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逝者已矣 文 / 綿綿可愛多
期一去清淨多時,直到晚膳時間快結束的時候才回
端端和鞦韆看她兩眼紅腫明顯是哭過的樣子,還以為大奶奶因為衛央的事情責怪她了,不由得忿忿了起來。(
「少奶奶,您多少吃點東西吧,餓壞了可怎麼辦呢?」佳期回來就歪倒在躺椅上定定的一動不動,若不是她兩個眼睛直直的盯著屋頂某一點,端端和鞦韆或許會以為她是累過頭睡著了。
可惜鞦韆好心好意的勸說佳期全然沒有聽進去,她這會兒的失魂落魄比之前還厲害,至少之前叫她還有反應,這會兒她的樣子看起來就是魂歸九天只剩行屍走肉了,對外界的人或事情一概充耳不聞視若無睹。
端端見她半天沒反應,看了一眼鞦韆,輕手輕腳的走上去推了推佳期的胳膊小聲喚道:「少奶奶,您還好吧?」
佳期依舊兩眼放空的躺在那兒不動,端端和鞦韆這時著急了,兩人一邊一個蹲在佳期身邊又是晃她胳膊又是拍她臉蛋的問道:「少奶奶,您這是怎麼了?別嚇奴婢啊。」
「是不是大奶奶說您什麼了?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您是衛府最好最有人情味的主子了,我們都覺得能在您身邊服侍您是我們的榮幸,少奶奶,要是有什麼難過的事情別憋在心裡,雖然奴婢幫不了您什麼忙,可是您有啥苦悶的說與奴婢們與您分擔分擔也還可以吧?」端端說著就紅了眼眶,而佳期在聽到「大奶奶」三個字地時候,一直沒有動過的眼睛忽然轉動了一下。
佳期散放空的眼神漸漸集中了起來,又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長長的歎了口氣,終於魂歸本體。
不過回過神來的佳期並沒有對端端和鞦韆多說什麼,她只是換成了一臉疲憊的表情輕輕說道:「我沒事,只是覺得很累,你們不用擔心,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吧。」
端端和鞦韆聞言並沒有馬上離開,她們擔心的看著佳期,端端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麼,佳期卻提前擺了擺手:「下去吧,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
兩個丫環猶豫了一下。鞦韆先向佳期施了一禮:「那奴婢就先下去了。少奶奶若是有什麼需要奴婢辦地。您叫奴婢一聲便好。」語畢她就拽著端端往外走。佳期卻在她們快要轉過插屏地時候忽然開口說道:「端端。大奶奶並沒有說我什麼。她是個極好地人。對誰都是和顏悅色地。對我更是恩重如山。所以以後即便是揣測。也不要這樣想大奶奶。知道麼?」
這是佳期第一次用這麼冷淡地語氣說話。端端委屈地看了鞦韆一眼。後卻在她腰上撞了一把。她這才回應道:「是。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端端道完歉以後和鞦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等著佳期地吩咐。但佳期就此打住了話頭又變得沉默了起來。她們倆兒等了片刻見沒了音兒。這才趕緊退了出去。
當偌大地空間只剩下佳期一個人地時候。她再次長歎了口氣翻了個身。方才在清淨見著大奶奶地事情又佔據了她所有地思緒。
這也是佳期自當年在除夕祭祖時見過大奶奶一面以後。這麼些年來第一次再見她了。只是大奶奶現在地樣子實在變得太多。她躺在病榻上地樣子已經與一具乾屍差不了多少。想到當年第一次見她時所帶來地地驚艷。佳期更是因著紅顏白骨地無情而為她感到心痛不已。
大奶奶其實已經說不出來話了。很多時候她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聲音小地跟蚊吶似地。而更多地時候是寄江充當兩人之間地翻譯。將大奶奶說地話所表達地意思轉達給佳期。
原來大奶奶希望在她死後將屍體火化,她不希望讓大***身體在泥土中被什麼蟲子啃咬,然後又一點一點的腐爛;況且佛家的得道高僧圓寂以後也都是火化,這還蘊涵著涅重生的意義。
只是在空嵐國,若非得道高僧,那就只有那些個死於傳染病的人迫不得已才會集中起來火化,畢竟空嵐國的殯儀風俗還是入土為安,就是最低賤的人在將死之前還要在身上用白布包一點錢,希望有好心人能在其亡故以後收下其一點入費,幫其收屍入土;低賤之人方且如此,更別說這些最是講究地大戶人家,他們會早早的就看好了風水墓**,還會按照各自的輩分高低一一分好了地方,像大奶奶這種又是正房又是未來宗主的親娘,鐵定有自己的墓園,若是佳期在她駕鶴西去以後提出要讓她火化,估計不被老爺拍死也得被衛央記恨死。
佳期有點憂慮地抿了抿唇,不過一想到大***樣子,她立即就下定決心,即使這麼做會讓她被趕出衛府,她也會在所不辭地努力去辦到。
大奶奶還希望佳期能幫著照顧好
寄江姐妹,這一點其實不用她說,便是老爺也不會虧妹倆兒的,但佳期還是鄭重地在大奶奶面前了誓言做出了保證,只是沒想到大奶奶提出的第三點,也是最後一點,讓佳期為難了起來。
大奶奶希望佳期能永遠陪伴在衛央身邊,兩人一起和樂地生活下去。
感情的事情,是誰也沒辦法預知和掌握的吧?衛央是對她表白過,可是衛央這麼久以來身邊只有佳期一個女子,所以也難免讓他出現移情作用,錯把依賴之情和親情當成愛情也說不定。也許在他以後到處闖蕩過、見多識廣以後,他就會知道天下之大,弱水不止三千瓢,那又何必只取佳期這一瓢飲呢?
佳期雖然還只是朦朧的知道愛情的樣子,但是唯有一點她很堅定不移,那就是她以後的愛人只能愛她一個,她所堅持的是那種「但求一心人,白不相離」的感情。
可是誰能夠保證衛央以後就真的只是要她一個呢?這是個男人理所應當三妻四妾的社會,身為這麼一個大家族未來的族長,子嗣的問題也是眾所關注的,大家族,巴不得男丁生的越多越好,就像老爺衛銘似的,他明明很愛大奶奶,可是因為沒有生下繼承人,只好接二連三的納妾。
這些對於佳期來說都是沒辦法諒解的,因為要孩子所以納妾?多麼可笑的原因啊!若是說衛央以後必然要這麼做的話,佳期情願不要開始,而且在衛央決定納妾的時候,她一定會自動讓位,這少***稱呼誰願意擔著誰就拿去吧。
惟有這一條佳期沒有立即點頭答應大奶奶,大奶奶也看出了佳期的猶疑,不過她並沒有強迫佳期,只是竭盡全力的轉動眼球看了佳期一眼,然後就疲憊的閉上了眼睛,若不是她的胸膛還在極輕微的起伏著,佳期看到她那個樣子還真的以為她去了。
正當佳期為大***要求左右為難前思後想的時候,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了進來,她還以為是端端和鞦韆去了又返,沒有轉身就不耐的開口道:「不是跟你們說了我要一個人清淨一會兒麼?怎的這麼一點小要求都做不到?」
「少奶奶……」在佳期身後的確響起了一個女聲,可那並不是端端或鞦韆的聲音,佳期立即翻身而起看向了來人。
寄江強忍住馬上就要決堤的淚水哽咽著對佳期輕聲說道:「少奶奶,大奶奶她,她仙遊了。」
佳期聞言如遭雷擊,目瞪口呆的看著寄江,腦子裡瞬間空白一片,眼淚瞬間嘩嘩而下,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喃喃吐出一句:「怎麼會……」
寄江吸了吸鼻子,也不分什麼尊卑了,上前去拉起佳期就往外跑,邊跑邊快速的說道:「她剛剛嚥氣,可是大***肉身出現了很奇怪的現象,我與寒江都不知道是怎麼了,所以才過來請少奶奶過去看看。」
佳期正哭得不能自已,聽寄江這麼一說茫然了片刻,差點被倒流的眼淚和鼻涕嗆著自己,咳嗽了好幾聲才啞著嗓子問道:「呃,什麼奇怪的現象?」
寄江想了想才答道:「她剛剛嚥氣,身上就冒出了星星點點的像是光螢火蟲一樣的小光點,那小光點都聚集在她的眉心部分,一點一點的聚合變大,而隨著那些小光點的溢出,大***肉身則越來越乾瘦,看起來就像是在慢慢的變成乾屍一樣。」
佳期聽完寄江描述大***情形,自動在腦海裡描畫出那個場面,一種說出的詭異感讓她暗暗打了個寒顫。
寄江跑的飛快,也幸虧佳期這麼些日子以來一直堅持鍛煉,所以才能跟上她一直從凝思園跑到清淨,當兩人穿過層層黑暗的和室一路跑進位於清淨最深處的大奶奶房間時,佳期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大團在黑暗中熠熠光的淺白色球體,被那光團所照亮的大***臉,現在則完完全全變成了由一張皺巴巴人皮所包裹的頭骨,那景象讓佳期頭皮一陣麻,心裡第一個想法卻是該怎麼跟老爺和衛央解釋這就是大***遺骨。
「少奶奶來了。」寄江挨著寒江坐下,姐妹二人對看一眼,眼淚就簌簌而下。
佳期硬著頭皮在大***頭骨前坐下,小心的湊近去想看清楚那個光團,不曾想虛空中忽然傳來一個嬌嗲又甜膩的女子聲音:「別太靠近,那是阿妙的靈魂碎片,你可不能吸進去。」
在場的三人都嚇了一跳,三人同時往後一彈,六雙大眼睛骨碌碌的轉著四下找著出聲音的人,然後只聽一陣很有節奏的「篤篤」聲,那腳步聲(停在了大奶奶房間的紙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