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血路征程 第八十三章 來時的路 文 / 若米苔花
「這是哪？」
少年悠悠醒來，他是被凍醒的。周圍很黑，閃爍著星點的光芒，不僅沒有帶來光明，反讓周圍更顯黑暗了。
少年漸漸適應了光線，發現這是一處狹小的空間，潮濕悶熱的同時還有一股徹骨通透的寒意。空間非常小，怕是無法起身行走，少年依稀記得昏迷前的場景：槍聲、怒罵、呻吟、伴隨著鮮血的噗聲悶響……
最後是血，到處都是，數不過來的血。少年努力去想，卻記不清自己是如何到這來的，他只記得眼前世界突然血紅，而後一種不知名的液體潑了他一頭一臉。再接下來，他的世界裡刮起劇烈的風，景象也模糊成了一片。
少年只記得自己逃了，卻不知逃到何處，所以如此茫然地問著。
「海底！」
身邊突然爆出一聲沉悶堅實的回答，少年被嚇了一跳，幾乎蹦了起來。剛剛想直起身，少年的頭就與一塊堅硬的物體撞在了一起，少年立刻感覺一陣頭暈。
唏噓了幾聲後，提起僅餘的精神，少年問：「這裡好冷，怎麼回事，這是在哪，這些閃亮的光點是什麼？啊，好疼！我的背好疼！大叔，幫幫我！啊！好疼！啊！我都不敢喘氣！！」
「老老實實躺著！你中彈了，子彈我已經幫你取出來了，越動越疼！」沉悶的聲音依然堅實厚重，落到耳中比數以百計的光點都要光亮，給人無限的安全感。
少年又被嚇了一跳，不過在聽到並無大礙後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些，他有氣無力道：「謝謝你救了我，大叔，那我們現在這是在哪？」
堅實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起來：「哼！謝謝？真不知道一個死人哪來那麼大的力氣，不把你拖進裡面還不行。」
少年意識到了不妙，驚恐道：「你，你是誰？你想要幹什麼！！」
「哈哈，我是誰？我是誰！！」堅實聲音中彷彿有雷電在凝聚：「我就是這艘船的船長，至於我想幹什麼，過會你就知道了。()」
少年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因為疼痛又倒了下去，少年呻吟著，掙扎著，用顫抖的聲音說：「我不信！這裡又黑又冷，我們肯定是被人關起來的，我警告你，你不要亂來，會有人來解救我們的。」
黑洞洞的空間突然亮起一盞燈，少年因恐懼圓睜的雙眼像被無數把利刃刺入，痛呼一聲低下頭去。一堵寬厚的胸膛迎著光走了過來，邊走邊發出嗡嗡的震顫聲：「哈，哈哈，小子，你腦袋裝的是沙子嗎？這裡是海底，天王老子都管不到，就是神也會冷死在這。」
少年的眼慢慢適應的燈光，他抬起頭，看到一張滿臉鬍子的兇惡面龐，同時了看到牢籠般的鋼鐵構造。一盞燈懸在頂部的鋼鐵，放射著刺目的光，直到這時才年才注意到，無論身邊還是身體下面，都發出沉悶的轟鳴聲。
「什麼？海底！那，為什麼只有我們兩個，其它人的，還有我的家人呢？」
船長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不屑地說：「死了。」
「你騙我！」少年激動的大叫了一聲，身體猛然繃直，但傷口被牽動下一股劇痛襲來，少年的身體一震，摔倒在冰冷的艙室中。血，在他身下慢慢湧了出來。
船長從少年隨意說道：「信不信隨你，幽冥死域的運氣豈是那麼好碰的，天龍幫那群混蛋根本不知道那裡面的危險，那是神仙都不敢的地方，就憑他們？哼！
現在那群混蛋八成都去見龍王爺了，呸！想跟我風嘯天鬥，都他媽還嫩了點，一群王八蛋，到頭來還搭上我的船。」
「那我的家人呢？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一邊突然響起虛弱的呼聲，船長低頭看到少年並沒有痛暈過去，他狠狠吐了一口痰，罵道：「混蛋！腦子裡面裝的都他媽是沙子，不用想了，她們早餵魚去了。」
少年臉色劇變，口中溢出殷紅的血，幾聲掙扎後終於哭出聲來。船長又一口痰，才把頂上的燈打滅，消失在黑暗中。
少年還是哭，不停的哭，船長忍耐了半個小時後走過來給了他一腳，少年的身體立馬變成了沸油中的蝦米，哭聲立馬消失了。船長又狠狠跺了幾腳才罵罵咧咧的消失。
少年也許是哭夠也，也許是怕疼了，等他恢復過來後果然不哭了，而是開始無意識的囈語。迷亂的語言中間來夾雜著哀傷和笑語，裡面有所有的事，各種各樣的事：剛剛發生的事、今天的事、前幾天的事、上學時的事、考試時的事、抽獎時的事、甲板吹風時的事、風鈴兒的事…………
機器轟鳴發出一陣異樣聲響，船長怒氣沖沖地走來，沉重的靴子對著少年高高抬起，又狠狠落下，一下接一下，似乎永遠不會停止。船長一邊打一邊罵：「小王八蛋，還敢提鈴兒，如果不是你這個倒霉鬼，我就能把他帶出來的，你他媽知道你壞了我多大事嗎……真不知道你哪來的勁，真他媽的神了，中了一槍還能追到潛艇上來。」
一味的擊打似乎難解他的心頭之恨，他又把少年翻過來，粗硬的靴跟對著少年背部的傷口狠狠碾起來。少年的慘叫驟然響亮，又驟然消失，然後再驟然響起，如此反覆十幾次後才停止。
清醒暈厥間徘徊了許久，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少年又清醒過來。喘息了很長時間，少年才控制住身體的抽搐，呼吸也均勻些，只是少年臉上的痛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茫然和呆滯。
少年彷彿自言自語的問：「她姓風，你也姓風，那她是你女兒吧，呵呵，好像是我害了她，我是不是應該對你說聲對不起。」
船長那邊突然發出瘋狂大笑：「哈哈，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如果她是這麼想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呸！她媽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她也是一個小**！還以為我是傻子嗎！這個小賤人是思順的野種，可憐思順那小子還想用她要挾我，如果不是事情緊急，我倒是很想看出**的好戲。
媽的！如果不是你這個小王八蛋，我上岸後就可以好好享受了。思順這條野狗，要是他知道我幹的是他的女兒，哈哈哈，真不知道他會怎麼想！可這都被你！你這個王八蛋給攪和了，我破壞了我的計劃，我的計劃！你知道我他媽多想殺了你嗎！」
少年目光散亂，嘴唇機械地張合著：「對不起，我不知道。想扔的話，就把我扔出去吧，我的親人就在這片洋底，能跟她們在葬一起也不錯。」
船長突然平靜下來，嘿嘿奸笑了幾聲，說：「不，我並不想扔你出去，我次我帶了足夠兩個人用的氧氣和食物，可是食物只有乾糧和罐頭，味道差得很吶。雖說你看起來不怎麼樣，少說也有那麼幾十斤新鮮肉。」
少年的眼睛裡的混濁瞬間被恐懼和驚訝所替代…………
毗鄰魔獸森林的稀樹草地上，陽光如蜜汁，風是艾葉酒，蕭風略顯愜意的走著，嘴裡嚼著幾片火炬樹的葉子：「這就是我的世界，在這一天之前，有太多的美好瞬間，但都被這個毀了。」
蕭風感歎著：「大哥你知道嗎，前世的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連點防身保命技都不會，就像我們前幾天見過的信仰光明神的村民一樣。甚至，我和他們一樣，為自己有兩三階的力量而自豪。
就是在那一天，在冰冷的海底，我知道了什麼是陰謀，也理解了死亡的含義。再然後，我們突然遭到了攻擊，船長為這麼多的惡事付出了代價，而我存活了下來。我重新在雪原成為人類，開始了新的生活。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來到雪原後我再一次見證了毀滅。我的親人們消逝了，連痛苦的機會都沒留給我。」
霜陽臉上的表情微微扭曲，手掌不自然的繃緊，顫動著：「抱歉，兄弟，我知道你的感受。不過在這個世界上，有大哥在，你不必懼怕任何東西！」
蕭風嘴角彎成一抹苦笑：「謝謝大哥」
他已不願回憶太多，但也不願欺騙霜陽。霜陽對手鏈表示出了深厚的興趣，他以為這是蕭風自上一個世界帶來的，猶豫了幾次後他終於開口發問。蕭風當然知道，霜陽對一切具有力量的東西都有著非常的興趣，事實上，當到達他們的等級後，想忽略這些都是件不可能的事。
何況蕭風以逆流術與阿撒茲勒同歸於盡，卻因於手鏈獲得重生，這叫霜陽如何不動心？
既然問了，蕭風索性不再隱瞞，或者說這並不是非要隱瞞不可的東西，只是過於痛了，蕭風不願去提及，便以隱瞞來隱瞞了。
阿撒茲勒既已死，蕭風終於也能正視過去了。而且，在經歷了這麼多悲歡生死後，蕭風終於克服了心裡的痛，回憶以前的種種，世界驟然明朗。
霜陽問：接下來去哪？
蕭風大笑幾聲，爽朗道：「除非大哥你殺了我，否則冰風島我去定了。現在阿撒茲勒死了，小鎮的仇終於報了，也算還了平安小鎮的養育之恩了，只是……我總覺得哪裡出了問題，好像有些事一直弄錯了。」
ps：補昨天的更新，接下來才是今天的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