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03：親人 文 / 四喜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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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卯時還不到，錦顏就悄悄爬起來，輕手輕腳的下床。()鄰炕的錦玉側過身來，低低的叫：「小妹？」

    錦顏倒是一愣，錦玉平時睡的晚，這時候正是她睡的最熟的時候，她動作又輕，一向都不會吵醒她的，「姐姐？吵著你了？」

    「沒，」錦玉撐起身子，指指床頭：「我看劉大叔他們都穿著草披子，昨晚上給你趕了一個，你試試合適不。」

    錦顏一愣。這草披子是用長毛草編的，類似於蓑衣，但比蓑衣柔軟輕薄的多，那些獵戶大多穿著，既擋寒，又防蟲，還是個掩飾。昨天她吃完飯就睡了，錦玉居然摸黑去割了長毛草，又連夜編出來，這會兒怕是剛剛睡下。

    錦顏忍不住伸手抱了抱錦玉的肩：「姐姐，你真好。」

    錦玉一笑，捏捏她的小臉：「傻丫，我家小妹都能賺錢養家了，我編個草披子能當什麼！」

    錦顏用力在她臉上親了親，起身把草披子繫在身上，大小肥瘦無不合適，還帶著一股子鮮潤的草香，於是回手拍拍錦玉的手：「哪哪都合身！謝謝姐姐，我走了！」

    一路踮著腳，才走到院門口，就聽身後吱啞一聲，葉林氏披著衣服跟出來，低聲叫：「小丫！」

    「呀？娘，您又起來做什麼啊！」

    葉林氏緊著幾步上來，把一個絹包塞到她手裡：「拿著路上吃，這麼點點小丫，見天的餓著肚子走山路，這哪兒成。」

    錦顏一愣，正想說話，就聽門外劉大叔叫：「顏丫頭，起了沒？」

    錦顏趕緊應了一聲，三步並做兩步的追了出去，走出很遠，回頭時，還依稀見葉林氏在門口翹首。她摸了摸手裡的絹包，就知道是半拉菜餅子。昨天晚上摻了米面烙了，她算是功臣，葉道方一句話下來，她難得的跟葉家的男人同樣待遇，分了一整個，葉林氏和錦玉各分了半拉，當時她只顧玩笑，也沒在意，沒想到葉林氏終於還是沒吃，卻留下來給她。餅子觸手溫熱，只怕葉林氏是提前揣在懷裡的……

    錦顏忍不住歎了口氣，劉大叔回頭笑道：「小小的孩們，唉聲歎氣做啥啊？」

    劉大叔身高腿長，錦顏要小跑著才能追上，隨口笑道：「我真不該讓人知道我去打獵，就讓她們以為我去玩多好。」

    劉大叔忍不住一樂：「傻丫，前些日子看你娘罵你貪玩不著家，好像還摔了東西。從來沒見她發過這麼大火。你還當是好事呢？」

    錦顏也有點失笑：「是啊，可是娘罵過就算了，忙起來也就顧不上我了，要是讓她們知道我是跟您去打獵，就總得操心吃的穿的用的，還得擔心一整天，怕我出事……」

    劉大叔愣了半天，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真是個貼心的好娃子。可惜你劉大叔沒兒子，要不然一准給你們定個親事，把你娶回俺家來。」

    錦顏臉上刷的一熱，嗔道：「大叔！」

    劉大叔也樂了：「知道害臊了，還真是大姑娘了！」

    兩人一路談談說說，不一會兒也就上了山，進了林子。

    鳳尾村北臨大蒼山，靠山吃山，村裡一大半都是獵戶，但是大蒼山佔地極廣，草深林密，野獸眾多，據說還有不小的狼群，所以等閒絕不會在山裡過夜，都是一早上山，趕在日落之前回去。

    兩人先看了看昨天布下的陷坑和獵夾，都是空的，然後便在週遭轉了一圈，只獵到一隻野雞，中午摘了些野果，錦顏又硬把那半拉菜餅子分給了劉大叔一半，兩人草草吃完，又轉了一下午，卻是一無所獲。

    劉大叔倒不覺得怎樣，畢竟一整天什麼都獵不到也是常事，錦顏卻有點皺眉。對她來說，只要住在這個地方，就是一個隱憂，遲早都會碰到陳家的人，在這時候碰到陳家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一定要早點攢夠銀子搬家，不管怎樣，先保住家人周全，其它慢慢再說……

    回程的時候天時尚早，兩人仍舊繞路，錦顏一路採些草藥，用來調製誘餌。堪堪走到山下，錦顏無意中回頭，忽然心念一動，轉頭笑道：「大叔，咱們這幾天，可都沒打到什麼東西。」

    劉大叔正叨著根草葉，吮那絲甜味兒，隨口嗯了一聲，錦顏笑道：「我有個主意，您聽著行不。」

    劉大叔笑道：「咱們顏丫頭就是個小神仙，她的主意，那還有不行的？」

    錦顏嗔了兩句，然後收了笑，正色的：「大叔，我的意思，這一塊地兒，不光咱，就是村裡的人，也都轉遍了，實在沒什麼東西了。咱們不如這樣，明天子時就起，繞個彎，走官道到山那邊去。這邊林子淺，不會碰上什麼東西，官道人旺，也沒事，等回頭到了林子深的地兒，也就天亮了。走上一天，不用等到天黑，就能翻到山那邊去。」

    她瞥了一眼劉大叔，看他聽的認真，便續道：「山那邊有條河，河對岸是一片樹林子，地勢向陽，長的高，但不密，藏不住野獸，又隔著河，正好可以躲人。咱們沿途，就把餌都布下，晚上在樹上過一夜，第二天早起，準能收不少好東西。」

    她一路說，劉大叔便一路點頭，一直等她說完了，才吐了草根，搓搓手：「成，聽你的。」

    「哎！好！」錦顏趕緊點頭：「那我回去就弄餌，這隻雞我帶回去，用藥餌淹著，明天好用。」

    她雖然小小年紀，可是這麼久以來，時時處處，劉大叔早就服了氣，點頭點的毫不猶豫：「成。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大叔知道，聽你的吃不了虧！」

    錦顏有點兒不好意思：「大叔你可太誇我了。」

    「實話！」劉大叔嘿嘿的笑了兩聲，又問：「對了，你一個丫頭，怎麼知道山那邊是啥樣的？不怕你笑話，大叔我從小到大，整天在這山裡頭轉，就愣沒摸清楚這山有多大。」

    錦顏的笑容僵了一僵。

    怎麼知道的？騎在馬上，被他掩在披風裡，他的手挽著她的腰，那追風一般的速度，那暖暖的懷抱，耳邊的蜜語，眸底的星光……一直到水邊那一吻……她竟癡了，醉了，一顆心從此就繫在他身上，一直到死的那一刻。

    劉大叔回頭道：「哎？丫頭，咋了？」

    錦顏猛然回神，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定在了原地，連腳都忘了邁。錦顏急答道，「沒事，我看到樹葉子一動，還當是只什麼鳥呢，結果是眼花了。」若無其事的笑笑，緊趕兩步追了上去，緩緩的捏緊了拳。

    不怕，不用怕。老天既然讓我重生，一定不會讓悲劇重演。虛情假意的中山狼，這一世，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傷害我的家人！爹、娘、姐姐、哥哥，我一定要讓你們過的平平安安，快快活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