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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文 / 綿綿可愛多

    江、寄江吃了一碗茶便不敢多做停留,匆匆起身與寒江請佳期再忍耐幾天,她會想辦法解救佳期出去,但佳期還是一徑淺淺的笑,似乎並不太相信寒江能將她救出衛府、逃出衛央的追捕。

    再次挪到窗邊坐下,佳期目送寒江和寄江快步走進小樹林隱去了身影,忽而又一笑,似是自言自語的輕聲說道:「今天真是熱鬧呢,大家都輪番來看我,既然一場來到,也下來坐坐吧,我請你喝茶。」

    佳期話音剛落,一道黑影無聲無息的從屋頂落到了小房間中,無名清俊的臉上有一絲赧色,他手足無措的看著佳期,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佳期又挪回矮几旁坐好,然後像招呼寒江她們那樣對無名招了招手:「過來坐坐吧。」

    無名看著自己的腳尖,一點一點的挪過去彆扭的坐下,無論如何就是不敢抬眼看佳期。佳期很快的又泡好了一壺茶,倒出兩小杯來,將其中一杯遞到無名面前笑道:「繡葉銀毫,喝起來帶著竹葉的清香,這時節喝最是消暑。」

    無名側著臉點點頭,拿起茶杯一口就將其中綠金色的茶湯一飲而盡,不想泡茶的水是剛滾開的,一下子就燙到了舌頭,無名差點一口茶水全部噴出來,但瞄到佳期含笑的臉,又生生給吞了下去,差點把嗓子和腸胃全部燙到穿孔。

    佳期輕笑著站起來走到一旁的小冰箱(某綿註解:這種冰箱是古人用來放置冰塊的特製箱子,不是我們現代的雪櫃),拿出放在冰塊中間冰著的一小碗酸梅湯送到無名面前示意他喝。

    「謝、謝謝。」無名燙地舌頭都大了,含糊不清的道了聲謝,也不推辭,接過那碗酸梅湯又是一飲而盡,臉上的紅燙才終於消下去了一點。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佳期重又走回無名對面落座。

    無名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小聲解釋道:「此前府裡風傳宗祠堂這兒鬧鬼,三老爺就命我過來看看到底怎麼回事。不曾想竟然是……」

    他沒有說下去。佳期瞭然地笑了笑。無名地見話說開了。才指了指佳期腳上地銀鏈子問道:「這是少官弄得麼?」

    佳期點了點頭。

    無名微微一愣。然後歎了口氣點點頭:「我說少官怎麼一回府就不見人影了呢。大老爺和三老爺還以為他去了少奶奶那兒……呃。我是說。他到這兒來也是來看少奶奶了。」

    不善修飾地帥氣青年說多錯多。好不容易降了點溫地面皮又火辣辣地燒了起來。佳期掩唇輕笑了兩聲:「無妨。本來那位小姐才是明媒正娶地少奶奶。」

    無名卻皺了皺鼻子搖搖頭:「明明就是你嫁進來地時間比較長啊。而且少官也堅持把你當做自己地妻子。但是我覺得他們地借口好牽強哦。說什麼當時你進門地時候沒有父母之命。沒有媒妁之言。甚至連天地都沒有拜過。所以根本名不正言不順。那當年又為什麼要巴巴地把你娶進來?現在這麼說不是自打嘴巴嗎?」

    聽到無名為自己抱屈。佳期臉上地笑意又加深了幾分。她吁了口氣笑道:「呵呵。少奶奶什麼地不過是個名頭而已。若是擔著少奶奶地名分。卻要看著衛央去愛別人。那我倒情願把少奶奶地名頭拱手相讓。來換他只愛我一人。但求一心人。白不相離。吾願足矣。」

    「但求一心人,白不相離……」無名喃喃自語著翻來覆去地咀嚼著這幾個字,忽然間他就落下了眼淚,他愣愣的抹了一把濕漉漉地眼眶,「啊,我怎麼哭了?為什麼聽到你說那幾個字,我的心就疼得像是有刀子在不停地戳刺?」

    佳期也是一愣,忙拿過一旁的絲帕遞給無名,她抿了唇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無名那與無涯酷似地臉呆。

    莫非他真的是無涯?那為什麼他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且在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出來什麼死氣,以往縈繞在無涯週遭、有如實質的黯黑也根本察覺不出來,無名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陽光大男生,再他平時在看到自己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難道說是那位閻君大人在他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無名,你以前是個怎樣的人,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佳期想起了以前無名提起過的入府經歷,試探著問了一句。

    無名吸了吸鼻子搖搖頭:「嗯,三老爺說我頭上受了很嚴重的傷,能活下來就是奇跡了。你看,我頭上還有傷疤呢,我自己摸著也覺得挺可怕的。」他說著就將上半身往佳期那邊前傾,細長的手指指著後腦勺的一個地方,佳期伸出手去摸了一下,果然還有很大的一個傷疤,而且那一塊的骨頭都陷下去了,可是受了這幾乎是致命傷的一擊無名還能活下來,這不更加可嗎?

    佳期縮回手重新坐好,心中是千頭萬緒。她靜靜的看了無名半

    把無名看的渾身不自在,她才深深地歎了口氣,忽而的請求道:「無名,求你一件事可以嗎?」

    無名摸了摸鼻子點點頭:「嗯,只要我能做到,什麼都可以。」

    佳期目光閃了閃:「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或許整個衛府也只有你才能做到。

    無名一聽來了興趣,單手撐著下巴興趣盎然的看著佳期笑嘻嘻的點頭道:「真的嗎?那你說說看,要我幫你做什麼?」

    佳期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淡到幾乎沒有血色的唇畔輕啟:「請你帶我離開。」

    佳期這話一出頓時嚇得無名人仰馬翻,他手上一個不穩,下巴狠狠地磕在了矮几的桌面上,他捧著差點脫臼的下巴跳起來瞪著佳期口齒不清的嚷道:「你你你,你瘋了?你剛才不還說但求一心人,白不相離就足夠了麼?怎麼現在馬上又反口了?」

    這個時候佳期的心情應該很郁卒,但是因著說話地對象是無名,他的反應直接的可愛,逗得佳期嘴角就是止不住的上揚:「我沒有反口,只是你不覺得我跟衛央就這麼下去,必定的結果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麼?他已經走偏了太多陷得太深,我不介意與他日後就這麼找一個小屋子住著,天天粗茶淡飯,但前提條件是我們雙方都自願的情況下才可以呀。衛央現在這樣禁錮著我,其實他地心裡比我還痛苦,那個彆扭的孩子,他並不擅長表達自己地感情,做出來的事情往往也就極端。所以,我想也是時候離開他,讓適當的空間與時間幫我教會他看自己的內心。」

    無名眨了眨眼,兀自天真的反問:「那你讓我帶你離開,其實都是為央官兒好咯?」

    佳期被他地表情逗得呵呵直笑,她點了點頭:「當然也是為了我自己好。終生不出閣樓、不出衛府、不見其他男人、不自由、不給他人看見,再多些,我也只剩一條命而已。他真的不能再要求我更多了。」

    無名聽地動容,不假思索的就點了點頭應承了下來:「好,都聽你的。」

    這下反倒是佳期有點好奇了,她撲扇著長長的睫毛問無名:「這樣就答應我了?你就不擔心其實我就是想騙你帶我逃離衛央身邊麼?」

    無名搖了搖頭一臉認真的答道:「我相信你不是騙我的,如果問我這世上有誰是真心誠意地只為央官兒著想的,那麼除了你不做他人想。而且我也相信自己不會看走眼地,你不是那種心口不一的小人,不然我也不會把你當成朋友。」

    聽到朋友兩個字,佳期地鼻子驀地一酸,她趕緊眨了眨眼眨去洶湧而至的淚意,臉上第一次露出沒那麼虛幻地笑容:「我很高興你能這麼想,也很高興你能把我當成朋友。我在這裡這麼久了,還真的沒什麼人把我當成朋友。」

    無名靦腆的抓了抓頭笑笑:「呵呵,我老是忘記身份尊卑什麼的,三老爺也老是這麼教訓我。」說著他又想起了之前的話題,便趕緊又問道:「對了,你想什麼時候走?那什麼,往後幾天我得隨著三老爺出去一趟,可能得要去個十幾天。」

    佳期略一沉吟,抬頭堅決的答道:「就今天,馬上。我要帶的東西不多,只是這條銀鏈子你能弄開麼?」

    無名聞言,「鏘」的一聲就將一柄毫無半點金屬光澤的黑色長劍從腰間的劍套裡抽了出來舞了幾個劍花:「我這把劍能一下子把花崗岩切去一個角,估計切你這個銀鏈子應該綽綽有餘。」

    佳期對兵器沒瞭解,但怎麼說以前也看過不少武俠小說,知道兵器亦不可貌相的道理,越是看著不起眼的越可能是什麼神兵,所以她當下也不做質,只拉高了袍服露出纖細的腳踝:「好吧,你來試試。」

    看到佳期雪白的裸足,無名的臉又飄上了可的紅雲,他不自在的游移著視線,那劍晃來晃去的看得人心驚膽顫,佳期可不想就這麼被他削掉一隻腳,只好叫了一聲:「無名,麻煩你看準著點兒切好嗎?我還不想以後總是金雞獨立。」

    無名臉上的紅霞更熾,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後才勉強將視線集中到佳期的腳上,只見他在盡量靠近佳期腳踝的部分揮了一劍,幾乎是無聲無息的,那條細細的銀鏈子就斷成了兩截,佳期腳踝上那一圈此時看起來就像是戴了一個時尚的腳環。

    有點不敢置信這眨眼間的功夫自己就恢復了自由身,佳期小心的站起來動了動腳,沒了那種牽扯的感覺,佳期長長地吐了口氣,真誠的向無名說了聲「多謝」,她立即走到屋角的小櫃子那兒拿了一個小木箱和一個長條形的匣子,然後就扭過頭來對無名說道:「我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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