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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83章 惹是生非 文 / 小豬懶洋洋

    只見人群中衝出一個小個子的男孩子,雖然身量不及成年人半高,不過勝在靈活。左衝右突,竟讓身後的大漢追之不及,越發哇哇大叫。

    「小心些,殃及池魚可不好。」孟子惆把她微微往身側一拉,「那男孩子怕是偷了大漢的什麼東西,由得他們鬧去,咱們自回行館。」

    嚴真真哪肯回去?別人都避之不及的事,在她卻像是老天爺特意賜下的一個機會。無論如何,她是要抓住的。

    因此,她特意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情懷:「那男孩子便是真偷,也不能偷到什麼值錢的東西,何至於這樣的咄咄逼人?王爺不愛管閒事,倒不如由我去管上一管。橫豎如今無事,王爺不妨先回行館去。」

    「這熱鬧可不能白看得的。」孟子惆苦笑,「堂堂一個王妃,真幫了那男孩,豈不有**份?」

    嚴真真故意和他抬槓:「興許根本不是王爺臆測的那樣,不如咱們打個賭,我去料理了這件事,問明緣由再回行館。若那男孩子不是小偷,王爺須輸我一個東道。反之亦然,如何?」

    孟子惆失笑:「也罷,看你鎮日無聊,便給你個樂子瞧。我也不回王府,只在馬車裡看著便是。」

    怎麼還不肯回去?嚴真真苦得差點連膽汁都要流將出來。

    碧柳看她走下馬車,急忙攔住:「王妃,這裡魚龍混雜,可不好下來。王妃若要買些什麼,不如由奴婢去便是。」

    嚴真真有些懊惱,因為忙著算賬,今兒沒帶螺兒出來,卻帶了碧柳這個「管家婆」……

    「我與王爺打了個賭。非要親自下來確認的。」她歎了口氣,吩咐身邊的侍衛,「去兩個人把那孩子帶過來。我有話問他。」

    「是。」侍衛們答應著去了,嚴真真卻開始尋找新一輪的借口。

    王府侍衛,本是由孟子惆親自訓練。功夫自然一流。那孩子仗著靈活,也只扭得兩扭。便被兩個侍衛雙面包抄,給堵住了。

    「王妃,人帶來了。」侍衛拱手為禮,把小男孩扔於地上。

    「夫人把小的抓來卻是為何?我又沒做什麼!」小男孩的臉上有些髒污,幾乎看不出本來顏色。

    嚴真真眉頭微皺,側首吩咐碧柳:「去替他擦盡。」

    碧柳嫌惡:「他身上那樣髒,直接扔河裡去洗個囫圇罷了。」

    那男孩眼睛一亮。倒讓嚴真真愣了愣。這雙眼睛,可實在不像是個孩子的眼睛。彷彿是天上的殞星,發出燦然的光芒。雖一閃而逝,可嚴真真看得真切,心裡便起了心思。

    「你是金陵人氏麼?」她掏出絲帕,溫言問道。

    「讓奴婢來。」碧柳看嚴真真要親自替小男孩擦拭,不敢再嫌棄,只得接了過去,在那張小臉上來回拭了兩遍。她拭得馬虎,可還是露出了孩子珍珠白色的肌膚。

    「你是女孩子!」嚴真真脫口而出。

    「才不是呢!」男孩懊惱地瞪視著她。「小爺我明明是個男孩兒,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女孩子來了?」

    「放肆!」碧柳叱了一聲,便被嚴真真阻住。

    嚴真真笑道:「我明白了,難怪你要在臉上抹這些髒污的東西。原來是要掩住自己的臉。不過,我倒覺得好看得緊。」

    「不要,人人都當我女孩兒。」小男孩嘟著嘴咕噥,拿了衣袖在臉上又抹了兩抹。

    嚴真真和碧柳目瞪口呆地看著男孩的臉,再次被一層鍋灰覆住,相顧駭然,旋又覺得好笑。

    「你這袖子,倒是妙用無窮。」嚴真真忍笑,「你可是偷了那大漢的東西,因此緊追不捨?」

    小男孩遲疑了一會兒,才昂首挺胸:「沒有!」

    「是麼?可敢對天發誓?」嚴真真看他色厲內荏的樣子,只覺得更加好笑。那雙骨碌碌亂轉的眼睛,可不是昭示了他的心虛?

    「我……我發誓。」小男孩結巴了一會兒,大眼睛又撲閃了兩下,方鄭重地舉起左手,「若是撒謊,便讓劉奇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死後還下阿鼻地獄。」

    嚴真真眼皮急跳:「劉奇是誰?」

    「劉奇是……」小男孩畢竟不是嚴真真,對因果報應深信不疑,因此吃吃地不敢再胡言亂語。

    「怕是那位大漢罷?」嚴真真看著急奔而至的大漢,忍不住雙浮出了笑意。忽覺袖子一緊,轉頭看時,碧柳正在拚命地使眼色。

    「什麼?」她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王妃再審問下去,可就輸給王爺啦!」

    嚴真真啞然失笑:「不過是王爺與我開個玩笑,你還能當了真?」

    「那王妃管這攤子事兒做什麼?」碧柳顯得比她還要詫異兩分,「趕早兒地回了行館,梳洗罷便該用晚餐了。」

    「你若是急,跟著王爺先回去,我是必要審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不可的。」嚴真真冷哼一聲,半真半假道。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碧柳被她一句話,擠兌得差點哭出來,「奴婢是主子的人,怎會棄主子而去?」

    嚴真真滿頭黑線,這話說的,怎麼讓人覺得生離死別呢?汗,這想法,可真夠不吉利的!

    「小兔崽子,你真是好膽!」大漢奔得近了,手裡的棍子便要沒頭沒臉地朝著小男孩抽過去。嚴真真急叫:「住手!」

    侍衛們經驗豐富,早在嚴真真啟唇之際,便雙雙架住了那根長木棍。

    「你們是誰?」大漢雖長在市井,還是多少有幾分眼力的。嚴真真為了去鳳凰台,衣著自然經過精心修飾,富貴不必說它,最緊要的倒是做工精緻。

    「這孩子可是拿了你的東西?」嚴真真避而不答,反倒問了一個新問題。

    「正是!」大漢怒瞪道,「小李子,這回若再讓你脫了身,我劉奇這兩字便倒過來寫!」

    小李子?嚴真真差點忍俊不禁。聽起來的頭一個反應,就是慈禧太后最寵信的大太監李蓮英。這人的名字,倒也喜感。

    小李子不屑地撇唇:「不管正寫還是倒寫,反正你是認不得的,對你來說,正倒還不是一個樣兒?這狠勁兒,發得好沒氣勢。」

    見他落到這地步還不忘搶白別人,嚴真真也只得搖頭苦笑不迭。這男孩,還真是個愛惹事生非的主兒。眼看著事主便在眼前,竟然半點心虛的表情都沒有。看那神氣,倒像是他成了苦主。

    劉奇怒指了他:「你這小兔崽子,別仗著人小靈活,跟泥鰍似地專往熱鬧處走。這會兒,你可跑不得了。」

    一邊說,一邊對著嚴真真揖首為禮:「這位夫人,某家生小粗豪,倒不幸衝撞了夫人。但請夫人諒解,我把這小兔崽了帶走,沒的擾了夫人的清靜。」

    嚴真真看向小李子,見他臉色大變。雖是塗了一層鍋灰,但因沒有照鏡子,竟是塗得不勻,讓人輕易看出他的表情。

    畢竟是個半大孩子,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涵養功夫,還需好好練才成。

    「我既伸了手,沒把事情的原委弄個明白,怎能輕易讓你帶走了他?小李子,你莫怕,把前情後事講出來,自由我替你作主。」嚴真真卻根本沒有撿著現成的台階往下走,懶洋洋地看向小李子。

    「夫人,事情並非如劉奇講的那樣。東西是我拿的,可那原本便是我的東西。」小李子眼睛一轉,終於還是接受了嚴真真「勸架」的好意,看向她的眼神,也不再抱有敵意。

    「胡說八道!」劉奇跳腳大罵,「你家裡那破落的樣兒,還能有什麼好東西能讓你劉奇大爺看得上眼?」

    「在王妃面前,也敢稱大爺!旁的不說,只這一樁,也盡可治得你的罪!」碧柳聽他絲毫不把嚴真真看在眼裡,頓時惱了。

    「王妃?」劉奇期期艾艾地重複了一遍,忽又展顏笑道,「姑娘可真會說話,王妃那是個什麼樣兒的身份?便是無聊,也有避暑行宮,還會到這大街上站著吃風?」

    嚴真真微笑:「哦?那你覺得,王妃應該做些什麼?」

    「總不外乎內宅的那點事兒,我可真不清楚了。」劉奇邊猜邊說。

    「原來我是這樣的人?」嚴真真聽他說得好笑,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王妃,我說的是實情。若有半句虛假,李莊諧不得好死!」

    李莊諧?嚴真真奇問:「這名字可不是隨便取來的,想來你父母也應該讀過幾天書罷?

    「當初家父曾中過進士……」

    嚴真真忙側耳傾聽,李莊諧卻紅了眼圈,讓嚴真真幾乎不忍再問。

    「才放了個外官,便在上任途中病逝。」兩行淚,沖洗過煤灰遮掩的肌膚,說是欺霜賽雪,也不為過!

    嚴真真頓時興趣盎然:「好罷,不提你父親的事,只提你罷。」

    「是。」李莊諧見嚴真真事事偏幫著自己,已是滿心歡喜,因此忘了反駁嚴真真的話題。及至醒悟過來,急忙用袖子擦了擦臉。

    「王妃快看!」碧柳掩口葫蘆,「這回倒真成了只大花貓了。」

    嚴真真也忍俊不禁,「撲嗤」一聲笑了出來:「倒真該帶面鏡子,讓他看看自己的光榮形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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