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抄經(下) 文 / 綿綿可愛多
前邊的ps:抱歉……今天趕飯局捏……要走了,朋友親戚們到處請吃飯,嗯嗯,更新晚了……明天估計也比較晚更新,請忍耐一下咯~~
中夜,衛央早已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臉上沾染了墨漬猶不自知。佳期、亦函和小棠還在苦苦支撐著在抄經,不過三人看起來都已經兩眼無神,頭點的像小雞啄米。
終於又抄好了一本經書,佳期苦笑著看著最後幾頁幾乎已經變成狂草的字體,心裡暗暗祈禱不幸拿到這本經書的人剛好看得懂草書吧。丟下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佳期見亦函拿著筆半天沒動一個字,小棠雖然還在奮筆疾書,但是那寫出來的字兒也接近抽像派了,她捶著肩膀小聲道:「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明兒個起來再抄,現在勉強支持下去抄出來的經書也不能看。」
小棠又多抄了兩行才反應過來佳期說的話,低頭看了看自己抄的經,也勉強的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把衛央喚醒給他淨了面又洗了手腳,哄著他到床上睡了,亦函和小棠還想收拾桌子,佳期擺擺手道:「行了放那兒吧,反正明天請安回來還得繼續抄,你們也早點洗漱歇了吧,大家都累的不輕。」
小棠應著回了內室照拂著,亦函去給佳期端了一盆熱水來洗臉洗腳,不過佳期這時候也渴睡的很了,草草洗了洗就倒床上呼呼睡著了。
待亦函的呼吸也變得綿長平順時,一個黑影又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放有經書的桌子旁,那黑影佇立了一會兒,伸手拿過一張乾淨的紙又拿起毛筆點了墨,但他剛在白紙上寫下第一個字,那個字就突然毫無預兆的燃燒了起來。
纖細素白的手及時的按在了火焰上阻止火勢蔓延,黑影放下筆,將那張燒壞的白紙緊緊揉成一團攥在手裡,然後眨眼間桌旁又失去了他的蹤影。
「嗯?師父您的手怎麼了?」第二日用早膳的時候佳期才發現涯的左手上纏著厚厚的繃帶。()
涯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小口菜乾鹹肉骨頭粥,輕輕吐出兩個字:「沒事。」
佳期眨眨眼,總覺得涯師父周邊的氣壓今天有點低,於是聰明的閉口不再問了,一頓早餐吃的相對無言。
上午的女紅課佳期是沒辦法請假的,衛央上午也要打坐調息讓體內真氣運行不知道多少個周天,所以抄經的任務只輪到亦函和小棠頭上,兩人坐在窗下的小几上奮筆疾書,但亦函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眼看著是抄經抄的無比痛苦。
佳期的女紅技術也是突飛猛進,雖然現在還不能像那幾個織造坊那幾個教習嬤嬤般眨眼的功夫就能裁好一身兒衣服,但是給自己做點貼身小衣小襪子啥的是不成問題,就是這納鞋底兒除了考驗技術還考驗手勁兒,佳期給衛央做的那雙鞋納的是三層厚底兒,即便拿錐子扎洞都讓她用上了吃奶的勁兒,所以這幾日下課以後她的從手臂到手指都一抽一抽的痛。
在佳期下課以前絳珠領著幾個婢子小廝又過來了一趟,說是老夫人派過來幫著徹底打掃凝思園的,絳珠還跟佳期商量了一下十月初三那日的安排:辰時便要隨著老夫人出門去慶光寺進香還願,晌午趕回來府裡給央官兒做席,晚上則在凝思園擺幾桌請了姨娘小姐們過來吃飯便是。
「老夫人說了,晚上這幾桌她老人家掏份子錢讓園子裡的姨娘小姐們也聚聚,她也看出來上次中秋賞月少官和您都沒盡興,所以這次您只管讓小廚房揀那新巧的菜蔬預備了來,開了帳和我那裡領錢。還有園子裡的人手若是不夠,盡可以調撥些過來先幫忙,少奶奶只管開口就是了。」絳珠拿了佳期納的鞋底細細看了一回,「喲,少***女紅愈發好了,這鞋底兒納的厚實緊密,上腳一定踩得舒服。」
佳期笑笑:「還是嬤嬤們教導的好,像我這麼蠢笨的丫頭都能教出來,府裡織造坊的嬤嬤才是厲害。」
絳珠放下鞋底兒笑道:「少奶奶還是謙虛的緊。上次重陽老夫人去南山登高時多虧了少奶奶備下的吃食,姨娘小姐們也都說少***手藝盡好的,還一直打算湊份子過來勞您動手再做一頓吃,但又不敢打擾少官,這次趁著少官生辰方才跟老夫人打商量看能不能讓您再露一手呢。」
佳期心裡小小聲的抗議著,但是臉上還是一派謙恭有禮的笑道:「姨娘小姐們不嫌我手藝粗糙已是大好了,少官生辰宴又怎麼能再讓她們吃些粗茶淡飯?」
絳珠咯咯笑了起來:「少奶奶忒過謙了,連老夫人都對您的手藝讚不絕口了,若您這是粗茶淡飯,那也是美味佳餚的粗茶淡飯,上次老夫人可是將您做的那些小菜點心全給吃了個乾淨,後來到雲居寺也沒吃下多少素齋,說是這齋菜不若少***醃菜可口呢。」
佳期聞言也笑了,兩人又說了會子話,絳珠便借口要去看著那些個婢子小廝做活便告退了,佳期看看時辰也快到午膳時,便也去了小廚房備膳按下不表。
下午時四人又是抄經,涯師父說下午要閉關不讓人去打擾,小棠去吩咐了園子裡的其他丫環婆子便立即倒回去繼續幫忙。不過出乎佳期他們意料之外的是,傍晚時分大奶奶房裡的寒江居然領著兩個小丫頭居然過來了,寒江手上還捧著十本冊子,兩個小丫環手裡一人拎著一個大包袱卷兒。
「本來這次抄經沒給咱清淨齋分派,可是大奶奶此前已經備下了十本心經,今日裡聽說少奶奶被臨時分派到了,所以大奶奶便叫我送了過來,也好應個急。」
佳期雙手接了那十本心經過去已經喜笑顏開:「阿彌陀佛,大奶奶真是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可幫了我們大忙了。辛苦寒江姐姐走一趟了,且坐下來吃碗茶再走吧。」
寒江搖搖頭又將那個包袱卷兒遞給小棠道:「這是大奶奶囑我拿給少官和少***新枕頭,說是秋冬容易氣虛上火,所以裡頭裝了各色花瓣和安神醒腦的藥材。」
小棠和亦函一左一右的接了過去,衛央迫不及待的就打開了就近的那個包袱卷兒,只見裡頭果然是兩隻玉色夾紗的枕頭,還幽幽散發著清淡好聞的香氣。衛央不顧儀態的抱起其中一隻枕頭深深的嗅了一口,小臉兒笑的那叫一個春光燦爛。
「這枕頭還有給我的麼?大奶奶實在太客氣了。」佳期看著那個枕頭喃喃自語著,心裡緊一陣慢一陣的抽著,說不清是酸還是甜的滋味齊齊湧上心頭,眼眶澀澀的竟是想要掉淚。大***這兩隻枕頭比老夫人送的鐲子、綢緞什麼的更讓人覺得窩心和溫暖,雖然大奶奶平日裡足不出戶三步不出清淨齋,可是她就是像潤物無聲的春雨般細細的注意著、用她的方式呵護著她兒子的成長。
佳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爸媽,於是也難免的在此時對衛央生出了一點妒忌,但是那一點酸意很快的又被暖意壓了過去——至少大奶奶也願意分給她一點關愛。
「大奶奶說少奶奶將少官照顧的很好,請您往後也要多多費神。」寒江有禮的將話帶到,再道了個萬福便領著兩個小環自去了。
衛央此時哪裡還顧得上抄經,他抱著那兩個枕頭就奔回了內室並排擺在了床上,然後鞋子都沒脫就這麼倒在了枕頭上滾來滾去。
佳期被衛央的好心情感染了,唇角也不住的上揚,她拿起寒江送來的心經看了看,整齊的簪花小楷,字跡清麗飄逸,跟《清淨齋筆記》上的字體一樣,端不知這到底是大***手筆還是雙江姐妹花的手筆了。
「哇,太好了,這回任務可輕鬆多了。」亦函最是怕抄書寫字一類的事情,尤其是抄這心經,她是越抄心越亂,坐了一天她全身都像被蟲子在爬一樣難受,中途去做個端茶遞水的工作她都要搶著幹。
小棠笑著睇她一眼道:「不是我說你,就你那個狗刨字兒抄出來的經根本不能看,還不知道少奶奶要重新返工多抄多少本呢。」
亦函聞言頓時不服氣的鼓了臉頰道:「知道我寫的是狗刨字兒還拖我來幫忙,你不也是瞎忙乎麼?白白浪費了那麼多紙墨呢。」
佳期聽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趣也笑了,順手將抄好的心經並大奶奶那邊送來的一起遞給亦函道:「行了行了,知道你這兩天辛苦了,且去點點這裡又多少本了?若是差的不多了今兒個夜裡就不用通宵趕工了。」
亦函小小的歡呼一聲便抱了那一摞冊子到一邊去點數了,佳期站起來活動著筋骨,卻見衛央呆呆的趴在那花瓣藥枕上出神。
「怎麼了?這藥枕真這麼神奇,一下子就讓你睡著了?連眼睛都來不及閉上?」佳期捶著肩膀走到衛央的超級大床邊坐下。
衛央翻了個身,眼睛定定的看著床頂的帳子小聲說道:「你說,我生辰那天,我娘會出來麼?」
佳期倒是沒想到他居然想的是這個,不由得愣了一下才開口:「不知道呢,不過大奶奶身子骨一向弱氣,現在天兒也涼的緊了……何況大奶奶一向不喜歡吵鬧的,府中擺宴定是沸反盈天的,會吵得她心緒不寧呢。」
衛央轉了個方向,頭枕上了佳期的腿,方纔還笑的像朵花兒一樣的小臉現在卻滿佈著與他年紀不合的淡淡憂傷:「那我會不會很自私?雖然我知道現在天冷,娘出來可能會著涼,還有府裡擺宴的時候會人多口雜,但是我還是很想娘出來跟我一道吃一碗長壽麵……」
佳期輕輕將衛央臉上的頭髮撥開:「怎麼會呢?兒女的生辰就是母親當日受過的苦難日,少官您生辰不忘母恩已經很是孝順了。」
衛央吸了吸鼻子,臉兒往下轉去,不一會兒,些微的濕意透過襦裙到達肌膚。佳期微微歎了口氣,一下一下的輕輕拍著他的背,就像一個母親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