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夢醒的沉默 第二十九章 掙脫 下 文 / 若米苔花
「二哥！」
「二弟！！」
寒煙和霜陽的呼喚只讓冷光慘然一笑：「還是叫我冷光吧，性別是我的偽裝，一直都是。」
一時無語，險惡的征程，危機四伏的異國地域，無處不在的敵人，這些都不能讓四人有所退縮。哪怕是在完全陌生的領域，自從踏入的那刻起，恐懼便被放逐。在冷光加入後更是如此，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冷光都是最堅實的盾牌。
可誰也沒想到夜魔一行居然會是這種結果！如永夜，從始至終蕭風都沒能看到他的真面目，也沒有可能知道他的實力究竟有多強，永夜就像一個有著怪癖的老者，情緒飄忽不定。但越是這樣越可怕，蕭風清楚知道如果不是冷光身份特殊自己必定死在月邪之力下，永夜關注的只是冷光的回歸，其他人的生死他全不在意。
一個沒有可能見過人類的夜魔，竟然毫無障礙的運用人類的語言，對話的情緒的感慨也十分到位，並且性格對三人有著一定程度的克制。僅僅幾息間永夜就看清了人類交流方式和生命的弱點，在他焦灼的目光面前，蕭風不得不承認永夜看透的其實是人類存在的本質，並且依此做出最合適的應對手段。
「可怕的本能！」蕭風心中下了定論，在這之前他還想過探知永夜的力量構成，可總感覺有些不妥，現在想想不覺慶幸。
擁有與永夜相等的力量，不管是武士還是魔法師，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拒絕。哪怕只有流夜的部分力量，也讓大陸過半的能力者為之瘋狂。蕭風也因為感到巨大的興奮和危機，雖然差點死掉，但夜魔對力量的運用以及自身獨特的視角產生的影響不亞於小幅力量的提升，有了這次經歷通向聖階的道路豁然開朗。
冷光早就步入聖階，所以只能看得更遠，見識到強大的力量後就像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進入一片大得無法想像的綠洲，卻強行讓自己不去取水。另一方面，永夜的話也對冷光產生了影響，冷光曾經有過殺死冷飛的想法，正是這種想法讓他不能原諒自己。
還是蕭風先打破了僵局：「我理解你的感受，二哥你不要太在意，就算沒有冷飛的力量二哥你也能回歸夜魔。永夜堅持你完整後回歸夜魔，他是從完整的角度想問題，可我們是人類。」
冷光不為所動，蕭風接著往下說：「夜魔之海一行你變了很多，我知道怎麼回事。二哥其實你的意識和夜魔之靈是分開的，在與夜魔之靈溝通時一定要注意提升自己的力量，不然它就會試圖衝擊你。只要你的力量稍有鬆懈，萌動了的夜魔之靈就侵蝕你的意識。那時你會陷入激烈的鬥爭，結果很可能是你會失敗。只要有一次失敗，你的本體意識就會被吞噬或封印，那時的你已經死了，但你的身體還會活下去。」
說完，蕭風適時補充道：「二哥，這都是我親身經歷的。」
霜陽微微動容，寒煙則突然想起了一些東西，剛要說什麼卻被蕭風制止了：「沒用的，強凍術對二哥沒有效果，夜魔之靈不是任何魔法能克制的。」
寒煙十分不滿反駁道：「哼，我可是特殊系的魔法師好不好！」
蕭風只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聽到了，繼續著和冷光的交談，不過這次他話鋒忽然調轉回來：「但是二哥你是可以選擇的！永夜說過，夭夜意識已經被摧毀了，雖然你擁有他的部分意識，但你已是你自己！殺死冷飛回歸成夜魔的確很快，但你和他都將是新生意識的一部分，如果這不是你所想，那又怎麼會是新的夜魔所想？」
冷光終於有了反應，他抬頭看著蕭風，說：「冰焰，你說得很對。但是我不能。」
蕭風不禁一笑，既然有了反應就有了迴旋的餘地：「二哥，除去夜魔的影響，你有自己獨立的思想嗎？」
冷光目光有了一絲疑惑，蕭風回答：「我的意思是，永夜說過夜魔之靈不會被抹除，那他會因為你消失而消失嗎？」
冷光似乎想到什麼，他合上雙眼思索起來。過了一小全兒，結果出來了：「不！不會！」
蕭風有些不恭地笑道：「那就沒什麼問題嘍！二哥你還是你，你因夜魔之靈而生，夜魔之靈在你身上成長，他一遍遍的要你快點回歸夜魔。但你還是你，回歸的使命無可抗拒，也那是最終的目的，那在這之前我們可不可以做些什麼，以我們想要的手段回歸呢？」
冷光猶是不解：「可是……」
「可是什麼……？」這次是蕭風不明白了，一直以來冷光都被自己真實身份所困擾，現在很明確知道了自己就是夜魔，問題就解決了一半才對。問題最難解決的往往是後面那部分，隨著身份一起冷光的最終使命也明確了，那就是回歸。
對於回歸蕭風並無概念，那種深植在靈魂深處的印記和所有力量的源泉所主導的方向他無從體會，可是要殺死從小相依的兄弟達到完整，這樣的事情誰都接受不了。現在這個問題得到了解決，最起碼是得到了緩解。
冷光更加迷惑了，他只擅長分析，不懂如何猜測別人所想。正當向蕭風詢問時，遠方天空突然傳過來隆隆巨響！蕭風立刻皺緊了眉頭，和前幾次不同，這次流星雨格外凶暴，以致於在精神層面上帶來巨大的痛苦。
巨響一聲接著一聲，砸出一圈圈無聲的漣漪，每道漣漪衝過四人所在處時都和蕭風的精神力相應和，帶給他巨大的痛苦。好像有萬匹風馬在奔騰，帶著天空的撕裂和大地的顫抖，蕭風苦苦忍受時看到了寒煙正驚愕地看著自己，那關切的眼神讓他的痛苦減輕了不少。
和霜陽一樣寒湮沒有任何知覺，她雖然魔法等級足夠高，但完全沒有發崛出精神世界的先兆，這種精神層面上的怒潮完全不會對她產生影響。
但是冷光卻感受到了，不只冷光，四人身後的夜魔之海忽然咆哮起來！一股狂暴的力量從身後爆發，形成的風壓幾乎將蕭風推倒，蕭風對此並不在乎。因為他看到夜魔之海威怒時冷光表情忽然痛苦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世界才恢復正常，蕭風慢慢挺直身體，揉著被蹂躪得眩暈不已的頭，對毫不知情的兩個人說：「沒事，剛才北方某個地方好像又有流星雨出現，不過這次好像有點不一樣，隔這麼遠還能感覺到，呵呵。」
流星雨落，冷光站定，做出了決定：「冰焰，你說的對，而且夭夜也在抗爭。如果是這樣，那我是有選擇的。我是借用了夜魔力量，冷飛和我是一樣的，我們是世界上唯一相同的人了，我又何必要殺他！冷光，冷飛，夭夜，無論是誰，都是夜魔之靈的一部分，我終會找到適合方法回歸，但在這之前我必須完成夭夜的意願。」
「什麼！」蕭風一驚：「夭夜也不想立刻回歸！竟然是這樣！怪不得二哥你也迷茫，不過我們很快就會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小飛就要醒了。」
二哥，我要提醒你，冷飛的力量很可能弱，可能一直處於封印，擁有完全人類的思想。甚至他從沒想像過夜魔，所以從根本上是懼怕夜魔的，你可以先在夜魔之靈裡給他留一個位置，這具身體怎麼說也是你的。」
說著說著，蕭風慢慢傷感起來：「如果回歸夜魔之海，萬千年的時光記憶啊，人類的區區數十年無論因為什麼會被忽略。那時的你還是你，但肯定不認識我們了，若干年後也不會再記得我們吧。二哥你……唉！」
冷光突然笑了起來，只是笑容很無奈，他上前幾步擁住了蕭風，以同樣的無奈說：「我知道，一個人獨活是最無奈的事情了，那時我會放棄記憶和你們一同消失在風中。幾百年的記對夜魔之靈來說不算什麼，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把這些告訴冷飛，我要和他一起殺了教皇。七歲之前那個是我父親的人類，一直是我的恥辱。」
蕭風從沒想過冷光的擁抱，他印象中的冷光嚴肅刻板不苟言笑，怎麼可能做出這麼感性的動作？可是冷光的話引起了蕭風的共鳴，光明教廷如山一樣橫亙在蕭風心頭，千年的基石把他的世界用陰影籠罩，蕭風想擺脫掉這種感覺可是力量相關懸殊。
陰影越重，蕭風越渴望擺脫，他有一種直覺，光明教廷背後肯定隱藏著巨大的秘密，而這秘密是和他有關的。冷光的擁抱一沾而過，和霜陽強而有力的熊抱差了十萬八千里，但冷光的擁抱更讓人激動，那一刻蕭風似乎觸碰到了冷光最軟弱的角落。
蕭風目光灼熱，殘忍一笑：「這也是我要做的，我們一起上！教皇歸你，其他的都是我的，我要把光明教廷整個毀滅，再看看它後面到底藏了什麼東西！」
「喂，木頭！這麼好玩的事你可不能不帶著我。」寒煙最先感受到氣氛的變化，於是把氣氛又推上一個高氵朝。
霜陽沒有動，也沒說話，依舊仗臉而立，寬厚的臉上還是寬厚的笑容。任誰都知道，很多時候他是不需要語言來表達，行動時必定是最值得信任的夥伴和大哥。
懷裡有什麼東西在鼓動，蕭風寵溺地拍了拍，離開夜魔之海三天後小傢伙終於醒來了。小飛身姿矯健，飛快的攀上蕭風的肩膀，看著冷光。
「夜魔。」
四人都是一愣，小飛剛才發出的竟是最純正的夜魔音，不僅蕭風，這次連霜陽都產生了精神的共鳴。一瞬間所有人又一次領略了夜魔所包含著的神秘的強大，小飛說：「他讓我想起了很多事情。當年我中了溫羅香，也是光明教廷所致，所以不得不離開了我以前的契約人和夭夜他們。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出來吧，我已經看到你了。」
ps：好久沒加更了，今天小加一次，明天光棍節，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