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夢醒的沉默 第十三章 試練 上 文 / 若米苔花
龍峰內，另一處殿堂中，希若雨自水中緩步走出，一股強大的氣息開始升騰。小男孩的長髮重新平滑如鏡，琥珀色的雙眼中十幾條江河縱橫交錯咆哮不休，然小男孩眨了一下，一切又歸於平靜。小男孩已走出池水，數十條能量飛舞繚繞在他身上形容能量衣衫，遮住了他身上細密的鱗片和尚粗短的骨刺。
一位老者走上前來，他的頭髮如火焰般忽閃不停：「殿下，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小男孩無所謂道：「只是耗損幾年的壽命而已，我族又有幾個能活到那個時候，血灑龍界，在光榮中戰死才是我族的歸宿。沃德長老，這些都是會有意義的，也是有意義的。現在我該出去了，讓客人們等待可不算禮貌。」
蕭風閉上了雙眼，仔細回想著每一個細節，自語道：「很奇異的所在，難道這就是龍界？」
「不，龍界和這裡不一樣，那裡有兩樣東西是不可缺少的。」小男孩自半空現身，一步步走到地面，帶著身後若有若無的歎息。
「殿下，您指什麼？」蕭風好奇。
小男孩只能一笑：「鮮血和烈火，那才是龍界的永恆。」
蕭風略一想，呼吸不可避免的急促了些。不過他語氣一轉，問：「殿下，你呼喚我們不會是想帶我們參觀龍界吧？如果不是的話又是為了什麼？」
希若雨邊走邊說：「我給過我自由，我的朋友。除了一株奇草，作為客人你們都可以提一個願望，這既是龍族的禮節，也是我曾許下的諾言。」
談笑間兩人和其他人走到了一起，希若雨的話自然被所有人聽到了。蕭風眉毛揚了揚，小飛回去睡覺了自然不會有所要求，霜陽面無表情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冷光眼中閃有希冀之色但沒說什麼。
蕭風自己沒什麼所謂。倒是寒煙，一雙紫瞳來回打轉，煙波叢生的眼眸中透著一絲狡黠，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
空曠的大殿中，小男孩悠閒如午後散步，他走到霜陽面前，說：「這把殘獄重劍，原本是我們龍族所藏。曾經有魔突破龍界來到這個世界，龍族第一勇士和他大戰數月不休，最後抱著它撞死在一塊隕石中。機緣巧合下這塊隕石被人類取得，集魔氣與龍魂於一體製成了這正邪之劍。」
霜陽氣息一凜，但仍沒做聲。
小男孩將殘獄交還霜陽，說：「戰魂的後人，你的血化龍已煉成，而且沒有任何狂亂的意識，我不得不為你解開這把劍的封印，時間為五百年。」
霜陽猛地一怔，他沒想到殘獄內居然還有封印，被上位龍族解封後這把劍的威力將提升不止一個層次。粗糙的手掌撫上殘獄，寬厚的劍身自行震顫，與霜陽產生共鳴。冷傲的霜陽躬身行禮表示感謝。
小男孩走到冷光身前，面帶微笑：「尊貴的夜魔，我將解答你的一切疑惑。」
冷光點頭致意，也是微笑道：「您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小男孩面帶讚許，點頭回禮，然後走到寒煙面前：「美麗的魔族小姐，我決定送你一件禮物。吟霜巨龍一直想找一位集力量與優雅於一體的繼承者，這裡除了你再沒有其他人了。她用萬年時間淬煉了一顆牙齒，如果你是它的繼承者，你會獲得龍牙的認同，我希望你能記住它的名字，伊瑟思。」
「呀！太好了。」
寒煙高興的幾乎蹦了起來，蕭風心中卻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如果不是希若雨看得透，寒煙肯定提出要一個龍蛋來玩，希若雨估計能控制住，他後面那頭老龍估計一口龍息就噴過來了吧。
「我的朋友，你可有什麼要求？」小男孩此時已經來到蕭風面前，真誠又不失優雅地問道。
蕭風微笑：「我只是有幾點疑惑。」
「哦？我的朋友，那是什麼？」
「殿下。」蕭風笑意更濃：「您召喚我們前來，而且這麼大方，沒有其他別的事情嗎？」
看著蕭風臉上笑意持續，分毫不減。對視片刻後小男孩竟有些憂鬱道：「以我族標準，擁有能力的人類和普通人類是兩個不同的種族。而你，我的朋友，你和所有人都有所不同，這兩種人類裡面都不包含你。你也早已超越了人類的範疇，我想說的我想你已經看到了。是的，我想告訴你些什麼，但我不會說出來，我也想從你那裡得到答案，我想你也不會說出來。」
小男孩琥珀色的眼睛裡呈銀白色，閃爍著智慧和疲憊的光芒，很難想像這樣一個相當於人類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到底知道了些什麼。希若雨說完後重新恢復了溫潤的笑意，蕭風恍然：「可是你和我，都已經得到最想要的了！原來如此，多謝殿下。」
小男孩搖頭表示沒什麼，蕭風頓了一下，接著問：「殿下能肯定二哥是夜魔嗎？」
這次希若雨的笑容輕鬆了很多，他說：「高貴的夜魔，上世的遺族，任何龍族都不會弄錯。不要懷疑什麼，精靈、夜魔、龍族，同為上世三大遺族。不過他的力量實在太弱了，差的根本不像一個夜魔。」
冷光聽到這種評價後臉色不斷變幻著，想必內心波動也是不小。霜陽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殘獄上，估計打雷都聽不到了，寒煙正好聽到了，立刻捂嘴竊笑。冷光出糗還是很難看到的。
蕭風自制力還好一些，他忍著笑意，問道：「不知殿下是否能讓二哥恢復夜魔之力。」
希若雨立刻否定：「不，我不能，身為龍族我沒有這樣的權利。這個要求我不能滿足，作為補償，你可以再提一個。」
「殿下，我只有最後一個疑問了，殿下可曾在我身上下過印記？」
希若雨一下子尷尬起來：「額，這個……其實……嗯，她在等你了。」
蕭風沒再說什麼，當冰焰的躁動消失的那一刻他就認定這種感覺和希若雨有關。一直以來他極少服用魔核或異草，也從沒來過這裡，怎麼會和盤龍峰之間有關聯呢。答案是顯然的，在野洛風斯第一次出現時希若雨曾經給過他一顆龍息珠，如果想在上面附加一些什麼東西，以他當時的能力根本發現不了。
不過現在不重要了，就算蕭風不提希若雨八成也會解除印記，他們的關係已經不需要這種東西了。只是蕭風很不喜歡被人控制，哪怕是曾經被人控制，所以也就表示一下不滿。可剛剛問完這件事蕭風就覺得有些不妥，這一路上他都被無形之手控制著，甚至命運都是被束縛的，又來在意這點小小的事情做什麼？
希若雨走在前面毫無所覺，他帶著二人穿過大殿來到一處隱蔽的通道，說是隱蔽其實根本無從說起，高達五米寬度至少七八米完全和隱蔽完全不沾邊也和通道無緣。但等走到近前才能發現這裡別有洞天，一個散發著古老魔法波動的通道出現了，可精神視界中這裡是一片石壁啊！
大概走了二三百米，通道石壁漸漸由灰藍色變成了夾雜著冰帶的純白，石壁表面覆有一層寒霜，蕭風只試探了一下便皺起了眉：霜層足有半米厚，冰寒程度也遠遠超過自己最高水平的發揮。
又走了幾十米，通道突然窄了下來。這不是真的變窄了，通道和原來並無差別，只是石壁上的霜層在變厚。可五米寬的通道已經不能容許巨龍從容通過了，這意味著，這段通道應當還是七八米，只是霜層的厚度已經達到一個讓人震撼的程度了。
來不及做出反應，蕭風忽然感覺一陣風掠過，陣陣寒意讓中他打了一個哆嗦。
冷嗎？蕭風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自雪原長大，大半個冰系魔法師，無上的精神力，溫度對於他來說早不算什麼了。出入冰風島時他也沒加一件衣服，只要調出少許冰焰他就不懼怕任何寒冷。可在這裡，冰焰早就發揮作用了，可他還是感覺到了冷。
有風？他早就看出這裡根本沒有風，也沒有任何空氣的流動。但風的感覺就像真的一樣，這是精神力對過強的魔法波動產生的本能反應。如果他現在將力量發揮到極致在人群中走過，普通人可能立刻凍僵致死，僅是吟霜巨龍的氣息就讓身為高級魔法師的他感覺到了寒意，那吟霜巨龍的等級會有多高呢？
寒意襲來，蕭風不得加大了冰焰的調用，他不得不承認吟霜巨龍的確超過他很多。可就算龍峰有加持作用，再加上吟霜巨龍萬年的積威也不過兩個等級，這樣算下來的話吟霜巨龍生前可能擁有超越尊者的力量！那是怎樣的存在啊？！
蕭風突然想起寒煙力量最弱，很不擅長對付低溫，現在他都感覺到了冷，那寒煙豈不是？可他意外地發現寒煙的腳步依然輕盈，沒有絲毫吃力或不支的樣子。不過他隨即釋然，吟霜巨龍的力量和寒煙非常相似，但他還是不放心地問：「殿下，龍牙的認同是否有危險？」
希若雨沉吟了一下，似乎在回憶：「倒是有這個可能！吟霜巨龍生性乖戾，除了少數龍族外她幾乎敵視任何種族，連我幼年時都挨了她不少訓導。不過這位美麗的魔族小姐身份特殊，我想伊瑟思會喜歡她的，你看到現在她還沒有受到排斥，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可以陪她一起去試練台，我想伊瑟思也會喜歡你的。」
蕭風道：「這樣便好。」
一聲驚呼傳來，蕭風循聲望去，一時間他不知說什麼好了。眼前是一座高台，台身大概是天然形成巨岩，只是現在這巨岩掛滿了冰霜變成了一座霜雪龍台。龍台之上佇立著一枚牙齒，巨大無倫的牙齒，準確的說這已超出了蕭風對牙齒的認知。一路冒險的經歷他見過不少山妖海獸，它們都有洞山裂水的恐怖力量，人體在它們的巨齒前輕易就被撕裂，不過超過十米的牙齒他還是第一次見！
不僅如此，承載著龍牙的龍台也有一百五六十米高，想要到達上面難度可想而知，而周圍也沒有其他可以借力的地方。或許是有的，但龍族十幾米的體長不是人類能比的，現在就算三人加到一起也沒辦法上到龍台。
「喂，木頭，怎麼辦啊？」寒煙顯然才從龍牙的震撼中反應過來，輕麗富有磁性的聲音好像被凍僵一樣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