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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八十七章 相印 文 / 木嬴

    常安公公真佩服錦雲了,這聖旨要說不是因為她才燒的,打死他都不相信,不過他倒是欽佩錦雲的演技,極其逼真,好似真的不關她什麼事一般,就連他都心生懷疑了,難道聖旨真的不是她燒的?

    再看錦雲,一臉驚訝,震歎,欣喜,看著太后的眼神就跟看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一般,要不是肚子太大,都要給太后跪下了,最後竟高興的笑出了眼淚,「方纔回去的路上,我還想著是不是派人去偷先皇遺詔,沒想到竟然在太后手裡頭燒著了,真是老天有眼啊,錦雲代九族謝太皇太后。」

    太后氣的手都哆嗦,要不是身居高位多年養成的自制力,她都恨不得甩錦雲兩巴掌,一來就說有想偷先皇遺詔的想法,這說明了什麼?她沒有在遺詔上動手,事先根本不知道遺詔會燒掉,不然她還廢那個腦力去想怎麼偷遺詔嗎?!又直接了當的告訴大家,她敢做敢當!

    太后畢竟是太后,豈會讓錦雲就這樣輕易的逃了過去,根本不理會錦雲,一甩鳳袍,「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在先皇遺詔上動手腳,來人,給哀家拖下去!」

    太后話音才落,幾個太監就走了進來,錦雲冷眼看著他們,然後看著太后,絲毫不畏懼的笑著,「在先皇遺詔上動手腳,太后不會說的是我吧?我是碰過遺詔,可是我看的時候,大家都看見了,我怎麼動的手腳?如果每個碰過遺詔的人都要被抓,那我不介意去刑部大牢小住兩日,如果單單抓我一個的話,沒有十足確鑿的證據,我不會去。」

    「要證據,很快就有了!」太后冰冷的聲音在寂靜的寢殿裡響起,外面一陣腳步,兩名太醫被公公領著進來。

    太醫被找來是查看聖旨是因為什麼被燒的,錦雲的手上是不是有下過藥殘留的藥物,太醫行過禮後。檢查了下錦雲的手,然後回道,「回稟皇上,太后,少奶奶的手上的確有與聖旨上一模一樣的藥物。」

    太后朝錦雲冷哼了一聲,「還說不是你,如今證據確鑿,你有何話可說!」

    錦雲站在那裡,撫著肚子,笑道。「如果聖旨在我碰之前就有了藥物。我手上有又有什麼好奇怪的。皇上在我之前碰過遺詔,如果皇上手上也有,就能排除我的嫌疑吧?」

    這麼一會兒工夫,應該沒人去洗手。葉容痕把手伸出來,「檢查一番。」

    太醫檢查過後,點頭道,「皇上手上的確有。」

    錦雲松氣,「我就說不關我事,不信,太醫要是不嫌麻煩,不妨都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進寢殿之前就沾上了。」

    太醫很聽話。把寢殿裡幾位大臣都檢查了一翻,有些驚訝,「幾位大臣身上都有,不單是手上,衣服上也有不少。」

    錦雲一攤手。「這下不關我什麼事了吧。」

    常安公公卻是大驚,「先皇遺詔都被燒了,大臣們身上也都沾上了,不會也燒起來吧?皇上,奴才讓人準備沐浴用水。」

    看見地上那一堆灰,大殿裡一群大臣都心驚了,就連太后的臉色都變了,身邊的嬤嬤一提議回去,她便抬步走了,唯恐晚了跟先皇遺詔一般下場。

    葉容痕擺擺手,那些大臣也都退了出去,卻把錦雲留下了,葉容痕微斂眼神,蹙眉問,「真不是你下的手?」

    「我說不是,皇上也不信啊。」

    「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皇上慎言,我可沒承認是我動的手腳,燒燬先皇遺詔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我一個弱女子可吃罪不起。」

    葉容痕滿臉黑線,她是弱女子?這世上豈不是都沒強悍女子了,只是他著實弄不明白她是動的手腳,難道是右相動的手?不排除這樣的可能,既然去右相府宣旨,經過右相的手極有可能,只是宣旨之事右相事先應該不知道才對,他是如何下手的,再加上他不知道遺詔會及時被收回來,若是在右相府上被燒,誅九族的罪名可就坐實了!

    錦雲見沒她什麼事了,便告辭回府了,坐在馬車內,青竹忍不住問,「真不是少奶奶下的手麼?」

    青竹几個丫鬟在跟錦雲學習製藥時,聽錦雲說過,有些藥物放在一起有反應,還特別舉了例子,比如什麼和什麼在一起會中毒,什麼和什麼在一起會讓東西變色,還會腐蝕皮膚等,依照這樣推斷,讓聖旨燃燒完全可能。

    錦雲嘴角劃過一絲笑意,不是她動的手又是誰?只不過她只動了一半的手罷了,她聽說了遺詔起,就想到要保護右相九族,只有一條路,從遺詔上下手,要麼遺詔是假的,要麼遺詔沒了,可惜,遺詔經過那麼多大臣辨認,毫無疑問是真的,那麼只能毀了。

    錦雲想過,第一條路走不通,那就只能走第二條路,那條最保險,所以才會帶著暗衛進宮,而葉容痕寢殿外有棵大樹,每個要去寢殿的人必須要從大樹下經過,而暗衛要做的只是從上面撒點粉末而已,一點點,足矣。

    光是那點粉末根本不夠,最重要的還是錦雲的繡帕,她在看聖旨的時候,繡帕會在遺詔上掃過,上面沾染的藥物會掉在遺詔上,有足夠的時間,遺詔就會燃燒。

    至於那塊繡帕,錦雲在出寢殿的時候,就不小心被風吹跑了,好巧不巧的落在了湖裡,青竹還打算讓太監撈起來,錦雲給攔下了。

    葉容痕沐浴起來,常安公公便端著一方繡帕上前,「皇上,這是之前葉大少奶奶掉到湖裡的繡帕。」

    葉容痕看了眼那繡著朵蘭花的繡帕,隨手拿出來看了眼,上面還好,很精緻,下面瞧不見的地方,有三四個米粒大的小洞,顯然是著火了,葉容痕眉頭微挑,握著繡帕。

    好個玲瓏女子,原來下毒的是繡帕!

    只是怎麼所有大臣的身上都有相似的藥粉,這一點,葉容痕如何想都想不通,他也明白,就算繡帕上有燃燒的小洞,要憑此拿錦雲怎麼樣,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何況,他也沒想過這麼做。

    常安公公有些歎息,「皇上,先皇遺詔被毀,該怎麼辦?」

    「遺詔來的原本就不是時候,燒了也就燒了,自有人頭疼。」

    豈止是頭疼,太后差點沒氣瘋過去,一回到寢宮,就把看得見的能摔的東西摔了一地,要不是丫鬟及時請太后去沐浴,只怕太后都要換寢宮住了。

    還有太皇太后,正在貴妃榻上小憩,嬤嬤進去稟告道,「太皇太后,這回您可以放寬心了,遺詔在皇上寢宮被燒了,太后想以此抓住葉大少奶奶,結果沒抓成。」

    太皇太后緩緩睜開眼睛,輕輕一歎,「料想皇上也不會如此糊塗,只是他心裡有些執拗,我真怕他蒙蔽了自己,這些年,也辛苦右相了,可惜,皇上不明白先皇一片苦心。」

    嬤嬤扶太皇太后起來,笑道,「這皇宮裡,最通透的就屬太皇太后您了,皇上年紀也不小了,您不妨提醒他兩句,也讓皇上少走些彎路。」

    太皇太后走到梳妝台前坐下,由著嬤嬤幫著梳頭,笑道,「先皇要右相幫皇上練霸氣,逼著皇上上進,也是為了皇上好,只是這些年右相做的有些過了,雖然是讓皇上上進了不少,可心底對他的怨恨也不小。」

    嬤嬤用象牙梳幫太皇太后梳理發白的頭髮,笑道,「這權傾天下不容易,權傾天下之後還對皇上忠心耿耿就更不容易了,先皇留下遺詔也是怕右相壓迫皇上成了習慣,欲取而代之。」

    太皇太后手裡拿著鳳簪,對那已經過世的兒子,太皇太后也不知道說什麼,只盼著他這一道聖旨別讓右相冷了心,她還記得右相說過一句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先皇這麼做,會寒了右相的心,不信他,又何必委以重任?

    但是站在先皇的角度,這麼做無可厚非,畢竟權利太過誘惑人,難保右相被權利迷花了眼,可是這些年,右相並沒有謀朝篡位。

    太皇太后梳好妝,漱口過後,才起來,外面就有丫鬟急急忙進來稟告,「太皇太后,右相把相印扔出右相府了,還,還……。」

    太皇太后眉頭一皺,嬤嬤就怒訓道,「說完整!」

    丫鬟一咬牙,道,「還把禁衛軍首領給砸死了。」

    嬤嬤一擺手,丫鬟就退出去了,嬤嬤看著太皇太后,「如今先皇遺詔被燒,朝廷根本拿右相沒轍,他卻把相印給扔了,這是?」

    太皇太后只是歎息了一聲,什麼話也沒說。

    右相扔相印,這事一陣風刮遍京都,傳到各人耳朵裡,反應自然是不相同。

    落到葉容痕耳朵裡的時候,又是喜,又是怒,又是憂愁,喜的是禁衛軍首領死了,那是太后的心腹,死不足惜,怒的是右相沒把朝廷放在眼裡,相印可統帥百官,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象徵,憂的是,連相印都不要了,他不會是想造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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