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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二 021 這破石頭 文 / 亂鴉

    白起萬萬沒有料掉,這個小女人竟然會吃檀舟的醋,因為,他記得自己明明已經和她說得很清楚了,別說如今的他根本沒有要娶檀舟的意思,就是檀舟她自己,也未必想成為他的女人呢……

    孟青夏不知道白起在想些什麼,她忽然覺得,自己貼著白起身上的後背灼熱得慌,此刻她的心情又不怎麼好,索性就想從白起懷裡離開了,她很清楚,再這麼談下去,或許會到對她不利的局面,不管是被白起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也好,還是因為自己太過生氣,做出什麼惹怒這個男人的事,在這種唯獨尊崇神明和力量的時代,即便白起現在再怎麼縱容她,她偶爾發脾氣白起也不怎麼在意,可以讓著她,可那不代表,這個男人會一直保持著這份「仁慈」的心繼續下去……

    像白起這樣手握大權又高高在上的男人,不會容忍一個奴隸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她的威嚴,現在終止這個話題,還來得及,一切都會恢復到和以前一樣,她只當白起近來對她進行的親密得讓人誤會的動作和經歷,是被蚊子叮咬了就好,不必在乎太多,她當然不能和檀舟比,檀舟至少是白起最信任的朋友彤城氏全族人的掌上明珠,而她孟青夏,只是一個被白起從霽手裡討要下來的一個奴隸罷了,況且,白起也說了,奴隸是不可能成為他的妻子的,白起那麼對她,或許……只是將她看作了可以暖床的女奴……

    孟青夏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忽然覺得自己昨夜竟然開口問白起是否喜歡她的蠢問題,簡直要讓自己無地自容。

    她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一直小心翼翼,保護著自己,最近,怎麼會一時被白起迷惑了,差點沖昏了頭腦!

    孟青夏心裡這麼想著,反應在身體上,自然不再那麼對白起呈現溫順的態度,她忽然有些排斥和白起以這樣親密的姿態靠在一起說話,孟青夏正要從白起懷裡離開,腰間就忽然被白起的手臂給圈住了,他似乎能讀懂她的心思,她想要把自己從他身邊抽離得越遠越好,這樣的動作,讓白起不悅,他忽然湊近了她,在他耳邊,惡意地用溫柔的聲音低聲哄著,滿載著誘惑,她越想抽離,他就要她越加沉淪:「你又想著遠離我,嗯?」

    那一聲語調微微上揚的「嗯」,就像是一根極細的電流從耳蝸裡鑽進她的身體一般,極盡所能地在蠱惑她,這個……可惡的男人!

    孟青夏別過了臉去,在「力氣」這道門檻前,她永遠不是白起的對手,只能用冷處理的方式,將自己的心情藏匿了起來,繃著一張小臉,也不笑:「我沒有。」

    「也是,你永遠也遠離不了我,你是我的……」白起的嘴唇輕輕地擦過孟青夏的耳朵,孟青夏只覺滿面的通紅和羞惱,然後聽到白起在她耳邊,用寵溺而又**一般的聲音,輕笑了一聲:「小奴隸。」

    滋滋……那是蠱惑人心的藍色電流突然冒出了觸電的聲音,鑽進了她的心窩……孟青夏咬住了唇,她就是這麼,差點被白起的態度給騙了的,若不是親耳聽到……若不是親耳聽到,她恐怕就要相信了,白起此刻這樣的話語,就是在與她**,可眼下好像有另外一個孟青夏在奴隸拽著要陷進那漩渦裡的她自己,告誡她:白起說這話,可不是在哄你,更不是在說笑,他不過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可你有很多奴隸。」

    「惟有你一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白起漫不經心地說著,可這也是事實,有哪一個奴隸,能得到貴族一般的吃穿用度,不必完成繁重的工作,甚至連湛那樣身份不低的貴族、勇士、他白起手下得力的部下,都能被她隨意驅使,人們雖然都知道她是他帶回來的小奴隸,可這裡,敢招惹她的人可一個都沒有,況且……她自小到大,睡的,還是他白起的床榻。

    孟青夏沉悶的聲音響起,很明顯地沒有忍住,暴露了自己糟糕的心情:「這福分不會太長,就算是寵物,也有厭倦的時候,白起,到時候,你要把我送給誰?」

    越談下去,就越離譜了,孟青夏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這不像她,她沒那麼衝動,沒那麼口不擇言,她一貫惜命,一貫懂得沉默也比說錯話好,可今天……她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煩躁!白起和微生談話時所說的話,一次又一次地像夢魘一樣在她的耳朵邊重放!

    她不能和檀舟比……

    奴隸是不可能成為妻子的……

    「你又在胡說什麼。真到了那一天……只怕你哭還來不及。」白起微瞇了眼,他今天,可以算是耐心至極,對她也夠好的了,然而這個小女人,顯然一次比一次得寸進尺

    孟青夏再一次陷入沉默了……

    白起雖然隱隱有些不耐了,因為對他來說,他可是從來沒像今天這樣,費盡心思地討好一個女人,一向,只有別人討好他的份……可白起還是在關鍵時刻耐住了性子,這小女人到底是為了什麼和他這樣鬧脾氣,要知道,他可是就連在大殿之上和大臣們談正事的時候,都在記掛著她那令人無法安心處理政務的失望的小模樣,這才總想著,要盡快回來,安撫她的事。

    白起微微皺了皺眉,但隨即只是輕歎了口氣,仍是用溫柔的聲音耐心地哄道:「聽話一些,別再說些對你沒有好處的話。我一夜未眠,匆匆處理完政事趕回來看你,可不是來讓你和我鬧脾氣的。」

    孟青夏的嘴唇抿得更緊了,表情有些強。別說白起一夜未眠了,她也好不到哪去,為此,肝火異常旺盛。

    她永遠,不過是他手裡的一個小奴隸!親自養大了,體驗著寵愛一個寵物的樂趣,可是,也總有失去這樂趣的一天,他永遠不會把一個小奴隸,當作一個女人去看待。

    正在胡思亂想著,孟青夏只覺得手心中一涼,是白起將什麼東西塞進了她手中,有點沉……

    孟青夏的面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她漆黑的眸光閃爍著,然後遲疑著低下了頭,只見手心之中,躺著一塊她一隻手尚無法將它完全握在掌心中的玉石,未曾經過雕琢,但貼著掌心的觸感,是冰冰涼涼,異常圓潤……就像,曾經有人,無數次地將它握在手心中,撫摸著,珍藏著,以至於,那全然是歲月將它雕琢出的圓潤和細膩。

    孟青夏的眼眸奇異地睜大,它很美,比寶石還美麗,海藍的華光就像是白起的眼睛,或許,裡面像是沉睡了一騙海……

    「這不是什麼壞東西,相反地,你需以生命去珍視它,弄丟了它,將來你可是會後悔的。」白起低聲在孟青夏的耳邊說著,語氣曖昧,低低沉沉,滿滿都是誘惑。

    孟青夏只能極盡所能地別過臉去,掩飾自己發燙的耳根,若是可以,她現在很想掙脫白起的懷抱,她只覺得,被白起禁錮在懷裡的身子都灼熱得滾燙,偏偏白起的大手圈住了她的腰,令孟青夏掙脫不得,孟青夏有些急了,她聽得出來,白起說那話,似乎也是為了哄她,可是,她哪裡是那麼好哄騙的,一而再,再而三,輕易地就能被哄得東倒西歪,「撲通」一聲,竟然是孟青夏,沉著臉,將那玉石丟在了地上,眼睜睜地看著這塊好像從一開始,就日夜被人所珍視地捧在手心裡的海藍色玉石,遭受到這樣不屑地對待,然後咕嚕咕嚕在地上滾出了一段距離……

    「我不要這又沉又重的破石頭!」孟青夏咬了咬唇:「事實上,你應該娶檀舟,或者,是個對你的大業有更多的好處的女人。我只是一個奴隸,你休想用這個哄我!」

    前半句話,還有些理智,試圖平靜地向白起陳述這個事實,到了後半句,反而更多的只剩下賭氣的意味了。

    果然,一直溫言溫語,耐心安哄著這個小女人的白起,驀然皺了眉,就連他的臉色,也瞬間冷了下去:「今天,你到底是吃錯哪門子藥了。」

    孟青夏能明顯感受到身後那溫熱又柔情的溫度驟然降了下去,就像從溫暖的四月天,突然降入了寒冬臘月的冰窖裡,她並沒有畏懼於白起突然降溫的態度,但真的把他惹怒了,一向講理又謹慎行事的孟青夏,不但沒有過多的後悔之心,反而有些發完脾氣之後的痛快感,這種……很幼稚的想法。

    忽然腰間倏然一鬆,是白起圈在孟青夏腰間的手突然解除了禁錮,然後聽到的是,白起略微不悅而低沉,但明顯是在有意控制自己的慍怒的聲音:「天色還早,你再睡會,我會再來看你。」

    說罷,白起便起了身,就怎麼打算離開了。身為這個剛剛才從戰亂中穩定下來的中原聯盟,需要白起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天已經亮了,一向勤勉於政事的白起,是不可能再回寢殿歇息的,他這一回會回來,明顯只是為了來看一看這個受了委屈的小女人,將他要帶她前赴葛國之約的好消息告訴她,畢竟,沒有哪一個女人在聽到自己能親自去見識見識北方一個強大聯盟的首領壽宴之事後會不高興的,順便,將他才剛從微生那要回來的東西交給她,囑咐她,應該要代替他,保管好這個東西。

    但白起哪裡會知道,他耐著性子哄了她大半天,這個小女人非但沒有體諒他的苦心,反倒,肆無忌憚地嘗試惹他不悅。白起生怕,自己再在這裡多待一會,就真要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給惹怒了,到時候,吃虧的只會是她自己而已。

    白起倏然起了身,孟青夏也沒有像先前那般拽住了他袖子的一角,通常,只要這樣一個小小動作,孟青夏就總能成功地讓這個本應該強硬又冷酷的男人輕易地對她軟下心腸來,但這一回,孟青夏緊抿著唇,那唇色有些不對勁地發白了,就連小臉的臉部線條也是繃得直直的,為了不讓白起看到,孟青夏方才別過了小臉,將臉朝向了寢殿光線不怎麼明亮的裡面。

    腹部的絞痛又一次發作了,比第一次來葵水時更甚,這時候來這東西……孟青夏心中是苦笑連連,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雪上加霜的事屢見不鮮,在孟善那,她的身子已經被調養得好了太多,就是前兩次來葵水,也沒那麼難受了……

    許是,最近她因為有扈氏的事吃了些苦頭,忙於奔波,疲憊不堪,昨夜,又一夜未睡,剛才,又和白起鬧了脾氣的緣故……

    「嗯……」孟青夏咬著牙,沒能忍住,悶哼了一聲。

    陰影自頭頂覆下,孟青夏皺著眉頭,抬起頭來,只見分明應該已經出去了的白起,不知何時是又折回來了,若是一直忍著,便也罷了,但一旦放鬆了警惕,要再想忍耐,便有些難了,孟青夏因為虛弱,根本沒了剛才和白起鬧脾氣時的那氣勢:「白起……」

    白起看她的模樣,就猜到了三兩分,他的臉色仍是有些冰冷,但腳下卻並沒有因為孟青夏先前和他鬧脾氣的態度而對她置之不理,白起轉身便打算讓人將王城裡專門為女人看事的婦人找來,然後回過身來,將孟青夏攬住,孟青夏因未難受,也沒工夫繼續再和白起鬧,她只能無力地靠在白起身上,兩隻小手拽著自己小腹前的布料拽得緊緊的,悶聲道:「不必,不必叫人來……昨晚,昨晚還好好的。」

    白起也知道孟青夏的意思,女人總是對那種事情感到不好意思,況且,他叫人來,只是想讓人替她收拾收拾身子,但既然是昨晚就已經來的東西,想必她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算叫了人來,也無濟於事,白起也很清楚,這天底下,除了微生他們算得上個別的幾個擁有不錯的醫術的人,大部分巫醫,恐怕連治好一個小小傷寒的把握都未必有。況且,這種事情,他也不能讓微生來替她處理,孟善又遠在遙遠的地方,一時半會,也無法緩解她的疼痛,這小女人……

    「昨晚便來那東西了?」白起皺了眉,臉色雖仍是冰冷,但帶了斥責的語氣,總好過白起先前只是不冷不熱地丟下一句「我會再來看你」要讓人安心得多了:「那你更應該老實一些,今天,還敢在這跟我鬧脾氣。」

    孟青夏也知道,白起大該是將她鬧脾氣的原因,當成了身子難受的緣故,對於白起而言,大概也是一件憋悶的事,若是在這種情況下,再和她計較先前的事,反倒像是欺負了她,孟青夏這副模樣,也是讓他既擔憂,又哭笑不得,他白起,大概還從來沒有嘗試過這種「有氣沒處撒」的感覺吧?

    看她兩隻手攥得緊緊的,指甲都要嵌進了自己的手掌心裡,滲透出了血絲,白起便探出一隻手,將孟青夏的兩隻小手都禁錮在了自己的手心中,帶著她的手,為她揉了揉腹部,這一個微笑的動作,似乎讓孟青夏舒適了許多,眉頭皺得也沒那麼緊了,白起心中只好哭笑不得,看來,他今天又得要耽誤不少政事了……

    「白起大人,您要召見的人已經到了。」此刻殿外有侍女在向白起稟報,專門替女人看事的婦人已經到了。

    孟青夏略有些意外,抬起清亮的黑眸望著白起,她的小臉仍是有些蒼白,冒著細細的汗水,但那雙眼睛,卻格外地黑亮,帶了些詫異:「你已經……叫了人來?」

    孟青夏心中閃過一絲詫異,她更搞不明白,白起到底是什麼意思了……他可是,高高在上的部落領袖,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甚至還是一個奴隸,親自開口囑咐侍女,替她找一個女大夫來,這對白起來說……其實是一件顏面盡失的事情,就算先前他也曾替她讓人請過巫醫來,但那也是吩咐他所信任的漣和湛去請罷了。

    白起的臉色的確不怎麼好看,但好在,那殿外的侍女,恐怕也沒這膽子,將這件事告訴太多的人。

    ------題外話------

    晚上二更,把你們千呼萬喚的傲嬌妖孽男配拉出來遛一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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