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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19 他的警告 文 / 亂鴉

    孟青夏完全在不能熟練掌握這門已經消失的遠古語言之上吃了大虧,以致於在湛那兒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人就已經被不由分說地推進了浴殿,孟青夏只覺湛在推她的時候一定沒有注意什麼叫分寸,她簡直是被人扔進去的,重心不穩,踉踉蹌蹌地企圖挽回自己即將面臨的悲慘命運,只可惜……啪地一聲,孟青夏整個小小的身體便毫不留情地摔倒在地,面朝下,胸腔一陣劇烈激盪,疼得她眼冒金星。

    待她好不容易適應了環境,手腳並用地爬起來的時候,孟青夏頓時怔住了,只因這石砌的殿室裡,瀰漫著濃濃的水汽,石殿的壁上有發亮的石頭,或許是某種珍奇的礦石,微弱的光暈勉強照明石殿,打散在霧氣裡,只餘朦朦朧朧的一片,這水汽蒸騰成白霧,一碰上,就沾濕臉面,霧氣中,有淡淡的浴鹽的味道,腳底下是轟隆轟隆極其輕微甚至於不仔細根本就無法注意到的震動,像是有十分具有活力的水脈就藏在這腳底下的地面裡。

    白起真是個會享受的人,她早就驚歎過禹康的鬼斧神工了,白起不僅會外河護城,甚至將溫熱的水脈引進了浴殿裡,供自己享用。

    這裡的水汽太濃,孟青夏長長的睫毛上都沾上了小小的水珠,她一臉茫然,甚至都有些辨明不出方向了,嘩啦嘩啦的流水聲充斥著耳膜,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索著出入,避免自己再摔一跤,流水聲忽然清晰了起來,孟青夏幾乎看不清路,可就在此時,這寂靜得充滿水的回聲的浴殿裡,驀然響起了一聲蠱惑人心的低沉聲音:「誰讓你進來的。」

    是他……

    慵懶,漫不經心,又不乏其中讓人不敢忽視的,天生的威嚴感。

    孟青夏的腳下一頓,嚇了一大跳,險些就又要在這個鬼地方摔上第二次了,她像是被人當場戳穿的竊賊一般,居然心虛地僵在了原地,緊張地東張西望,目光所及之處,仍然是一片蒸騰的霧氣,可她就算什麼也沒看清,仍舊漲紅了小臉,紅得要滴出血來,支支吾吾地發出了陌生而又生硬的字眼:「我……」

    霧氣中,唯有那一雙幽藍的深邃眼眸,他的目光,像雄鷹的狩獵一樣準確地擒住了這個心虛得紅著臉的孩子,就在這霧氣之中,那道修長高大的身影從裡面漸漸地走了出來,清晰了輪廓,這個男人,顯然是剛從水中起來的,以致於他的長髮仍向下滴著水,身上也只披了一件寬大的亞麻長袍,隨意又慵懶,甚至露出了一大片胸膛的肌膚來。

    白起本就高大,從水中出來的他,比起在外風塵僕僕的那位威嚴的王者,更多了幾分令人驚歎的優雅,他的神態淡漠而慵懶,俊美如斯,深邃的俊容之上,同樣覆上了大膽的水汽,順著那輪廓往下滑,他薄薄的長袍之下顯然並沒有多餘的衣衫,隱約中,一覽無餘他的高大健美。

    眼前突然出現了那個孟青夏最為忌憚的人!他從霧氣中走來,像在看一個出醜的猴子一樣居高臨下地垂眸審視他,孟青夏的個子,在她面前,就是個只能仰視他的小矮人!

    好半天,孟青夏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整個人竟也被震懾住了,忘了逃跑。

    看這孩子如此無辜的反應,白起如罌粟般危險的藍色幽眸微微瞇起,似笑非笑地挑了唇:「湛喜歡擅作主張的毛病又犯了。」

    果然,他一眼就看透了湛打的是什麼主意。

    「你既然知道……」孟青夏漲紅著臉,慌忙收回視線,轉身要逃,她可無法和這個危險的統治者對視太久。

    「既然來了……」

    屬於白起的低沉悅耳的嗓音再一次響起,但孟青夏可聽不出悅耳不悅耳,她倒覺得,更像一桶冷水當頭澆了下來,只聽他漫不經心地丟下了一句「就待著吧」,緊接著,大大的衣袍便當頭朝孟青夏扔了過來,恰巧砸到了她的頭上,將她整個人覆蓋住了,遮擋了視線,因為這東西沾了水,顯得十分厚重,來得讓孟青夏猝不及防,差點又要栽一個大跟頭。

    孟青夏手忙腳亂地扯下了頭上厚重的衣袍,呼吸才稍微自由了些,長長吐了口氣,抱著那東西,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白起已經不再理會她,背過了身去,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她要侍奉他擦身更衣……

    這裡可是白起的地盤,孟青夏的膽子顯然沒有在外面時那樣大了,猶豫了半天,還是磨磨蹭蹭地上前,雙手有些哆嗦,腦門正在充血,好在這裡霧氣濃厚,她的眼睛也不敢隨意亂看,埋頭跟在白起身邊,為她捧著衣袍。

    她才一靠近,便帶來一股不怎麼讓人喜歡的氣味,白起忽然皺起眉來:「你身上這氣味……你從哪裡過來的。」

    孟青夏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咬著生澀的字眼回答道:「西面……那裡有很多女人。」

    「哦,那些女人……」白起淡淡地說了一句,便不再往下說了,並不怎麼放在心上,只是警告了一句:「那裡暫時還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可是我在那裡交到了一個朋友……」想到昆白分別前哀求她常去看她的模樣,孟青夏脫口而出,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對這個危險的野蠻人說得太多了,忙閉上了嘴。

    「朋友?」不料,這話落入了白起的耳朵裡,卻像是聽到了個笑話般,他眼中是微微的輕嘲笑意,孟青夏在他眼裡,無非就是個天真可憐的孩子,他的唇畔忽然向上勾起了一個莫測的弧度,嗤笑他:「這世上,可沒有所謂的朋友可言。」

    那英俊莫測的年輕面容之上,慵懶邪肆中帶著一種蠱惑,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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