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 節 二百八十六 我該做誰的兒子？ 文 / 小刀有話說

    這一下，我愕然了，我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辦。特別是唐賽兒抱著我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是緊張的，這感覺，我以前從未有過，我感覺到她很愛我，但我又感覺很害怕這種突如其來的愛。

    我一動不動，她就親吻我的額頭，不停的叫著我兒子。我仰著頭，看都不敢看她一下，然後自己不斷的後退。

    「別磨磨唧唧的，上車再說快點。」冉冉喊了起來。

    隨即，唐賽兒就拉著我上車，我像是木頭一樣的被搬運到了車子，是一輛皮卡。上車後，冉熙的母親回頭看著我，就盯著我看，把我嚇到了。

    她應該有四十歲了，但看上去，也就三十來歲，和蘇米老師年紀相仿。她長的很是豐滿，比我想像中要漂亮的多的多。我受不了這眼神，於是就躲閃開了。

    「兒子，你頭上怎麼了？你頭上怎麼了？」唐賽兒問著我，那是無比的關心啊。這樣的關愛好濃烈，好炙熱啊，把我整的都快瘋掉了。

    「沒事，阿姨，我沒事。」我叫不出媽媽兩個字來。冉冉摘掉了頭套，然後車子就朝黑夜行駛過去。不曉得等了多久，車子終於在郊外的一處別墅裡停了下來，停下來後，又換了一輛沒有拍照的車子，繼續一路狂奔。

    最後，我們繞道回到了南充，回到了冉熙的住所。回去之後，已經是大晚上了，冉冉就和小孩安排起來，然後打電話給林復，跟他講說我和冉熙已經被接走了，他如果想林敏不死的話，就千萬不要亂動一下，如果亂動了一下，林敏必死無疑。

    聽著冉冉那陰冷的聲音，我他娘的第一次覺得這個人很可怕。我孤零零的坐在那裡，唐賽兒就過來想要碰我，但我卻躲閃了。

    「我要回家。」我說了出來。

    「你回那裡？」冉冉問著。

    「找我爸爸，去西昌。找我阿姨。」我如實的回答著，我確實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傻蛋，你爸爸就在你面前，你還回去幹啥啊。」馬凱嘀咕著說。「我跟你講，要不是你爸爸冒死來救你，你小子不曉得成什麼樣了。」

    我聽不下去，我接受不了這新的父親啊，就想推門離開。唐賽兒一把將我抱住，說：「兒子，你別走，你別走。」

    「不,我不是你兒子，我不是！我就是袁野，我是袁野，冉熙是我女朋友。」我哭喊著，這個時候，冉熙的母親楊敏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你要回去我陪你。」冉冉脫口而出，隨即他站了起來，牽起了唐賽兒的手，就跟唐賽兒說跟我一去見我的父親。

    他撥通了我父親的電話，問我父親在哪裡，父親說自己現在正在南充，問他什麼事。他聊了兩句，開車就直奔南藝的校門。

    我都沒想到，父親會突然回來，這是幹什麼呢？

    三人結伴，就回到了家裡，開門的正是我的父親，他佝僂著身子穿著破舊的衣服走了出來。見我幾天沒回家，啪的一個巴掌就干了過來，要不是冉冉當著，就打在我的臉上了。

    「你個狗日的，這幾天跑哪裡去了？」

    我不曉得說什麼，但我能理解他，他性格就是這樣，但並不壞，只是教育人的方式不同罷了。而他對我一直很好，視如己出。

    冉冉笑著說了兩句，然後三人就進去了，父親有些不解冉冉的突然造訪，冉冉很是可氣，說：「袁大哥，今天來，是有事情向你講。在講之前，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父親一聽這話，整個人的臉色都陰沉下來了，似乎知道了這一切的來龍去脈。他轟然坐在沙發上，順手一下，茶杯都被打翻在地上了。

    這一下，就把熟睡中的小阿姨給驚醒了，小阿姨穿著睡衣就走了出來，問這是要幹啥。冉冉看了看小阿姨，又看了看父親，半天不想說話。

    「沒關係，你講吧，他阿姨不是外人，我明天就準備和他阿姨結婚了。」父親說著，我這才發現，家裡貼滿了喜字。

    這一下，我懵了。原來小阿姨見我幾天沒有回家，認為我又是和蘇米老師或者某個女生鬼混去了，想到這裡，那一氣之下，居然選擇和父親結婚。

    這一下，把我傷透了。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兩人的眼神交匯在一起，半天都不敢講一句。

    「袁大哥，我這次回來的很突然。之所以回來，是因為袁野的事情，當然，這些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最後連累到他和我的女兒。」

    「具體什麼，你直說吧。」父親歎息著。

    冉冉開始講了起來，說起了自己和林復的關係，然後透露了自己當年曾殺害了兩個人，因為這事，他逃離到了日本，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日本名字。而林復是他的死對頭，當年就是林復把他給舉報的，害的他家破人亡，父親和爺爺死在了中國。而他的父親的父母我都去過，就是他第一次回來的時候，帶我去的那處墓地。

    「冉野，不是爸爸故意丟下你，也不是因為爸爸是壞人。而是我們走的時候，在廣漢等飛機，等飛機的時候，你自己不曉得跑哪裡去了，最後飛機來了，我們面臨全家被抓，只能離開，所以才丟下了你。」說著，他一把脫掉自己的t恤，然後背對著我，我一看，操啊！

    只見他的後背上，吻著ranran兩個字，而紋身的手法，和我背上的一模一樣，我看著這一切，徹底的迷茫了。

    「是的，是的！那年我在廣漢河邊背砂石，無意間看到一個小孩子在哭，我當時家裡窮，也沒錢結婚，見這小孩可愛，就把他留下了。」父親喃喃自語起來。「為了防止他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把燒紅的鏟子燙在他的後背人，然後又潑了墨水，想這樣掩蓋住紋身。但是燙下去的那一刻，孩子放聲大哭，那哭聲，讓我不忍心再下手，所以的二個紋身一直保留著，就是這個道理。」

    我傻掉了！父親的眼淚卻滴落下來了。

    「撿到孩子之後，我害怕有人來找我要，當天下午我就坐火車回了西昌，從此帶著這個孩子，一直生活到現在。」

    「不，不，不可能！」我拉著父親粗糙的手臂，用彝語說著。「阿達，你騙我的，你騙我的。」

    我難以接受，自己的生父是個殺人狂魔，雖然他看上去很儒雅。

    「我沒有騙你，這都是真的。」

    我快瘋了，而小阿姨聽著這一切，瞪大了眼睛，也不敢相信。

    「我們找到你，不是想帶走孩子，而是如實的告訴你，如果讓他繼續留在中國，可能會受到傷害。同時，我也不能久留，所以留著他，一旦讓我當年的仇人知道後，不論是你，還是冉野都會很不順，所以我今天來，就是想徵求你的意見和他的意見。」

    這什麼話？意思是冉冉除了林復這一個大仇人之外，還有仇人嗎？那這些仇人又是誰呢？

    父親沉默半響，一言不發，小阿姨卻激動了，衝過來，死死的抱住我，說：「不行，不行！袁野不能跟著你們走，他是我的」她哽咽住了。「他是我的兒子。」

    小阿姨這一下，讓我好生溫暖啊，但我內心卻無比的痛苦，為什麼呢？因為她說的我是她的兒子，而不是她的愛人。

    「你」唐賽兒有些無語，她似乎看出了小阿姨本意，但我沒有看出來。

    「沒有別的辦法嗎？我們不是說好的，等他高中念完，再說這事的嗎？」父親蒼老的問著。

    「你們都別講了，我不會走的。」我拉著父親的手，然後撲通跪在地上，喊著眼淚說：「你是我爹，我不會離開你，你放心，不管以後怎樣，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的」

    父親抱著我，泣不成聲啊，唐賽兒輕撫著我的後背，叫我冉野不哭。這一搞，就亂套了，最後父親把我單獨叫到了臥室裡面，說要和我好好談談。

    「你坐下，坐下。」他突然變得和藹了。我就坐在他的旁邊。

    「我沒有用，我沒有你親爹能幹。現在事情已經到這個份上了，你聽我的，不要鬧了，跟著冉冉去日本，他們應該不是壞人。特別是你媽，她不像是那種壞女人。你跟著他們，以後能學日語，能接受更好的教育，以後還可以取個日本老婆，多好啊。」說著父親笑了，笑的很是勉強。

    他說的很對，跟著冉冉，我瞬間成為高富帥，瞬間逆襲所有**絲。我能有萬千的榮華富貴去享受，可以吃喝玩樂，但是，我無法離開我的父親，無法割舍下這情懷，我的血液裡，流淌著大涼山的魂。

    「不，不，我不走。我不要錢，我不念什麼狗屁好大學，我就跟著你。不行我們回涼山州，我們種地，我們養豬，我們就兩個人一起過一輩子。」

    「傻蛋，你跟著我能有什麼出息？我一輩子就沒出息，所以盼著你好好唸書，以後出人頭地。你現在好了，找到了自己親生父母，而且他們有本事，你跟著他們，將來學到了本事，再回來看我，我就高興了。你要跟著我，學我做一個碌碌無為的人，我也開心不起來，你明白嗎？」

    愛之深，情之切，在蒼老的面龐人久久的鐫刻著。與冉冉相比，我的老父親不高大，不帥氣。他沒有錢，也沒有地位，但對我的愛，卻是濃烈而真摯的。

    一邊是養我十八年的父親，一邊是隻手遮天，家產萬貫的親生父母，我該如何去選擇？是選擇榮華富貴，丟棄自己的養父，留下來自己戰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