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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95 我很高興 文 / 亂鴉

    白起那樣精明的人,到底還是一早就開始懷疑她的身份了,可孟青夏不大清楚白起到底知道多少,為此也不敢貿然說話,她的臉漲得通紅通紅的,這黑暗都無法掩飾她的侷促。

    白起靜靜地看著腦袋幾乎埋在他身上的傢伙,她低著頭,額前的髮絲垂下,遮住了她的眼睛,白起雖看不大清她此刻的模樣,但卻隱約能看見低著頭的她咬著唇,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向他解釋。

    「你雖不是有男氏姬姜女,但既然連容成都不曾認出你,也難怪湛在你身上,什麼也沒查出來,罷了,過去的事你也是身不由己,但從今以後,你便做回你自己。」白起的聲音,如風般漫不經心,如雲般淡漠平和。

    白起不願多說,孟青夏也不好再問,或許他只是將她孟青夏當作了姬姜女的替罪羊罷了,畢竟當初他遇見她時,她的處境可不怎麼好,姬姜女曾是有男氏的掌上明珠,李代桃僵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孟青夏泯了抿嘴角,白起的口吻還算溫和,就像是縱容寵膩一個難得能取悅他的珍寶一般,讓孟青夏也有些大膽了起來,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話:「那你不處置我?以前的事,也都不追究了?」

    包括她擅自離開禹康的事,以及從前的劣跡斑斑?

    「你的處置,明天再算。」

    得寸進尺的野貓被打回了原形,孟青夏的小臉一垮,那神情變化得也太明顯了,就像被他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下來,不滿地低語:「那你為什麼要把來歷不明的人留在身邊?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你倒是瞭解我。」白起微怔,語氣輕嘲,然後不禁輕輕地勾起了嘴角,將這低頭埋怨的孩子攬入了懷中,她不累,他也累了。

    彷彿天翻地覆,孟青夏的身子一僵,整個人已經傾倒了下來,熟悉的男性氣息將她抱圍,她的頭抵在了白起的懷裡,由於身上的衣服大得禁錮了她的行動,白起只輕鬆一帶,就讓她跟著他躺回了床榻上,她想動,白起卻已經像對待一個枕頭一般將她禁錮在了懷裡,下巴抵著她的頭頂,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他的呼吸,輕輕地拂過了她的髮梢:「閉上你的嘴,睡覺。」

    這樣近的距離,黑暗中安靜得孟青夏聽到自己的心臟砰砰作響,她的臉色又有些不自在地紅了,距離白起這樣近,讓她有些不安地扭動起來,像是要掩飾自己慌亂的心跳,孟青夏沒有聽他的話乖乖閉嘴:「可你還沒有說,你為什麼將我留在身邊,難道你不怕我會對你不利嗎?」

    其實孟青夏早就想問了,以白起這樣冷漠無情的人,就像上次死去的莎妮一樣,白起一點也不在乎一個奴隸的死活,可她自問,雖然身為奴隸,但白起在吃穿用度上卻始終不曾虧待她,他雖然待她總是不冷不熱,就像對待一隻寵物一樣,高興了,便會撫摸兩下,不高興了,便會置之不理,可同樣是奴隸,她卻不必勞動,不必聽從任何人的命令,白起也不怎麼理會她,待他的態度也常常是不冷不熱地,他對她唯一的要求,好像就是「老實點」、「閉嘴」、「安分些」之類的……

    「今天你的話實在是太多了。」白起輕斥了一聲,孟青夏卻不怎麼怕他,無奈之下,白起只是懶洋洋地丟下了一句,像是在應付她一般:「因為你,可以讓夜晚更好過一些。」

    「更好過?可你不是總訓我吵得慌?」孟青夏撇了撇嘴,倒有些自嘲,說起來,無論她做任何事,似乎總能得到白起不冷不熱地回應,哪怕一句肯定的鼓勵也不曾有過,包括這一回,她一路艱險來到這裡,無非是為了他的安危著想,可迎來的,卻也只是白起一通冷冽的對待罷了……

    像是一眼就看透了這個孩子在想些什麼一般,白起輕歎了口氣:「今日的事便算了,睡吧。」

    白起既是說罷了,那孟青夏自然也無話可說,她心中仍有些悶悶地,憋了一口氣在那,但在白起懷裡,孟青夏一動也不敢動。

    安靜,長久的安靜,就在孟青夏都以為白起已經入眠了的時候,頭頂傳來了白起聽似安慰一般的聲音:「你違背我的命令來到這裡的舉動,我雖不贊成,但很高興,青夏……」

    高,高興……孟青夏的臉色刷地一紅,白起的聲線低沉磁性,略帶了些慵懶的沙啞,蠱惑人心一般,鑽進了孟青夏的耳膜裡,這樣的話語如此的曖昧,白起說話的語氣又是那樣慵懶暗啞,像是剛剛睡醒或是已經疲倦欲眠一般,性感得讓人面紅耳赤。

    孟青夏果然不敢再多吭聲一句話了,她僵直著身子,在白起的懷裡掖不敢再亂動,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也不知是保持著這樣神經緊繃的狀態過了多久,孟青夏到底還是慢慢地放鬆了身子,呼吸也漸漸變得均勻了起來……

    白起沒有說話,只是驀然睜開了那雙深邃的星眸,夜色迷離,讓人產生了錯覺,彷彿從那雙幽深的藍眸裡,也看出了幾分迷離的柔光,她的存在,的確讓他的夜晚更好過了一些,這本也是讓他自己感到驚訝的事,他幾乎,已經十多年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直到這個孩子的出現……或許,有些連他也解釋不清的事,時間會告訴他答案,至少現在,他似乎慢慢地發現了些不一樣的樂趣,或許將這個孩子留在身邊,也是件不錯的事……

    冒險來到這裡,險些就會喪命,這樣的舉動雖然愚蠢,但比起從前只會惹麻煩的她,這孩子也算給他帶來了意外的驚喜……

    ……

    在接下來的幾天,白起說的「懲罰」並沒有因為那夜他的一句「今日的事便算了」而算了,孟青夏受到了嚴重的諷刺和打擊,要知道,她來這裡之前,可算是考古界的後起之秀,縱是泰斗級的考古元老,在專業能力面前,對她也算是頗為敬重,她以研究甲骨文與銘文見長,在這類人類早期文獻或文字古跡研究上也算有建樹,但來到這個鬼地方以後,孟青夏的專業能力已經不只一次受到嚴厲的打擊,這是在漫長的歷史變遷中早已經消失的史前文明,無論是語言,還是他們的文字和圖騰,對孟青夏這所謂的「專家」而言,都是陌生的。

    如今她雖然已經能流暢地與他們溝通,但白起他們所使用的古怪的符號文字,卻是她見所未見,它們都是所謂的甲骨文與銘文的祖先,後世對於史前所遺留下來文明知之甚少,甚至是一無所知,孟青夏也從未想過,她一介「專家人才」,如今會淪落為小兒學字的田地。

    這幾日的天氣已經漸漸地暖和了起來,孟青夏雖然沒有再與白起談論起欒崖嶺之事,但白起似乎也早已心中有數,只是這幾日白起幾乎沒有任何要動身回封地的動作,大軍仍駐紮在原地,一休整就是好幾日,孟青夏也摸不清白起到底是如何想的,這一想,孟青夏的注意力又難免分散開來,她已經蹲在地上好些時候了,手裡握著一根木頭,沙地上歪歪扭扭奇形怪狀的符號已經寫滿了一地,抹平了又寫,寫滿了又抹,湛在白起身邊應該是最得力的部下之一,如今竟然也大材小用,親自陪她站在暖洋洋的太陽底下練字,時不時還出言指導幾句,這個孩子很有天分,聰明得很,可按照白起大人的意思,湛也只好將那副欣賞的表情收斂起來,總是嫌棄地要求孟青夏做到更好:「你應該多用點心,你看,你又走神了,白起大人回來了,你可就慘了,要知道,白起大人對你,可比我對你要嚴厲得多了。」

    白起……

    這兩個字眼似乎總能刺激得精力分散的孟青夏回過神來,她低著頭,雙腿蹲得有些麻了,索性一屁股坐了下來,白起要在這裡駐軍好些日子,好在這附近似乎生活著遷徙至此的遊牧部落,那日給孟青夏看病的婦人,就是那部落裡請來的會些醫術的牧民,那婦人那,恰好有些衣服,便改小了,穿在了孟青夏身上,但即便如此,出門在外,條件不比在王城裡,孟青夏不得不時刻注意著將自己收拾乾淨些,若是再弄個灰頭土臉,可未必會有那條件讓她洗澡換衣服,若不是此刻真的蹲得太久了,她也不會累得一屁股在髒兮兮的沙土地上直接坐了下來。

    別說孟青夏不好受了,就是湛也沒好受到哪去,作為白起大人的得力部下,湛亦是出身貴族,又是夏後氏出了名的勇士,他的那些部下們,對他頗為敬佩,但此刻,他卻陪著一個半大孩子耗在這,「教」她學習他們的文字,這讓湛時常在他的部下面前顏面盡失,陪著孟青夏站在那,湛恨不得能將自己的臉都遮蓋起來,以免讓人笑話。

    孟青夏學得的確很快,白起大人既然特意囑咐湛來教她文字,足以表明白起大人對她的格外恩賜,畢竟就算是貴族中,也有一大把人不懂得這些文字,更不必說那些平民和卑賤的奴隸了,通常只有在身份尊貴的統治階級中,祭祀或是軍事抑或是政事上,才會使用到文字,就算平民想要接觸到這些文字,恐怕也未必能有機會,無論是承載文字用的甲骨或是布帛,無一不是珍貴無比的,平民可沒有那樣富裕的能力。

    這小奴隸若只是一個小奴隸,根本沒有必要學會這些文字……

    「你又走神了,我親愛的小奴隸,看來你是忘了,白起大人可是說過的,要親自檢查你學習的成果,你又忘了,昨天白起大人是怎樣懲罰你的嗎。」湛一副痛心無比的樣子,心中卻無不是怨言,這樣的小事,本不該由他湛親自出馬,這小奴隸,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不打不罵,又該如何讓她好好專心做自己的事呢,這種事,若不是阿修和阿觀那兩個傢伙傷得太嚴重了,看著這小奴隸的工作,本該由他們來做。

    湛這話明顯是戳到孟青夏的短處了,無論他說什麼話,這個小奴隸也總是沒聽到一般,有時候可以將湛都氣得不輕,可也總拿她沒辦法,聽說昨日白起大人親自考了她學習的成果,最後罰得她直到今天握著小木棍的手都有些發抖,白起大人是個了不起的人,無論做任何事,他都是無比傑出的,就算是當老師,白起大人也絕對是最優秀也最嚴厲的一個,這個小奴隸,昨天只怕被罰著寫了一夜,到現在都仍心有餘悸,恐怕也正是因為精神狀態不大好,這小傢伙今天才會頻頻走神,有時候,甚至握著小木棍直接坐在那睡著了,看得湛好幾次都是哭笑不得。

    湛提到了白起,孟青夏不禁更是滿肚子郁氣,分明應該是形勢最嚴峻的時候,白起應該忙得不可開交才是,就算他能將事情處理得游刃有餘,但姒縱之事,難道不該令他感到煩心嗎?可昨日,白起卻親自陪了她一整天學習之事,白起是個極其嚴厲的老師,對她可不客氣,若是錯得太厲害了,白起罰她也罰得極狠,可她的事,和如今的形勢比起來,難道不是應該是件無關緊要的事嗎?!

    孟青夏的眼皮很沉,練字的手也幾乎握不住小木棍了,湛苦口婆心的勸說在一個連眼皮都睜不開的人面前顯然沒什麼用,看著這個已經旁若無人坐在那睡著了的小傢伙,湛哭笑不得,正想用一些別的法子督促她繼續練習,卻見到不遠處正和部下們談完事情回來的白起大人已經朝這走了過來,那偉岸而又英俊的年輕統治者顯然也看到了這位正在打盹的小奴隸,湛心中默默一哀,上前了幾步試圖行禮:「白起大人……」

    白起淡淡地掃了眼那盤腿坐在地上,手中還握著小木棍,腦袋不斷往下點的小東西,不禁微微挑眉,湛一見,剛想叫醒那睡著了的小奴隸,替那傢伙說幾句好話,便被白起阻止了:「不必了,湛,你先下去吧,正好你的哥哥漣也才剛剛回來了,你去一趟,我另有事要交待你辦。」

    「白起大人?」湛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稱諾,退了下去,臨行前,他甚至還好心地為那仍直點頭打瞌睡的小奴隸捏了一把汗。

    孟青夏實在是太疲倦了,甚至不知道白起已經來了,看著她坐著也能睡著的模樣,白起倒是沒有叫醒她,他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孟青夏面前那些還印在沙地上的文字,臨近最後的幾筆有些歪歪斜斜,大概是她的精力已經無法集中了,除此之外,他倒是不得不承認,這個孩子聰明得很……

    孟青夏的腦袋一垂,手中握著的小木棍也徹底脫手了,白起的眼中閃過了異色,隨即唇角微微一揚,湛藍的眼眸裡,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哭笑不得,他只好上前將這個睡著了的小奴隸給撈了起來,只是動作要比以往放輕了一些,孟青夏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一輕,困得眼皮都睜不開的她,腦袋裡倒是知道是白起來了,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轉了個身,一手抱住了白起的脖子,一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還未完全清醒:「白起,你回來了……」

    也許是早在孟青夏清楚意識到自己可能將永遠留在這個地方的時候開始,也可能是從那夜白起因為她渾身是血灰頭土臉地出現在他面前而發怒的時候開始,也或許是白起的那一句「我很高興」使然,這幾日,孟青夏總覺得自己和白起的相處模式發生了某些微妙的變化,可仔細要說,似乎又什麼也說不上來,因為一切又好像和從前沒什麼兩樣。

    「我們要在這裡再待很久嗎。」孟青夏仍是困得睜不開眼睛,這幾日在白起嚴厲的教導下,她幾乎能勉強看懂這幾日白起讓蒼鷹送回禹康的消息,白起似乎一字都沒有提即將面對的欒崖嶺的處境,可白起也沒有提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才會返回封地。

    「明日便動身回去。」白起淡淡地回了孟青夏的問題。

    明日?

    孟青夏似乎一下子醒了過來,睜著一雙還氤氳著水氣的黑色眼睛,圓溜溜的,噙滿了驚訝和疑惑:「那我們,要繞過欒崖嶺嗎?」

    看著面前的這雙珍珠一般晶亮的眸子瞬間將隨意一掃而光,白起漂亮的唇角,微微地彎起了:「看來你很關心這件事。」

    「我自然是關心這件事!」孟青夏微微鼓了腮幫子,白起一向將她當作孩子看待,在白起面前,她的言行舉止,也時常不由自主地有些孩子氣,這一點,恐怕孟青夏自己都不曾發覺。

    白起的笑容,讓孟青夏有些不自在,關心白起什麼時候下令回去,本來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況且明知欒崖嶺有詐,孟青夏不明白白起為什麼不早些繞道回去,反而在這裡駐紮了這麼多日,難道只是純粹的像他說的那般讓奔波了一個冬季的士兵們好好在此地休整幾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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