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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三 001 重要客人 文 / 亂鴉

    別忘了,我說的話……我若不死,定教你刮目相看,勝過於他……

    禮容離去前的話還在耳邊,不知怎的,孟青夏的心忽然有些慌了起來,那紅眸的少年冷肅的恨意讓人心悸,她雖不是他,但只是看著那一雙孤注一擲的少年的神情,孟青夏揣揣不安,總覺得,會發生些什麼……

    那種心情,就像在看一個走向地獄深遠的年輕人,卻無法阻止他,被恨意所吞噬。

    軍帳之內燃著火盆,搖搖晃晃,似乎是快要偃旗息鼓,外頭的天是深藍色的,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東面的山頭露出了一點紅色的微光,星辰黯淡了下去,外頭守夜的士兵和前來換班的士兵交了接,打著呵欠安安靜靜地離去,帳子裡那床榻上躺著的嬌小身影是面朝下背朝上趴在柔軟的毯子之下的,地上是一團髒衣服,白起掀開了那毯子,視線便落在了她裸露的背部肌膚上,那些皮肉傷本並不嚴重,但因為沒能及時處理,嚴重些的傷口都化了膿,她身上還發著燙,白起皺了皺眉,那深邃的藍眸,忽然湧起了一股複雜的情緒,好像隱隱有冰藍色的火焰在那寒冰之下跳竄。

    「白起大人。」吩咐煮來治傷退燒的藥的軍醫已經來了,正在帳外恭敬地回稟白起。

    白起聞言,這才將孟青夏身上的毯子蓋了回去,側過身來,吩咐人將煮好的藥送進來。得到命令,那軍醫便小心翼翼地將藥送了來,全程甚至連眼睛都不敢輕易抬起,要知道,白起大人的寵姬正躺在那,他可不敢多看一眼。

    那藥想必是苦的,往常在王城裡的時候,要哄這個小女人吃藥可不容易,女人大多怕苦,但眼下白起也沒功夫替她找來去苦的配藥,行軍在外,且又遠在漠北,就是隨軍運帶的糧草藥材都很有限,看了眼那碗仍散發著帶著苦味蒸汽的黑乎乎的液體,白起俯下身來,低低地喚了孟青夏幾聲,就像在哄一個小孩:「青夏,醒醒。該喝藥了。」

    連喚了好些聲,孟青夏才微微皺了皺眉,待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仍是頭重腳輕,整個人迷迷糊糊的,這帳子裡跳竄的火光從模糊到漸漸清晰,她的眼睛一時竟都難以適應這微弱的光,模模糊糊之中,她似乎隱約能看到身側那道熟悉的身影,孟青夏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喉嚨乾啞得很,說出口的聲音竟然也有些不像她了:「白起?我在哪……禮容呢……」

    「你倒還挺關心他。」不知是不是錯覺,身側那溫柔低哄的聲音驀然一沉,就連空氣都好像冷了一瞬,但他並沒有為難她,只是不動聲色地抬手替她捋去垂落下來令她不舒服的髮絲,隨即淡淡地笑了笑,沒有再提半點關於禮容的事,安哄道:「先把藥喝了。」

    孟青夏似乎有些清醒了,依照白起的行事作風,斷不可能讓禮容從他手中逃走,留下後患,但看白起如今的態度,卻不像是禮容已經落在他手中的樣子,孟青夏默了默,明智地不再提方纔的那個話題,聽了白起的話,她也只是溫順地點了點頭,欲起身之時,卻發覺自己身上的衣衫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被剝了個精光,孟青夏一頓,隨即臉色好像更紅了一些,也不知道是因為發燒之故,還是因為別的什麼緣故,她下意識地便欲將身上的毛毯裹緊,將自己圈成一團,卻因為這個動作太大了,似乎是扯到了背後的傷,讓她不由得悶哼了一聲。

    白起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意圖,他的大手忽然圈住了孟青夏的腰,將她連那毯子帶人一起抱到了她的腿上,他另一隻手端了藥碗,親自喂到了她的嘴邊,低聲囑咐道:「身上才剛剛上了藥,不要輕舉妄動。」

    上了藥……孟青夏的頭雖然仍一片昏昏沉沉,但她還不至於聽不懂白起的話,白起這一趟,身邊必然不可能帶了服侍的侍女,他也必然不會讓那些鬍子一大把的軍醫替她上藥……這麼說來,是白起親自做了這些侍候人的工作?雖然他們也不是沒有發生過親密的關係,可縱然如此,孟青夏仍是感到窘迫和遲疑。

    白起將她的遲疑看作了對那面前黑乎乎的藥的排斥,他不由得好笑地奉勸道:「喝下去,對你的身體由好處。那些皮肉傷雖然不嚴重,注意著些,未必會留疤,但燒不退,以後身子垮掉吃苦的可是你自己。」

    一切都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般,氣氛好得不像話,孟青夏抬起頭,那漆黑清亮的黑眸凝視著眼前這張她在熟悉不過的英俊面容,他仍然能若無其事地微笑著對待她,就像平日裡他心情極好地時候將她看作寵物一般對待,孟青夏緩緩地垂下了眼簾,什麼也沒說,接過那碗藥,一股腦就給喝完了,雖然有點苦,可她……畢竟不是小孩子。

    想到這,孟青夏不由得苦笑,她對白起而言,到底是什麼呢,他許是從來就只是將她當作小孩子一般哄著吧,抑或是,就如人們所說的那樣,像白起這樣年輕氣盛的統治者,身旁有那麼一兩個寵姬總是正常的,作為寵姬,她所需要做的不過是取悅白起,侍奉白起罷了,而今看來,孟青夏覺得她不惜放了一把大火,急迫地想要將鳳眠和九夷人勾結在一起的消息告訴白起,將自己弄成這樣狼狽的模樣,就如同一場笑話呢……她可真是,出了大洋相啊。

    想必白起對於她會擅作主張出現在這裡,也很是頭疼吧?

    孟青夏低下了頭,似乎不大想說話了,那原本堵了一大堆在心口想要問的問題,眼下看來,卻似乎沒有什麼要問的必要了,也是,她要問什麼呢?問白起為什麼不將真正的局勢告訴她?問他為什麼不告訴她,他早就知道鳳眠的那點小伎倆?否則她就不必出這樣大的一個洋相?這天底下,還沒有奴隸主有必要向一個女奴事事俱告的規矩,更何況白起還是那樣一個手握大權的統治者。

    更何況……到底是她一時亂了陣腳,她早該知道,以白起的手段,怎麼可能那樣輕易地陷入圈套,這天底下,大概最清醒的人就是他了,白起一向心思縝密,理性至極,看白起如今氣定神閒得模樣,想必白起應該是早做了準備,九夷人之危應該不足為患吧?

    孟青夏雖然沒有說話,但那神情的變化卻是沒能逃過白起的眼睛,他的目光落在她垂下腦袋的側臉之上,白起半瞇著眼睛,他的眸中閃過異色,那溫柔的聲音,輕飄飄的落下,好像是落到了聽的人的心底,帶了些輕歎,和讓人捉摸不透的更深的含義:「青夏,你現在,已經不願意對我敞開心扉了嗎。」

    儘管他知道她一貫是個心思重的人,但如今,他分明是看到了,一扇打開的門,又慢慢地合上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有些不安……是了,不安。就連多少次在刀刃上舔血,多少次大軍侵襲,多少次驚險危機,都沒能讓一貫自負而強大的白起不安,然而此刻,這個小女人的安靜,卻彷彿讓他,第一次感到了那種無法掌控的惶恐,好像有什麼東西,隨時會從手中流走一般。

    這樣的口吻,這樣的心情,白起絲毫沒有掩藏,就連孟青夏也是聽得一愣,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睛,對上了那雙一貫可以穿透人心的藍色深眸,她忽然有些遲疑了,目光閃爍,竟然想要避開和白起的對視。

    「心中有怨責,卻不願意說出口。」白起說到這,停了停,他凝視著她,最終也只能無奈地輕歎了口氣:「伯益逃至九夷不假,我記得我曾與你說過,九夷分東夷、西夷,兩位首領一向不合,西夷首領性情古怪,東夷首領卻是好大喜功,不甘與他人共享權力,必是心懷不軌的。伯益此次教唆東夷首領設下此局,欲引我入甕,借九夷人之手討伐於我……」

    孟青夏微微皺了皺眉,她仍是不說話,在白起和她說這些的時候,她心中甚至在想著,他是否……又要拿些好聽的話來哄她?就像……在哄一個傻瓜一樣。

    孟青夏的那點心思哪裡能逃得過白起的眼睛,他的嘴角微微彎起,染了淡淡的笑,修長的指尖抬起了她的下巴,懲罰一般在她的柔軟溫燙的嘴唇上輕啄了下,孟青夏是避之不及,儘管她知道,白起開口向一個奴隸解釋,已經是十分難得了,但她心中仍是有些怨他的,不禁便別過了臉去,避開白起捏著她下巴的手:「你不必與我解釋這些,事實上……是我太過自以為是,忘了身份。無論你如何安排,都不是我該過問的。」

    孟青夏此刻終於開口,儘管她說的分明都是一些賭氣的話,但比起先前那令人不安的沉默,讓她如此話裡帶話的「奚落」,白起反倒輕輕地勾起了嘴角,笑了:「生悶氣,最後吃虧的只會是你自己而已。我沒有告訴你眼前的狀況,不過是以為……沒有必要讓你也跟著擔驚受怕罷了。儘管伯益和九夷人勾結到一起,眼看著鳳眠的立場不定,欲隔岸觀火,形勢似乎對我很不利……但,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解決的辦法?」談到這,孟青夏果然也是心下一擰,白起所面臨的形勢的確是很嚴峻,漠北三大氏族聯盟,立場不明,又不在自己的地盤上,如今鳳眠的立場還是搖擺不定,尚且還能讓白起有喘息的空檔,但鳳眠那不過是明哲保身之舉罷了,九夷人和白起,他誰也不想得罪,可白起一旦在九夷人這兒落敗,鳳眠那邊,必然是要落井下石的。

    在這一點上,孟青夏通常是識大體的,在這種節骨眼,儘管她心中對白起仍是有怨,可也並不想在白起還為了政事焦頭爛額的時候和他鬧脾氣。焦頭爛額……孟青夏的目光閃了閃,看著白起這氣定神閒的模樣,可不像是焦頭爛額。

    白起一向知道她心思機敏,便知是瞞不過她,索性低頭抵著她的額頭,這小女人生了病的模樣,反倒臉色發紅,嬌嬌小小地坐在他的懷裡,她發燙的肌膚光滑細嫩,若不是看在她帶了傷在身,身子又不怎麼舒服……白起的呼吸不由得有些沉重了,執了她的手,放入他的掌心中,在她的手指上落下了一個吻:「你應該聽我的勸,這些事情,就交由男人來煩惱。如今你既然來了……就留在這裡,我會留下得力的部下護你周全。」

    白起似乎並不打算與孟青夏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談下去,在孟青夏還欲張口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白起便已經低下頭堵住了她的嘴,這讓孟青夏不禁又羞要惱,她被白起吻得七葷八素,本來就身體虛弱,這下更是說不出話來,腦袋裡一片混亂,無法冷靜理智地思考問題,簡直是一片空白……而白起此刻,也不像是有那心情談情說愛,他這麼做……分明更像是故意的……

    孟青夏被他吻得氣喘吁吁,白起本意的確是不大希望孟青夏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問下去,可直到後來,就連他自己都有些入了神,著了魔,忘了正事,那吻落到了她的肩膀上時,他才想起了她今天可是個傷員,停止了這**一般的捉弄,白起自己亦是低喘著氣,聲音沙啞,那雙獨一無二的深邃藍眸,足以勾人魂魄,他像是喝醉了酒的人一般,一碰到這個小女人,就會差點讓他走火,變成昏君……

    「白起大人,您的客人到了。」就在此時,帳外傳來了漣冷靜而一絲不苟的聲音,而那一聲「客人」,似乎還帶些不尋常的味道。

    果然,在聽到漣的那一聲「客人到了」的時候,白起的神色都微微地變了變,隨即他斂了那深邃莫測的藍眸眸,然後看著身下那神情有些迷離糊塗的小女人,他低喘著息,在聽到漣的稟報之後,那雙原本溫柔迷醉的雙眸,似乎頃刻間閃過了一道深邃莫測的寒光來,但那寒光只是一閃而逝,白起淡薄的唇輕輕向上彎起,起身理了理自己已經有些亂了的衣襟,囑咐孟青夏道:「我還有些要事要辦,很快就會回來。你受了傷,又剛吃了藥,想必需要休息。」

    直到白起起了身,孟青夏才也有些清醒了,她忙用毯子裹住了自己,咬著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個時候……天還沒亮,是很重要的『客人』?」

    這話裡的語調,也不知是否帶了些不情願和猜疑的味道?儘管他似乎已經多多少少安撫了些這小女人心中的不快,但孟青夏現在這模樣,顯然是還沒真的消氣,只是她總歸是要比以往要更懂得體諒他一些了,看得出來,她來到這裡,心裡應該是帶了不少委屈的,若不是顧念大局,恐怕早該與他鬧脾氣了……

    孟青夏偶爾的那些小脾氣,也是白起自己慣出來的,聽了她這話裡意味深長的味道,白起不禁又好氣又好笑:「自然是能談論政事的客人,不是什麼可以尋歡作樂的人。」

    孟青夏一頓……他,想到哪裡去了……

    白起笑了,放緩了聲音又重複了一遍:「聽話,就在這裡等我,哪也不許去。」

    白起那話雖然溫柔,卻微微帶了點不容置疑的味道,比之平常任何時候都帶了些威嚴。

    孟青夏點了點頭,白起這才放心離去,而那帳外,顯然多了更多的守衛,除卻白起在她面前,尚且表現的雲淡風輕、氣定神閒的模樣,但她分明感覺得到,這一回,就連包括漣在內,白起身邊的部下們,一個個都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凝重和謹慎一些。

    孟青夏雖然沒有再繼續剛才那個話題,白起也並未多說關於九夷人的事,但白起……真的有把握能夠化解九夷人之危呢?還是……其實連他自己,都尚且沒有十全的把握?否則這裡的氣氛,為什麼會這樣緊張凝重得,像是一根繃緊了的弦……

    白起,並不願意對她多說……

    白起的客人嗎……在這種時候,甚至天都還沒亮,白起,邀請了誰……而且看白起崇匆匆離去的模樣,和那明顯十分重視那位客人的到來的神情,孟青夏凝了神,黑眸中有什麼東西忽閃忽閃著,白起的那位客人,與白起解決目前情形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眼前的形勢,似乎真的比想像中要嚴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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