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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25第24章 文 / SJ姣兒

    沈灝玨離得最近,可饒是如此也來不及阻攔,反倒是一直留心自己兄長的沈玉谷抬手抓了什麼便扔過去。

    只可惜,沈旻珺一心求死,那一刀又快又急,撞到手腕的同時,那刀也刺破衣服,狠狠扎入胸口。

    尖銳的疼痛反倒讓沈旻珺鬆了口氣,整個身子瞬間癱軟在地,望著蔚藍色的天空輕笑,「我就說過,我不會回來的……你,你偏偏不信。」

    那一言頓時讓沈灝玨清醒,幾乎下一刻便出現在他身旁,可那把匕首他卻不敢隨意拔^出,「太醫!太醫!!」

    底下那群叫嚷的大臣也是一愣,隨即見沈灝玨鐵青的臉色頓時把頭死死埋在地面不敢隨意抬起。

    「父王,我不該回來,不該……軟兔子其實挺好,湊合湊合一輩子也蠻簡單的……雖然我不喜歡吃青菜蘿蔔……對不起,這輩子就給你丟臉,其實我也不想的,」彌留間,沈旻珺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一些的言辭都下意識的,「大炮的圖紙我交給野狼了,他很好,重用。爹爹冷,爹爹為什麼不要我?就因為我的羽毛顏色跟爹爹不一樣?所以我該死?其實我很努力了……我不要做沈王爺……我不要……」

    沈灝玨雙足輕點地面,絲毫不敢停留。

    懷中之人聲音越來越低,雖然他已經點了穴^道止血,可饒是如此,那艷^麗的鮮紅依舊往外一股一股的湧動。

    沈玉谷立刻命人壓下那幾個大臣,看著地上那灘血跡暗暗發恨,「百密一疏!」千防萬防,卻偏偏在這時!他不認為自己的兄長有何過錯。

    心裡更是對父王產生些許不滿,為何不替哥哥辯解?

    按理說,父王不是對兄長更為親密?小時候他還聽說父王比較寵愛兄長而感到不快,可如今,別說當年的寵愛不見,甚至他也如同底下那些大臣一樣,覺得兄長有錯?

    命人抹去那血跡,瞧著那幾個被壓而不服的大臣,抬腿便是一腳,「他!沈王爺!是我兄長,是我父王的長子,你要我父王殺了自己的兒子?你為何不自己回去殺了自己的子嗣?」說別人輕鬆,為何不自己做作?!

    「王子,如若我家有白子,我自然會下手!」那老臣卻鏗鏘有力的回答,絲毫不覺自己有何過錯。

    「那我且問你,除了我哥哥是白子外,他還有什麼錯?別用那些被武林中人忌諱的理由!別說研究大炮的事兒!大炮一出,自然會惹來那些蠢貨的嫉妒和不安!你可見過大炮的威力?你可知道那些大炮的前景?你們只是說那是玩物喪志,那是垃圾,可你們為何就不看看他的威力?饒是幾個武林中的狗屁長老,都抵不過一座大炮。」沈玉谷越說越怒。

    他那兄長的確小時候與自己疏遠,卻也因這些人的過錯!

    自己剛出生時,哥哥還是親近自己的。

    時常會背著人偷偷來瞧他,哪怕長大些,也會帶些小東西來逗自己開心。

    只是隨後開始研究火炮,方才逐漸疏遠。但他沒忘記,大哥剛開始喜歡火炮時,眼中那帶著的笑意,滿滿的自信。

    他還記得那夜,他哥哥說,「玉谷,我知道自己很沒用,武功很差很差,一直被老師說。但我今天發現一樣很厲害很厲害的東西,等我研究發明後,它一定會讓我變得很強!然後我們就可以一起玩,也不用怕別人說了!」

    他天真的等著兄長便強大的那天,然後,帶他去城外玩耍,就和普通人家的兄長一樣。

    可他等了一天有一天,最後等到的不過是……父王牽著他的手離開,這座鳳凰城。

    白色的衣服,艷紅的鮮血。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沈灝玨想。

    他一直認為自己這長子,懦弱,無能,如今更是一無是處,把所有的錯誤推卸到別人身上。

    可,這次他到能對自己狠心了。

    可偏偏他狠心了,自己卻又不忍了……後悔了,懊惱了。

    「王,刀拔、不拔請給個說法。」那太醫看了眼傷勢,微微歎息。

    「拔!為何不拔?」說到此處,卻是咬牙切齒。

    「不拔,我還能讓他與你說上幾句話,拔了,或許就凶多吉少,十有八^九這便是最後一面。」那太醫苦歎,「先前在路上我便說了,沈王爺身子弱,自小就弱的風一吹就能倒,先前便已經病成這樣,隨後又是思念成疾心思過重,鬱鬱寡歡。其實,這一刀到沒傷到大礙,最後二王子出手人,讓沈王爺的刀偏了三分,傷不了性命。可,這底子太弱,對別人而言休養一兩個月便能康復,但如今卻不然。」說著又重重歎了口氣,「要麼,王就最後與他說說話吧,這孩子從小就喜歡你。」

    「拔!我要一個死人何用?!」沈灝玨打斷唸唸碎碎的太醫,垂於兩側的手,捏成雙拳,尖銳的指甲刺破肌膚都毫無察覺。

    那太醫張了張嘴,最後苦笑聲,「聽天由命吧,這隻小孔雀落水都死不了,或許正是個命大的。」

    「去把我那只萬年參拿來!」沈灝玨揮手赫然命令,「切成片,給他含在口中!」

    太醫拿了參片,搬開沈旻珺的嘴,塞入。

    下刻便拔刀,那動作乾淨利索的。

    只是,血居然一時半刻怎麼都止不了。

    那老太醫都慌了心神,死命的壓著,取了最好的止血藥物。

    又用繃帶綁緊了,這才止住,但再一探脈搏,心一沉……

    暗叫,完了完了!

    一旁守著的沈灝玨見那太醫臉色難看,當即推開,抓過手腕,隨即臉色蒼白。

    他怎麼都沒想到會這樣,或者說他如今在不見待沈旻珺,但那也是自己的子嗣。

    不不不,他不是不見待,如今心如刀剮般的疼痛,讓他明白,這小子畢竟是他的長子,自己依舊喜愛異常。

    或者說,他……

    不不,他怎麼都想過,可卻想不到這孩子真的會死。

    他說要死要活的話,可也就說說,從來沒動過,甚至一把刀都沒架在自己脖子上威逼過。

    可,怎麼說死就死了?

    沈灝玨渾身泛涼,捏著那手腕的手都微微發抖。

    看著那臉色蒼白的沈旻珺,他怎麼都控制不住想起那天,馬車上那孩子似乎是這麼對自己說的,「我不會回鳳凰城的,我早已沒了臉面回去,要回去,你便帶著我的屍體回去吧。」

    自己見他根本沒動作,心裡還恥笑那小子貪生怕死。

    可,真有了動作,為何怕的卻是自己?

    「救!救活!」他還記得那小子有多少愛惜自己的尾羽,他頭頂那幾根羽冠是多麼可愛,比這主人有趣多了。

    還有,小時候軟軟糯糯的,一受委屈便會撲到自己懷裡哭,會告狀,會訴苦。

    哪怕之前,自己覺得趣味,餵了次飯,那傻小子也會傻乎乎的什麼都不說,就吃白飯。

    還有,再這之前,他也是,他會軟^綿綿的,委屈的看著自己的尾羽,惋惜的樣子很有趣…….

    「他是我的長子!我的長子!我如何會願意他死?!」沈灝玨坐在床頭,緊緊抱住那孩子的頭。

    那天他也抱著他入睡,身體柔軟的甚比女子。

    小心翼翼的,睡熟後,卻捲縮在他懷裡,一拱一拱的,煞是可愛。

    被他掀掉被子時,忽然冷的瑟瑟發抖,還穿著裡衣,臉上浮現出一層紅暈,陪著眼角的玫紅,讓他心神一晃,甚是有些疑惑,自己到底是生了閨女還是兒子?到底是個王子還是公主?

    可他卻已經一臉羞澀的抱住那尾羽,側著頭不敢看自己。

    這孩子……他的孩子不是?

    小時候毛茸茸的一小團,白子又如何?誰有他的聖潔?誰有他的甜蜜?

    那時的依戀,眷戀,軟^綿綿的拽著自己,一聲聲的父王,四下無人時,還會學著宮外人那般叫自己爹爹。

    叫他,爹爹……

    「王,還請讓開。」那太醫見沈灝玨眼中泛著水色,忍不住歎息,「且出去,我或許還能救他一命。」

    這話讓沈灝玨頓時清醒,「此話當真?!」

    「自然,只是還請閣下出去片刻。」那老太醫微微歎息,說話間卻割開先前綁好的繃帶。

    沈灝玨猶豫了一片刻,終究還是轉身。

    只是剛出門,迎面碰上匆匆趕來的沈玉谷,後者見父王神魂落魄當即心裡慌亂,「哥哥怎麼了?」

    「太醫說或許有救。」張了張嘴,終究沒敢把沈旻珺已經沒有脈搏的事,告訴幼子。

    「那就好。」沈玉谷鬆了口氣,嘴角也帶了幾分笑意,「哥哥一直命大。」

    見幼子如此天真,沈灝玨心裡卻有著說不出的苦澀。

    重重歎了口,他自然知道,長子自盡的事,與自己脫不了關係。

    如若不是自己強行帶回,他或許還和那群傻兔子無憂無慮的一起生活,如若不是自己一路冷言冷語,也不會讓他這般寒心,最後那根稻草還是自己壓的……

    「玉谷,是不是也覺得父王今天錯了?」微微側身,沈灝玨有些不確定的下意識詢問。

    「父王哪裡有錯?」沈玉谷笑的有些牽強,「哥哥不會有事,父王莫要多想了。」

    不用多久,他也知道幼子心裡難免多了幾分責怪之意。

    「我也不知,為何會如此看他不順眼。年幼時他是那般可愛,我也是百般疼愛,雖然知道他無法上^位,繼承大業,可也覺得這樣更好。這般柔軟的孩子,如何能扛的了這片天下?他本就該被我護著。只是,越長越大,越發不討人喜歡了。」喃喃著,低頭卻見胸前那片緋紅。

    如今,沈灝玨只覺得那一刀不是刺在那孩子胸口,而是刺入了自己的心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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