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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75 站錯隊了 文 / 亂鴉

    看孟青夏的態度沒有那麼牴觸了,容成的神色也緩和了一些,可他依舊站在孟青夏面前,低著頭,以居高臨下的方式看她,這輕蔑的視角,容成的眼裡,分明從未有過所謂的手足,但此刻他神態凝重,眉頭皺得緊緊的,眼神銳利,近乎逼視,不像是在說笑:「你應該知道,經歷一場惡戰,我們有男氏已經失去了自己的領地,受過這樣的重創,我們族人只能四處遷徙,物資匱乏,連生存都困難,根本不足以度過冬季,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會出此下策,擄你回來。但你不必擔心,你我既是手足,兄長必然不會害你性命。」

    很顯然,容成根本不想與孟青夏多說,他需要的只是這孩子老老實實聽從他的安排罷了。

    容成說得雖然模糊,但孟青夏的視線卻一刻也沒有從容成的臉上挪開,她仔細地捕捉著容成每一瞬的表情變化,試圖從中發現些什麼:「你為什麼不請求白起的庇護?」

    聽了孟青夏的話,容成就像是聽到了莫大的笑話一般,孟青夏在他眼裡,充其量不過是個**歲乳臭未乾的孩子,想法天真也是難免:「請求白起的庇護?你以為,我們一旦向白起示好,姒縱和伯益還會相信我們嗎。」

    果然……孟青夏雖然不大清楚,目前的局勢究竟遭遇了什麼樣的變化,但近來白起的心情不差,想必是他長久以來的佈局即將到了要收網的時候,她早就知道,當初白起會那樣痛快地交出手中的權力,眼睜睜地看著伯益的勢力在壯大,一切絕對不可能像事實表面這麼簡單。姒縱和伯益,現在只怕更加忌憚白起的存在……

    如今容成寧可得罪白起,看來在他看來,投靠姒縱和伯益,遠遠比投靠白起更有保障……

    容成沒有料到自己的這位年幼的妹妹,竟然心細如髮,他原是以為,沒有必要與她說得太多,如今看來,他倒有些低估了她了,容成看著孟青夏的目光充滿了審視與深思,那神色,隱隱約約也有了些微妙的變化:「你應該不知道,南方三苗一族屢屢侵犯中原,想必不用多久,他們就會入侵中原一帶,給黃河流域的眾多氏族帶來巨大的威脅,如今夏後氏正忙於遊說黃河流域的其他氏族與之結盟,如此,三苗的侵犯便不足為懼了。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姒縱卻將巡視部落處理準備度過冬季的事交給白起,將聯盟這樣的大事交給一個外人伯益,如此厚此薄彼,姒縱的心思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孟青夏的神色越發凝重,緊抿著小嘴,沒有說話。

    容成卻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姒縱分明是忌憚白起,儘管他是自己的兒子,姒縱此舉,已是有意處處壓制白起,姒縱如此忌憚白起……你以為,將來白起還會是夏後氏的統治者嗎?如今就是瞎子都看得出,姒縱讓伯益掌權,是要伯益處處克制白起,但最近,我聽說伯益在與各大氏族首領接觸時,吃了不少閉門羹,白起想必早有所料,當初才會如此放心地將聯盟一事交給伯益,那些氏族首領,比起姒縱和伯益,顯然更給白起面子,僅僅是這一件事,已經惹來姒縱大怒了,但三苗的威脅迫在眉睫,姒縱儘管再忌憚白起,也不得不暫且為了氏族安危,向白起讓步。」

    「那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容成臉上的笑容,近乎猙獰,孟青夏的心底一寒,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眉間卻皺得更緊了,現在的容成,就像一個魔鬼,一個陰魂不散的惡魔,她的處境很糟糕,孟青夏並不認為,憑她的本事,能夠順利從容成手中逃走,那簡直是天方夜譚,這種情況下,要如何能將消息傳達給白起,孟青夏眉頭緊鎖,但她並不是萬能的神,**凡胎,即便她再冷靜,再強迫自己想辦法,可她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當然和你有關係。」容成冷笑道:「此情此景,姒縱不得不請求白起來解決夏後氏的危機,也只有他,才能在最短的時間裡,聯盟各大氏族,商議對付三苗的事,但姒縱又怎麼會放心任由白起坐大,將來威脅到自己的地位?頻頻吃了閉門羹的伯益,現在正試圖與白起談判,伯益和白起一向交惡,談判總是需要籌碼的,關於你的傳聞,現在恐怕沒有人不知道,當日秋祭之時,白起既然會那樣大費周章地保全你,明眼人都知道,你不見了,白起總不會無動於衷,縱使丟了一件無關緊要的玩物,主人也難免會不悅。我將你擄走,交由伯益處置,不管伯益是想將你當作談判的籌碼,還是將你送還白起,當作示好的禮物,對他們的談判,總是有利無弊的。」

    孟青夏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知道容成不簡單,但她沒有料到,容成會是個如此滿腹心機的人,她豈能坐以待斃,若是任容成如此算計白起……孟青夏的心情有些複雜,亂得很,她有些煩躁,她本不該關心白起的事的,他那樣的人,又哪裡會那麼容易吃虧,況且,她不過一個小小的奴隸,哪裡有那本事壞白起的事?可即便知道如此,容成臉上的那笑容討厭極了,好似他說的,就一定是真理一般。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兄長利用,孟青夏仍是為此感到了一陣無可言喻的可悲,或許她已經不僅僅是為姬姜女感到可悲了,姬姜女早已經死了,她能知道什麼,如今承受這些的,可是她!

    見孟青夏的神色複雜,容成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霎時間變得森冷了起來:「你應該知道,兄長這麼做,也是為了族人,哪怕犧牲你我,也並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事,你作為我有男氏的女兒,一定明白兄長的苦心。我本不該對你太過防備的,以你從前的性子,怕是捅破天也壞不了我的事,但如今,你讓兄長不得不重新思考了,太過小看你,似乎會給自己帶來災難,為了避免那災難,你應該原諒兄長不得不行之的下策。」

    孟青夏心底一沉,容成的話還未說完,她的身體已經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轉身便要往外跑,可容成卻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孟青夏的頭髮,將她給狠狠拽了回來,在力量的懸殊之下,孟青夏動彈不得,容成卻在這時,冷冷地看了孟青夏一眼,然後緊緊地捏住了孟青夏的下額,那力道,孟青夏感到一陣生疼,那是幾乎要脫臼的感覺,疼得她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氣,容成眼中卻無半點憐憫,他鉗制住了孟青夏,另一隻手,將腰間的水囊卸下,然後捏著孟青夏的下顎,毫不留情地給灌了下去……

    大概是早料到孟青夏會反抗,容成灌下去的手段很是了得,即便孟青夏反抗,但在他這兒,似乎根本沒有起到作用,直到確認將那水囊裡的液體灌進了大半,容成這才冷哼了一聲,將渾身滿臉都濕透了的孟青夏給丟回了那破舊的皮毛上,甩袖走了出去。

    孟青夏想反抗,但意識已經有些模糊,她就是再蠢,也知道容成給她灌了什麼,孟青夏感到渾身無力,此刻她狼狽地被丟在皮毛之上,直到失去意識之前,她一直沒有被容成發現的手中,也脫力滾出了她一直帶在身上的牛角配飾,而被她的身子掩蓋住的地上,似乎用尖銳的牛角,刻出了一個古怪的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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