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夢醒的沉默 第五章 吐露 文 / 若米苔花
「落！」
冷光側臉讓過箭矢，和冷飛一起墜入密林中。這裡最細的樹也要兩人合抱那麼粗，勁力再強的箭矢在這裡也難發揮作用，而聖階感知中即使精靈自以為精妙的藏身在森林中也不怎麼具備優勢了。
失去了攻擊能力，隱匿再好也無濟於事。
落入密林的瞬間又有幾道箭矢從不同方向射來，不過限於林間制約箭的速度慢了下來，兩道白衣飛速急轉，幾乎相同的身形猶如人與明鏡的旋舞，動作精細程度幾乎完全對稱。冷光冷飛兩兄弟將所有箭支都接了下來，讓暗處的精靈們明白攻擊再沒用處了，林間一時寂靜下來。
冷光前跨一步站了出來，高聲道：「我們是為尋找走失的同夥伴，無決打擾任何生靈，希望能得到精靈們的幫助。」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冷光的聲音並不大，也沒有過多的說明，甚至沒刻意選定方位，但林間的氣氛迅速緩和了。冷光早就發現了精靈的存在，並準確找到了他們的首領，看似平常的一句話如同在首領耳邊呢喃一般，無比清楚的映在了首領的腦海中。
既是一種妥協，更是一種示威。
「人類，中央森林。」蒼老的聲音響起，冷光露出少許的微笑，冷飛卻皺起了眉頭，和剛才一樣精靈長者的聲音也直接響在兩人耳畔。
冷光上前點頭微行一禮，直入主題：「我和我的兄弟在尋找走失的同伴，她可能和精靈同行過，想請問長老有沒有這麼一回事。」冷光態度並不算恭敬，不過他有不恭敬的資本，精靈不僅喜好平和自然也崇拜強者。他們對強者保持尊重同時也要求一份自然，如果冷光市儈得捧高精靈和這裡的花紅葉綠精靈們反而覺得不適應。
而且冷光瞭解精靈性格，他問得十分直接，直接到已經有些不客氣了，因為精靈不屑於說謊。
精靈長者全身籠在淡綠的霧氣中，霧氣看似稀薄到幾乎透明但流動速度極其緩慢，慢到好像凝固一樣。只要感知稍強之人都能發覺其中的古怪，但冷光無法介意，精靈都偏向於弓箭和木系魔法，碰到以突擊和凌厲見長的聖階必要的保險手段還是要準備的。就算精靈長者不顧自身安然驅動全部綠霧襲向冷光，冷光讓他失去行動能力也不過片刻。
精靈長者高傲中帶著神聖，回答地高潔不失風度：「再往前就是精靈的國度了，除非你的同伴是精靈，否則她不能被精靈接納，也進入不了翡翠妖境。」
冷光突然笑了笑，冷俊異常的臉開始變得平和，他的語速很慢，但十分肯定：「那長老承認我們的同伴一直與精靈同行並且進入了翡翠妖境了？」
精靈長者陡然色變，遊走於林間幾百年他第一次被冷傲的年輕人類透視了想法，足足用了一分鐘恢復平靜後，精靈長者緩緩向後退去，一邊退一邊說：「精靈不會傷害任何無辜的生命，也不會對任何種族抱有成見，回去吧。」
冷光沒動，他臉上的笑容也沒動，話語中的堅定更是分毫不移：「她是我們的同伴，無論如何我必須把她帶走，神聖或者罪惡由我來監督，長老，請歸還我們的同伴。」
此時精靈長老已經退到一棵古樹身前，幾名精靈已經出來接應，等他重新匯入群體再無突襲的可能，但冷光任由他離去，絲毫殺意都沒提起。如精靈所說他們不會傷害任何無辜的生命，他們同時也憎恨哪怕一點點的罪惡，冷光要挾精靈長老的機率很高，幾乎是百分百，綠色霧氣再濃重在冷光面前根本起不多少作用。
但冷光不能這麼做，從始至終他們必須保持善良的一面才能贏得精靈的認同，精靈的地域有著種種限制了，除了精靈和被精靈許可的人哪怕聖階和尊者也無法輕易入內，如果他要離去精靈們阻攔不了，但他想到從精靈口中得到些什麼同樣不容易。
而他必須得到寒煙的蹤跡，所以從一開始就是被動之極。
冷光右手平伸，一股銀灰色的能量在他白皙的手上升騰，一會兒的戰鬥他要先制服幾位精靈再進行談判，比起武器，自身形成的能量武器更容易操控不會出現大的誤傷。武器還未成型，緊張的氣氛卻陡然發生了變化，精靈長者聲音中是掩飾不住的驚訝：「等等！尊貴的夜魔，世界的守護者，你們為何到這裡來？」
冷飛突然怒道：「夜魔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稱呼我們是夜魔！！！」
聽到冷飛近乎喝問的質疑冷光心中湧上隱約的憤怒，不過精靈的話更吸引了他的注意，精靈長者臉上有著明顯的驚訝，他看向冷飛的目光裡充滿了不解，不過他還是恭敬地回答道：「尊貴的客人，女王陛下非常歡迎夜魔的到來，如果你們要找的人真的進入了翡翠妖境，我很快會給你們一個答覆的。」
冷光雖感意外，仍不為所動：「我確定我的夥伴跟你們在一起，我現在只想知道同伴的狀況。」
精靈長者也是很感意外，他相信自己的真誠是幾百年來前所未有的，而且這裡所有的精靈都出來了，包括藏在暗處的弓箭手都在樹冠上顯露出身形。長弓短刃一齊放了下來表示友好，所有的人都向冷光致以微笑，精靈的熱情明顯且熱烈，所有精靈都沒想到對方態度依舊不變。見到冷光不為所動，精靈長者只得將手扶在一棵樹上。
淡淡的波動散佈開來，如果不是感知敏銳很難察覺到，冷光看到精靈長者身體內一股神秘的力量開始震盪。一片樹葉產生微不可及的震動傳遞到周圍的樹葉上，十幾片葉子同時開始震動並再次將神秘能量傳遞，只幾秒鐘的功夫震動已延展到了整株大樹。
震動越來越快，沒過一會便傳遍了整個森林，森林中無數的參天古木都和精靈長者產生著共鳴。似乎有無數靈魂在悄聲訴說著什麼，附近的二十幾名精靈都虔誠的閉上了眼，口中不住喃喃念誦著什麼。冷光也閉上眼去感應，可稍一接觸他就被迫退了出來，周圍已成魔法精靈的海洋，每一個魔法精靈都喧鬧無比不斷重複著什麼，內容讓他完全聽不懂。
不是魔法師卻具有少許精神力的冷光剛剛的動作不亞於毫無防備中遭受嚴重的攻擊，只有木系體質才能駕馭木系魔法精靈形成的海洋，除此之外任何人進入都會遭到怒潮般的排斥和攻擊。
冷光當然不是木系體質。
夜魔！借助短暫的空隙冷光終於可以品味一下這個詞了，這個音節是如此的熟悉，精靈在說這句話的同時他有腦海中一道閃電劃過。封鎖的記瞬間奔湧，他記起了關於自己的又一些情況，原來精靈長者並沒有說謊。
「尊敬的夜魔，如您所想，確實有人進入了翡翠妖境。」
答覆比預想的要快，冷光收回注意力後發現精靈長者竟幾近虛弱，他眉頭動了動，對海洋嘯一樣的木系魔法精靈的操控對精靈長者消耗非同一般。精靈突然轉變的態度讓他不得不糾正夜魔在精靈心中以及對於這個世界意味著什麼。
「能告訴我們同伴會怎麼樣嗎？她現在在哪？」冷光問。
精靈長者因為體力的消耗聲音變得低沉沙啞，不過還是難掩心中的驚訝：「她已經離開了，向那個方向。不過太奇怪了，她竟然是一個半精靈，另一半的血統竟然是魔族，竟然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冷光向精靈長者所指的方向看了看，暗暗鬆了口氣。他沒繼續在意精靈長者一連說了三個「竟然」。努力讓自己表情顯出幾分謙和，冷光有些忐忑道：「請問長老，我真的是夜魔嗎？」
剛剛在幾位女性精靈攙扶下坐下來的精靈長者顧不得虛弱的身體和年長者的風範一下子跳了起來，他毫無風度地吼了起來：「什麼！你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夜魔！！！」
森林的另一邊，有另一撥人也在駭然不已。冷光離開兩個多小時了還沒傳回來任何信息，蕭風有些按捺不住了，他不知道事情發展成了怎樣。事實上是無論他如果焦急事情都會正常進行下去，冷光長時間的全力衝刺也早就超出信息傳達的範圍了，可他還是不停地用精神力掃視著周圍的動靜。
束狀精神力不停掃動，每一次被精神力掃過閃光閣中幾名魔法師驚訝就凝重幾分。將精神力強行凝聚成束形他們中只有兩人能做到，而且就算勉強掌握了這種技藝也支持不了三次完整的掃視，還是事後絕對休養十幾天的情況下。
要把精神力凝聚需要十倍以上的精神力和無上的意志力，這兩種力量越強大精神力束掃視的距離越遠。每一位魔法師意志力都鋼鐵般堅韌，精神力也足以容納江河，可是相比之下魔法師的體質可以說是孱弱了，即使以冷光閣魔法師的**強度也不行。
此時蕭風已經掃視二十多個來回了，冷光閣魔法師的臉色集體蒼白。
當精神掃視達到第三十回合時就連兩位聖階的表情都嚴肅了些，幾分鐘一次完整的精神掃視速度太快了，快速之下耗費精神力相對較小但是對身體負擔更大。就好像長跑和短距離衝刺的對比，後者對身體的負荷是前者的幾倍，隨著距離的拉長還會成倍的遞增，而蕭風此時已相當於將自身承受負荷提升了幾十倍！
突然，蕭風精神視界一震，原本躁動不安的他突然穩定下來，團團冰焰湧出體外，一陣密集的冰焰爆響中他衝了出去。
「三弟！」霜陽的聲音沉悶如雷。
「找到寒煙了……放心……沒有……危險……」蕭風的聲音斷斷續續從林間傳出，已經提起鬥氣的霜陽又慢慢退了回去。當他目光在冷光閣眾人身上掃過時意外的發現他們其中有幾人正看著蕭風消失的地方，那裡一道冰焰的殘影正在消失，在武士到達一定級別初速過快常常會在原地留有殘影，這並沒什麼特別的。
在霜陽看來這確實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一戰鬥起來蕭風和他一樣猛惡。
但在別人眼中，蕭風是一個魔法師，非同一般卻完完全全的魔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