘖!」

    左蔚藍低著頭,沒再說話。

    賀曉晴拍了拍她的肩膀:「別垂頭喪氣的啦!我是看出來了,你哥的感情,出問題了吧?」

    「你怎麼知道?!」左蔚藍抬頭看著她。

    「我一不瞎二不聾三不傻,怎麼就不知道了。哎,給我說說,到底怎麼了嘛!」

    「······沒什麼。」

    「你就說吧,說不準我還可以幫你出出主意。」

    左蔚藍眼睛一亮,又暗了下來:「算了。」

    賀曉晴胃口全被吊起來了,死纏爛打的也要挖出點什麼來:「這樣吧。你剛剛也聽見了,你哥他不肯去美國。我拿這事也很棘手,公司也很難辦。你要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才能幫你幫陳總監乃至幫到公司。而且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亂說。其實跟你說實話吧,我們萬閣集團的總裁姓賀,我也姓賀,你說我會不會跟公司的人八卦?而且陳總監對我不錯,我也挺欣賞他的,絕對不會亂嚼舌根。」

    一番好說歹說,左蔚藍才斷斷續續的把事情的輪廓大概說了出來。

    賀曉晴摸著下巴,做沉思狀:「原來是這樣的啊······難怪看總監那樣子,無精打采,鬍子拉碴的。」

    「事情就是這樣的。」

    「得了蔚藍,」賀曉晴揉揉她的頭髮,「別想那麼多了,走,送你回家,明天我再去醫院看看總監,和你一起接他出院。」

    「好的,謝謝你。」

    「道什麼謝啊,他是我總監,應該的。」

    左蔚藍疑問道:「你不是賀總裁的女兒嗎?」

    「目前在公司基層實習,實習哈。陳遇是我頂頭上司,賀總裁管不著我。」

    *

    第五天。

    林若若依舊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也不管陸言恆會怎麼做,管他是推掉公司裡的事情等她起來。他願意,她也奈何不了。

    只是下樓的時候,沙發上卻坐著一位她想都想不到的人,陸言恆在旁邊陪著,背影都帶了點漫不經心卻又步步為營的感覺。

    陸老太太。

    林若若的腳步僅僅只是一頓,然後下了樓梯來。

    聽見聲響,陸言恆轉過頭來,一身純黑色西裝,領帶系的整整齊齊,挑眉看著她。

    陸老太太也朝她看了過來,眼裡波瀾不驚。

    沒有誰說話。

    林若若想起以前,那一次陸老太太來半山別墅的時候,她也是睡晚了起床,被她冷嘲熱諷好幾句,還嚇得不敢下去。

    可是現在再見陸老太太,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沒有害怕沒有敬畏也沒有疏離感,就當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有錢女人,有點強勢,做事果斷。那個時候對陸老太太會有這麼多的感覺,也多半是因為,她和陸言恆的婚姻關係,並且深愛著他,他的母親不認可自己,當然是又怕又敬。

    最後還是林若若打破了這一片靜謐,畢竟她是長輩:「陸老夫人,您好。」

    陸老夫人輕輕的點了點頭,衝她微微一笑。

    陸言恆坐在那裡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林若若沒有坐在他身邊,而是挑了陸老夫人對面的位置坐下。她已經打了招呼,不知道說些什麼,也沒什麼好說的,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

    還是陸老夫人一笑:「若若,今天我來這裡,是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您是長輩,有什麼話,您說。」

    陸言恆聽見這句話,飛快的看了她一眼。這是他的母親,她說這是她的長輩,那······

    陸老夫人直接切入了正題,她也不喜歡繞彎子,做了這麼多事情,她也沒繞過彎子:「我知道你和言恆還沒有離婚。」

    「對,」林若若點點頭,「不過,我們正在洽談離婚的事宜。」

    陸老夫人目光掃過陸言恆,陸言恆依然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若若,你和言恆,這麼多年的夫妻,怎麼說離就能離。過去的事,是我不好。但是現在,陸家承認你,接納你。這日子,還得好好過下去。五年來,你在我們陸家是受了不少委屈,現在言恆會加倍補償你。當初他非要娶你的時候,我是阻止並且反對,可是現在我這個老太婆啊,也明白了,他是真的愛你······」

    「媽,」一旁的陸言恆忽然出聲,「我不是要你來說這些的,股權的事情已經談完了,你該走了。我還要去公司,你回陸家吧!」

    說著,他伸手招過在門口候著的司機:「送老夫人回去。」

    林若若在這個時候回答道:「陸老夫人,說離就離的人,不是我。既然當初已經下了這樣的決定,卻不想沒有了結,那麼現在,就斷個乾乾淨淨。你們陸家,我待不起。錯過了的愛情和緣分,補也補不回來了。我相信,有很多人想進陸家,做您陸家的兒媳婦。但是不會是我林若若了。」

    陸言恆眉一挑,原來這就是她的態度。心下卻又瞭然,這是他欠她的。

    「誰是我陸家的兒媳婦,不是我這個老太婆能決定的。」陸老夫人擺擺手,示意司機等一下,依舊優雅的坐在那裡,處處透著豪門的教養,「言恆願意娶誰,那誰就是我陸家的人。若若啊,在這裡我也要向你道歉,我知道,你有過我們陸家的孩子······這麼多年,我太自作主張了,卻忽略了你們年輕人的感受。罷了罷了,我不管了。」

    這個時候陸言恆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了,估計是李秘書打來的,因為陸言恆看了一眼就摁了。誰知道李秘書一直打一直打,陸言恆沒辦法,以為是有什麼大事,這才起身離開接電話去了。

    看著陸言恆走開了,林若若忽然一笑:「老夫人,當年,您不是一心想要沈家小姐沈然做陸家的兒媳,嫁給陸言恆嗎?」

    「是,我是特別希望。」陸老夫人回答,目不斜視的看著林若若,「沈然這孩子,身世背景相貌氣質,不管哪方面,都和言恆很配。可是我怎麼撮合,都是無果而終。後來我也慢慢明白,這種事情,是勉強不來的。沈然能嫁給言恆,帶給陸家的,有什麼呢?不過是再次錦上添花罷了,卻要賠上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一輩子的婚姻幸福。我這一輩子,就鑽了這麼一個牛角尖,也不知道造了多少孽。如今我不勉強了,他願意娶誰,就娶誰。言恆非常愛你,我這個做母親的,看得很清楚。」

    「他是愧疚,他是補償,難道,我就不愛我肚子裡的孩子嗎?」她低低說道,「可是愛是一個人的事,而愛情,是兩個人的事。他對我有愛,我和他,卻沒有愛情了。早在去年,就沒有了,都不剩了······」

    「感情可以再慢慢培養。能讓他這麼上心的人,我只見過兩個。一是張梓欣,二是你。我把張梓欣逼到了國外,把你逼得流產離婚。錯在我,不在他。可是你比梓欣心地好,善良,不會花言巧語。如今已經是這樣的局面了,我只有盡力彌補。當初他去找你,是從訂婚典禮上跑去的,他撇下這一園子人,就是要去找你。可惜我後來才知道,你去麗江旅遊散心了,他沒有見到你的面。」

    「嗯,我離開這座城市一段時間。」

    「那麼現在呢,若若,你打算怎麼辦?」陸老夫人輕聲問道,語氣有種商量的意味,「既然都沒離婚,就這樣過下去吧。孩子,以後會有的,他那麼愛你,你們會過得很幸福的。」

    陸言恆就在外面,抬頭望去的話,還能看見他的背影。

    林若若對上陸老夫人的目光,淺淺一笑:「您現在,不認定沈然了嗎?」

    「她很好,可是言恆不喜歡。」

    「如果我告訴您,老夫人,沈然她愛陸言恆呢?」

    林若若沒有用喜歡這個字,而是愛。

    陸老夫人沒有像她想像中的一樣驚訝,只是問了一句:「哦?是嗎?」

    「是的。沈然愛他。您以為沈然沒有再飛加拿大是為的什麼,真的是為了這個兒童公益?是陸言恆開口讓她留下來的,她就留下來了,安心在這裡當她的沈家大小姐。陸言恆不過是一句話,卻能輕而易舉的改變她的行動。沈然和陸言恆,陸老夫人您努力了這麼多年,應該要繼續努力下去的,不能半途而廢。你想像不到,沈然,她到底愛得多麼小心翼翼。」

    林若若懂,她非常懂沈然。這是在幫沈然的同時,她也是在為自己求一條出路。自從上次在孤兒院裡之後,沈然都沒有出現過。也不知道,她說的那番話,沈然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不過她這麼輕飄飄的幾句話,的確是不能讓沈然改變她這麼多年的初衷。就像當年,如果有人勸她和陸言恆離婚,她一定會置之不理,甚至將那人,劃入黑名單。可是她是在幫沈然,爭取陸言恆。

    也是在救自己。

    陸老夫人長歎了一口氣:「沒有緣分吧!如果沒有我當年硬逼著他和沈然相親,而是以另一種方式相識的話,言恆也會喜歡上沈然這孩子的。哪裡都好,哪裡都好。」

    「陸老夫人,您就不想,讓您當年的初衷實現?」

    「不了。一切隨他去吧,有生之年,我能抱到孫子,我也就心滿意足了,沒有其他多餘的要求,沒有了······」

    林若若曬然一笑,望著陸言恆走了過來的身影,輕聲說道:「這個婚,我離定了。」

    陸言恆在這幾天,對她的確是無微不至,關懷細緻。但是他對她越好,卻越讓她想起另外一個人。

    如果沒有了她,陳遇會怎麼辦。

    陸老夫人走了,什麼也沒再和陸言恆說,林若若知道,陸老夫人是不會再過多干涉的了。而且,陸言恆也不會讓她干涉什麼。

    這個十日之約,只有他和她最清楚。

    其餘的,誰也不知道。

    林若若站起來:「走吧,去公司。再磨蹭一會兒,李秘書都要急出汗來了。」

    陸言恆一手插在口袋,一手拿起鑰匙往外走:「你既然知道,就不應該這個時候才起床。」

    「我沒說要你等我。」

    「我會放你一個人在別墅裡?我和你只有十天,不每分每秒在一起,太浪費了。」

    林若若站在別墅門口,停下腳步:「那慈善拍賣會上,怎麼就任由我跟他走了?」

    「你希望,我去拉你回來?」陸言恆也停了下來,回頭看著她,「你希望麼?」

    「希望,又不希望。因為我和他的獨處,都是在你的掌控之下,我見他一次,必定會多傷害他一次。可是,可是我又很想他。」

    「不要再說了。」陸言恆打開車門,「上車。」

    林若若卻慢慢的下了階梯,看著花園裡冒了尖兒的嫩芽:「你就不問問,陸老夫人和我說了些什麼嗎?」

    「她說什麼我管不著,但是我不會就這麼放你走。」

    「那你不問問,我跟陸老夫人說了什麼。」

    林若若上了車,陸言恆發動車子駛出了別墅。

    「若若,不管結果是什麼,我一直當這十天,是我和你的單獨相處。或許以後,我們都不能這樣在一起了。又或許,以後的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我不管你說什麼想做什麼,只要你還在,一切就還好。」

    林若若忽然間覺得車裡的冷氣很足。

    她想都不用想,低聲說了一句:「陸言恆,已經第五天了,時間過去一半了。」

    「嗯,我知道。」

    「你勢在必得?」

    「因為我愛你。」

    林若若淡淡的「嗯」了一聲,忽然又不再說話了。

    陸言恆卻主動來問她:「那你為什麼不問問,我接了個什麼電話。」

    「是李秘書打來的吧,都幾點了,你還不去公司。現在dg企業的大事都落在你身上了,顧子升這個執行總裁又不在······」

    「許棠要回來了。」

    林若若的話戛然而止:「你說什麼?」

    「是顧子升的電話。今天晚上的飛機,從挪威飛回來。」

    一路上林若若都沒有再說話。

    許棠要回來了。

    算一算時間,許棠離開也差不多半個月了,不過提前了一兩天。她出去那會兒,自己摔傷了大腿,現在傷口的痂已經脫落,那裡一片淡淡的粉色。

    她要怎麼面對許棠。

    而許棠,又會怎麼做。這個她最好最好生命中一輩子的朋友,會不會理解她?

    還是說,連她都不喜歡自己了。

    一踏進辦公室,林若若就接到了許棠的電話。

    她怔怔的看著那個電話號碼許久,久到快要變成無人接聽的時候,她才調整好情緒,接聽了電話。

    許棠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爽朗,不過帶了一絲不同的成熟風味:「若若,今天晚上我們就飛回來了,有沒有想我啊?」

    「想,」她笑,「很想很想。」

    「哎喲別酸了,就你我還不知道,你有陳總監把你當個寶一樣捧著,哪裡還會想到我。重色輕友,不過我想你了,哈哈哈哈哈。」

    林若若捏著手機,把耳邊散落的發挽到耳後:「你不也有顧子升麼,還說我。」

    「他······我回來和你見面之後,再跟你說一件重要的事。我給你買了好多東西,每去一個地方,我都會買兩種當地的特色紀念品,你一份我一份。」

    「好,看來你是真想我。」

    許棠嗓門又大了一點:「得了,反正快見上面了。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你和總監也快去美國了吧,到時候沒多久又得見不上面。」

    「······」

    「喂?若若?林若若!」許棠在那頭一直喊,「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嗯,在聽,在聽。」

    她只是不知道要怎麼回答許棠的問題,事已至此,再說什麼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好吧,有什麼回來再說。國際漫遊貴著呢,你也不要來接機了,安心的在家裡等著,我可不敢勞駕總監來接我。明天早上你再回家,我們聚聚。」

    「好。」

    許棠動作利索的掛了電話,林若著手機屏幕,臉色落寞。

    「陸言恆,許棠和顧子升,真的要回來了。」忽然,她說了這麼一句,「你說,許棠會不會,她會不會······」

    林若若說不下去了,垂著眼,沉默了。

    陸言恆走了過來,歎了一口氣:「和我在一起,有這麼難嗎?」

    她沒說話。

    「我們可以回到過去,可以的。只要你點頭,再沒有什麼能阻止我給你幸福。放下他,若若,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補償你。」

    林若若依舊是保持著沉默,陸言恆伸手把她抱入懷中,輕輕撫著她的發:「若若,你為什麼要這麼倔強。我知道你心裡恨我,恨我不給你自由,不跟你離婚。我現在只是慶幸,慶幸當初場面混亂,遺漏了辦理離婚證。給我一條退路,也給了我一個機會。你放心,這個賭約,一直有效。陳遇他只要相信你,他能你幸福,我就和你離婚。」

    她面無表情,眼睫輕顫,卻在他說完之後終於出聲了:「他住院了。那晚上淋了雨,他昏倒在路邊,送進了醫院,發高燒睡了一天一夜。我去看過他,他睡在床上,嘴唇沒有一絲血色。蔚藍說他醒來過,可是又睡下了。他是有多累,他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看見他躺在病床上,我想讓他醒來,卻又不想讓他看見我。我只能輕輕的走到他身邊,陪了他一小會兒。陸言恆,那天晚上,你問我去哪兒了,我就是去看他了。」

    她承認,她坦白,因為她現在,很想再去見見他。他還好不好,誰在照顧他,是不是又在電腦前看那高高低低的曲線······

    和陸言恆多待在一起一分鐘,她對他的思念就多了一分。

    陸言恆摟著她,她看不見他的神色,只聽見他說:「你還想他,在我身邊,你卻無時無刻不在想他。」

    「他生病了。」

    「若若,我給你兩個小時。」

    她身體一僵,陸言恆卻先推開了她,看著她的眼睛。

    「你去看看他,像個老朋友一樣,待兩個小時。你現在的樣子,我看不下去。但是記住了,什麼都不能提。我們還有五天,這五天裡,你依然還是屬於我的。或許你去了,也沒有多大的作用。在拍賣行門口,他對你說的話,你忘記了?你和他再次見面,會尷尬還是無言以對?若若,我許下十日之約,不過是想要讓你看清,陳遇他沒有那麼愛你,沒有。如果他做到了對你不離不棄,我認輸。」

    「我不能去見他,」林若若輕輕的搖了搖頭,「他也不想看見我吧!我只希望,能遠遠的看上他一眼,看見他很好很好,我就放心了。」

    陸言恆的手指輕輕觸上她的臉頰:「這是你後半輩子的幸福,能不能把你交給他,一切還得看結果。你擔心他,就去看他,就像你說的,遠遠見上一面。我給你這個機會,若若,我的目的不是要拆散你和陳遇,不是要把你捆在我身邊,而是讓你有更加幸福的歸宿。可是,你好像不理解我。」

    她咬了咬下唇:「不要兩個小時,我只要確定他已經出院回家,我就回來。」

    「好。」陸言恆一口答應,「我讓司機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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