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 第九章 老者 下 文 / 若米苔花
「佩恩大叔，最近可好啊？」
趴在地上昏昏沉沉的人對我腳板的問候絲毫沒反應，一抹壞笑爬上我的臉龐：「咦？菲拉大嬸，您來這幹什麼啊~！！」
呼~剛才還睡覺的人像被電擊一樣，猛然坐起的瞬間甚至掀起一帶著劣質酒精味道的醉風。當他看到眼前只有一個帶著壞笑的少年後，神采奕奕的雙眼又回復了混濁。
既然我來了，哪能還讓他再睡：「佩恩大叔，我找你可是有正事。」
「臭小子，又想戲弄我這個老傢伙！老嘍，比不了年輕的時候嘍，有什麼事找別人吧。」佩恩大叔顯然很不滿，唏噓中帶著少許怒意。
「佩恩大叔，我這次來是想請你幫忙的，事成之後，我可以請你喝一年的酒哦。」
一說到酒，佩恩立刻來了精神：「好小子，怎麼不早說！看在酒的份上或許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擠出點力氣來。」
我不管他的表演，貼近他的耳朵，忍著一股沛然而起的酸臭味，一字一頓地說：「事情很簡單，去偷《孤山破》~！！」
「孤山破？」老人沒有我預想中的跳起來大聲質問，這倒出乎我的意料，看起來我還是看低他了。那張長滿皺紋的臉慢慢爬上凝重的表情：「你為什麼要偷你父親的的東西，這《孤山破》本就是你暮楚家家傳之物，你又是家中獨子，你想對你父親做什麼不成！！」
「呵呵，沒你想像的那麼嚴重，我只是想去冰雪森林去轉轉，你也知道我魔法水平一般，想要在雪獵人隊伍中斬露頭角沒有好的武技怎麼成呢。()這件事我曾經跟父親提起過，可是父親說我鬥氣欠實不讓我看，也就一直沒傳給我。」我趕忙阻止佩恩大叔的想像，讓他一直想像下去，我不得成了弒父滅祖之人了。
「不行嘍，老嘍，有些事情已經幹不動嘍！不過如果你的承諾有效的話，我倒是能教你幾招，不能說超過你父親，在冰雪森林裡自保絕對不是問題，至於雪獵人隊伍，哼~」佩恩大叔雙眼混濁不堪，但他的語氣中漸漸流露出一種驕傲。這個提議僅次於我的目標，佩恩大叔平時是邋遢了點，但他的能力完全不輸於最好的雪獵人。
這個建議我無法接受，不但無法達成我的目的，還背逆了暮楚家族的榮譽：「好好好，事情是這樣的，我只是想再往冰雪森林裡面走一點。就這麼點小事，但我父親那人你是知道的，他要是知道了我肯定連門都甭想出了。但如果那本鬥氣技被別人偷走的話，父親就懷疑不到我頭上了，有兩點您是可以放心的：第一是那本鬥氣技即使丟了我父親也能一字不落得再寫出來，第二是我不會傻得去冰雪森林太深的地方。」
跟這個老傢伙說話真是麻煩，幾句話下來就把你的心思猜個**不離十，而且還喜歡討價還價。
「我還有一個辦法。」果然，佩恩大叔又來了，他向小鎮裡努了努嘴，說：「你要的那個東西，哼哼！說是你家傳之物，但周圍幾個小鎮酒館裡都買得到，只是這價錢嘛，不好說。」
我無奈了：「錢倒不是問題，十幾個金幣的積蓄我還是有的。不過佩恩大叔你應該也知道，酒館裡流傳出來的東西能有什麼質量，一種武技流到酒館後立馬能出現三種以上的版本。」
佩恩大叔沉吟起來：「這……還是算了吧，你還是先打好基礎吧，你父親也是為你好。」
「這麼說，您不想去？」我可是有底牌的，哼哼。
「不去！」
「真的不去？」
「不去！」
「恐怕這次由不得您了，佩恩大叔。」
「暮楚家小子！我雖是一把沒用的老骨頭了，為人做事向來頂天立地，還不受什麼人威脅！」
「哦，是嗎？」我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來，終於等到他說這句話了：「那麼，是誰偷偷往菲拉大嬸衣服裡放雪節蟲呢，是誰去菲拉大嬸的廚房偷東西吃呢，又是誰跑到別人家裡偷看別人洗澡呢？會是誰呢？我記不起來了！佩恩大叔你說這種輕浮下流十惡不赦之人會是誰呢？」
當我說到菲拉大嬸時，佩恩大叔就已經開始沉不住氣了，好容易聽我說完時，佩恩大叔臉色是相當精彩，「好，好，好小子，你竟然用這個威脅我。」
看到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的壞壞笑臉，佩恩大叔只得咬牙道：「暮楚小子！這次算我欠你的，下次別讓我抓到你什麼把柄。哼！」
嗖~的一聲，剛剛還仰躺著的佩恩大叔就化作一陣輕風沒影了。說起佩恩大叔，還真是另類的存在，他是從外面流落到了小鎮的。從他到這第一天起我就開始留意這個身上散發著酒酸味的大鬍子男人，有意思的是他竟然喜歡上小鎮上的廚娘，如果不是這樣我還真難請動這尊大神。
讓他去偷父親的東西，絕對不會失手，因為，他是一個盜賊。
「雪辛爺爺，您在嗎？」我狠狠的在一扇搖搖欲墜的大門踹了一腳，走進院子後大聲吼著。
「是暮楚家小崽子來了嗎，還不快點進來！」比我還洪亮幾分的聲音從屋中傳出。
這位雪辛爺爺的嗓門是出奇的大，他年輕時是小鎮最好的冒險者，五十歲時還敢隻身進入冰雪森林，用他自己的話說，他會一直年輕，年輕到六十六歲都不止，但這話陪他與一群擅長音波攻擊的雷音雪蝠的相遇就消失了。
雷音雪蝠是一種侵略性很強的群居魔獸，他與一群正在遷徙的魔獸不期而遇，結果是魔蝠盡數遭屠，他也付出了不輕的代價。雖然事後經過治療保住了性命，但聽力幾乎全失讓他不得不退出了雪獵人隊伍。我所在的雪獵人隊伍也有幾次與這種小型魔獸的遭遇，不過都是獨行的雷音雪蝠，但即使這樣每次都有人受點輕傷。
「暮楚家小子，這次你們在冰雪森林有沒有碰到好東西？上次我說的那幾個地方你們可過去了！」滿面紅光的老人翹著他那銀白色的鬍鬚大聲發問著，混然不知自己的聲音能吵醒整個小鎮的嬰兒。
他是小鎮上對冰雪森林裡的地域和魔獸最熟悉的人，幾十年的冒險生涯中他走過了前人走過的所有地方，也知道一些被劃為禁忌的幽暗密林的消息。這個年紀是容易寂寞的，所以小鎮雪獵人們每次從冰雪森林回來後都派人過來跟他聊一些在森林中發生的事情。
但因為他是雪獵人隊伍的前幾任隊長，所以他會毫不留情面的批評受命前來陪他解悶的隊員，時間一長大多數隊員都受不了這個說話振聾發聵且尖銳深刻的老頭了。而我正好從別人手裡接過了這個苦差事，在我看來這位老人家雖然有些傲氣，但他對後輩人是真的關心，只是方式不容易被人接受。
坐定以後便是聽這位頭髮鬍子花白一片的老爺爺吹噓他年輕時的事跡，批評批評現在的雪獵人，然後就是對我一通指點和訓斥。他需要的很簡單，只是一個傾聽的人而已，而我正是那種人，通常這個過程能持續四個小時以上。
我很需要這些，我想瞭解與小鎮相關的所有事，我還想知道小鎮以外究竟有些什麼。平安小鎮因為處在邊境，地理人情比較極端化，比起其他的小鎮和外面世界並不容易很多，幾次瞭解後外面的世界就有些索然無味了。不過冰雪森林正好相反！
冰雪森林裡面有奇異凶狠的雪獸，有武士們視若珍寶的奇珠異果，同時冰雪森林也是男人成長的熔鐵爐。而讓我感興趣的是，冰雪森林的盡頭是山脈，在山脈的另一邊就是與天陽帝國齊名的黑蘭帝國，聽瘋老頭說統御那個帝國的並不是人類。
我當然不會去尋找所謂的黑蘭帝國，只要得到那本鬥氣技，再多瞭解一些冰雪森林的消息，我就能去冰雪森林深處探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