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61 被寵壞了 文 / 亂鴉
可是白起的心思藏得太深了,又豈是她孟青夏能猜得透的,況且這消息看起來也並不是什麼壞消息,因為白起的心情似乎還算愉悅……罷了,這可不是她該上心的事情,與其關心這些和自己無關的事,倒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的切身利益來得重要。
趁著白起正低聲與漣說話的空檔,孟青夏直接將主意打到了白起面前的那塊烤肉上,她口腔中的奶膻味已經讓她忍受不了了,可白起分明在與人談論重要的事,卻像腦後也長了眼睛一般,孟青夏的手還沒伸出去,白起就已冷冷掃了她一眼,孟青夏簡直是被逮了個正著,一時有些尷尬,那手也就僵在了半空中,進退兩難。
「我……」她該如何解釋自己這幼稚的舉動?莫不是近來自己受傷太頻繁,又被白起當作小孩一樣管制著,這脾氣也越長越回去了?怎麼真和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為了一點口腹之慾幹起偷偷摸摸的事來了?
孟青夏自己也很鬱悶。
此刻幾乎所有人都饒有興致地想看這個小奴隸出糗的模樣,白起淡淡地看了眼漣:「你先退下。」
「是。」漣點了點頭,目光也似有若無地掃了眼那小奴隸,什麼也沒說。
「湛。」白起沒有理會孟青夏,只將注意力放在了一側笑瞇瞇似乎最是熱衷於看好戲的湛身上:「看來她的傷已經好不了了,拖出去餵飢餓的野狼。」
湛愣了愣,然後心領神會,笑道:「白起大人說得是,一個連區區忌口的小事都辦不到的奴隸,又怎麼能指望她的傷勢快點好呢,白起大人身旁向來不需要沒用的人,我看還是餵了狼更省事。」
湛的口氣雖明顯是在嚇唬孟青夏,可白起那口氣,絕對不像在開玩笑,若孟青夏再胡鬧,惹他不快,真的將她拖出去餵狼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孟青夏的面色一變,咬了咬唇,默默地低下了頭來,簡直要將自己的臉都埋進了那碗羊奶粥裡,決口不提一口「肉」字,見她總算認清現實了,白起才略微一掀唇角,帶出些似笑非笑的意味,沒有再提剛才要將她喂狼一事。
……
回到禹康城已經是好幾日以後的事了,一別月餘,禹康城外的軍事防護工程已經竣工了,竟比孟青夏數月前所見的禹康,還要壯觀。
其實孟青夏一點也猜不透這個男人在打什麼主意,他一方面對姒縱和伯益處處退讓,一度引發那些忠於白起的部下和大臣不滿,一方面卻又加固禹康軍事防禦,建造更高更堅固的城牆,挖出更寬更深的護城河,動用了無數的奴隸和苦力,他如今擺出的姿態,真的好像是要打算退回到這座小小的禹康,一輩子守著它一般。可是白起真的像是這種安於現狀的人嗎?他分明是生了一顆寬闊的蒼穹都無法填滿的野心,他像一隻傲慢的雄鷹,有最敏銳毒辣的眼睛,這種人,說他沒有爭奪首領之位的心思,說出去都沒人信,那他這齣戲又要唱給誰看呢,不是白白浪費力氣嗎?
孟青夏會這樣想也是無可厚非,如今她可是奴隸,在看到這座雄偉壯觀的城堡的時候,她關心的再也不是千萬年之後它只能化為廢墟的惋惜,也不是沉浸於感歎它有多壯觀之上,她難免總會想到,在建造這座城池的過程中,有多少可憐的奴隸和苦力死於其中,奴隸的死從來沒有人會感到惋惜的,在白起眼裡看來,這就跟一隻牛一隻羊死了沒有什麼兩樣,可孟青夏現在看來,倒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了。
一如往常,白起畢竟是這座禹康城的王,他回來總是興師動眾,幾乎所有的部下和長老院的大臣都恭迎在了王城:「恭迎白起大人歸來。」
這一回人們再見到孟青夏,倒也不足為奇了,整個禹康沒有人不知道,這小奴隸這一趟的經歷可是相當精彩,也不知道給白起大人捅了多大的簍子呢,眼下卻能好端端地坐著白起大人的馬回來,誰還敢真的將她當作奴隸看待,誰見過哪個奴隸是連什麼活都不用干,甚至因為她受傷了,連湛大人都得親自照料她的傷勢?
「白起大人……」說話的正是白起部下的一名老長老,那是個看起來連走路都有點顫抖的老人,此刻正恭敬地跪在白起的腳側,看那年紀,孟青夏都有些不忍心看他繼續跪著,這回漣沒有留在禹康,禹康城中的政事正是由他來處理。
白起對待部下,一向不算太嚴厲,甚至是親自扶起這個身體看上去不大好的老部下:「哦,囚牛,我不在的這陣子,辛苦你了。」
白起大人親自扶起了他,囚牛不禁有些激動地顫動著白鬍鬚,險些又要跪下來:「能為白起大人效力,是囚牛之福。只是囚牛無能,白起大人您讓人帶回來的女奴,我的部下們無論如何拷打,也拷問不出半點有用的東西來,這卑賤的奴隸,嘴巴嚴得很,她雖承認了地圖是她的,可無論如何也不肯說出這地圖到底是從哪裡獲得的。」
「哦……」白起頓了頓,似乎對於這個話題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他的神色冷漠,對於一個奴隸的生死一點也不上心:「那就處死吧。」
此時孟青夏正在湛的幫助下要爬下馬來,聞言,正處於半空中的身子便不由得一顫,地圖……拷問……白起口中要處死的奴隸,分明就是因為她而落入白起的人手中的昆白……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就連湛都猜出了她要做什麼,試圖阻攔她,可她的動作比湛的反應還快,哪裡像個受傷的人?她根本直接繞過了要拽住她的湛,攤開小胳膊阻攔在了正要往裡走的白起面前,她的個子小小的,甚至還不到白起腰間,可氣勢卻十分像模像樣,仰著腦袋,皺著眉頭,神情嚴肅,近乎固執和無禮:「你不能處死昆白,你答應讓我見她的,她是我的朋友,況且,她是因為我……」
天,天哪……這個不要命的小奴隸,竟然敢以這樣的語氣和白起大人說話,難不成她真的被寵壞了嗎……
湛簡直是第一時間摀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忍直視她即將面臨的下場,週遭更是因為孟青夏突如其來的舉動陷入了一片寂靜中,這是,一個正在以這樣無禮的口氣質問白起大人的奴隸?她簡直是……不要命了……
「不能?」白起微微瞇起了眼睛,語氣平和,他問得漫不經心,眸中卻突然聚斂起一抹深不可測的危險氣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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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食言,二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