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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222 文 / 石頭與水

    第二二一章

    知趣指尖兒撫過玉架子,上面猶有淡淡的靈力殘留,剛剛那樣劇烈的爆炸,紫金鼎炸個跟頭,這間宮殿裡的東西,卻沒有半點損傷。

    知趣先張羅著收拾已經空了的玉架子,好在知趣如今有紫金鼎,草草一放,容後再整理。除了這空了的玉架子,還有些桌椅架台,知趣了一併收到了他的紫金鼎裡去。

    小白看知趣收的起勁兒,忍不住拉他袖子問,「流氓趣,你剛剛自己還說呢,雷罰把那畫兒都霹一半兒了,這間屋子也沒事。會不會是幻境啊?」流氓趣裝東西,小白倒是沒啥意見,反正流氓趣早就這財迷病。以前他在水仙谷的屋子裡那一屋子的家俱物什,當然,那都是小白從流氓趣的屋子裡搬的。不過,聽黑豆兒說,那些東西原也不是流氓趣的,而是流氓趣從小金家搜刮來的。

    而且,黑豆兒還跟他說小金也不是以前的小金,至於怎麼個不是法,黑豆兒少時記性有限,也說不大清了。

    小白攔著知趣,是擔心他白廢力氣,干的熱火朝天,將來若都是幻化出來的,豈不傷心。

    知趣對小白眨眨眼,彎著眼睛樂,「放心吧,是不是幻術所化,一入紫金鼎我就能知道。」知趣在人間界與紫金鼎寸步不離,他對於紫金鼎的瞭解早已今非昔比。他之所以會放心將孔藍等這些道法高深的人放進紫金鼎裡,是因為紫金鼎已經認主,知趣從未對人說過,其實只要是在紫金鼎裡的東西,知趣心裡就會有一種很清楚的認識。譬如,在胡夫人第一次到紫金鼎時,知趣就知道,胡夫人是九尾狐之體,不過,胡夫人的道行,才修煉出了兩條尾巴,離九尾之數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呢。

    還有諸人的修為,譬如,同是金丹,文斐然的境界其實比沈留白要高一些……

    這些東西,知趣也不曉的為什麼知道,但,他就是知道。

    所以,這裡是幻是真,只要一入紫金鼎,知趣即可全知。這些事,知趣當然不會告訴別人,不過,說給小白知道就沒啥了。

    再者,知趣放心的收拾這些貨架桌台,是因為他從這些貨架桌台上感知到了夏春秋的靈力殘留。

    修道中人修的都是靈力,靈力有屬性之分,但是,哪怕是相同屬性的靈力,每個人使出來都是不一樣的。知趣修為平平,不過,論及對靈力的理解與熟悉,他並不遜色於任何人。

    並且,由於知趣曾經長時間的停留於煉氣期,要知道,在煉氣期,吸納靈氣的力量是非常微小的。知趣又是個非常吝嗇的人,所有進入他身體的靈氣,他一絲都不會浪費。而且,他多少次內視丹田,想著是不是有法子修復。

    雖然修復丹田的事沒有成功,不過,知趣對於靈力的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他靈敏的發覺,每個人的靈力是不一樣的,這種不同,更多的體現在靈力的凝煉程度上。

    譬如,一個金丹,一個築基,他們所施用出來的靈力,其凝煉程度完全不同。而且,哪怕兩人修為相同,所使出的靈力仍然有著細微的差別。若想鑒識這種差別,就要看各人對靈力的敏感度了。

    別人有沒有這種本事,知趣不曉得。反正,知趣是可以憑著對靈力殘留的敏感度,辯識出這殘留的靈力來自何人的。

    夏春秋已經拿走了這裡最貴重的東西,知趣很有些心疼,於是,他更要撿個落才好。

    知趣道,「咱們最後再取那幅畫與寶座。」他細細檢查過,這宮殿裡,唯有兩樣東西未沾夏春秋的靈力,一是牆上那幅畫卷,二則就是丹樨上的寶座。

    知趣是個財迷,不過,他很有自己的一套尋寶準則。知趣自覺是智慧型的尋寶人,別人是一上手先搶值錢的。知趣是反著來,值錢的東西,肯定搶的人多,他都是先挑不值錢的往兜裡塞。

    再者,拋開他的尋寶準則不提,夏春秋都沒動的東西,他當然要更加小心對待了。

    知趣與小白,把地上的玉磚全都拆了搬回紫金鼎,種種扒皮行為,簡直令人大開眼界。

    剩下的,就是寶座與畫捲了。

    知趣打算先試一試這兩樣東西有什麼奇特之處,孔白卻沒叫知趣費這力氣。

    小白伸出一隻完美宛如玉雕的手,指尖兒浮現淡淡銀色光芒,帶著銀色光華的五指在空中一抹,隨之抹出一面銀色流光鏡。小白輕聲道,「時光回轉術,鏡現。」

    小白的聲音並不高,卻是帶著一種難言的莊重。他發光的指尖兒再於銀色流光鏡上輕輕一點,流光鏡上頓時浮現出宮殿的情形。

    知趣一時驚的說不出話,乖乖,他家小白以前是往屁股上拔毛打仗,何時學來的這樣厲害的本事!

    小白很滿意流氓趣眼神裡對他赤果果的祟拜,不過,正事要緊,享受了一會兒流氓趣的祟拜,小白悄悄捅了知趣的一記,知趣回神讚道,「小白,你現在當真厲害。學會了許多我不知道的本事吧。」

    小白露出一抹低調高貴且矜持的微笑,「還好。」可惜在這種鬼地方,若是在別處露一手給流氓趣瞧,流氓趣肯定能誇他誇滿兩天呢。

    孔藍心道:真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這算啥,他弟可是萬年難得一見的白孔雀呢。

    知趣心裡小小的興奮一下,這才開始看流光鏡的景象。

    流光鏡裡,先是紫金鼎轉個跟頭被炸了出來,最後,紫金鼎轉了幾個圈兒頭朝下的落在了地上。但是,在紫金鼎的鼎靠下接近最底部的位置,卻附著著一隻小似蝸牛殼的東西。待紫金鼎穩當後,那只蝸牛殼倏然變大,裡面先是鑽出幾個修士,最後才是夏春秋走出來,夏春秋隨之將蝸牛殼收回袖中。

    「虧得師兄料敵於先師,咱們避在這鼎上,才躲過一劫,逃了出來。」

    夏春秋永遠是那幅雲淡風清的溫雅模樣,「知趣之狡詐,遠勝常人,不然,我也不能上了他的當。」哪怕夏春秋實力非凡,被雷霹的滋味兒也不是非常好過的。

    「師兄,薛家人怎麼辦?他們大概還在那畫裡。」

    夏春秋淡淡地,「這是天譴。薛家人擅動天地氣脈,致使南炎洲四時逆轉,冰雪封地。如今,正是薛家人的天譴到了。」

    一直在夏春秋身邊奉承的修士急於表功,「師兄,這畫瞧著像件寶貝,我為師兄取來。

    夏春秋並未反對,只是衣袖輕搖,玉台玉架上的瓶瓶罐罐的就進了夏春秋的袖管子,而那位取畫的修士,飛身剛至畫上,他手指剛碰到那畫卷,畫卷卻仿似有著無盡的吸引力,修士大吼一聲,「師兄救命!」

    夏春秋掌中一道玄鞭飛出,卻是未來得及捲住師弟,這倒霉的師弟便被再次吸入畫中。

    夏春秋臉色微凜,冷聲道,「不要靠近那幅畫。」

    夏春秋非常有威信力,他身畔穿著統一的弟子皆俯首聽令。

    知趣忍不住罵一句,「媽的,原來人家是組團來的。」

    穆流年道,「當初在朱雀台,我並沒有見過夏春秋這些師弟們。」

    「不奇怪,我還有紫金鼎呢。依夏春秋的本事,有件藏人的寶物並不足為奇。」知趣道。

    文斐然皺眉半晌,忽然道,「好險好險,幸虧咱們沒碰那幅畫。」文斐然一指流光鏡中畫的一角,對知趣道,「知趣,你看,自從夏春秋的師弟被畫吸了進去,這畫破損的地方似是自發補好了一些似的。」

    知趣扭頭瞅一眼牆上那半幅春意融融的畫卷,忽然陡生寒意。

    流光鏡中,夏春秋就要帶著同門離開宮殿,蘇雲殊輕聲提議,「師叔祖,何不依舊附於這紫金鼎上,待最後便可趁知趣等人不備時,將他們一網打盡。再者,咱們於紫金鼎上,林央有任何動靜,咱們都能知道。」說起蘇雲殊,也是知趣與林央的故人,此人先時是夏春秋放在林央身邊的監視者。後來,隨著林央步步做大,蘇雲殊在林央身邊身份尷尬,夏春秋便將蘇雲殊召了回去。

    不想,這回夏春秋又將蘇雲殊帶在身邊,看來,蘇雲殊還真是得了夏春秋的青眼。

    夏春秋淡淡道,「雷罰之時,情形危急才暫且在紫金鼎上躲一躲。這鼎不簡單,是知趣的本命法寶。當時,因著雷罰他才沒發現我們。若繼續附著於紫金鼎上,斷然逃他的眼睛。」

    「無妨,有阿水在,他們的行蹤我隨時可以探知。」夏春秋道,「先去別的地方看看。」

    便帶著同門晚輩的離開了宮殿。

    之後,就是知趣他們從紫金鼎裡鑽出來的事了。

    小白一揮衣袖,流光鏡化作點點流光散去。

    知趣原是打算藉著雷罰把夏春秋霹死,不料此人竟藉著他的紫金鼎從畫裡逃了出來,還捲走了這殿裡大多物件兒。

    若是知趣未引蛇出洞雷霹夏春秋,估計現在夏春秋還在畫裡呢。不過,那賤人向來花招多的很……

    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知趣定一定神,收回紫金籐,掌中青月鞭飛出,正勾住丹樨上的寶座,知趣往回拽時,卻覺著這寶座仿若有千萬斤的重量,知趣憋出吃奶的勁兒,也沒拽動這寶座分毫。

    小白搭一把手,仍未能撼動寶座。

    知趣隨之把青月鞭收回,羅妖在知趣識海道,「用的辦法不對。」

    知趣問,「怎麼說?」

    羅妖道,「這張寶座是用來鎮壓牆上這幅春意圖的,你若把寶座取走,春意圖裡的畫靈一得自由,怕要作祟。」

    知趣微驚,「還有畫靈啊?」

    「有甚奇怪。」羅妖道,「這畫鬼氣森森,噬靈奪魄,我看,不一定是畫靈,說是畫妖也不為過。夏春秋定是看出這一點,才沒取這畫。行了,你也裝了不少破爛,往別處瞧瞧,看有沒有——」羅妖急道,「快,攔住穆流年!」

    知趣正在聽羅妖說話,也沒注意旁的動靜,回頭時正見穆流年一腳踢開林央,閃身躍至丹樨之上,知趣大叫,「穆流年,你快下來,那幅畫已經成妖了。」

    鳳鴛已經把他家少爺從地上扶起來,心裡大罵穆流年,死男人婆,突然發瘋就算了,踹他家少爺做什麼!

    穆流年淡淡道,「我就是來看看,是什麼東西一直在我耳邊聒噪。」

    知趣提醒,「你可別碰它。」

    穆流年真是狂人中的狂人,她拔出短刀,對著那半幅殘畫光光兩刀。知趣心道,完了完了,穆流年肯定要被吸進去了,誰知再望去,人家穆流年百事沒有,倒是那幅殘畫,在穆流年砍過的地方,蜿蜿延延流出兩行血來。

    穆流年冷聲道,「你再敢找我聒噪,要你命!」

    那畫突然說話了,聲音還委委屈屈地,「不敢了。」又委委屈屈的解釋,「我跟他們說話,他們都聽不到,就你聽的到,我才找你說話的。」

    「放屁,那你現在怎麼能出聲說話了?」穆流年何等人物,豈是好騙的。

    那畫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接著又嗚嗚的哭起來,「我,我,我出聲了嗎?我說話,你們全都能聽到啦?我終於可以出去啦。」說著,畫上微光一閃,一個滿面淚痕的少女出現在穆流年面前。

    少女生的貌美如花,身量高挑,一身翠碧衣裙,眼睛微紅,還帶著同分楚楚可憐。回身望著那幅畫半晌,少女忽然嚎啕大哭。

    知趣在識海問羅妖,「這是怎麼說?這不是畫妖,是哭妖吧?」

    哭了一陣,少女嘴裡噴出一口碧色火焰,半幅殘畫在這碧焰之中灰飛煙滅。少女擦乾眼淚,轉過身問,「你們來我的城做什麼?」

    「你的城?」

    少女緩緩的坐在寶座之上,她身上翠碧衣裙發出幽幽光華,瞬間化作一身王服,長長的裙擺垂落於丹樨之上,那種說不上名子的衣料上有著精美至極的刺繡。少女頭束王冠,高貴雍容至極,她目光所至,被知趣挖地拆牆的宮殿,瞬間恢復原狀。

    少女再次開口,「我的,城。」

    知趣已覺事情不妙,在識海裡吐槽羅妖,「你說的那個,沒有半點兒對!還說畫妖呢,這是人家的家!」

    作者有話要說:晚更了一會兒,一會兒會弄一個防盜章∼∼第二更在下午五點,所有別的更新提示,大家不必理會∼∼盜文什麼的,真是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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