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傳說的後來(下) 文 / 綿綿可愛多
但是再世為人的佳期過的並不快樂,她忘記了以前作為巫主時的絕大部分事情,可最後那一天的屠殺卻無時無刻不在她的腦子裡回放。她無法融入現在的生活,總覺得自己應該是另外一個人,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在等一個人,她為了那個人不惜被當成瘋子完全脫離家族,然後孤身一人到處去尋覓。
可惜她找不到。
在現世又如何能找到她心心唸唸的那個人?而且每一天每一晚,只要她閉上眼就有那猶如人間煉獄的景象不停地閃現,即使她的神經再堅韌再粗大也沒辦法承受這種精神酷刑。於是第一世,同樣叫做佳期的女孩,十七歲便凋零了。
往後的兩世,佳期同樣還像個瘋子一樣到處尋找她心底深處的那個人,同樣也還日夜忍受著噩夢畫面的困擾。她的第二世十八歲時在瓢潑大雨中倒地身亡,第三世十九歲時精神錯亂失足掉下塔樓死去。
這些情景無涯在綿綿的液晶電視牆上都親眼看過了,每一次他都恨不得衝上去緊緊抱住那瘦弱單薄的小人兒,但是他不能。
他已經不是無涯了,他是鴉。他現在只能行走於極暗之地,再也無法堂堂正正的站在陽光之下。而且佳期每一次的轉生都在不同的位面,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隨意穿梭在別的閻君的地盤上,所以每一次他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佳期受盡苦難然後孤零零的死去,而每一次親眼看到佳期死去,他都恨不得自己也一同死了的好,那種猶如千刀萬剮般的痛楚無時無刻的提醒著他事實的殘酷。
是永遠活下去能看到所愛之人卻永遠不能與愛人廝守一生好呢?還是就這麼兩兩死去然後相忘於世的好?無涯無數次的這麼問自己。
……那麼答案呢?
不過是一聲歎息。
活著地時候就已經不能用雙手守護自己的愛人和家園,即使死了也沒辦法減輕一點愛人的痛苦,無涯憎恨這樣地自己,也憎恨那弄人的命運。他無力救贖,只能哀求綿綿幫一下佳期,至少讓她活的稍微快樂一點即使明知代價可能是永不超生也在所不惜。
於是第四世地佳期總算過的開心快樂點了。只是每到晚上睡覺得時候總要做夢,醒來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但是每每枕頭都會被眼淚浸濕。心中的悵然若失和隱隱作痛讓她很是迷茫。直到家裡人安排她成親了,她才猛然想起自己應該在找一個人,於是抗婚。與家族翻臉,又是一陣鬧騰,終究還是沒活到二十歲又香消玉殞了。
遺忘地咒語加上時間無情的洗禮。第五世地佳期已經能像個正常的平凡人一樣生活,沒有噩夢。沒有刻意的尋覓,加上前幾世肉身和靈魂不停地自我修補,她在當地閻君的生死簿上壽命也在延長。只是沒有想到,她還是孤獨終老。
「你覺得她還記得愛的感覺麼?或者說,你覺得她在見到你這張臉地時候還能想起你們往昔的甜蜜然後重燃愛的小火苗?」喜歡惡作劇的閻君綿綿在佳期第五世的時候安排了一個跟無涯長的八分像的男子出現在她身邊。想以此探測佳期的心咒厲害還是她的枉情咒厲害,殊不知佳期只是不時地看著那個男子出一會兒神,然後便笑著離去了。
「嗯,看到佳期這個樣子,我倒是有點好奇你地感受了。鴉,你覺得是佳期直覺的認為那個人不是你所以沒有理睬他呢,還是我地枉情咒太厲害已經成功將佳期的心咒給抵了下去?」不務正業的閻君大人綿綿很是喜歡看到鴉抓狂暴走的樣子,因為每次他抓狂時小宇宙都會異常的爆發,這時若是委託什麼大case給他那麼完成度絕對是百分之百。
經歷過這麼一百幾十年的洗禮。鴉也早已不是當年血氣方剛(?)的小伙子了。此時的他靜靜地站在一邊就像一個影子。若是有人進來也根本不會注意到那是一個「人」。不光是功夫精進了,他的心境也更加猶如一潭死水。除了佳期偶爾還能激起他心中的一點漣漪,別的時候他更像個徹頭徹尾的機器人。饒是如此,綿綿才更加喜歡往他的軟肋上戳,誰叫她是個惡趣味眾多的女人呢?
鴉看到佳期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早就停止跳動的心還是感覺到了微微一動的跡象。其實他更傾向於綿綿的第一個假設,因為他知道佳期的心咒絕對不會那麼容易就被綿綿的枉情咒給壓下去。他有點兒高興,但更多的是苦澀。
愛的感覺麼?是啊,還真是不願意承認被那個惡劣女子說中了這一點呢。他已經快要忘記愛的感覺了,只是拚命的抓住回憶的畫面,但褪去了加之與上的愛的濃烈色彩,剩下的卻只有蒼白和空洞。那一幕幕曾經或甜蜜或溫馨的場景,現在偶爾想起,業已沒了可以會心一笑的感動,只像在看老舊的畫片,百多年來已經成了習慣,只能不停地翻動那些塵封太久的記憶提醒自己「應該」還保持著一點人的感情,害怕自己有朝一日真的變成無知無感的機器。
所幸,他現在看到佳期還會悸動。
垂下長長的眼睫,鴉依舊沉默的像一片陰影。
第六世的佳期活的非常開心,或許那個年代確實是個好年代。她無憂無慮的成長,身邊有愛她的家人和朋友,而且這個年代的女子即使很晚結婚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就連無涯也對她能真正享有這麼快樂的一世而打從心底感到高興地時候,她居然又死了,死在正值花季的十八歲。
「是你做的對不對?是你從中作梗。」鴉已經許多年沒有這麼生氣了,即使他的聲音聽起來依舊和往時沒什麼不同,但那隱忍的怒氣還是形而外的勃發著。
綿綿在筆記本上飆動著手指,粉嫩的櫻唇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她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僅僅抬眼淡淡的瞟了鴉一眼道:「喲,有十來年沒看到你生氣了呢。現在不錯哦,連個生氣的樣子都沒了。唉,好生懷念你還是熱血後生的年代呢。那時候的你是多麼有愛啊
鴉抿了抿唇,直接自動過濾這個女人的前言不搭後語,一雙宛如黑洞般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嗯哼,我可沒承認這是我做的喲,這可是違反閻君工作條例的呢。」綿綿推了推挺直鼻樑上架著的眼鏡,視線又轉回了筆記本的屏幕,「這只是那邊位面小閻君和月老家小紅娘打賭鬧著玩而不小心出現的偏差事故,僅此而已。」
「我已經打聽過了,他們打賭的內容只是今天路過那個街口的兩個男人誰會去救佳期而已,佳期根本不會死。」鴉的聲音很輕,像是在做工作陳訴報告,但綿綿相信如果他可以且有能力,應當很樂意將自己纖細的脖子擰成跟佳期那具屍體一樣的麻花樣。
「啊拉,你現在已經這麼厲害了說?別的位面的消息也能在第一時間搞到手?看來你真的成長了不少嘛。」綿綿又在扯開話題,不過這次她沒有左顧而言他,很快的她又繞回了正題上,「鴉,既然你現在消息都這麼靈通了,難道你不知道你的佳期大人她是個沒有紅線的人?」
鴉聞言挑了挑眉,他……還真的不知道佳期沒有紅線。
「唔呼呼呼,雖然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個蘿莉控,但是沒想到你真的盲目成這樣呢。所謂關心則亂,還是你一直只顧著看著你的佳期妹妹這個人而忘記了她週遭的一切?你都不覺得奇怪嗎?她轉世五次了,一直都是孤獨終老喲。」綿綿眨了眨眼,今天她心情大好,免費奉送一個消息。
鴉略略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確是這樣沒錯。
「嗯嗯,順便再透露一點內幕給你好了,月老不是沒有嘗試過給佳期綁紅線,但是每次那根號稱用太上老君三味真火都燒不斷的情意綿綿紅線往佳期的尾指上一纏就會自動燒成灰,百試百靈,所以麼,月老家的小紅娘這次才會跟那位面的小閻君打這種賭的喲。」綿綿輕笑著合上了筆記本,看來她今天的心情真是好的匪夷所思。
鴉聽到這裡終於愣神了,綿綿站起來拿著筆記本從他的身邊路過,給了他最後一顆獎勵的糖果:「好吧,今天我就好人做到底,跳樓大拍賣了,lastnews,你的佳期妹妹會陰差陽錯的借屍還魂到我這裡來……」
綿綿說到這裡咯咯笑了起來,拍了拍鴉的肩膀,她離開了辦公室。
鴉愣了好一會兒,他已經不知道此刻臉上應該擺出什麼表情了。想要笑,但是久已未曾活動過的臉皮幾乎已經變成了一張面具;眼眶酸澀,但他早已沒有了眼淚這種東西。久久,他抹了一把臉,依然還是那副冰雪般冷清的表情,然後無聲無息的也消失在綿綿的辦公室了。
ps:總算大致的將之前布下的疑陣都模模糊糊的說清楚(?)了,哎呀呀,我真是個善良又可愛的作者啊,羞in那啥,要是誰以後還來問我前邊的劇情我會發飆的哦!自己琢磨去後裡要展開俺們佳期的新生活啦!歡迎,鼓掌!^^,背景來點花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