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抽絲剝繭 文 / 綿綿可愛多
佳期讓端端去大廚房把楊嬤嬤叫到客園問話,她前腳剛進客園後腳小棠就一路跑了回來。()
想是平時從來沒有這麼激烈的運動過,小棠一頭的汗水看起來像是快暈倒的樣子,喘了半天大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佳期趕緊讓她坐下親自倒了杯水給她補充水分。
「我,我,我,我去問過了,三姨娘說那個六方食盒早些時候給四小姐拿去了,而、而且,我在四小姐那兒發現了守門嬤嬤提到的那個小丫頭。」小棠上氣不接下氣的拍著胸口說出自己的發現,佳期聞言兩眼一亮:「嗯?那她人呢?」
小棠指了指門口的方向:「我叫另外兩個小丫頭把她帶過來問話了,剛從四小姐的園子裡走出來遠遠地就看到您回來了,所以我才急著跑過來跟您說這事兒來著。」
佳期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嗯,辛苦了,休息休息,鞦韆,拿把扇子過來給小棠扇扇風。」
小棠感激的沖佳期笑笑,抓過水壺又倒了一杯水灌下,然後整個人脫力似地趴在了桌上捶著兩條腿皺起了眉頭:「哎喲,真是年紀大了,跑這麼兩步路腿肚子就要轉筋了。」
佳期呵呵笑著應了一句:「你還年紀大呢?你就是平時不活動所以現在猛地一活動所以才受不了吧?行了,以後沒事兒咱們園子裡的幾個一律早起來活動活動筋骨,還可以強身健體。」
說到這個佳期就想起了皇甫唯一他們一家子,那一家子除了孩子大人們每天早晨都早早的起來鍛煉身體。皇甫唯一與舒滌宸哪次不是都打的難分難解地?想到故人,佳期打從心底泛起一個微笑,因此也難免的想到了衛央,不知道他現在與顏小哥怎麼樣了?算算日子,也該走到瑪勒戈壁了吧?或許現在他們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了?
「……少奶奶,少奶奶!」正當佳期魂兒都快要飛到衛央身邊的時候,小棠用力的推了推她的手臂,「咻」的一聲她的三魂七魄又回歸了肉身。
佳期定了定神看向小棠:「呃。怎麼了?」
小棠好氣又好笑地沖外邊努了努嘴:「那個丫頭帶來了,請您問話呢。」
佳期順著小棠指地方向看過去。果然小花廳下邊站著三個丫環。都維持著道萬福地姿勢沒敢動。佳期尷尬地微微咳嗽了一聲問道:「呃。哪個是八月十五那晚給守門嬤嬤送酒菜地丫頭?」
站在中間地那個小丫環聽到佳期地問話整個人往後縮了一下。臉上也浮現了明顯地害怕神色。她戰戰兢兢地走上來又欠了欠身:「是。是奴婢。」
佳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果然長地是過目即忘型。身上穿地也是粗使丫頭地衣裳。只是。她耳朵上戴地那一雙紅珊瑚耳墜子看起來完全跟她不搭。
「叫什麼名字?」佳期調整了一下坐姿。臉上雖然還帶著微微地笑意。但是那種上位者地壓迫感已然展現。就連坐在她身旁地小棠都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
那小丫頭額頭上冒出了細密地汗珠。她不停地絞著手中地巾子微微晃著身子。垂了眼不敢往佳期地方向看。只細細聲地答了一句:「奴婢叫小喜。」
「嗯。小喜。」佳期重複了一遍。忽而話頭一轉:「你耳朵上地紅珊瑚耳墜子還挺好看地。是四小姐賞給你地?」
小喜聞言頓時抬起手摀住兩個耳墜子,佳期瞇眼仔細看了看。她地右手手背上果然有一塊蝴蝶似地灰色胎記。只見小喜臉上的血色頓時退了個乾乾淨淨,她兩個眼珠子飛快的轉動著,眼眶裡也漸漸蓄上了淚水。而學過點心理學的佳期一看就知道小喜已經六神無主了,於是她微微笑著繼續下猛藥:「抑或是你從哪兒順回來的?」
小喜嚇得不輕,兩腿一軟就跪了下去哭道:「不、不是的!這就是四小姐賞給奴婢的!」
「哦?你說是四小姐賞的,可有什麼證據?現在四小姐行蹤不明,誰知道你這耳墜子怎麼來的?」佳期端起一旁的甜湯舀了一勺慢慢抿著,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倒是十足十的像是少奶奶。(什麼像是啊,我家佳期本來就是好不好!)小棠偷眼覷著佳期,看到她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心裡頓時一凜,不安的嚥了口唾沫,小棠悄悄地扶著桌子站了起來走到佳期身後站定,看著佳期這個樣子她可不敢再像以前那樣沒上沒下。
小喜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搖著頭:「這真的是四小姐賞賜給奴婢的,奴婢沒有偷東西,請少奶奶明鑒。」
佳期吁了口氣,又將小碗放回了桌上單手撐著頭看向小喜:「好吧,既然你說是四小姐賞給你的,那我倒是好奇了,你一個粗使丫頭,是做了什麼好事才能讓四小姐賞你這麼貴重的一雙耳墜子?若是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我也無法保你了,稍後絳珠姐姐要過來,到時候我只好把你交給她了。」
小喜聽說佳期要把她交給內院總管事絳珠頓時嚇得魂不附體,趕緊伏低了身子邊哭邊磕頭如搗蒜道:「少奶奶開恩,求少奶奶明鑒,奴婢真的沒有偷東西!前幾日四小姐的貼身大丫環明珠姐姐來找奴婢,交給奴婢一個食盒叫奴婢拿去給守後門的嬤嬤享用,明珠姐姐交代說若是有人問起就說這是上邊體恤下人們辛苦賜下的酒菜,千萬莫要透露說是四小姐讓她送去的。於是奴婢就提了那食盒給守門嬤嬤送了過去,回去以後明珠姐姐就將這雙耳墜子給了奴婢,說是四小姐賞奴婢的,奴婢句句實言。少奶奶若是不信的話,您可以喚明珠姐姐前來問個清楚地呀!」
佳期卻擺了擺手:「不消你說我也要喚明珠過來問個清楚,不過僅僅就讓你送個酒菜便給你一雙紅珊瑚耳墜子,這一趟跑路費也太高了吧?小喜,你該不會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吧?」
小喜哭的幾乎背過氣去,額頭上也磕出了一個雞蛋大小的腫包,那模樣就是小棠看著也有些於心不忍,她張了張嘴想幫口兩句。但當她看到佳期的樣子又巴巴將到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現在的佳期感覺太陌生太高高在上,那種威儀感壓的小棠膽顫心驚的,根本不敢多言。
「沒有了,真地沒有了!真的就是明珠姐姐讓奴婢送些酒菜過去便送了這雙耳墜子給奴婢。奴婢不敢欺瞞少奶奶,少奶奶明鑒啊!」小喜兀自磕頭求饒,佳期一臉不為所動的樣子冷眼看著她,在場的丫環們看著這景象都噤若寒蟬,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個。
沒多會兒端端領著一個年過五十地婆子走了進來。那婆子一看到這三堂會審的架勢腳下就不由自主的放慢了,佳期抬起眼瞟了她一眼,那婆子就心虛的想要往後退,只是端端眼明手快的先站在她身後擋住了她地退路,鞦韆也機靈的快步走上前去拽著她往小花廳那邊走去。
「你就是楊嬤嬤?」佳期的聲音不高,卻透著一股子寒意,那婆子偷眼覷了下已經磕頭磕的暈頭轉向的小喜。全身抖得像是篩糠。
「少奶奶問你話呢?怎的也不曉得答應一聲兒?」小棠定了定神,想起自己的身份趕緊走上前一步喝了楊嬤嬤一句。楊嬤嬤這才如夢初醒似地向佳期道了個萬福:「回少奶奶地話,奴婢便是楊嬤嬤。給少奶奶請安。」
這楊嬤嬤果然是在府裡呆的久了,只這麼會兒功夫已經收起方才地驚慌定了神色。佳期沒開口叫她起來,只是上下掃了她一眼。只見她身上也是一身兒普通的衣裳,頭髮盤在腦後,髮髻上插著一根樣式普通地銀簪,耳朵上戴的是一雙銀耳珠,看著就不值什麼錢,其它地什麼首飾一概沒有。嗯,姜確實還是老的辣,比之小喜,楊嬤嬤明顯深諳財不露白低調做人地道理。
「嗯,知道為什麼把你叫過來麼?」佳期懶洋洋的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站好了說話,楊嬤嬤道了句謝才小心翼翼的搖搖頭:「奴婢不知。」
佳期冷冷一笑:「楊嬤嬤,咱們就別繞圈子了,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的鑰匙給過誰?」
楊嬤嬤臉上一白,嘴上卻還很硬:「回少***話,沒有給過誰啊,奴婢的鑰匙一向都是貼身攜帶的,從來不離身,即便是奴婢的女兒、孫子也不曾經手的。而且這鑰匙不光是奴婢有,黃嬤嬤手裡也有一把,少奶奶怎麼就把奴婢叫來問話呢?」
佳期早就預了她會這麼否認,而且看她不時亂飄的發虛視線就大概能猜到她確實有問題,不過她沒有接著這個話題問下去,而是話鋒一轉指了下小喜問道:「她你可認得?」
楊嬤嬤再次看了看小喜搖搖頭:「不認得。」
佳期呵呵笑道:「她是四小姐房裡的丫頭,說是八月十五那天晚上從你那兒拿了酒菜去給守門的黃嬤嬤吃,怎的你就說沒見過呢?」
小喜聞言錯愕的抬頭看了佳期一眼,小棠見狀立即厲了她一眼,嚇得小喜馬上又低下頭去不敢表態了。
這個小細節楊嬤嬤當然看在了眼裡,她隨即也呵呵一笑回答佳期:「少奶奶可真是會說笑,奴婢不過在大廚房幫忙加水添火的打個下手,如何來的酒菜還給黃嬤嬤吃呢?」
佳期細細的手指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敲擊著桌面拉長了聲音說:「哦那小喜我問問你,你可認得你身旁這人?」
小喜猶豫著偷偷抬眼瞟了楊嬤嬤一眼,囁嚅了半天才用細若蚊吟的聲音戰戰兢兢的答道:「不,不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