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夢醒的沉默 第十五章 溫柔 文 / 若米苔花
就這樣成功了嗎？蕭風一時不敢相信，試練台前一刻殺意澎湃，現在怎麼又突然認可了寒煙？蕭風用力拍打著翅膀，一時懸在半空中，不知是該落地還是去看看寒煙。地面上希若雨大聲道：「我的朋友，你可以下來了，吟霜巨龍已經消失了。」
倒是寒煙先於蕭風落了下來，接觸地面的同時就變回了人形。看到蕭風在遠處落下她一路小跑，用力撞進了他懷裡，看著他猶不安的神情，寒煙不禁得意道：「哼，其實小意思了，伊瑟思從一開始就是眷顧我的，她只是不喜歡你在上面罷了。你下去後上面就只有我的氣息了，龍牙自己就認同我了。看，多漂亮！」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經歷慣了生死之戰的蕭風一時還不適應，不過寒煙此刻興致盎然，蕭風由心一笑：「沒事就好。」
寒煙將魔杖拿在手裡把玩，還試了幾個小法術，片刻後她變得安靜，輕聲說：「我的魔杖丟了後總想找個合適的，這個太好了，我會永遠記住你的，伊瑟思。」
「你是用武器的？」蕭風詫異道。
寒煙立刻怒哼了一聲，斥道：「誰跟你個傢伙似的，就是個變態。魔法師哪有跑到前面和人家硬拚的，要是你把冰焰發揮好了再加上一根魔杖在外圍未必打不贏。」
魔杖？蕭風很早就聽說過，六歲那年他還偷偷拿過藍德的魔杖玩，那次素來慈祥的老魔法師鬍子都橫過來了，一個冰錐險些扔到他頭上。冒險中蕭風也見了不少魔杖，小到手掌大小的聖十字杖，大到一人高的魔法杖，幾乎每一個魔法師手裡都拿著類似東西。
聽說鑲嵌秘製過的魔核或魔法水晶能加快魔法的施放，也可以存儲大量魔法精靈以彌補精神力的不足，反正魔法書籍裡都是這麼記載的，效果是怎樣就不知道了。不過蕭風從不擔心這個，當魔法師手持或好或劣的魔杖時他就使用流風長劍。這樣一來很多人誤以為他側重的是鬥氣從而放鬆警惕，流風長劍有良好的魔力親和，很多魔法師直到死才知道蕭風原來也是高級魔法師。
至於他們會不會驚異蕭風為什麼沒有魔杖，這就不是蕭風願意想的事了。
「太好了，我又能封印魔法了！」
寒煙興致勃勃地動起手來，一團團魔法波動產生又消失無跡，蕭風這才稍微有了興趣。封印魔法！魔法的封印有兩種方式：魔法卷軸和魔杖，前一種耗費大量珍貴材料且需要至少六級的大魔法師才能製作，用途主要是供給三四級的魔法師作禦敵保命之用。市面上流行最多的魔法卷軸都是低級的冰錐術火球術或護盾魔法什麼的，這種低級魔法蕭風隨手就能扔出根本無需提前封印。
卷軸中偶爾能碰到五級召喚獸魔法，這樣的卷軸價值已算不小，但在蕭風的敵人面前這種魔法顯然不夠級別。魔杖比起魔法卷軸無疑好了很多，只要魔杖能夠承受就可以封印主人能施放出的任何魔法，可以是魔法卷軸無法封印的重力術，也能封印多個魔法召喚獸。
不過這個對蕭風作用依然有限，召喚獸魔法蕭風醞釀十幾分鐘就能施放一次，還是兩個召喚獸。時間允許的話他甚至可以連續召喚直到把對方耗死為止。
而對付高階敵人，真正管用的只有逆流術。逆流術在雙方直接接觸時才有效果，否則一點效果都不會出現，反而會讓對方有所察覺。所以魔杖對於蕭風，真的可有可無了。
「彭~」
「嘿，木頭，想什麼呢？」
寒煙正愛不釋手地來回揮動魔杖，研究一會兒後看到蕭風沒怎麼有反應就把魔杖高高舉起，落下的同時果然拉回蕭風的注意力。看來魔杖在她手中又被開發出一項新功能。蕭風摸了摸被敲的地方，有點痛，對龍牙的堅硬程度也有了新的認識。
「也沒什麼。」
寒煙對這樣的結果很不滿意，可她沒有往日的張揚和蠻橫，轉而走到蕭風身前抱住他的一隻手臂，搖晃著走著說：「木頭，現在有了大哥和二哥，你也弄個魔杖吧，以後戰鬥不要總是衝到前面了，好不好？」
蕭風正想答，小男孩卻有些無可奈何道：「一個魔杖的確讓他增加不少威力，可冰焰的力量太霸道了，就算龍族也沒有承受它的材料。眼下先讓我們離開這裡吧，吟霜巨龍最後的力量即將消散，這裡將隨它一起沉沒。」
大廳內的寒氣迅速消散，溫度緩緩回升，附著在地面和牆壁上的霜層正大片大片剝落，洞頂懸掛的冰錐也搖晃不休。希若雨說得不錯，這裡正在沉沒，吟霜之氣沉沒於溫暖的黑暗，可能歸於龍峰各處，也可能追隨它的主人去了。
反手擁過寒煙，蕭風跟在希若雨後面快速撤退。蕭風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小男孩了，如果不是小男孩剛才急於表示，蕭風甚至以為他也能拿出莫邪一樣，那他會不會是另一個偉王的存在？
雖然希若雨略有示弱，但蕭風仍看不透他。他能一眼看破四人最迫切需要的是什麼，這又是怎樣一種力量？要知道他一年多前還被強迫簽訂了不平等契約，在這一年多裡他到底將世界看透了多少，發展的潛力又是怎樣的恐怖啊！
寒煙悶悶不樂地跟蕭風走著，她不相信偌大龍族找不出另一支魔杖。寒煙向來有點尖刻的嫉恨心理，蕭風索性不去管，反正這次被盯住的對象不是自己。
三人不緊不慢地走著，悠閒得像夏日午後。
夏天是大陸最好的季節，長得似乎沒有盡頭，長得到處是溫暖的陽光和拂面的清風，夏天時連武士和傭兵聚集的大城市也少了幾分暴躁。三人就這麼走著，彷彿前面陽光流淌，身後冰霜崩塌無物。
蕭風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這一刻他只感覺到世界的溫柔，他自冬季出生，在春季甦醒，現在他終於得以擁抱夏季。
蕭風和希若雨嘀咕著什麼，兩人都把聲音壓得低低的，讓寒煙頗為鬱悶，不過喜悅很快衝掉了不愉快，沒過一會兒她就放出一片冰寒煙霧將自己籠了起來繼續試驗魔杖。
魔杖三尺略長，線條流暢，杖身上繁複的魔法紋路相映交輝一路向上，最終在杖首交匯，一頭冰藍的巨龍優雅的盤臥於此。杖身是牙齒特有的光滑質感，杖首的藍龍則通體冰藍透明，一道道如水漣漪沿著杖身曲線激盪流淌，帶著陣陣流光。
一雙瑩白如玉的小手緊緊握信杖身，將玉石特有的光澤分享開來，幾根纖細的長指翩然起舞，數道冰煙寒霧環繞不休，又被魔杖吸收進去。寒煙興致越來越高，她已經封印了兩個封靈之獄、兩個強凍術、五個魔法鏡像和兩次速度提升，此外還有數十道冰煙和自身三分之一的能量。
累加之下魔杖已匯聚了她一多半的能量，這樣一來是虛弱了些，但興奮讓她精神頭更足了，因為封印的上限遠沒有達到！
「這麼說來，殿下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的朋友，我今年只有二百一十四歲啊。」
「據我所知，龍族的壽命長達千年，殿下可否向族中長老……」
「喂，木頭~！」
一聲悶響過後寒煙出現在蕭風懷中，正在和希若雨交談的蕭風躲閃不及連退幾步才止住了衝勢。蕭風把寒煙從懷裡拎出來，發現此時寒煙只有一小半的體力了，應該也是這個原因才讓她收勢不住的。
「快，給我點能量！看到沒有？只要有了它我就時刻處在煙海的輔助範圍內了，我還能再封印魔法在裡面！最起碼還能加上五個封靈之獄！還能封印一個羽靈在裡面！」
蕭風動容，不是因為寒煙快把魔杖戳到他的鼻孔裡了，是龍牙權杖容納的魔法太多了！多到讓聖階也為之側目的地步，不說別的，龍牙魔杖裡的龍氣讓魔法穿透性大大增加，單單五個封靈之獄就能遲緩聖階的行動了。
生死戰鬥中這足以左右一個人生存與否。而竟然還有羽靈！那本身就是絕對的聖階，寒煙單憑自身只能放出不完全的羽靈，借用一部分冰焰後羽靈才能頗具威力，如果蕭風全力支援下封印的羽靈怕是冷光都要小心應對吧。
果然，大殿內呼吸開始粗重。那是霜陽的的反應，冷光處的氣息則是更加冰冷了，甚至連希若雨的氣息都開始有所波動。
「哎呀木頭你別愣著了，快幫我！我又不會拿它對付你，快點！！」
寒煙急地快蹦起來了，蕭風唯有苦笑。
現在封印羽靈的話以寒煙的體力肯定行不通，用意志去控制羽靈就要耗去一多半的體力，何況是難度更大的封印！可眼下寒煙正在興頭上，驟然打壓她的興致讓蕭風也有點不忍。不知怎麼的，雖然很浪費時間但蕭風更想先哄住她：「等我們出去後再封印不遲，龍峰內魔法元素太多太雜，對其他魔法很排斥，不太適合封印。再等一會兒，我們馬上就出去了。」
寒煙雖然不樂意，但因為蕭風的態度只是悶應了一聲便不再說什麼了。蕭風剛要輕鬆一笑，忽然將表情僵硬起來，要等寒煙精神力完全恢復過來的話，這兩天可能會被吵得不得安生吧。
突然，蕭風發現自己好像喜歡上笑了！蕭風無奈一笑：難道被寒煙改變了不成？
回想過去，有些情感曾溫柔，但消失。特別是自冰焰中重生那次，很多感情都扔下了，可現在為什麼會出現，難道拋棄不掉？
可是感情又怎會憑空產生！重生後很多東西需要重新記憶，感情更是要一點點掌握，那些未表現的東西稍有不慎便永久遺失。可是，偉王和科德赫的先後出現讓蕭風別無選擇，從那天起，本已拾起的東西他又扔掉了，因為那太重，重到他無力承擔。
「現在這種感覺，像是——愛？如果是這樣，我該高興還是悲傷……」
蕭風心中自語，卻找不到答案，一時迷茫。
恰在此時，希若雨的聲音傳來，他以異樣的目光看著蕭風，說：「這有什麼好糾結的，以人類的目光來看，你們可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吶！你們將會擁有與龍族一樣永恆的愛情，我的朋友，如果你再主動一些的話這份愛情將更加美好。」
「夫妻？」蕭風一愣，隨即釋然：「龍族的愛情和我們還真是不一樣。」
希若雨驚訝道：「可是從你們人類視角看，你們也是正常的夫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