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03第202章 文 / 石頭與水
第二零二章穆流年的對策
知趣連續三道靈力在紫金鼎之上,隔一時,再連擊兩下。於紫金鼎內,不過是叮鐺金玉之聲,頗是悅耳,於外已是洪鐘大呂。那偷襲的修士一掌尚未落到紫金鼎上,已被震的雙耳轟鳴,靈氣震盪,他一咬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心神一定,體內靈力一掌擊出,落於紫金鼎上。
想當初,在羅家後山時,羅英真人傾力一劍尚傷不得紫金鼎分豪,何況是如今金丹修士這一掌,只見紫金鼎金光一閃,落於鼎上的靈力威壓便已消失不見。
這刺客修士已自知不敵,一擊未中,遠方又有隱隱靈力波動傳來,刺客修士疾速遠退,瞬間消失不見。轉瞬,蒼鷹已與文斐然趕到。
蒼鷹面上帶了一絲焦切,問,「羅先生,你沒傷著吧?」
知趣自紫金鼎裡鑽出來,擦去口鼻上的血,道,「沒事。」剛剛只是靈力威壓突至,一時不防流些血而已。
蒼鷹一道靈力輸入知趣體內,為知趣修復了下\體內輕傷,知趣道,「我身體存不住靈力,不用浪費了。」
蒼鷹臉上有個標誌性的鷹勾鼻子,前世時,知趣常聽人說,人生鷹勾鼻,這樣的人都不好對付呢。蒼鷹除了象徵的鷹勾鼻外,卻是一雙灰褐色純真的眼睛。他平時話少,堅持給知趣治好傷,方悶悶道,「用不了多少靈力的。」
一行人正要說走,遠處靈力震盪再起,一陣劇烈的靈力爆炸後,凌雁書手裡拎著具修士的屍體踏空而來,道,「聽到這邊有動靜,南王派我過來瞧瞧,正遇上了,羅先生帶回去吧,也好查查來歷。」隨之將修士屍體交予文斐然。
知趣忙道,「多謝凌先生援手之恩。」
凌雁書淡淡地,「都是南王的命令。」轉而踏空離去。
知趣眺望兩眼,歎,「可惜了兩個親衛,早知這樣,我就自己來了。」
文斐然溫聲道,「你只帶兩個親衛,將軍擔心極了,聽到示警之聲,連忙派我們過來了。」
蒼鷹道,「不如我駝先生回去吧,省得令將軍著急。」
化形靈禽的驕傲,知趣是深知的。想當初朱鶴還未化形呢,第一次,知趣不過是沾羅水仙的光騎了一回,朱鶴就很不高興的不顧知趣恐高,險些把知趣嚇出心臟病。後來,朱鶴化形後,是死都不肯讓知趣騎的。
朱鶴還是坐騎出身呢,他的同門師弟,他平日裡不知做了幾千斤香酥小魚乾給朱鶴吃呢。結果呢,朱鶴在駝人這方面,除了羅水仙,誰的賬都不買。
而蒼鷹,人家並非坐騎出身,來自梧桐城,那裡是靈禽的天下。蒼鷹突然提出駝知趣一程,知趣雖然心下略驚,卻並未拒絕,道,「那就麻煩你了,阿鷹。」相對於孔藍,知趣還是比較喜歡寡言鮮語、眼神純淨的蒼鷹。
蒼鷹眼中閃過一絲喜悅,隨之背起知趣,只一晃,便回到了林央大營。
林央正在院子裡轉圈兒呢,身邊守著孔藍與沈留白,知趣雖然示警,但他們同時擔心是人有想調虎離山,於是,蒼鷹與文斐然去救援知趣,孔藍、沈留白留下保護林央。
林央見到知趣,快步迎上前,拉住知趣的手問,「傷著沒?」見知趣衣衫上有滴落的血滴,林央大驚失色,「知趣,你受傷了?」
知趣忙道,「阿鷹已經為我治好了。是一時的血不歸經,並無大礙。」
林央正色一揖,「多謝兩位先生救知趣回來,蒼先生,多謝你為他療傷。」
蒼鷹道,「不用謝。」就沒話了。
文斐然道,「將軍不必擔心,一會兒我再給知趣開兩幅藥,喝上幾劑,包管將軍放心。」
林央道,「有勞文先生。」臉上浮出一絲壓抑的怒色,問,「偷襲知趣的人,可抓到了?」
「在這兒了。」文斐然將刺客的屍身拎出來。
沈留白與文斐然對人間界修真門派更為熟悉,於是倆人去驗屍。
知趣跟林央保證n遍自己身體沒事後,與林央說起穆流年要見他之事,知趣道,「讓孔藍與沈兄陪你去,再點五千兵馬。阿央,能不能折服穆流年,就看你了。」
林央臉上沒有半分喜色,目光沉沉、如化實質的壓向知趣,「知趣,你讓我與穆流年聯姻?」
「這是最好的法子。」知趣歎口氣,「你先別急呢。聽我說,這主意現在不過是我一廂情願。對於別的女人而言,你自然是上好的夫婿,只是,我看穆流年的神色,實在看不出她對你有沒有男女方面的想法。你們皆是當代英雄,按理,沒有什麼不般配的。不過,有時,愛與不愛,也並不是由身份地位來決定的。」
林央面色稍緩,「去見一見她倒無妨,但,聯姻的事就不必想了。我喜歡的人是你,不是穆流年。」
知趣瞥林央一眼,「你別這樣自信,人家不一定看不看得上你呢。」
林央道,「這世上,看不上我的人,也就你一個了。」聽聽這自大到沒邊兒的口氣吧,還真有幾分他家妖妖的味道,知趣心想,莫非朱雀都是這種自大嘴臉。
林央多有主見的人哪,他平日裡肯聽知趣,是因為知趣說的話合他的心,能將他說服。如今觸碰到原則性問題,林央完全沒有讓步的意思。
不過,他有必要去見一見穆流年了。若是穆流年不肯結盟,他就不客氣了!
林央當天便去了寒沙城,如知趣所言,身畔有孔藍、沈留白護衛,外帶五千兵馬,不為別的,這是林央的氣派氣場,若如知趣似的三人造訪,不符合林央的身份。
林央下午去,傍晚便回。
林央一回來,臉色就不大好,知趣先遞給他一杯溫茶,悄聲問他,「穆流年答應沒?」
林央的俊臉頓時臭一半,橫知趣一眼,道,「難道我會看上個男人婆?」明顯是被人拒絕了,而且最苦逼的是,林央拒婚的事尚未開口呢,倆人見面,斥退侍從,穆流年當頭一句就是,「聯姻不必想了,我這一輩子,是不會嫁人的!」
當然,林央對穆流年,也沒那意思。人家林央喜歡的是知趣,但是,身為一個男人,身為像林央這樣地位的男人,被個女人當面拒絕,打了臉,掃了面子,很下不來台的好不好!
最讓人不爽的是,屋裡就他與穆流年,穆流年先拒了林央,佔了先機,叫林央失了顏面,也沒個人主動遞個梯子給林央,好叫林大將軍的面子緩一緩呢。
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拒絕的林大將軍,在粉兒沒面子的時候,竟然大失水準,毫無風度,如三流毛頭小子死要面子似的回了一句,「你以為我喜歡你,哈哈,別做夢了。」
穆流年看林央的眼神,就不必提了,赤果果的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幼稚!
林央接連丟了臉面,只得生硬的轉移話題,自己挽回顏面,「說一說結盟的事吧?」這才說起正事。
知趣問,「到底怎麼著的說?」
林央緩緩的自胸中吐出一口濁氣,咬牙切齒,怨念頗深,「這死男人婆,真是……」頓一頓,知趣道,「穆流年要聚夏軍師的女兒。」
知趣頓時被穆流年的條件給震住了!
這,這……
這實在太妙了!
哪怕穆流年此舉與林央並沒有太大的益處,但知趣仍要說,穆流年此舉,絕妙至極!
「她還要你做大媒,成全她與夏小姐的親事,以此雙方結盟。」林央道。
知趣歎,「還是我小看了穆流年哪。」餘下的話,林央不說,知趣也能猜得到了。穆流年雖被帝都將了一軍,使得她軍心動搖,但是,穆流年的天下,是她一兵一卒一刀一槍自己打下來的。哪怕有軍心動搖,穆流年仍是穆流年。
穆流年不喜陰謀計策,不過,她是個絕頂聰明之人。在知趣到訪穆流年之時,穆流年就抓住了先機。不要看穆流年處於劣勢,劣勢也是勢。
依穆流年的戰力,若她豁出命去,她與誰結盟,誰就是將來的天下之主。
的確,穆流年就曾這樣威脅林央,「我手中十八城,東睿寧王現在自東而南下,奔襲南安州。我在寒沙城不動,林央,咱們在戰場上交兵多次,我不動,你也休想動。雖然這無意中中了東睿寧王的計策,做了他的槍,對我沒有任何好處。但是,我也確定,這對你更沒有分毫好處,不是嗎?」
「哪怕我失盡城池,兵敗身死,我穆流年也絕沒有一個『怕』字!」穆流年冷聲道,「你以為我是在求你嗎?這同樣關係到你的生死存亡,我勸你不要拿出拯救我的嘴臉跟我談結盟!當初我起兵時,就知道自己是女人!現在與當年,沒有任何改變!」
林央與穆流年的談判,的確沒有佔到多少便宜,不過林央還是答應了穆流年的條件。
自流言興起時,穆流年想做的就是要證明自己的身份,而不是與誰弄什麼狗屁聯姻!不過,她一直沒有尋到一個好的契機!
幸運的是,知趣主動給她送來了契機。
帝都得此先手,將她是女兒身之事傳的天下皆知,哪怕穆流年想出來爭辯一二,可信度也沒多高。不說別人,就是知趣在聽此流言時,就悄悄下令人往外飛傳,絕對的落井下石,為的就是不能叫穆流年在「女兒身」一事上翻身。
卻不料,穆流年還有這一手!
甚至就是知趣也得道一聲:好個如意算盤!
夏軍師是啥人哪,那是知趣命人往十幾個地方讓夏春秋的假墳往外噴石碑現天機,從而搗弄出來的「夏氏興之,夏氏亡之」的夏氏天機。
現在,夏軍師的女兒,就是天機的女兒。
這個時候,還要知趣這個林央的啟蒙恩師做媒,讓夏軍師的女兒「嫁」給南安平王。
穆流年根本什麼話都不必說,此事一出,她男人身份是坐定了。不然,代表天機的夏軍師怎肯許之以愛女?不然,貴為林央啟蒙恩師的羅知趣羅先生怎會做此大媒呢?
甚至,將來若再有人拿穆流年的性別說事兒,那就是在打夏軍師與知趣的臉,那就是在打林央的臉!
其實,林央不是沒有姐妹,他有血緣關係的姐妹都在帝都做人質呢,林央在寒沙城時還試圖糊弄穆流年,「我家中有絕好的姊妹,若南王喜歡,我可先代姐妹與南王訂下婚姻。」林央此舉,無外乎拖延之策而已。
穆流年這等精明之人,如何肯同意。倆人一刻不停的說了整整兩個時辰,到最後,林央同意將夏軍師的千金「嫁」穆流年,而穆流年,借此機與林央正式結盟。
林央對知趣道,「知趣,你以往對我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如今看來,真是至理名言。」林央深受其苦。
知趣笑,「你還有臉跟我拽文呢。堂堂大丈夫,竟然在一女人手裡討不得半分便宜,你真是白生了這張俊臉。關鍵時,使個美男計什麼的啊,笨。」
林央嘖嘖兩聲,「你可別說這樣的話。甭管穆流年是男是女,那都是穆流年呢。」說著,林央正色道,「正因為她是個女人,才更不能小瞧於她。不過,她到底是個女人,我不信她最後能登基為帝。所以,與她聯盟,仍是上上之選。」
知趣點頭,「話是這樣說,只是,日後,你防她之心,萬不能因此就減少。這女人的厲害,遠勝常人。」
「我知道。」這一次與穆流年見面,林央已深知這女人的厲害。
在林央心裡,似穆流這樣的女人,根本不能稱之為女人好不好!
穆流年經林央林大將軍的啟蒙恩師羅知趣羅先生的搓和,要迎娶承祖志奉天機而來的夏軍師的獨生女的消息,以席捲天下的速度傳播開來。
這時候,知趣自然早命人停止了關於「穆流年是女人」的流言的擴散。
穆流年一經大婚,整個穆家軍人心振奮。
穆流年大婚之日,親率五千親兵,一襲玄甲之外再披一件大紅披風,胯騎棗紅神駒,氣派萬千的到鳳棲城迎親。
穆流年能扮男人十幾年而不為人洞悉,不僅僅是因為此人心思縝密,武功超群,更兼穆流年身量高挑,依知趣目測,絕一七五往上。更因她眉目俊俏,身帶淡淡殺氣,一舉一動並無半絲女兒之態,穆流年給夏軍師行過禮,伸出修長粗糙的手掌,握住新娘子白白嫩嫩的小手,對知趣與林央微微一笑,「棲鳳城棲鳳城,這城的名子取的好。如今,本王將鳳娘娶走了,還得多虧林將軍與羅先生的做此良媒啊!」
世間早有「龍鳳成祥」之說,要命的事,夏員外的閨女,小名兒中的確有個鳳字,就要蘭鳳來著。穆流年一語雙關,簡直沒把知趣的鼻子氣歪。
知趣心道,無知的女人,你還不知道兩隻小鳳凰均鍾情於我吧。知趣哈哈一笑,指著林央道,「南王難道忘了,我家將軍,姓林名央,字鳳來。怎麼,早聽說南王風流多情,難道竟鍾情於我家將軍不成。」當然,林央這字,還是知趣能取的。那時是林央官職漸高,沒個字,人家問起來,不大好聽。林央就叫知趣給他取個字,知趣是想讓林央叫「梧桐」來著,鳳棲梧桐麼。不過,當時林央聽到「梧桐」兩字,俊臉扭曲的厲害,後來,知趣就另選了兩個俗不可耐的字「鳳來」。
有「梧桐」珠玉在前,「鳳來」二字就顯的無比好聽了。
於是,林央,字鳳來,就這樣定了。
如今一語提及,知趣當真有些宿命的感覺。
穆流年反應極快,輕鬆的將夏姑娘攔腰抱起。夏姑娘顯然未經得如此陣仗,大頭蓋頭之下,一聲嬌呼傳來,穆流年哈哈一笑,眼角眉梢皆是風流之意。若不是知趣清楚穆流年的底細,真不能相信這身皮下面竟然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瞧瞧,身畔就有幾個女修悄悄紅了臉。穆流年朗聲笑道,「人不風流枉少年,本王得夏軍師青睞,得以許之愛女。如今雖林將軍傾幕於本王,奈何本王已經有美在側,只得辜負林將軍之美意了!」
底下親兵一陣起哄,鼓樂奏開來,穆流年將新娘子送進喜車,隨之飛身馬,對著諸人瀟灑的略一抱拳,朗聲道,「今日本王得娶嬌娘,林將軍,此生此世,你一日不負盟誓,我穆流年絕不有負盟誓!」
穆流年一招手,手下隨之呈上已經行過印的盟書。
林央這方,也呈上盟書。
再互相行印後,交換盟書。
穆流年帶著迎親隊伍,揚揚灑灑離開棲鳳城。
此次盟約,就是史上著名的——鳳寒之盟。
鳳寒之盟後,南安平王穆流年與林央正式結盟,同時吹響朝帝都進攻的號角!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啦,心肝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