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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21:活該作死 文 / 四喜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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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顏連夜把針淬好了,再打聽大黑時,才知道他已經回了鎮上,仍舊在胡財主家當護院。算起來,就是那幾天的事兒。

    如果在鎮上,要把大黑從胡財主家叫出來,再下藥,就麻煩的多,也很難不被人看到。再說,他肯不肯出來,還是另一說。這要怎麼辦呢?

    錦顏正托了腮細想,忽然衝鼻一陣子焦糊味兒,她猛然回神,急抄過鏟子,把鍋壁的餅子翻了個兒,果然一面已經黑了。

    這幾天她都沒有上山,只在家裡陪著錦玉,因為不會編筐,又不想繡花,就把做飯的活兒搶了過來,葉林氏一次能轉圈貼五六個餅子,個個烤的黃花花像虎皮,外焦裡嫩的,她看不過來,又翻不及,一次只能放一兩個,幸好山裡不缺柴火,倒也不怕她費火。今天這雜糧餅子是摻了白面的,難得吃一回,居然還被她烙糊了。

    錦顏把餅子盛出來,又把另一個貼上去,回頭瞅了一眼,葉林氏和錦玉正在房裡喁喁細語,顯然沒有留意,趕緊拿著鏟子小心翼翼的往下刮那黑灰。才刮了兩下,就聽南屋的門吱啞一聲。

    這陣子葉錦念都在家裡唸書,不去石屋,葉道方也難得的沒多說。錦顏便回頭道:「哥哥。」

    「嗯。」葉錦念應了一聲,在灶前蹲下來,眼睜睜看著她刮。錦顏訝然的看了他一眼,手底下勁兒一岔,刮了一層皮下來,於是揀起來丟進嘴裡,問:「哥?」

    「哦!」葉錦念站起來,在院中踱了幾步,欲言又止。錦顏更是驚訝,抬頭道:「怎麼了?

    葉錦念長吸了一口氣,重又蹲下來,壓低聲音:「明天,是胡老爹七十大壽。」

    「嗯?」錦顏不解。

    葉錦念早垂了眼睫,低聲道:「我想……大黑他一定會回來的。」

    錦顏猛然就是一驚。胡老爹是村裡最有年紀的老人了,跟大黑的爺爺是堂兄弟,平時來往雖不多,到了這種整壽,沾邊兒的兒孫們卻是一定會回來的。這,豈不是最好的機會?

    葉錦念早一把握了她手:「小妹,你一個小丫頭,打不過他的。我……我……」

    錦顏竟是失笑,看著面前漲紅了臉的書生哥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他硬碰硬的。」

    葉錦念道:「你要怎樣?」

    「哥哥,你放心,我絕對不可能為了這種人,把自己陷進去的。」

    他堅持:「你到底要怎樣?」

    錦顏只得壓低聲音:「我想用打獵用的麻藥,把他麻倒,然後……痛打一頓。」

    「哦……」葉錦念略略放心:「好,我陪你去。」

    「不成。我一個小丫頭,沒幾個人注意我,但是你一定得在家,不但要在家,最好拿本書在院子裡讀。哥,你要知道,難保大黑會不會跟人家說,嗯……總之你不可以露面。就當是為了姐姐。」

    一句話還沒說完,錦玉卻推門從屋裡走了出來,道:「小妹,等你烙餅,全家人都要吃黑渣渣了。」

    「啊……」自打那件事兒之後,這是錦玉頭一次出門。兩人都站了起來,眼睜睜的瞧著她,錦玉臉色很是蒼白,頭髮卻梳的整整齊齊,望著他們一笑:「我跟娘在屋裡,就聞著一陣子糊味進來了,又一陣子糊味進來了,娘說,聞著幾遭糊味兒,就知道咱們小丫烙了幾個餅……」

    錦顏又啊了一聲,趕緊回身翻餅時,鍋裡那個早成了黑炭,另一面卻還是生的,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認命的盛了出來,正笨手笨腳想再放裡放,錦玉早洗了手過來,接過去,手腳利索的鋪在鍋裡,轉圈六個,齊刷刷的。

    錦顏訕訕的退了兩步,看葉林氏也扶著房門站在那兒,便回身蹲下來,從那個半生的餅上往下摳渣子吃,想著說句什麼搭訕一下,又怕太著了形跡。兄妹倆對視了一眼,葉錦念輕咳道:「敢是當姐姐的太能幹了麼,咱們小妹怎麼什麼都不會?」

    錦顏上趕著搭茬:「誰說我什麼都不會?姐會烙餅我會吃,這不正正好?」

    葉錦念急續道:「會吃也好拿出來說麼?等以後嫁了人……咳……」他急收住,錦顏拚命瞪他,他也想另說句什麼岔開,卻越急越想不出來。

    好一會兒,錦玉才回了頭,眼眶微紅,卻向著兄妹倆一笑,神情仍如平日一般溫柔靦腆:「錦念,小丫,你們別吵吵了,該唸書的去唸書,小丫,幫我把那菜擇擇去。」

    葉錦念雖然比錦玉大兩歲,可是他幼年時有一陣子身體極差,一來為了好養活,二來也是習慣了,所以錦玉一直叫他的名字。錦顏急應了一聲,轉身小跑著就去了。葉錦念笑了笑,伸手握了握妹妹的肩,也轉身回了屋。

    …………

    錦玉能想通,讓錦顏稍稍放了心。

    第二天一早爬起來,在山上轉了一圈,找了一個很冷僻的山角,拿布墊著手,把淬過的針,都反著插在土裡,把旁邊的樹上也插了幾根,在草上塗了藥,又準備了兩根削尖的木棍。

    這種事情,她聽的時候只當是個故事,哪裡懂這些細節,雖然是弄好了,心裡仍舊沒底。

    這邊的規矩,老人家辦整壽,會在頭晌午撒些糖或者花生之類給小孩子吃,叫散福,也叫沾壽,村裡的娃們都會去搶,可也都是些五六歲的小孩子們做的事,錦顏早已經不做了,這次厚著臉皮湊了湊,順手揀了塊糖,卻不見大黑的人影。

    一整天如坐針氈,葉錦念怕她有事,連書都沒心思念,只是盯著她,幾乎寸步不離。一直到了天擦黑,胡老爹家的壽酒也擺起來了,仍舊不見大黑進村,錦顏好生失望,心想大黑難道是有事沒來?

    悶悶的吃過了晚飯,回房躺著,葉錦念也放了心,回房唸書。錦顏翻來覆去半天,怎麼想怎麼不甘心,披上衣服就出了門兒。

    也是他活該作死,錦顏剛繞著胡家轉了兩圈,就聽吱啞一聲,有人趔趄著出來,打著酒嗝往外走,居然正是大黑。原來他是早就進了村的,只不過現在他在城裡做事,在鳳尾村算得上體面人,所以跟爺爺輩的人一起,早早的進了內廳喝酒,所以錦顏竟沒瞧見。

    錦顏心裡格登一聲,一咬牙就跟了上去,大黑走到樹底下,站著解衣,瞧那模樣,是要小解。錦顏掃眼左右無人,便又往前邁了兩步,想著要怎麼說。大黑一轉頭,倒嚇了一跳,往後一個踉蹌,問:「誰?」

    錦顏咬了咬牙,反而走上一步:「是我。」

    天已經黑了,她又背著光,大黑瞇了瞇醉眼:「是哪個?」

    錦顏不吭聲,只是定定的站著,大黑一定神的空兒,一眼認了出來,倒是一驚:「葉家的小丫?」

    「是我。」錦顏沉住了氣,慢慢的道:「我想問你幾句話,你跟我來。」

    大黑站著不動,半天才哼哼道:「什麼事?擱這兒說吧。」

    錦顏心裡又氣又恨,冷聲道:「什麼事兒你心裡沒數麼?」

    大黑吭哧了一聲,一梗脖子:「什麼事?爺不知道。」

    錦顏怒道:「你不知道,所以我才告訴你……你不是整天吹唬自己會拳腳,很歷害,一個能打十個麼?我一個小丫頭,能怎麼著你,你怎麼就不敢來了?」

    大黑受不得激,道:「誰說我不敢了?」

    「那跟我來。誰要是不敢跟就是窩囊廢,徐癩子見了都要吐唾沫,踩兩腳!」一邊轉身就走。

    徐癩子公認是村裡最窩囊的人,少年時得了吊線風沒錢治,落了個口眼歪斜的毛病,整天滿臉的口水鼻涕,找不到老婆,好歹花錢買了個瘸腿的丫頭,還跟著外鄉人跑了。

    一提徐癩子,大黑頓時就惱了:「不識好歹的丫頭片子,你知道個屁!敢把爺跟徐癩子比!」

    「爺」?不過土財主家裡一個不入流的狗腿子,也就在旁親戚面前抖個威風,還敢稱爺!錦顏冷笑,悶頭疾走。大黑罵罵咧咧兩句,也跟了上來。

    走了一半,大黑酒後腿軟,便有些不耐煩,問:「到底去哪??」

    「去個沒人的地方說話……」錦顏回身,居高臨下的瞅著他,冷嘻嘻的道:「怎麼,你不是走不動了吧?」

    大黑嘿的一聲,甩開大步往前,反而奔在她前頭,一股勁的攀上了小山頭,錦顏一眼看到草地上插好的銀針,月光下微泛銀光,看的清楚,便是一皺眉。回身道:「就在這兒說吧。」

    這一下,反而是她站在山坡上,大黑奔了一路,酒也醒了,抹了一把臉:「有事快說。」

    錦顏猶豫了一下,轉到下面,做勢向四周張望,看大黑轉了身,才隨著回身,道:「你應該知道我要問什麼,那人,是不是你?」

    大黑哼了一聲,居然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不吭聲,錦顏逼上兩步:「是不是?你是不是男人,敢做不敢認麼?」

    大黑最受不得激,怒道:「誰說不敢認?就是老子做的!你能怎麼著?」

    錦顏咬了咬牙,又上前一步,跟大黑只隔了一步,「我們家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我姐姐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鄉里鄉親,你居然做出這種事,你還是不是人?」

    大黑退了一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我就不是人,怎麼了?有本事你嚷嚷開啊!爺不怕!」

    錦顏怒的咬牙,卻仍舊留神看他腳下,他已經踏進了銀針的區域,可是他腳上穿的,是一雙黑色的舊官靴,那底兒足有一指厚,針早被他踩進了泥裡,居然半點也沒傷著。錦顏咬牙道:「你做下這種禽獸不如的事,若不好好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們一家子,就是豁上命,也不會放過你。」

    大黑愣了愣,反而嘿嘿的笑起來:「啥交代?要不你把你姐姐送過來,大爺我吃點虧收了她,破了身子的人了,當老婆是不行了,但是跟著咱當個使喚丫頭,也是不缺吃不缺穿……哎喲……」

    錦顏直聽的火冒三丈,啥都顧不得了,狠狠的把他一推。

    大黑猝不及防,一個蹌踉,伸手扶了樹,然後吡的一聲,又拿手在樹幹上拂了拂,「這啥刺兒啊,扎我一手血。」

    錦顏心頭猛然一跳,緩緩的張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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