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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光頭 文 / 綿綿可愛多

    許是知道連累老夫人受了傷,那原本狀若瘋婦的謝小姐居然在絳珠過去請她離開的時候老老實實的就跟著絳珠走了,送走了那尊煞星,老夫人才歎了口氣擺了擺手招呼小棠道:「扶我進去看看。」

    小棠趕忙應下,站起來先叫其中一個小丫環去叫人把這裡的狼藉收拾乾淨,然後才架著老夫人的胳膊就撐著她往裡邊走去。

    剛走進內室,她們三人就看見衛央手中拿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大剪子在佳期的腦袋上比劃著,只一眼小棠就覺得心臟都要嚇得停止了,想出聲大叫一聲,卻又怕驚到衛央害他手一滑那剪子就戳佳期後腦上了,倒是老夫人很快的回過了神,先是微微咳嗽了一聲,然後才竭力維持著平和的語調問道:「央兒,你這是在做什麼?」

    衛央回過頭來看了老夫人等三人一眼,手中的剪子很是危險的挨著佳期的頭皮劃過,小棠立即倒吸一口涼氣,腿上一軟差點撒手摔著老夫人。

    「央兒,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你先把手上的剪子放下好不好?你這麼拿著那東西在佳期的頭頂上比劃來比劃去的,太危險了吧?」老夫人也被這驚險的一幕嚇了一跳,一隻手緊緊的攥住了心口的衣服,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個,心裡思忖著衛央是不是被氣瘋了?

    衛央聞言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剪子,又看了看她們三人臉上的驚恐之色,這才失笑道:「哦,你們說這個啊?沒什麼。只是佳期傷到了後腦勺出了不少的血,頭髮被血全部黏在一起了,我不好處理傷口,而且就算處理好了傷口她也不能洗頭,我怕這太髒了傷口會有炎症,所以才想著幫她把傷處地頭髮全部鉸了算了。」

    眾人一聽衛央拿著剪子只是想鉸佳期的頭髮頓時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小棠也顧不得什麼尊卑了,扶著老夫人將她安置在一旁的交椅裡坐下就徑直走到了衛央面前伸出雙手求道:「少官,這些事情還是讓奴婢來做吧,請您去看看老夫人的腳。方才進來的時候被碎瓷片紮了一下,也流了不少的血呢。」

    衛央聞言挑了挑眉也沒多做爭辯,將剪子放到了小棠的手裡就往老夫人那邊走了過去。那個小丫環趕緊吧老夫人的傷腳輕輕抬了起來方便衛央查看傷處。

    衛央走到老夫人面前就單膝跪下去仔細看了看,傷口不大。但是劃得挺深,之前小棠處理的不錯,不過方才一路跳將過來許是又牽扯到了傷口,傷處又在往外沁血。抬頭吩咐那個小丫環將佳期床頭地藥箱拿過來,衛央吁了口氣看著老夫人安撫的一笑道:「幸好沒什麼大礙,上了藥養個七八天即可。只是這段時間傷口莫要沾著生水,清理的時候一定要素心庵地姐姐們將水燒開再放涼了使用,祖母體質稍微偏陰寒,碧玉膏還是別用的好,過兩日鏢局送了鏢來,孫兒就送些上好地傷藥過去給祖母,那是孫兒在路上結識的一位好友送的。甚是有些奇效呢。」

    老夫人見衛央有說有笑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又看了看臉朝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佳期,再想到之前衛央一聽到佳期受傷就震驚失措的舉動。呃,這孩子該不會真地氣的失心瘋了吧?

    「央兒。你要是心裡不舒服就說,祖母不是那種一味偏袒外人的蒙昧老婆子,佳期怎麼說也是我們衛家的少奶奶,現在被人傷成這樣,祖母一定會幫她討回公道的,你,你別又什麼事兒都憋在心裡又想著領著她一走了之……」老夫人說著就開始頻頻拭淚,她可不想衛央才剛回來就又要離家出走,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到情願得罪那位謝小姐讓衛央消氣算了。

    衛央聞言略略愣了一下。恰好此時小棠不小心拽到了佳期完全被血糊在了傷口處地頭髮。佳期頓時哀哀痛叫了起來。她這突然發出聲音。別說是小棠嚇得差點扔了手中地剪子。就是老夫人都被嚇得差點跳了起來。

    「輕點兒。好疼……」佳期模糊不清地聲音悶悶地從被褥裡傳出來。小棠又驚又喜地應著好看向了衛央:「少官。少奶奶醒了。」

    衛央點了下頭笑道:「我過來地時候她就醒過來了。不過意識還不是很清楚。剛才就是她叫我幫她把傷口周圍地頭髮鉸了地。說是怕現在天兒熱發炎什麼地。但你們進來地時候她又迷糊過去了。我幫她看過了。都是些皮外傷沒什麼大礙。腦子應該是忽然受到了撞擊所以有些發懵。休息個一兩天就沒事兒了。」他說著接過那個小丫環提過去地藥箱拿出一瓶止血地藥粉均勻地撒在老夫人地腳底上。又拿過一卷乾淨地紗布幫老夫人包紮好。就吩咐那個小丫環好生照看著老夫人。自己又起身走到了佳期地床邊。

    一聽到佳期剛才喊疼。小棠現在就猶豫著不敢下手了。衛央走上前一看。她只是將傷口周圍地頭髮剪了去。傷口處還是黑糊糊地一片。衛央輕輕觸了下覆在傷口上地那些糾結亂髮。血跡都有些乾涸了。怪不得剛才小棠剛才扯了一下佳期會喊痛。

    「去端盆熱水來。現在血都快干了。這些頭髮全都緊緊地黏在了傷口地皮肉上。如果硬扯地話會連皮帶肉一起拽下來。只能先用水把這些幹掉地血給洗了再來鉸頭髮了。」衛央歎了口氣。從小棠手上接過剪子來卡嚓卡嚓就將佳期其餘地頭髮都給鉸掉了。不一會兒佳期地髮型就像是被狗啃過似地長短不一亂七八糟。

    小棠瞪圓了雙眼吶吶地叫了聲「少官!」。不是說只要把傷處地頭髮鉸了便是嗎?怎麼現在還把旁邊地好頭髮都全給鉸了?這頭髮可是女人僅次於臉蛋地重要部分啊!要是少奶奶清醒過來見自己成了這樣還不得哭死去?

    衛央卻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你快去端熱水來吧,命都保不住了還要頭髮作甚?再說把傷口那一圈的頭髮鉸了就已經夠難看的了,還不如索性全鉸了算了。」

    小棠咬著嘴唇眼泛淚光,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可是這讓少奶奶以後怎麼出去見人啊?不過在衛央目光的催促下,她還是吸了吸鼻子趕緊出去端熱水去了。

    不過大家完全沒想到的是,當第二天佳期總算清醒大半能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她一看到鏡子裡自己的頭髮就笑的前仰後合樂不可支的,嚇得小棠還以為她受刺激受大發了也魔怔了呢。

    「哎喲,我還以為衛央手巧,沒想到他還是把我的頭髮鉸成了這副德行,罷罷罷,小棠,去找把剃刀來,索性把我這些頭髮全給剃了吧,傷口處的頭髮也都剃了,不然清理傷口的時候容易讓頭髮上帶著的油啊灰啊的什麼跑進去發炎症。」佳期艱難的側過身子去藉著小棠手上捧著的鏡子瞟了一眼後腦上的傷口,看到那一圈猶如麥田怪圈的寸草不生她笑的更加厲害。

    小棠一聽佳期這話嚇得臉色都變了,放下鏡子就連連擺手:「不成不成,少奶奶您怎麼能頂著個光頭呢?現在這頭髮剛鉸了不好看,但是養一段時間頭髮長長了就能修一修了,您可千萬別往壞處想啊。」

    佳期的頭還在一個勁兒的抽著犯暈,坐這麼一會兒她就有點胸悶欲吐,招過小棠幫她將枕頭墊在身後這麼閉著眼倚著才覺得好了點。即使閉著眼也能感覺到那一陣一陣的天旋地轉,佳期無力的揮了揮手也懶得再多做什麼解釋:「叫你去便去吧,頭髮剃了又不是長不出來,剃過的頭頭髮還長得更快呢。不然讓我十幾二十天不洗頭,到時候我的頭上都要長蛆了。」

    聽了佳期的話小棠腦海裡頓時浮現了那個畫面,胸腹間立即一陣翻攪噁心不已,她捂著嘴側過臉去幹嘔了兩聲,卻還是不依不饒的勸著佳期:「少奶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還是不要隨意損害的好吧?」

    佳期跟小棠真是有理說不清,氣的她呻吟一聲就滑到床上閉目養神去了,晌午的時候衛央過來探望佳期順便幫佳期換藥,佳期才又將這件事提出來讓衛央代勞,小棠在旁邊咋咋呼呼的叫著「萬萬不可」什麼的,衛央只好把她打發去端午膳回來,免得她在身邊呱噪。

    「你真的想好了?要把頭髮全剃了?」衛央輕輕拿起一束佳期的頭髮在指端纏繞著,說不上水光滑亮,甚至還有些黏膩發澀,但縱然如此他還是不捨將其全部剃落。

    佳期悶悶的趴在床上點了點頭:「反正夏天麼,剃了更涼爽,到了秋天的時候剛好頭髮也長出來了,而且這樣清理的時候也更方便,每晚拿濕了熱水的帕子一擦頭即可,乾淨快捷。再說平時我都窩在園子裡無處可去,也不怕人看見。」

    衛央輕輕笑了起來:「你倒是從來不在乎外表呢,從以前開始就老是弄得一身的傷,背上腿上幸得沒留下明顯的疤痕,但傷痕的印子總還是看得出來,真是,從來沒見過哪個女子像你似的。」

    佳期歎了口氣:「我哪次不是受害者啊?不是被人牽連就是碰到瘋子……行了,你快點幫我剃頭吧,不然小棠回來又要唧唧歪歪呢。」

    衛央鬆開手指上纏繞的髮絲深深看了佳期一眼,站起身去尋摸了一把剃刀回來,就著床邊小几上放著的熱水就開始一點一點的將佳期頭上的青絲剃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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