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小棠 文 / 綿綿可愛多

    成親禮成之後被送入了凝思園，佳期就徹底被人遺忘了，直到她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醒來，都沒發現有誰進來過她這個小隔間。

    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佳期伸著懶腰打著哈欠站了起來準備到臥榻上去睡，但她才剛脫了鞋爬上臥榻，一個長的討喜可愛的少女就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吃食走了進來。

    少女見她這麼自動自覺的跑去睡覺不由得微微皺起了兩道秀眉，走快兩步將手中的碗放在桌上就朝佳期的臥榻走了過去：「少奶奶，老夫人吩咐給您煮的面，可要用些？」聲音甜脆好聽，正是之前吩咐佳期在房裡「好好呆著」的小棠。

    一聽到有吃的，佳期的瞌睡蟲頓時溜了大半，她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點著頭：「要要要，我要吃。」

    小棠往旁邊側了側身子，佳期卻連鞋都顧不上穿，一躍就從臥榻上跳了下去直奔小桌而去。

    看著那碗用老火雞湯煨出來的湯麵，上邊翠綠的青菜、鮮艷的火腿絲、漂亮的荷包蛋無一不勾引的佳期饞蟲大動，撈過筷子就開始大快朵頤。

    小棠站在一邊看著佳期狼吞虎嚥，眉間的川字紋又深了一點，忍不住開口提醒道：「少奶奶，這會子四下無人您這麼吃也就罷了，可要是在外人面前，您可千萬得注意您的舉止儀態，畢竟這衛家不光是名門望族，同時也是書香門第，您進了衛家的門，就該多少有點心理準備。」

    佳期聞言不由得臉上一紅，想起以前在家吃飯的時候爸爸媽媽也總會耳提面命的提醒她注意餐桌禮儀，但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就沒吃上過這麼可口的食物，一時之間就忘乎所以了，現在還要府裡的丫環提醒她，佳期只覺得耳朵根都要燒起來了。

    「是，我知道了。」小小聲的應了一句，佳期端正了坐姿開始小口小口的吃著面，姿勢優雅的像個真正的淑女，但她殊不知這麼快且巨大的轉變反而讓小棠傻了眼。

    府裡跟著衛良總管去迎親的幾個丫環婆子回來不是到處說這丫頭家裡是破落戶麼？之前看她的樣子也跟那些一般的鄉野村姑沒啥區別，怎的才一眨眼的功夫，她的舉止就比府裡的小姐還規矩了？

    佳期專心的品嚐著眼前的美味，自是不知道小棠心中的疑惑。待一碗麵都吃的乾乾淨淨了，她才執起一邊的巾子擦了擦嘴沖小棠一笑道：「謝謝，非常好吃。」

    「不、不客氣。」佳期的禮貌反而讓小棠尷尬了起來，她走上前收拾了碗筷準備離開時才想起來什麼，又轉過身來問道：「少奶奶想要沐浴之後再睡還是您現在就覺得困乏了想要先歇息？」

    佳期因為之前小睡了一會兒所以現在並沒有覺得多困乏，所以她又衝小棠微微一笑道：「我還是想洗個澡，麻煩小棠姐姐稍後帶我去沐浴。」

    小棠點點頭，道了聲「奴婢先行告退」就離開了佳期的小隔間。

    佳期看著小棠走了出去，有點沮喪的歎了口氣。看來這大戶人家的規矩還真不是一般的多，如果把童養媳的身份看成是她目前的工作的話，那麼她確實該在正式上崗前多學點基礎知識了，不能老是懵懵懂懂的搞不清楚狀況。既然如此，那呆會兒就請小棠教她一些吧。

    小棠對於佳期主動要學習規矩再次感到了詫異，但轉念一想，又以為是自己之前提點了她所以才讓她興起了學規矩的念頭，所以也就沒有深究，趁著佳期沐浴的時候快速的跟她講了一遍基本的注意事項。

    佳期一邊聽著小棠的說明一邊將那些注意事項記在心裡，幸好那些普通的規矩跟她以前在家時爸媽要求的差不多，只要她在往後的生活裡多加注意即可。

    「最後，你要記得，你是少官房裡的人，以後無論什麼事情都要把少官放在第一位。知道了？」小棠越說越忘形，到後來已經忘記佳期是娶進來的新婦，只當她是剛上崗的小丫環了。

    不過佳期也不在意，她也非常清楚自己名義上是少官的媳婦，可實際上她就只是比9527高級不了多少的專職保姆，呃，偶爾可能還要客串一下吉祥物。

    「是，佳期記得了，謝謝小棠姐的提點。」穿好衣服從屏風後頭走出來，佳期笑嘻嘻的沖小棠福了一福，做了個鬼臉。

    小棠看到佳期出來了才想起她是今天進門的新婦，雖然只是名義上的少奶奶，可怎麼著也容不得她一個下人在她面前囂張。一想到剛才居然用那種教育下邊小環的口氣跟她說話小棠就全身入墜冰窖，臉色一片慘白：「少奶奶抱歉，剛才奴婢說話逾越了，請少奶奶恕罪，千萬不要往心裡去！」說著雙膝點地，就這麼直直跪了下去。

    佳期被她突然下跪搞了個措手不及，剛剛她們倆兒還聊的有說有笑呢，怎麼現在就成了負荊請罪了？這場景跳的也太快了吧？

    「那個，雖然我不太清楚你剛才說話哪裡逾越了，可是能不能拜託你先起來啊？你這樣給我下跪我可受不起！」佳期趕緊走前兩步去扶小棠，後者見她一臉迷惘的樣子好像真的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心裡才稍稍放鬆了下來，也就順勢趁著佳期扶她站了起來。

    「小棠姐，我也就是個買回來沖喜的丫頭，你以後也別叫我少奶奶了，聽著怪彆扭的，就叫我佳期吧，以後我有什麼做的不對不好的地方你儘管說，我在這裡先謝謝你了。」佳期對自己的身份定位非常清楚，不過她這麼明白事理反而讓人覺得更加奇怪。

    小棠心裡又升起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總感覺這個女孩並不是她所看到的這個樣子。這個對著自己笑得落落大方的女孩不應該這麼機敏，不應該這麼圓滑，不應該這麼清楚自己的本分，更加不應該在來到衛府之後居然沒表現出一點的卑微和怯懦。

    「你，真的是從葦泉村來的？」小棠終於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佳期看到小棠臉上疑惑的表情怔了一下，心中暗叫「糟糕」，但臉上還是擠出一個無害的笑容道：「是啊，我在葦泉村住了這麼久，這是我第一次出來呢！今天早上我第一次坐轎子，那顛啊顛的真的好好玩。」嘴裡這麼說著，腳下卻開始往門口方向挪動，「小棠姐，我們也別站在洗澡間說話了，這裡濕氣重，我有點冷，我們到我那兒繼續聊吧。」

    小棠聞言搖了搖頭：「不了，我還要到小廚房去看看少官晚上要喝的藥，您先回去歇著吧。」

    佳期此時已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聽小棠不跟她去了才微微鬆了口氣：「那我先回去了，謝謝小棠姐帶我過來。」說著腳不點地的就走了出去。

    小棠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心裡的疑惑更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