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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96章 敬茶惹出的風波 文 / 小豬懶洋洋

    不管喜不喜歡,嚴真真還是眼睜睜地看著齊紅鸞被迎進了門。當然——是側門,即使比起自己當初那樣簡陋的婚禮,仍然顯得淒涼。

    原來,這就是正室與側室的差別。嚴真真歎了口氣,倒是替齊紅鸞覺得委屈。女人,尤其是古代的女人,一生就真的只有一次婚禮。嚴真真想起後世那些盛大、豪華的婚禮現場,以及特意從法國空運回來的婚紗,更覺得齊紅鸞那身桃紅的衣服,再艷也點上了傷心的顏色。

    不過,當事人可不那麼想,端著茶走過來的時候,分明是滿臉的春意和喜氣。

    「給王爺、王妃奉茶。」齊紅鸞端端正正地跪下,仰著臉看向嚴真真,分明是挑釁的神色。

    嚴真真不明白,好歹自己是坐著的,她才是跪著的那一個,怎麼倒是她比自己還要神氣呢?看著自己身上這件被秀娘和孫嬤嬤苦勸才換上的大紅嫁衣,覺得也不比齊紅鸞身上的那身桃紅好看到哪兒,一樣的俗艷。然而,這是正室的專利,側室終其一生,也不能穿正紅色。

    「王妃請喝茶。」齊紅鸞舉起杯子。

    「嗯。」嚴真真並沒有打算為難她,正要接過杯子。誰知手指頭還沒碰到,杯子就脫手掉了下去。滾燙的熱茶,一半濺在嚴真真的大紅裙子上,一半則濺在了齊紅鸞的身上。

    「王妃!」太妃怒道,「這種時候,還讓人家看笑話,你到底是什麼居心?」

    嚴真真看了一眼齊紅鸞,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逝的得意。再看孟子惆,臉色早就沉了下來。

    很好。我不想出招,是你硬要逼著我出的。

    嚴真真冷笑著看向太妃:「王爺大喜的日子,我就是再不懂事。也不會大煞風景的。我倒是要問問齊側妃,好好地敬個茶也會脫手,這不是犯忌諱嗎?」

    齊紅鸞泫然欲泣:「妾身知道王妃不喜歡王爺納妃。可王府人丁單薄,太妃和王爺也是為了子嗣考慮。常言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王妃進府也有幾個月,可一點消息都沒有,太妃和王爺怎會不急呢?妾身不才,願替王爺和王妃分憂。不敢爭寵,只求能產下個一男半女的。為王爺開枝散葉。」

    嚴真真聽得目瞪口呆,這話也說得太冠冕堂皇了吧?一個姑娘家,連她這個在現代泡了二十幾年的人都不敢說的話,她居然大大方方地說出來了?這到底是什麼教養啊!

    「王妃,紅鸞身份縱然比不得你,好歹也是齊家的大小姐。頭一天就給出下馬威,你的眼裡還有我,還有王爺嗎?」太妃怒道。

    螺兒和碧柳交換了一個眼色,正要撥開眾人,卻聽嚴真真輕笑了起來:「太妃和齊側妃口口聲聲地說是我潑了她一身茶。這話可有根據麼?」

    「總不會是我自個兒潑了自個兒這麼一身罷?」齊紅鸞委屈地看向孟子惆,卻見他正蹙著眉,並沒有忙著偏袒自己,不由得咬了咬牙。逼出兩滴眼淚,「王爺,表哥,今兒是紅鸞的婚禮啊!」

    看著端坐在孟子惆一側的嚴真真,齊紅鸞倒真覺得幾分委屈。那眼淚,便流得更急了。

    太妃忙道:「還不扶紅鸞起來?今兒是大喜的日子,可不興哭的。王妃這樣的做法,王爺可得好好教訓一番,免得讓外人見了,笑話咱們府裡沒個規矩。」

    嚴真真看她二人一唱一和,忍不住氣極而笑:「我說沒碰上茶盞,想必你們也不會相信的。但表小姐的這番說辭,也只是一面之詞,當不得證據。倒不如我們去請京兆尹來,好好地斷上一斷,到底是誰脫手摔了茶杯?」

    齊紅鸞的手微微一抖,太妃已是沉下了臉:「胡說八道,你是存心給紅鸞添堵吧?這日子裡去找京兆尹,那不成了全城的笑話?」

    嚴真真站了起來:「碧柳,拿個絹帕子,小心地把杯子拿起來,只托著杯底,可別碰著其他地方。我聽京兆尹說過,我們每個人的手指頭上,都有著獨特的紋路,每一個人,每一根手指,都不一樣。若這杯子上有我的指紋,那就證明我拿了才脫手的。若這上頭根本沒有我的指紋,那就證明我根本沒有觸到這個杯子。」

    齊紅鸞慌了:「胡說,手指頭上的紋路,有什麼區別?我瞧著都是一模一樣的。」

    嚴真真慢條斯理地伸出了自己的手:「看到我的手指了麼?這些表皮上突起的紋線,就是指紋。每個人都有指紋,各不相同,除了形狀不同,紋形的多少和長短,也自不同。咱們養在深閨,自然是不知道的。不過,他們做刑偵的,個個都清楚。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兩個指紋完全相同的人。據說,指紋在胎兒的第三四個月的時候便開始產生,至六個月左右成型。其後,這些紋路會伴隨著他們的一生。即使長大成人,指紋也不過是放大增粗,它們固有的樣子,始終不會變的。」

    「你……胡說!哪有這樣的……事……」齊紅鸞慌亂地搖頭,「我才不信呢!」

    嚴真真看著碧柳用絹帕托住杯底,細心地拿到一旁,才淺笑著搖頭:「既然側妃不信,不如拿去驗看一番,自然水落石出。」

    「我們……是什麼樣的人家,拿到京兆尹那裡,豈不是讓人笑話臨川王府和表哥嗎?」齊紅鸞力持鎮定,可聲音還是免不了色厲內荏。

    「你們都不怕笑話,我還怕什麼?」嚴真真冷笑,「就是為了王府的顏面,也不能讓我這個臨川王妃,白擔了這項罪名。」

    齊紅鸞看向太妃,後者惱怒道:「王爺,這種家事,還用得著拿到京兆尹那裡去嗎?分明是王妃不賢,才故意拿熱茶灑了紅鸞的。自王妃進府,她與紅鸞就不合,自然不樂於見王爺納了她。」

    孟子惆皺眉:「王妃也不是這等小氣之人,否則又怎會自請入住聽風軒?」

    「表哥!」齊紅鸞擠出兩滴眼淚,「王妃一向看紅鸞不順眼。」

    「明明是新嫁娘,怎麼不稱王爺反稱表哥?」嚴真真自言自語,「看來,王府的規矩是該好好立一立了,免得有人不知道尊卑上下。」

    「你說誰呢?」齊紅鸞又氣又恨。

    嚴真真斜睨了她一眼:「我自與王爺和太妃說話,哪裡有你回話的份兒?你且下去,回頭自會讓人去交代你。」

    齊紅鸞角牙暗咬,看著碧柳手裡的茶杯,又覺得理虧情怯,一時間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了,今兒是紅鸞的大喜日子,先下去準備著,王爺自會去看你的。」太妃溫言安慰了一番,又瞪了碧柳一眼,「這茶盞還不快快收下?」

    碧柳卻道:「王妃說了要拿去給京兆尹,奴婢自然不能亂放。這手指頭上的紋路,只消他們做慣刑偵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誰挑起了這個事端了。」

    「王爺!」齊紅鸞站起來,重又跪到孟子惆的身前,「表哥,是……紅鸞失手沒有拿穩,才潑了茶盞。」

    孟子惆看了一眼嚴真真,才皺眉道:「那為何要攀污了王妃?若真拿到京兆尹那裡,臨川王府可就成了全城的笑話!今兒是你的大喜日子,又是什麼好兆頭了?」

    齊紅鸞眼珠一轉,輕泣道:「紅鸞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昨兒睡得晚,今兒手裡便有些打滑。再加上素日與王妃不和,怕她藉機刁難,是以才會……又怕王爺和太妃責備,只得強自……」

    「好好兒的家,可別弄得雞飛狗跳的。」孟子惆明顯的不悅。

    「下次不會了。」齊紅鸞急忙保證。

    「本王與王妃還要去送平南王夫婦,太妃和齊側妃先回去歇著罷。過了晌午,本王再和王妃回來。太妃,還請您老人家教一教齊側妃規矩,本王瞧著王妃就被調教得不錯。」

    嚴真真看著齊紅鸞脹紅的臉,很是不解。昨天晚上,還是一副想要捏死自己的模樣,怎麼今天話裡話外,都偏幫著自己?

    不過,她樂於見到太妃和齊紅鸞吃灰頭土臉,於是很矜持地坐於一側。

    「那茶盞也不必珍而重之地拿著了,收起來罷。」孟子惆站起來的時候,看了一眼碧柳。

    嚴真真朝她點了點頭:「聽王爺的吩咐,收了起來罷。」

    碧柳脆生生地答應了一個「是」字,指揮著眾丫頭把茶轍了下去。

    孟子惆囑咐人備轎,這才側頭:「王妃,該啟程了。再晚,怕是趕不上平南王的車駕。」

    嚴真真急忙點頭:「是,這就走。」

    「你的衣服,還是回房換上一件罷。衣襟上都是茶漬,可穿不出去。」

    嚴真真怕洛雅青等不及自己相送,對於這位便宜姐姐,她由衷地感激。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很堅決地搖頭:「不必了,總是送自己姐姐,不必打扮得跟只花孔雀似的。」

    兩人進了轎子,孟子惆才施施然問:「你那指紋之說,只是臆測罷?本王可不知道刑部的人,居然能查指紋的。若是把殺人兇手的指紋對一下,那豈不是少了誤判的案例?」

    「王爺英明。」嚴真真拍了一記小小的馬屁,「既然王爺知道,為什麼還會……」

    「就是為了去見洛王妃,你今兒也不會多生事端。」孟子惆淡淡地解釋了兩句,便閉口不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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