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 第四章 魔法測試 文 / 若米苔花
事後我才知道，成為魔法師的條件比我想像的還要苛刻。魔法親和度、魔法親和類型、精神力強弱缺一不可，甚至性格也是一個不得不參考的因素。如果這些條件缺少了任意一種，輕則魔法道路上艱難困苦，重則與魔法師徹底無緣。
而在這其中最最重要的是魔法親和度和精神力強度，魔法親和度直接決定魔法師與離散在空氣中的魔法元素的契合度，直接決定魔法的施放時間。精神力則直接決定魔法師所能控制的魔法元素的數量，精神力與魔法親和度一起決定著魔法師的魔力，而魔力的多少則是一個魔法師所施放魔法的數量和威力最直接的表示。
相比之下魔法親和類型就不那麼重要了，風、火、水、土、冰，魔法親和類型決定魔法主修方向，只要有魔法親和度就有魔法親和類型，所以魔法類型是當做魔法親和度的一部分同時進行檢測的。這樣的檢測很容易，將手放到一種特製的水晶球上集中精神即可。
但魔法親和類型是有缺陷的，藍爺爺一開始就跟我說過不要想成為風系魔法師。不知為什麼風系魔法師無論精神力和魔法力多高都成為不了四級以上的魔法師，像只有四級以上武士才是真正的榮耀一樣，能施放四級魔法的魔法師才是真正的魔法師。
不過我無需擔心，從小在雪原長大的我肯定是冰雪系的魔法親和類型。
性格意志則屬於不被魔法師太過強調，雖然有很多說法強調堅韌的性格能讓魔法師像武士一樣在身處絕地的情況下爆發出強大的戰力，但更多的魔法師還是選擇增強自己的魔力以提高魔法爆發力。更多魔法師對性格決定勝負說嗤之以鼻，施法需要時間，急躁的性格不利於魔法的精確施放，千百年來距離才是魔法師最大的優勢。
我趕忙回應道：「好的，藍爺爺。」
雖然不清楚怎麼回事，但藍爺爺異常嚴肅，事情似乎不那麼簡單了。雪原上少有魔法師，所有關於魔法師的事情只有從藍爺爺那裡才聽得到，包括魔法師如何與敵人戰鬥以及魔法師的風格，還有魔法師最大的弱點：身體孱弱。
「風兒，一會兒我會向你施加精神壓力，你盡全力堅持，但不要死撐，受不了時立刻叫停，知道嗎？」
我用力點頭：「嗯，我記住了，藍爺爺！」
未久，一股無形壓力蔓延過來，讓人奇怪的是我居然看不到藍爺爺怎麼出的手，不過看起來這就是精神力測試了。壓力均勻且貼身，不自覺間給人一種壓迫力，和冰流的感覺倒有些類似，可問題是這壓力也太小了。就像，就像一層紗衣！雖然感覺到有壓力存在，但少到可以忽略不計，難道就這麼堅持？
正當我迷惑時藍爺爺詢問道：「感覺怎麼樣？」
我趕忙答道：「我很好啊，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藍爺爺的臉越發凝重起來。我心裡咯登一下，正式習武兩年多，父親告訴過我習武的道路很苦很枯燥，而且藍爺爺說過我的武學資質一般，最多超越父親。父親是白銀武士，我最多能達到比父親更高一級的黃金武士，藍爺爺說這話時是背著父親的，我能想像他心裡的顧慮，最多成為黃金武士，那最少呢？
「風兒，別分神，我要加大壓力了。」藍爺爺看到我在想事情，聲音嚴厲了幾分。音落未久，我身上的壓力似乎大了些，用心感受的話，那層「紗」似乎變成了兩層。我疑惑了，一層紗和兩層紗難道有什麼區別嗎？一百層紗也不及一塊鐵的重啊，不過看藍爺爺那凝重的表情，我不敢有絲毫懈怠，專心感受身周圍的壓力。
壓力一點點增加著，我一開始還能分辨，當我數到二十三層時我就數混了，然後任由一股不大不小的壓力罩在我身上。
「哈~~欠~~」二十分鐘後，我實在受不了這種氣氛，一個哈欠沒忍住，我馬上意識到自己是在測試，連忙用手摀住了嘴。霎時藍爺爺的表情格外精彩。
「風兒，保持現在的狀態不要動，也不要說話，如果你受不了就直接坐下！」，藍爺爺的目光像雪片一樣凌厲起來，花白的鬍子無風自動，頗為好肅重的命令我。
此時我才感覺到些許壓力，不過絕對是在承受範圍之內，壓力正謹慎的提升著。這時父親卻坐不住了，因為他也感覺到了壓力。
他是白銀級別的戰士，他能感覺到的壓力放到一個年僅八歲的孩子身上，這麼小的孩子再怎麼天才也不可能受得了。可怕打擾到藍爺爺從而對我造成傷害，父親只好在一邊喊：「藍叔叔，這樣風兒真的受得了嗎？」
藍爺爺沒有回答，只是用眼狠狠得瞪了一眼父親。父親只好悻悻得坐回座位，拿起杯子，卻無心喝水，來回地折騰，只片刻這個動作就重複了三次。他自己倒是沒怎麼出聲，但茶杯和桌子卻不停的發出了響亮的碰撞聲，其實和說話沒什麼區別了。
十分鐘後，藍爺爺臉色徹底變了，花白的眉毛低垂下來幾乎把眼蓋住。後來我才知道，當時藍爺爺所施加的精神壓力，已經達到二級魔法師承受的極限了，而我當時只有八歲，也就是說，我當時的精神力已經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二十分鐘後，藍爺爺臉色鐵青，這已不是一個八歲孩子所能承受的壓力了，這個壓力即使是父親也堅持不了太長時間，而眼前的幼童不但沒事，疑惑中還流露出一點點的悠閒。
半小時後，父親此時已經在屋子裡走了正好半小時！他很清楚現在這種壓力就是他堅持這麼長時間後也會感覺到累，而我還看起來並不缺少輕鬆的表情。
藍爺爺充滿自信和智慧的臉這次迷茫了，他搞不懂面前的小男孩精神力達到了怎樣的境地，竟然能承受住相當於三級魔法師全力的施壓，難道他今天遇到了一個百年一見的天才？終於，疑惑的魔法師緩緩得收起了精神壓力，就在他徹底收起壓力的同時，小男孩一下子坐倒在地。
魔法師臉上立馬毫無血色，莫不是小男孩被精神壓力完全壓制而早就死去只是保持了那麼一個動作吧！！三級魔法師全力施加的精神力量足以把一個普通成年男子殺死四五次了！！如果是這樣一個小男孩絕對沒救的可能了！！這要怎麼向暮楚家交待啊！！
正在他胡思亂想間，父親一個跨步沖把我抱住，寬厚的嘴唇變得毫無血色，他哆嗦的喊著：「風兒，風兒，你怎麼樣了？說話，說句話啊！」
「……我沒事，站得快累死了。」
父親和藍爺爺臉上同時浮現哭笑不得的表情，父親明顯愣了一下，而後重重地說：「小混蛋，嚇死我了！」
父親下意識的動作立刻讓我的屁股先著了地，即使長年練武，毫無準備之下屁股也會疼的，何況父親已是四階武士。父親不自覺間力氣重了幾分，而我最多相當於初階武士，屁股的防禦力更是和普通人根本沒區別，兩相差距之下屁股與地面的撞擊更重了。可氣的是父親的臉上寫著兩個大字：活該，更可氣的是平日莊重慈祥的那張臉上也寫著同樣的字。
「雷厄！」魔法師臉上疑惑和莊重並存：「你有沒有給風兒戴什麼特殊物品？他這麼小年紀怎麼可能抵禦這麼強的精神壓力。」父親也意識到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但他恭敬得回答了藍爺爺的問題，可回答得越詳細藍爺爺臉上的疑惑就越重。
等父親說完藍爺爺眉頭擰得更緊了，眼角也垂得更低了，他仍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也不知道這樣的後果會是怎樣。
「風兒，雖然不我清楚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但你現在精神力很強，藍爺爺也不知道是福是禍。換你來攻擊一下藍爺爺，我要感受一下你精神力到底是怎樣的。」此時藍爺爺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了，可是沒想到我給的回答讓他額頭見汗：「可是，我不會精神攻擊啊。「
低低的咒語過後，藍爺爺第一次將修習魔法的入門方法教給了我，這是一種修煉精神力的方法，按這個方法做下去後在我腦海旋繞的冰流突然活躍起來。藍爺爺體內湧起強大的精神力，呼吸間便形成了防禦罩，用眼幾乎就能看到。
「啪~」一絲精神力撞到防禦罩上，就像一隻小耗子一樣撞上後立刻跑開了，我看到藍爺爺明顯的不快。第一次難免會試驗一下，接下來就不會了，畢竟我不是只有八歲的暮楚風，緊接著第二波攻擊打在藍爺爺的防禦罩上，藍爺爺的防禦罩頃刻間支離破碎，而藍爺爺本人身形踉蹌了一下，隨即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我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手忙腳亂得停止了精神壓力的催動，驟然停止的精神力反衝擊也讓我腦海一陣眩暈，那種自腦海深處的毫無防護的打擊讓我幾乎暈倒在地。
「藍叔叔！藍叔叔！」父親像一陣風一樣衝向倒地的魔法師，眼前的景象讓他摸不著頭腦，藍爺爺竟暈了過去。事情突然變得一團糟，父親只好先送藍爺爺去休息，而我似乎也感覺到了些許不平常，有些迷茫的站在空無一人的大廳中。
「我今世的命運會是什麼樣的呢？」
落寞的大廳中失神的呢喃聲突然被好聽的童音打斷：「風哥哥，你在那幹什麼呢？」
鈴兒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本來粉嘟嘟的小女孩此刻臉上髒兮兮的，粉紅的衣服此刻變成了可憐的灰粉色，但她手裡卻是各自緊握著一個冰漿果。兜裡鼓鼓囊囊的，不用看也知道裝了什麼，唉！
「鈴兒，我去訓練了，你自己去摘幾個冰漿果吧。」前途不明之下我沒有半點心情跟這個可愛的小妹妹玩了，只好用她最喜歡的事情把她打發掉算了。
「咦，風哥哥今天怎麼了，平常不是不讓我摘嗎？哼，那我就再摘幾個自己慢慢吃。」美味果子的誘惑讓小女孩立馬把行為異常的風哥哥忘在了腦後，一蹦三跳的奔向後園。
沉悶的撞擊聲從訓練場傳來，一下接一下，好像永遠不會停歇。
「風少爺，您歇會吧，這樣下去您會受不了的！」
「小少爺，您出了事鎮長會責罰我們的…………」
沉悶的撞擊聲還是一下接一下，沒有絲毫加快，也沒有絲毫減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