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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60:無心的調戲 文 / 四喜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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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錦顏頓時愣住,張大眼晴看著他。賀子涵便一笑,伸手拍拍她臉頰:「眼睛瞪這麼大做什麼?有這麼驚訝麼?」

    「呃,我……」她開始東張西望,找由頭脫身,賀子涵便退開一步,悠然的負手:「顏兒,莫同我裝傻,我知道你明白的。我會等到你及笄……你好好記住我這句話。」

    一邊說著,保安堂的馬車也就趕了過來,賀子涵走過去,對阮鳳棲施了一禮:「阮公子,在下賀子涵,馬車上放了顏兒的一些東西,正好也順便送她回去。勞您一路多照顧,在下先謝過了。」

    阮鳳棲神情還是淡淡的,禮數卻不缺,拱手道:「客氣。」

    錦顏就有點兒訕訕的,其實很想跟阮鳳棲說既然有馬車就不麻煩您老了罷……不過想想樹上還有個板車兒,沒有他估計是拿不下來的。拉了拉小辮子,乖乖的走過來,正要去扶車箱,賀子涵的手早等在那兒,順順當當握住她小手,便扶她上了馬車,親放了車簾子,車伕鞭子一甩,便上了路,旁邊的阮鳳棲也跨上了馬,不遠不近的隨在車旁。她有生以來,還真沒得過這待遇。

    蜷在車裡,賀子涵說的那句話,就來回的在心裡頭晃。雖然已經兩世為人,可是直到這時,若問她心裡想嫁的是什麼人,仍舊答不出,尤其現在,更沒心思去想這些。

    忍不住歎了口氣,瞥眼窗外,隔著一層簾子,看著阮鳳棲的側影,想起來賀朱氏說的那番話。又想起最先見面時,林慶之也曾說過「這孩子不是壞人」。看他整個人清雅軒逸,那模樣兒便似是從畫兒裡走出來的一般,怎麼看都不像是心懷叵測之人,難道之前真的誤會他了?

    可是陳景望,從頭到腳瞧過來,又哪裡像壞人了?沒準這人又是一個陳景望,小心些總不會有錯的。正抿了唇盯著他細看。忽見他側了側頭,錦顏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便垂了眼,便覺車子一停,阮鳳棲道:「且略等一下。」

    錦顏這才想起樹上的板車,趕緊掀簾子跳了下來。仰頭看時,那板車兒仍舊好好的架在樹梢上。阮鳳棲下了馬走到樹下,縱身躍起,伸手抓了車把兒。平著手臂便端了下來,動作好不利索。卻叫人看的咋舌,那車伕頓時就是哎喲一聲。

    錦顏已經見過一次。知道他是有功夫的人,倒不如何驚訝,趕緊上前,謝了一聲,把車子扶正,把歪七扭八的東西都順回去,重新剎那繩子。但之前系的太緊,越是想解,越是解不開。

    她今天早上走的急,頭髮也沒細細梳理,總是滑到前面,錦顏隨手甩回去,轉回頭想說句什麼,沒承想阮鳳棲正彎了腰想幫忙,這小辮子可就直甩到了他臉上。錦顏啊了一聲,急道:「對不住,對不住……」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的模樣太乾淨太脫俗,她竟想都沒想,嘴裡說著,就匆忙的用手幫他拂了拂。直拂到第三下才反應過來,猛然收了手往後一退,險些沒把車子都帶翻了。一時窘的直想找個地洞,急福身道:「對不住,我不是有心的。」

    阮鳳棲顯然比她還窘,俊面泛紅,勉強維持著淡淡的神情,退了一步,又退一步,看看已經離開了她手的範圍,才道:「不……不妨事。」

    看著他躲蚊子似的表情,再看看車伕一臉的八卦,錦顏捏著手指,簡直言語不能,好一會兒,才定了定神,轉回身,也不解繩子了,直接把東西塞進去,央那車伕幫著搬到了馬車上,然後毅然決然的回身道:「阮公子,多謝您送我回來,耽擱您的工夫,咱們好生過意不去。好在現在也沒事了,您若忙只管去忙罷,大叔送我回家就好。」

    她不敢抬眼,也不知阮鳳棲是什麼樣的表情,只隔了片刻,阮鳳棲便道:「也好。」

    錦顏大鬆了一口氣,道:「公子慢走。」

    那車伕便籠了籠衣裳,道:「葉小姑娘,咱也得快些了,這天眼瞅著就要下雪呢!前頭的路可不好走……你說說,這還沒到『小雪』,天就冷成這樣了……」

    錦顏趕緊應了一聲:「那成,咱們快點兒。」她身上穿的還是夥計的衣裳,只裡頭套著個小裌襖,風一吹,好像要吹透了似的,忙忙的跳上了馬車,那車伕呼叱兩聲,便往前走。才走了不遠,就覺著捲過來的風裡挾了點雪沫子,再隔了一會兒,居然真飄飄的下起雪來。

    錦顏當時為了圖近,本來就是抄的小路,人走著都深一腳淺一腳的,馬車更是不好走,越是往前越沒有正路,淨是些大石頭,沾點兒雪水,直打滑兒。錦顏坐著,只覺得車身晃的厲害,忍不住伸頭道:「大叔,我下來走著成不成?車子輕些,許能好走些。」

    那車伕道:「你下來也不頂用,我哪想著今天雪下的這麼早,馬掌子都沒收拾呢!」一邊指著前頭:「看到沒,左前掌的鐵掌子全爛了,別的也都不好了。」

    錦顏乾著急卻幫不上忙,扶著車門站起來,張了一張,道:「馬上就到大路上了,上去就好走了。」

    那車伕應了一聲,加緊催馬,誰知前頭就是溜光的一個石面,浮雪落上去接著就化了,馬兒一踏上去,就是一個打滑,整個車身都往下一墜。錦顏剛低呼了一聲,便覺得身側人影子一晃,有人騎著馬從旁邊掠過,回手抓住了車轅。便借就著馬兒的衝勢,往前一帶,順順當當的上了大路,居然又是阮鳳棲。

    那車伕也是老車把式了,趕緊呼叱兩聲,帶過了馬頭,一邊道:「哥兒,謝謝了。」

    阮鳳棲道:「不必客氣。」

    那車伕翹了大拇指笑道:「真真人不可貌相,哥兒你瞧著這麼斯斯文文的,居然一身的好功夫。比那街上耍把式賣藝的強的多!」

    錦顏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阮鳳棲明明聽到那車伕把他同跑江湖的藝人對比,神情卻全無異樣,仍舊淡淡的答一句:「過獎了。」

    其實她很想問他一句,你怎麼又回來了。可是想想這人,就為了一句話,平白無端的硬要送她去長福鎮,又一連兩日到保安堂接她,要送她回家……那堅持送她到家。也就沒有什麼稀奇的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有始有終麼?

    不管別人怎麼說,反正她看到這人就一個感覺,「怪」!

    …………

    上了大路,車子便走的順當了,不大會兒就到了家。錦顏推開門進去。葉林氏和錦玉都迎了出來,錦顏趕緊道:「姐,下雪了,滑著呢。你趕緊回屋罷!」

    錦玉嗯了一聲,還想上前來接東西。錦顏早一把按住,瞪了她一眼。錦玉一笑,只得折了回去。餘下葉家母女同著車伕,把東西搬進去,錦顏看著雪越下越大,心裡實在不過意,趕緊往屋裡讓人,那車伕便笑道:「咱可不能多待了,得趁著這會兒趕緊回去,要不就困在這兒了。」

    錦顏急道:「那哪成!哪能叫您冒著雪往回趕。」

    那車伕笑道:「沒事兒,咱走官道回去,一溜煙兒就到了。這頭雪下了,老婆孩子都在家等著,得割了肉回去吃涮鍋子呢!」

    一邊說著,就打馬走了,錦顏讓不下,只得送出幾步,回頭再瞧阮鳳棲時,他已經下了馬,同葉林氏說話,錦顏迎過來,可巧便見阮鳳棲把手指放在葉林氏腕上。錦顏嚇了一跳,問:「娘,你怎麼了?」

    葉林氏笑道:「哪有怎麼,就是這兩日睡的不好,有點子牙痛。倒叫哥兒一眼就瞧了出來。」

    錦顏嚇了一跳,趕緊又問阮鳳棲:「阮公子,我娘沒事吧?」

    阮鳳棲收回手,道:「沒甚麼。」

    她這才放心,看雪落的已經漸密了,趕緊招呼道:「你們別在這兒說話了,趕緊去屋裡坐著,阮公子,我把你的馬兒系到園子那邊去吧。」

    阮鳳棲想說什麼,她這回卻是實心讓人,早伸手拉過了馬,繫在旁邊的樁子上,一邊就道:「娘,你們不冷啊?快進來啊!」

    阮鳳棲瞧了她一眼,只得同著葉林氏進來,錦顏讓著他坐下,忙忙的倒了杯茶給他,轉回頭便問:「娘,爹跟哥哥呢?」

    葉林氏道:「你爹一大早就去了石屋,說是要靜下心來好好寫幾個字。你哥原本在家的,見我疼的厲害,非得上山找什麼藥,怎麼說也不聽,拉不住就去了,誰曉得就下了雪……這爺倆,準定得凍著!」

    錦顏道:「娘,您疼的厲害?剛還哄我呢!看眼窩子都掛幌子了!疼的沒睡好吧?啥時開始疼的?幾天了?怎麼不叫我去?」一邊說著,便對她左端訕右打量,道:「看這邊臉都腫了,還同我說沒事!」

    葉林氏倒笑了,道:「這丫兒!瞧連珠炮似的說了這一套,哏兒都不打的!也不怕阮公子笑話。」

    阮鳳棲反而一笑,道:「若要臨時止痛,倒是容易。」

    錦顏一喜:「怎麼臨時止痛?勞煩公子教了我,讓我娘先歇一會兒罷!」

    阮鳳棲沉吟了一下:「好,那伯母要不要先躺一下?」

    「好好,」錦顏趕緊站起來扶住她:「娘,您去炕上躺著。」

    葉林氏又急又笑,拍了她一巴掌,道:「淨胡說,有客在,我倒躺著去了。」

    阮鳳棲道:「伯母不必客氣,鳳棲是晚輩,又是為了治病,並不失禮。」

    「就是就是!」錦顏看葉林氏一臉的倦容,只怕是從走的那天就不舒服了,也顧不上別的,早不容分說的推著她往炕上走,一邊就順著阮鳳棲的話頭,飛快的道:「阮公子是哥哥的好友,兩人,嗯……情同手足的,您若同他見外,倒叫阮公子不自在了,快躺著去罷。」

    葉林氏拗不過她,只得躺了,阮鳳棲上前握了她手掌,用指腹細細摩挲虎口處的合谷穴,也不知他用的什麼手法,隔了不大一會兒,葉林氏居然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阮鳳棲又按了一會兒,才把她手放進被裡,拉好被角。

    錦顏放下了心,低聲向他道謝,阮鳳棲道:「這只能臨時止痛。你家北屋後面,不是有一棵矮松?你去摘些松針,合了鹽和酒,煎了含漱,止痛有奇效的。」

    錦顏有點奇怪,便問:「你怎麼知道我家後頭有棵松樹?」

    她本來只是隨口一問,嘴裡問著,早站起來預備去後頭摘松針,沒想到話一出口,阮鳳棲就是一怔,一時竟面紅過耳。錦顏瞧的稀奇,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阮鳳棲更是尷尬,索性站起來背過了身去。

    錦顏也不好再問,只得站起來去摘松針,直到摘了回來,洗淨了拿進來,見阮鳳棲仍舊負了手背身站著。錦顏便叫:「阮公子?」

    阮鳳棲側了側臉,許是不習慣背身對人說話,便轉了回來,道:「怎麼?」

    「要怎麼煎呢?加多少水?多少酒?多少鹽?」

    阮鳳棲道:「你取了來,我加。」一邊就走過來。

    這天氣冷了,外頭的灶一般不點,都是直接在屋裡,一來取暖,二來也方便。錦顏把砂鍋坐上,把鹽和酒都拿了過來,阮鳳棲便彎了腰往裡加,一邊不住輕攪。錦顏心裡揣著個悶葫蘆,憋的不行,忍不住又問:「你怎麼了?松樹礙著你什麼事了?」

    離的這麼近,眼睜睜看著他居然又紅了臉,可是他手裡還攪著藥,又不能抽身就走,直窘的頭都不敢抬。

    錦顏本不算很八卦的人,可是看他這模樣,只怕比大姑娘還要害羞,心裡真真好奇到要死,盯著他細看。隔了好一會兒,阮鳳棲才轉正了臉,沒想到一眼瞧見她正盯著他,眼都不眨。阮鳳棲頓時無言,抿了抿唇,才道:「你這麼看著我……實在有點……」

    錦顏眨了眨眼,道:「失禮了。」

    阮鳳棲咳了又咳,良久才道:「對不住。」

    錦顏本來都要放棄了,被他這一說,又挑起了興頭,道:「甚麼對不住?你對不住我什麼?說說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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