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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51 姒縱施壓 文 / 亂鴉

    「白起大人,微生大人的話,您是否信他……」漣一向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更是極少議論他人的是非,然而此刻,漣卻是皺著眉,神情冷峻而又嚴肅,低聲地在白起身旁說了些什麼。

    夜色中,這入秋的月華,似乎讓空氣都寒冷了幾分,那冷光靜靜地落在白起俊朗挺拔的偉岸身軀,漣的話,只讓白起唇畔的那抹弧度,更加諱莫如深了幾分:「比起湛,漣,你總是更多疑一些。」

    白起說的似乎是否定漣的話,可口吻中,卻無絲毫斥責之意,微生與他之間的立場,本就是一場博弈,這天底下,恐怕只有最天真的人才會相信,微生真的是那位無慾無求正直不阿的天神之子,夏後氏最身份尊貴的巫師,其實只不過比常人多了幾竅心思罷了,微生是個聰明人,眼光永遠比別人長遠一些,今日他向他白起效忠,是明智之舉,同樣的,他日他若垮台,土崩瓦解,一無所有,微生也會是那個最善於落井下石之人。

    姒縱所在的帳篷就在眼前,帳外守著姒縱所信任的親兵,他們似乎早就知道姒縱召見了白起前來,但即便如此,在見到白起的時候,那些守衛在外頭的親兵,仍是各個警惕了起來,他們立即恭敬地向白起行禮:「白起大人,首領大人已經等您很久了。」

    他們並不怎麼敢正眼對上白起的眼睛,隱約中,只能看到頭頂上方,這個年輕的上位者剛毅冷峻的下顎和淡薄的嘴唇,聽到頭頂傳來的,他磁性低沉的嗓音:「父親大人的身子可好些了?」

    「是。」那幾名親兵起了身,他們看起來對白起畢恭畢敬,可看了白起腰間的佩刀與他身後隨行的湛和漣,這幾名親兵仍是皺起了眉:「白起大人,首領大人臥病在床,還請您一人進去為好,多餘的人,只怕要擾了首領大人休息,請那兩位大人到百尺之外稍作等候。」

    「誰是多餘的人?!」湛聞言,自然不肯,這幾個混球,看起來對白起大人畢恭畢敬,可那恭敬,只怕只流於表面吧!

    「湛。」對於自己這個魯莽的弟弟,漣只低聲喚了聲他的名字,湛雖然不滿,但也無話可說,只好惡狠狠瞪了那幾個親兵一眼。

    「湛,你們退下。」白起只淡淡掃了湛和漣一眼,既然白起大人都這麼說了,湛和漣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麼。

    可即便湛和漣都退到了百尺之外,那幾名親兵仍是不願意請白起進去:「白起大人,請您卸下您的武器。

    清冷的月華下,人們只見到這個生了一雙詭異藍眼的英俊男人,緩緩地斂起了那雙冰冷威嚴的星眸,對於這樣的結果,似乎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的這位父親,竟已忌憚他到這份上了。

    隨即,白起仍是眉目俊逸,慵懶帶笑,卸下了自己的佩刀方才掀開簾子進入了帳中:」有勞了。「

    入了帳,白起徑直行到了姒縱臥榻之前,一絲不苟地俯身曲膝行禮道:」兒臣見過父親大人。「

    此刻的姒縱正側臥在床榻上,白起行禮之後,他似乎仍未有醒來的徵兆,白起便這樣維持著那個單膝跪地行禮的姿勢,直到那帳中的蠟燭都快要燒到了底,姒縱在隱約有些要醒來的跡象。

    那蠟燭仍是極為原始,這幾年才稍稍經過了改進,由脂肪或者蠟一類的東西塗在樹皮或木片上,捆紮在一起,以此來延長燃燒的時間,為此待它燃燒到底,也已是過了不短的一段時間,在這期間,白起始終是維持著那跪著的姿勢的。

    終於,那床榻上年過半百的統治者似乎是終於要醒來了,他咕噥了一聲,又側了個身,眼皮裡面隱約有眼珠的光芒閃爍,頓了頓,這才緩緩地撐開了那雙日漸年邁卻不減年輕時威嚴厲光的眼睛:」你來了,看樣子是等了許久。「」兒臣也不過剛到不久,還望父親大人保重身子。「白起的回答顯得那樣雲淡風輕,甚至算得上極為謙遜。」你這樣的性子,就是我年輕時,恐怕也要遜色幾分。「姒縱緩緩地坐起了身,看那模樣,這幾日疲勞過度染了風寒病倒之事,應該不假,他以圈握口,又低低地連咳了好幾聲,這才緩了一口氣,卻仍沒有要恩准白起起身的意思:」我記得,你年紀尚小些的時候,也是個稜角鋒芒的人,這幾年,到底把你鍛煉成了這樣處心積慮處處謹慎的人。「

    對於姒縱話中的別有深意,白起只當作聽不懂,淡淡笑道:」人總會因為歲月的歷練而有所改變,正如父親大人所言,兒臣從前,確實不知收斂一些。「」不知收斂的人也有不知收斂的好,總好過一些人野心勃勃,笑裡藏刀,欲行大逆不道之事的好。「姒縱似有若無地冷笑了一聲,多年沒有關心自己的這個兒子,他倒不知道,他竟已養成了這樣」謙遜「的好脾氣!」父親大人教訓得是。「白起的態度還是那樣不濃不淡,無論姒縱態度如何,到了他這,就好像打進了一團沒有任何回應的棉花一般。

    姒縱不禁瞇起了那雙年邁的鷹眸,白起就像一個優秀的獵人,耐心得讓人感到了可怕,關於這一點,他這個兒子,的確很像年輕時候的他,看著這個一絲不苟恭敬有禮的」孝子「,姒縱卻是越發地感到力不從心,他竟然越來越不瞭解,也越來越不能看透,他這個兒子的心思了……

    沉默了半晌,姒縱還是略有些疲憊地擺了擺手,大發慈悲恩賜道:」罷了,已經是入秋的天了,地上也不暖和,你起來吧,就坐在那,今日我讓你來,自然是有些事要與你商量。「」是。「白起仍是恭敬地起了身,作為兒子,作為臣子,他都顯得禮數周到,在他身上,簡直挑不出一絲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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