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血路征程 第八十八章 新的征程 文 / 若米苔花
陰影中突然響起瘋狂的笑：「那你也得謝謝我。」
霜陽重重的呼出積存的濁氣，握劍柄的手更緊了。在老人陰森聲音傳出時，陰影不經意間顫動了幾下，借助短暫的空隙和昏暗的火光，他看到那只持權杖的手上面居然沒有一絲血肉，有的只是一股混雜了多種暗色流光的骨頭。
死靈法師！這四個字佔據了他的心臟，即使見多識廣的他也只是在古藉和祖輩的言傳身教中聽說過這個名字，以及他們對應的恐怖。這此把自己全部身心交給死亡和詛咒的怪物根本沒有完整的人類感情，即使是交情不錯或至親好友也會被陰晴不定的他們隨時取走性命。
死靈法師的實力詭異且強大，無論是誰，無論被告誡的是誰，說到死靈法師時都是四個字：避免接觸。
蕭風陰冷下來：「謝你？好，很好！小飛，別拿石子扔他了，到周圍警戒一下，去吧。」隨後蕭風轉向霜陽：「大哥，他不會傷害我的，我想問他一些事情。」
霜陽應了一聲：「兄弟，有事就叫我。」
「謝謝大哥」
「嘖嘖嘖，殘獄，真是一把好劍吶，比起你那把流風劍都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可惜用它的人只是沒有頭腦的莽夫罷了。」
死靈法師怪笑不已，肆意的評論著。蕭風也笑，笑容有如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瘋老哥，好長時間沒見到你了，你變得可真多啊。記得在平安時，你不這麼醜的，我也沒有現在的強大。可是，一直以來，都有幾個問題困擾著我，不知你能否解答一下呢？」
未等瘋老頭回應，蕭風便發問道：「以你連阿撒茲勒都能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力量居然會怕幾個黃金武士和四五級的魔法師？當年！是什麼事情讓你抽不出身來救平安，和我的家人？」
瘋老頭終於停止了怪笑：「嘿嘿，小傢伙，你可冤枉死老頭子我了，當時我可是受了很重的傷……」
「適可而止吧！」
蕭風斷喝一聲，冷冷的笑意就此凍結。然，接下來他的語氣卻十分舒緩，沒有任何憤怒，沒有任何在乎，可是裡面的強制卻不容一絲反抗：「一頭冰雪系的雪魔霜猿，從這裡逃脫後，即使它不喜歡魔獸森林濕熱的氣候，附近也有不少適合它生存的地方，它為什麼非要翻越斷雪山到雪原去！」
南方教廷在這裡弄出這麼大動靜，心照不宣的人絕不在少數，就算藍爺爺常識淵博，以他四級魔法師的能力，又能看出什麼？你到底對父親和藍爺爺做了什麼，能讓他們屠滅了平安小鎮！
還有，從我記事起，紫色雪貂就是幸運和守護的代名詞，為什麼我和……為什麼我會無故遇到他，而且和雪魔霜猿出現的時間那麼巧合！小飛只是個孩子，不會有那麼多心機，可他為什麼會冒生命危險去救我們而且選擇做我的夥伴！
我現在清楚了風斯是怎樣的存在，那是我窮盡畢生也追趕不及的高度，擁有遠古傳承的風斯怎麼會選擇我作為一生的夥伴！
「額，這個……」瘋老頭頭上似乎見了汗水。
蕭風不依不饒：「當然還有，包括容貌和名字在內，我全身上下都變了很多，可我還是屢次被人認出來，而且理由可笑。這種尋仇通緝告示很多，為什麼我在人多的地方出現時總有人記得這份告示！」
陰影劇烈的波動著，瘋老頭尷尬的咳嗽聲一陣接一陣的傳出，想要挽回一點面子，可蕭風卻絲毫不給他留情面，一個個尖銳的問將他的面具一層層撕下，露出他真正的面目。
蕭風仰面朝天長長舒了一口氣，再將目光移回時已是血絲遍佈：「我問你！當年你真的只是沒有去阻止嗎？」
瘋老頭已不再笑，而且聲音變得沙嗓異常：「很聰明，居然能想到這裡，不過來自異世界的人都是聰明人，聰明人是不會問這些的。沒錯，你的經歷很不幸，但那還不算慘烈，比我當年經歷過的差得太遠了。世界絕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有時，即使你不想跟任何人衝突，你也會受到所有人的欺騙和傷害。這一點你應該早就知道的。」
蕭風身體驟冷驟熱，呼吸沉重如破敗的風箱，瞪出眼眶的眼睛幾乎滴出血來。未久，他的臉上覆上了一層薄霜，身上冰焰無規律噴吐著，不斷發生小規模的爆炸：「就因為這！就是因為這個！就是因為這狗屁不如的理由就要搭上我全部親人的性命！你才是真正的兇手，你殺了我身邊所有的人，讓我不生不死，你知道我多想殺了你嗎？
就算——就算把你沸油灌頂，剝皮抽盤都難解我心頭之恨！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蕭風狠狠的詛咒著，因為情緒激動，冷峻異常的臉變得兇惡猙獰，頭上不住淌下豆大的汗珠，可汗流不到耳際便被臉上的薄霜同化或被冰焰燃成虛無。
他惡狠狠的喘著氣，以他現在的體力即使嗓門再大一倍，時間再多上一天一夜都不會累，可他現在幾乎虛脫，這完全是激動和放縱的結果。不過沒過多久蕭風便恢復了體力，輕笑了一聲：「好像我忘了一點，你比我強太多，最後很可能是我被你殺死。不過這算不了什麼，即使打不過你，我死之前也會狠狠咬你一口，讓你生生世世的疼！」
殺氣四溢。
蕭風身上冰焰瘋狂的燃燒起來，氣溫迅速飆到了上千度，周圍的草木土石紛紛爆響化成飛灰，地面迅速淺了下去，瘋老頭沉默的立在一旁，陰影稍稍扭曲著。
過了好長一會，蕭風身上的冰焰漸漸趨於平緩，溫度也恆定在固定溫度，最後他在燃燒中慢慢坐了下去：「不過，如果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可能考慮不殺你，否則，我們就打一場，魚死網破！」
殺意驟然消散，瘋老頭似乎早就等待這一刻了，他答道：「答應我一件事，我便回答你，怎樣？」
蕭風直接問：「這個世界有神嗎？」
瘋老頭遲疑了一下，並沒有立刻出聲，但蕭風也沒動，所以他只得回答：「萬物只有相對沒有絕對，聖階是我們這個世界頂峰的存在，確切的說是你們看到的頂峰。在他們之上，還有一層更神秘更強大的存在，他們是尊者。尊者不會輕易出手，在這個大陸上…………」
蕭風打斷了瘋老頭的長篇大論：「那就是有了。下一個問題，現在我已經完全融合了兩系魔法元素，冰焰的反噬也消失了，但我發現了很多奇怪的不被我掌握的東西，我要知道你教我的元素融合方法是誰給你的。」
瘋老頭這次歎了一口氣：「知道也沒用，他已經死了。」
蕭風知道瘋老頭不可能就拒絕的問題糾纏太多，索性直接提出下一個問題：「這次阿撒茲勒很強，我幾乎死在這裡，如果我死了，你之前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嗎？」
瘋老頭忽然奸笑起來：「嘿嘿……嘿嘿……，如果不是你太顧及你的小崖裡風斯，還用再戰鬥一次嗎？想當年，有你這種力量的人可是毀滅了一名聖階和一名尊者，如果你連這點潛力都沒有，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蕭風想了幾分鐘，表情始終在不解和迷失之間徘徊：「那好，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阿撒茲勒死了以後，我又遇到了三個聖階，我想他們正是你說的尊者。通過比較他們的不同我發現有一個更強大的存在，這不是一個聖階或尊者那麼簡單，也不是一個龐大的勢力，它的感覺很奇怪。那是一股初始的力量，一種意識的窺視，一種區別生命的存在。我想問的是，他們是誰，或者，神是什麼？」
陰影裡傳出驚訝之聲：「好小子，你比我想的還要聰明，居然現在就看清了這些。我也不妨告訴你，他們和你想的一樣，就是神！但你問神是什麼，我可以告訴你，下界是神，萬千生命是神，神界是神，信仰是神，你我是神，唯獨神不是神！」
蕭風不由震驚，仇恨不由因此沖淡了些，他開始有所讓步：「我想我知道了，可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又想拿這些去做什麼？」
瘋老頭發出刺耳的怪笑：「小老弟啊小老弟，你剛才說的已經是最後一個問題了！但我依然會解答你，當你找到一名身上有銀色紋章，身體裡流淌銀灰色血液的人時你才有資格來向我索取答案，殺了他，我就會告訴你一切。」
「去殺人？？」
蕭風意外了一下，他已經猜到瘋老頭不會告訴他，可沒想到會有個條件。他想起了瘋老頭說過的那句唯一的真話，蕭風不由對瘋老頭的動機產生了懷疑：「那個人我會去殺的，不過是在和大哥一起去冰熊之後。」
瘋老頭很不屑嗤笑道：「他不配當你大哥，一個獸魂者而已。你把他支開是想保護他嗎，這根本沒用。為了你自己，你應該拋棄他，為了他好，你應該遠離他。跟他在一起，遲早會害了他。」
「我自己的事，我自有分寸。」蕭風不鹹不淡的回敬了一句，表示自己同樣不屑。
「那個人很可能是你的敵人，而且很強大，記住這句咒語：咿嚕哇嗒哈呢啞，這是專門對付他的，在你最危急的時刻，它會派上用場的。最後，盡早回頭吧，冰風島上除了冰雪和失望你們什麼也得不到。
阿撒茲勒死了，不過你們還要繼續向森林深處走，到一個黑鳥棲息的地方去找一個人。最後，照顧好崖裡風斯。還有，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不要相信任何人。」」
聲音越來越淡，陰影後的空間如水一樣波動起來。蕭風合上雙目，面無表情，驚天的寒氣從他身體裡散發而出，熊熊燃燒的火堆象被扔進橫風裡，火苗劇烈抖動，在蕭風的殺意下只堅持了不到一秒便變成了堅硬的冰坨。
熊熊火焰遮蓋了一切，光影閃動中蕭風把一個東西插入胸膛，用力彎折。冰焰隨蕭風的動作扭曲著，跳動起來。很快，蕭風從胸口挑出一團東西，用力向外撕扯。蕭風留戀的看了一眼，苦笑中手掌開始發力，掌中之物破裂的瞬間冰焰沖天。
爆炸過後蕭風熄滅了身上的冰焰，從變成深坑的地面走出。十幾分鐘的冰焰瘋狂燃燒，連堅實的大地都屈服了，地平線以下堅硬的石頭在冰焰面前都無法堅持一秒以上時間，紛紛化成虛無，而蕭風卻神情自若，連沾在衣服上的灰塵和散亂在額前的髮絲都和原來一模一樣。
看著蕭風做完一切，瘋老頭的身影淡了下去，陰影也即將消散。
蕭風眼中似乎劃過一道閃電，語氣裡第一次表現出急切：「等等，做了這麼多，你真的問心無愧麼？」
瘋老頭狂笑起來：「哈哈哈，愧！這世間根本沒有愧，小子，等你找到結果那天你就會發現根本沒有這種東西的存在，而流失的血液不過是一種拯救，哈哈哈。現在，我真的要走了，你還想殺我嗎？」
「三天之前，十分鐘之後，我都會殺你！」蕭風面無表情，淡漠著說。
ps：明天即是新的一天，明天將發佈新的一卷，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