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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逃避 文 / 綿綿可愛多

    過室是衛家對於犯了重大錯誤的少爺小姐處於的最高用類似於現代監獄中的禁閉室。吧

    而思過室位於衛府前院與內院交界的那一大片松柏林的最深處,是一間完全由石頭造就的小房子,整個房子只有一道厚重的木門,只要那扇門一關上,整個房間就變成了一個完全不透風的黑盒子,尋常少爺小姐關進去不需半日便會哭叫著檢討自己錯誤,但佳期從衛央昏睡那日起被關進已經過了三天,據說還沒有開口承認自己犯下的錯誤。

    衛央聽說了這個消息自是怒極,佳期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錯了,以至於爹和祖母要這樣大動肝火的將她在思過室關三天?只是他問了墨繡,那個膽子比針尖大不了多少的小廝支吾半天硬是沒說清楚佳期到底犯了什麼家規,氣的衛央不顧頭上的傷就拂袖而去,準備直接找衛銘和衛鎧去問個清楚。

    但衛央剛走出他所住的園子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只見原先因為乞巧節而到處懸掛的彩色紙條已經全部被取下了,取而代之的是異常刺目的白色帳幔,路上來往的丫環小廝也一律換上了素色的衣衫,且丫環們的身上都無半點裝飾,那些平時最愛美的小姑娘們竟然連妝都沒化。

    一種壓抑且不詳的感覺慢慢攀爬上衛央的心,後腦粹不及防的傳來一陣刺痛,衛央立即撫著頭閉了閉眼,這一次他的眼前又很快的閃過了一些畫面,內容多是他早先做惡夢時夢到的恐怖畫面,衛央只覺得胃部也跟著一陣抽痛,他倏地睜開眼,顧不得頭腦裡一陣一陣針刺般的痛楚,竭力些讓他心神不寧的畫面排出腦外,然後目不斜視的大步走向了衛銘的書房。

    衛央沒讓通報直接進了衛銘的書房,但是衛銘這會兒並不在,只有衛鎧一人坐在書桌後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央兒,你怎麼就起來了?好了麼?」衛鎧因著來人沒經敲門就闖了進來而稍有不快,但抬頭一看是衛央,他臉上地慍色立即變成了驚訝,他下意識的從旁邊拿過一本賬冊來蓋在他剛才正寫的東西上,然後才放了筆站起來迎向衛央。

    衛央並不沒有注意到衛鎧遮遮掩掩的動作,但他現在全心只想著佳期的事情,所以他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三叔,您知道佳期為什麼被關進思過室麼?」

    衛鎧:微一愣,沉吟了片刻才問了一個跟墨前問的一模一樣的問題:「你都不記得了嗎?」

    聽又是這個問題,衛央心裡沒來由得感到一陣煩躁,他細長的眉擰到了一起,口氣也不由得變得惡劣了起來:「我若是記得還來問您作甚?」

    衛鎧卻沒有回答衛央地問題。只是若所思地看了看衛央還纏頭上地繃帶。才帶了點瞭然地點點頭:「想是你地頭受了撞擊。所以你才記不起來了吧?」

    衛央被衛鎧不著邊際地弄得幾乎抓狂。他地耐性已經幾近告罄地邊緣。若是衛鎧再不告訴他實情。那到時他不計後果地衝去思過室擄人那就別怪他大逆不道了。

    不過衛鎧也從衛央陰地表情看出他即將再度暴走地徵兆。這才趕緊將話題轉了回來:「是佳期她把你地頭打傷了。所以你爹才把她關進了思過室。」

    衛央無論如何沒想到佳期是因為這個被衛銘懲治。他愣了一下。右手不自覺上自己還鈍痛不已地後腦勺。但是腦子裡對於佳期為什麼會下這麼狠地手打傷他一事完全沒有絲毫印象。反而是噩夢中他將佳期扼死或生生將佳期一隻腳掰下來地畫面不停地出現。讓他本來就抑鬱煩躁地心情更加多了幾分陰靈。

    「佳期為什麼打傷我?」衛央說話地聲音冷地像冰碴子。週身更像是圍繞著好幾圈地陰風。連衛鎧都瞬間覺得書房好像冷了些。

    衛鎧定定地看了衛央一會兒才長歎一口氣上前去拍了拍他地肩膀道:「這話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地。你還是快去思過室看看吧。最好能把那孩子一併救出來。其實錯並不在她。只是……唉。這種事情太匪夷所思。任誰聽了也不會相信地。也難怪大哥和老夫人會勃然大怒。」

    衛央覺得衛鎧所說的應該並不是單指佳期打傷他這件事這麼簡單,他的眼神閃了一閃看向衛鎧,但衛鎧卻偏過頭去避開了他探詢地目光。

    「央兒,你快去吧,孩子身上也有傷,這都在思過室呆了三天了,沒吃沒喝的,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呢。」衛鎧說到這裡於心不忍地皺起了眉頭,佳期當年是他親自迎進門的,在某種情感上來說,他把佳期當做是自己地閨女了也說不定,而且佳期曾經與絳珠那麼交好,為了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也做了不少努力,更何況佳期在衛家這麼些年,為衛家付出了那麼多,別人不清楚,他這個曾經地大總管可都是心中有數。所以眼

    期現在受苦,他雖有心想要搭救,偏生這次生在這麼詭異的事情,大哥和老夫人盛怒之下誰的勸都聽不進去,他也只好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所幸這個時候衛央醒來了,而且因為頭部受傷,他對於那天事件的導火索似乎一點都不記得,所以衛鎧一點私心作樂,並沒有將具體事情經過告訴衛央,只是挑了個可有可無的原因帶過去,順便催促衛央前去搭救佳期。

    果不其然,衛央一聽到佳期身上還有傷,在思過室關了三天還沒吃沒喝就變了臉色,他招呼也來不及跟衛鎧打一聲就轉身衝了出去,衛鎧看著他急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若是他又想起了那天的事情,那麼他與佳期之間的感情還能這麼堅定嗎?畢竟那孩子的死**就是他娘……

    從清淨被救出來以後,少官後腦受傷、佳期和大奶奶身邊兩個貼身丫環奄奄一息的消息立即驚動了衛銘和老夫人,他們聞訊趕到凝思園探視過幾個重傷員,衛銘見到寒江和寄江後立即想到了大奶奶,也顧不得寒江聲帶受傷幾乎說不出話來,他抓住寒江的肩膀就是一通猛晃然後一疊聲的詢問著大下落,又驚又累、身心已經疲憊到極限地寒江哪裡經得起他這樣折騰,還沒等說出一個字來,寒江就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所以最後還是佳期說出了那個殘酷的消息,而衛銘和衛央果然不愧是父子,偏執、執拗的讓人恨不得在他的頭上也來一下。他根本不相信佳期所說的「大奶奶在嚥氣以後,屍也隨之化為齏粉消失無蹤」的托詞,只是在勃然大怒之狠扇了佳期一耳光,接著就親自率人去清淨翻了個底朝天。

    想當然爾,就算銘現在掘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到大屍,於是佳期、寒江和寄江三個最後見過大倒霉鬼就成了替罪羊,而佳期不忍寒江和寄江再受折磨,加之當時在大奶奶臨終之時她答應過要好好照顧她們姐妹,所以佳期只好一人承擔下所有的罪責,只求寒江和寄江能得到適當的醫治。

    於是佳期就被關進了思室聽候落,衛銘每日還要照三餐來逼問幾次她有關大奶奶地下落,只是衛銘沒想到佳期居然是這麼個硬,無論他如何威逼利誘,死活就是不肯交代大奶奶到底怎麼了,只肯說「大奶奶已仙遊」這個事實,氣的衛銘差點要在她身上用私刑。

    衛央一腳開思過室大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衛銘不顧身份和形象揪著佳期衣領子破口大罵的情形,當他藉著衛銘帶進去的那一點燈火看清楚佳期那淒慘絕倫的樣子,他只覺得心臟像是瞬間縮成了極小的一團,頭腦中出一聲轟然巨響,然後便再也顧不得什麼尊卑倫常,衝上去一把揪開衛銘就將佳期緊緊的攬在了懷裡。

    衛央獰地臉在微弱的燈火下看起來恐怖至極,他雙眼漸漸又染上了嗜血的色彩。衛銘看到衛央這個樣子也不由得心裡一顫,但當他的目光接觸到被衛央攬在懷中的佳期,的怒火又瞬間高漲了起來,他推開扶住自己的侍衛,伸手指著佳期狠狠地向衛央揭開了他一直意圖逃避的事實:「這個時候了你還護著這個小賤人?你可知道她都做了些什麼?她說不定就是害死你娘的兇手啊!你這個忤逆子!」

    衛聽了衛銘的話只覺得耳畔一陣天打五雷轟,他不敢置信地瞪著衛銘許久,連他懷中的佳期已經幽幽轉醒也沒有現到。

    因為傷痛和長期沒有吃喝,佳期在肉保護機制地強行開啟下,這幾日基本上都在昏睡中度過,就是衛銘揪著她的衣領子大吼大叫也不能讓她清醒一點,但當衛央抱緊她的時候,某種心電感應讓她從深度昏迷中醒了過來。

    待佳期好不容易聚起焦的無神雙眼看清抱住自己之人時,不知道是不是天瀕死的恐懼感實在太深,混亂地大腦裡先給出的居然是那天衛央暴走狂地樣子,佳期立即倒吸一口涼氣,使盡全身力氣將衛央推開,整個人驚恐的地往後退去,嘴裡還喃喃自語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衛央,相信我,我沒有騙你,不要殺我……」

    衛央被佳期推了個趔趄,他震驚的回過頭去看向見他如見惡鬼地佳期,那一天在清淨生的種種終於衝破了他在腦中強設下的藩籬,一幕幕完整的重現了一次。

    佳期臉上的青紫淤血、脖子上依舊清晰可見的手掌印,破破爛爛的衣衫,還有那以詭異角度拖著的右腳,無一不提醒著衛央那天他對自己所愛之人犯下的暴行。

    衛央敢置信的一手抱頭,瞪得溜圓的雙眼漸漸瀰漫上水霧:「不……不是的……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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