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血路征程 第七章 窺視 文 / 若米苔花
老狼一躍數米，自空中撲向蕭風！
它的一生征戰無數，本能裡小飛任何的命令都是必須服從的。但看到小飛向自己攻來，老狼攻勢只是一滯，隨即那雙已經渾濁的眼睛猛地湧上一片赤紅。
老狼又目充血，風系魔法更加狂暴起來，看著變得瘋狂的老狼，蕭風心中湧起一股冰意。溫和的表情迅速冷漠下來，他的臉被撲面而來的殺意撕扯扭曲，但凝固的表情只是讓他表情微微抽動。
蕭風無悲無喜，漠然的看著躍上半空的老狼，蒼老的身軀此刻繃得筆直，像一柄出鞘的寶劍！有什麼東西被激發了，是同樣的殺意，在這刻之前蕭風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而現在他只是要變強！要戰鬥！要拚命！要殺人！
緊鎖的嘴角咧出一抹冷冷的笑，蕭風第一次為了變強去殺一個靈智的生命，從今天起他的手中將沾滿罪惡，一點點喜歡上鮮血的味道。小飛正在迅速接近，在老狼攻擊未完成時就能將其擊落，小飛恐怖的力量會瞬間讓老狼失去行動能力。
「閃開，我自己來！」蕭風罕見的沒有通過契約，直接吼叫著告訴小飛。
幾乎同時心靈裡傳來小飛的回應：「可是，老大……」
「如果你還當我是你老大，就給我閃開！」蕭風似乎知道小飛要說什麼，沒等它說出來就又警告道。
在蕭風看來，老狼既然知道了有人逼近最明智的方法就是選擇躲避，蕭風斷然不會因為一頭孤狼停留太久。但老狼留下了，它肯定知道今天很可能是它的末日，也知道人類會如何褻瀆它們的身體，但它還是選擇了死戰。
從一開始的伏擊到剛才的憤怒，甚至是燃燒生命的凌空一擊，都足以證明這頭嘯叫山林的生物是有尊嚴的！如果對這樣一頭老狼群起攻之就是一種侮辱，對它對自己都是，那樣就只是為殺戮而殺戮了。
蕭風清楚知道留給自己防禦的時間只有幾秒，風系魔法一向以迅捷而著稱，更何況是老狼拚死一擊。蕭風心中一聲暗喝，準備魔法防禦的同時鬥氣噴薄而出，銀白色的鬥氣將蕭風完全保護起來。
此時，兩股流轉的風帶已經完全將蕭風包圍，令蕭風大感意外的是，兩股風帶接觸後竟然合為一體！這絕不是兩兩相加的問題，兩股融合的風帶相輔相成，形成了一道風捲，蕭風護身的鬥氣立刻被大量消耗，同時隱隱有被吸扯的跡象。照這樣下去，蕭風本來不是很強橫的鬥氣絕對堅持不了一刻鐘。而此時老狼已升躍到了最高，一聲狼吟中數十道風刃接連噴出，穿透層層風捲擊在蕭風身上！
小飛在一旁低低威脅著老狼，雖然老狼對小飛所散發的氣息感到恐懼，但老狼已是不懼生死。必死的決心支撐著它將所有威脅克服，口中不斷噴出風刃對蕭風連續攻擊，身在風捲中心的蕭風並沒有驚慌。
他還不太擔心自己的處境，老狼凌空一擊消耗了他一半鬥氣，接連不斷的風刃了逼近的風捲讓他處境越來越糟。現在他還在為老狼感歎，即使蕭風沒見過風系魔法師他也知道，將上百道風刃凝成風帶，再將兩股風帶合為一股從而生成風捲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
眼前這老狼頗有靈智，感慨中蕭風眉頭漸漸舒展，感受著老狼攻擊中對於魔法的技巧應用。未久，他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嘴角也掛上一抹會意的笑容。
靈魂契約清楚的傳遞著小飛的焦急，蕭風的鬥氣也開始漸漸不支，如此下去，單憑鬥氣是絕對撐不過的，不過此時的蕭風已經有了計策開始準備脫身了。蕭風閉上了眼睛，他開始用心去感受過去戰鬥時對冰雪元素的把握，雖然周圍有風系元素不斷干擾，但這並不會影響到最終效果。
隨著蕭風一波又一波精神力的加強，風捲外圍迅速形成一面冰牆，像風捲一樣不斷流轉的冰牆，老狼的風刃攻擊立刻失去效果，它也再不能指揮狂亂的風捲攻擊了。很快，老狼召喚魔法精靈的低嘯劇烈波動起來，它吃驚的同時提前結束了魔法應用，伏下身體開始蓄力。
「開！」
心中一聲輕喝，冰牆驟然緊縮進了合併到風捲之中，流動的風和固結的冰劇烈的摩擦起來，魔法元素衝突著，波動著，消耗著！風芒和冰碴四濺，風捲急速減弱，最終在一聲鏗鏘聲中冰牆驟然停住。零散的風刃還有些餘威，但已經潰散的風捲已經不能再對冰牆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一串叮噹脆響中風系魔法精靈悲鳴著淡去。
「嗷嗚！！」
看著伏擊徹底失敗，氣喘吁吁的老狼猛然亢奮著，繃緊了身體。魔法能量耗盡的它身體詭異的顫抖著，卻充滿了爆發的力量，根根狼鬃倒豎而起，青黑色的毛色鍍上了一層血色。狼唇高高翻起，巨口早已充血，狼口內一片炫目的紅，彷彿下一秒就會滴下血來。與之對應的，青色涎液中狼牙卻更加白了，慘白的狼牙猶如一根根匕首，刺得人眼睛直髮花。
一聲怒嗥！
老狼身體漸漸縮成一張弓，血盆大口張到最適合發力的角度，唇齒猙獰！隨著弓弦的鬆開，老狼身後飛起一蓬泥土，風一般的躍進中猛然前撲，兩隻利爪伸出的同時還不忘用眼神威脅蕭風。
此刻的老狼，已化做一根有去無回的箭矢，蕭風能感覺到老狼是想與他同歸於盡，也是想用死捍衛身為狼王的尊嚴。蕭風是尊重年長者的，更會尊重一個高貴的靈魂，這次他不會準備使用魔法。
蕭風努力使自己體內殘存的鬥氣凝聚，雖然他知道這樣會受傷，但他沒得選擇。時間彷彿被無限放慢，幾乎定格，蕭風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的慢，老狼的也是。蕭風可以清楚看到狼目中那抹狂暴盡頭的憂傷。
狼的氣息撲面而來，碩大的狼爪和匕首大小的犬齒都帶著淡淡的腥臭，蕭風將老狼所有的信息都收入眼底。而老狼也能看清蕭風每一個動作，蕭風身上的能量慢慢匯聚，將它一點點推入深淵。
「裂山擊！」
心中一聲吼叫，蕭風手中長劍和化為箭矢的老狼激烈碰撞到一起！劇烈的震動以兩個人碰撞的中心傳出，周圍的大樹嘩嘩作響，稍微小一些的樹直接被攔腰折斷。蕭風倒飛而出，撞入樹叢，而那頭老狼也是倒飛而出。
與蕭風相比，老狼相當淒慘，在其身後一道艷紅軌跡鋪展開來。
「咳，咳！！」蕭風慢慢站起，他受了傷，還好不重！
蕭風粗粗檢查了一下，除了右手和肩膀脫臼外只有鬥氣的損耗了，這次沒有傷到骨頭，只要休整兩天就會復原。緩緩踱到老狼身前，蕭風將手中長劍插入土中，不顧隱隱做痛的身體向著老狼微鞠一躬。
他佩服老狼的智慧，也佩服老狼對魔法的熟練成度，最讓他無法抵抗的是老狼在發現他們後就打算以命相搏。它只是一頭垂垂老矣的魔獸，它用一種叫作尊嚴的東西將蕭風深深震撼，這可能是它最後證明自己的機會了，除了血腥味道外蕭風還從它身上嗅到濃重的死亡氣息。
蕭風直起身，他的鬥技不屬於那種切割類型，老狼身上並沒有深可見骨的傷口，但它全身都在滲血。狼腹處不自然的扭曲著，老狼掙扎著抬起身子，卻沒看到整個後半身幾乎與狼首成了直角。
費力的支撐起血泊中的身體後老狼身下的地面已地一片艷麗，蕭風沒有動，一人一狼就這樣對視著。此刻，老狼看向蕭風的眼神已沒有了多少敵意。
「嗚……」
老狼對天長嘯，它在告別，它對這個世界是如此的不捨。它也在感謝，感謝眼前的人類給了他最後一次戰鬥的機會，它感謝這個與眾不同的人類讓他得以體面的死去。悲鳴的聲音漸漸止了，老狼的雙眼失去了色彩，高昂的頭顱終於垂了下去。
蕭風上前，接下來他要取走老狼的魔核，這是得到老狼允許的。
戰鬥頗具聲勢，但這是在魔獸森林外圍，只有四五階的武士和四級魔法師們在這裡獰獵，這裡也沒有高於三級的魔獸，死去的老孤狼已是方圓百米內最強大的魔獸。老狼的智慧和氣息足以讓一些討厭的魔獸退避三舍，其他的魔獸一時也過不來，更何況小飛正在警戒，蕭風可以相對安心的收穫。
「吆——！」
是小飛的尖嘯！蕭風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這是小飛發現危險時的示警聲，尖銳的聲音包含數種隱秘的波動，遠在十里外也能立刻察覺。沒過一會兒，小飛通過契約向蕭風報告著他的發現。
「老大小心，有人朝你過去！九個武士，一個冰系魔法師，有三四個武士實力和你差不多！我現在正跟著他們，再有兩分鐘，他們就能到達你所在的位置……」
小飛的聲音源源不斷，快速而細緻的將一行人的狀況描述，很快蕭風就發現這是一個小型傭兵團。蕭風理了理衣衫，揮手驅散了瀰漫著的冰系魔法元素，說：「小飛，不要慌，繼續跟著他們。別被他們發現，先不要攻擊，看看他們有沒有惡意。」
蕭風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把鬥氣聚集到右肩處，讓那裡看起來與正常無異。做完這一切後蕭風開始擦拭沾在劍上的血液，在魔獸森林，用盡全部氣力擊殺一頭魔獸後很容易引起別人歹念，而在這之後還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像的人則叫人忌憚。
傭兵團似乎並沒有惡意，他們的動作並沒有隱藏自己的意思，武士在前，魔法師緊隨斯後，一行十人呈一條直線向這裡急趕而來。他們走過的地方，樹枝籐葉晃動幅度大到不和諧，顯然為了速度犧牲了隱蔽，這樣一來他們的目的就很明確了。
蕭風嘴角微微抽動，對方既然沒有包抄的意思，那就只有兩個意思：表示自己沒有敵意或要殺你且不怕你反抗。
蕭風不緊不慢的擦著劍，劍身修長，每一次都要手臂盡展才能觸到長劍盡頭。這是一把優質長劍，劍身從來不會沾染一點污物，偶爾殘留其上的血跡只消輕輕一抹便無影無蹤。第一次拂拭後長劍盡復鋒芒，接下來一股靈動的魔法氣息撲面而至，帶給人淡淡的愉悅。
第三次拂拭後，凜烈的殺氣破劍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