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六 兄妹之情 文 / 雪的星星
看到妹妹失魂落魄的樣子,友藍不由得生出了憐惜之情,這可不是他所想看到的樣子呢。有些話他還沒說,她就已經被這個微不足道的事情嚇得這個樣子了。如何是好?
友藍觸景生情!不管怎麼樣,還是得說。
循循善誘!
友藍柔聲問起了妹妹:「這麼多年了,你想過哥哥嗎?」
愛藍回過神來,望著這個已經年過三十的哥哥,一切往事恍若夢中,怎麼沒想過呢?
在夢中,多少次閃現過哥哥的身影,似乎聽見他的呼喊,卻又因為地緣的關係,抑或是自己的自卑心情,始終沒有回去那個小鎮裡。
不願回去丟人現眼!
在考上大學的那一段時間,關於她是某位女人的私生女的傳聞已經是很厲害了,這給從來沒見過父母的愛藍極大的困惑!
包括已經參加工作的友藍哥哥也解釋不清了,是他在父母的手中接過襁褓中的愛藍的。難道沒見過父母都不算,還要把自己說成某個無恥女人的私生女?
可以說是帶著極其屈辱極其悲哀的心情離開小鎮,最後一程還是哥哥友藍送她的。
「哥!」愛藍眼淚婆娑地望著依依不捨的哥哥,居然說不出話來了。
「沒事,離開這裡沒錯,哥會給你寄生活費的!」友藍抹去了愛藍臉上的淚水,一字一句卻是那麼鏗鏘有力,他就是要用這樣堅決的口氣鼓勵她,絕不帶半點悲傷於她。
還是哥哥對她最好,同樣是沒父沒母一起長大的,哥卻可以做得那麼堅強。而自己卻成了戰場上逃跑的小丑,這一點風霜都忍受不了。
她不是一個很能吃苦的女孩子。
小時候,哥哥帶她城邊的大沙壩去玩水,她腳還沒下水,她便嚇得哇哇大叫,於是一個人呆呆地看河邊的泥沙沒有動靜。
秋天來了,哥哥帶她去郊區摘柿子,好拿到市場去賣,增加點收入補貼家用。當他能爬得很高很高時,小小的愛藍卻只是遠遠地觀看,她有恐高症。()
不會玩,自然只能在家看書!在哥哥眼裡,愛藍永遠是一個需要呵護的公主,不能經受風霜雪雨的鮮花。
當哥哥長大成人出外參加工作了,愛藍也慢慢地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這時家裡的情況也有了點好轉,至少奶奶做不動了,哥哥還能在外賺錢補貼家用。
記憶最鮮明的一件事,從來沒過聖誕的愛藍在聖誕節收到了哥哥的一份大禮,一棵聖誕樹和一件芭比公主才有的小禮服。
連奶奶都嘮叨了,年輕人了,圖這個新鮮玩意幹嘛呢?還不如給愛藍買幾件新衣服划算。
衣服也挺多的啦!愛藍不想聽奶奶的囉嗦,沉浸在做芭比公主的美夢中。望著剛剛栽好的那棵聖誕樹,又是笑啊!又是唱。還叫上了不少同學來欣賞。原本有點自卑,在班上籍籍無名的愛藍海因此名聲大震,神氣洋洋了一回。
想起來友藍哥哥是個會給她自尊給她信心的男人。
這樣的話還是難以啟齒的,友藍忍住了。淡淡地看著她,把要說的話給放走了。
愛藍自然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接著又聽哥哥說了這句莫名其妙的問話。覺得不可思議,是不是自己嚇傻了,連並也影響了哥哥。於是驚魂未定,決定坐下來休息一番。
看著妹妹呆呆的樣子,眼裡忽明忽暗閃爍著某種情光,友藍忍不住又想起傳聞所說的劫持。
正想再問,妹妹愛藍已經站起了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疑慮重重的友藍決定在這裡多陪妹妹幾天!看看她到底跟楊有沒有所謂的男女關係。
愛藍內心的難以平靜,一方面看李晴等人惡狠狠的目光,楊少凌目前的處境相當不利,另一方面因為外界總是認為愛藍是被少凌挾持走的,如今大家看到她安然無恙地回來了,無疑引發了外界對事情的猜測和聯想。無論哪種,都讓愛藍覺得頭疼。
想來想去,乾脆就不理楊少凌了,多一事不如一少,招惹不起我就躲吧。就當我跟你們楊家沒有任何關係。
一絲內心的疼痛令愛藍夙夜難寐。她早已關閉楊少凌的手機,對方情況一無所知。關鍵,也是為了保密。這段時間大家都在找他,稍微一絲一毫,都有可能暴露楊少凌的蹤跡。
手裡摩挲著少凌給的蘋果手機,好想開機來一聽芳音,可是就算是接了,你又有勇氣去聽嗎。此刻,周圍靜悄悄的,愛藍卻能感覺周圍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盯著她背後的楊少凌。
這時候,真的沒一個男人可以跟她說悄悄話了,現在呢?是不是還有一個哥?
愛藍在床上轉過身子,似乎看到了客廳的一絲光亮,微弱的,應該是某個人在抽煙。
哥還沒睡!愛藍吃驚不小,都幾點了,難道他有這個熬夜的懷習慣嗎?或是失眠,總之,夜貓子的習慣總是不好的。
愛藍出於對哥哥的關心,一骨碌地從床上起來了,披上一件睡衣,輕輕地推開臥室的門。
果然是哥坐在沙發上,沉默,抽煙,一根根明滅不定的煙頭已經堆滿了眼前漆黑的煙灰缸。
他到底抽了多少根呢?怎麼煙癮這麼大!有點不像哥的作風。
愛藍為了看清哥哥的模樣,打開了客廳的燈。
「別開,別開!」友藍知道妹妹來了,不想讓妹妹看到自己憔悴的樣子。不僅抿了煙頭,還小心地把煙灰缸藏到桌子下面。只是妹妹的速度遠快於自己,友藍還是難掩憔悴的顏色,穿著睡衣,亂七八糟的頭髮,一一現形。
「唉!你怎麼這個樣子啊!」又抽煙,又熬夜,不像活了呀!愛藍發出重重的歎息。如果今後發現少凌也是這樣子,生活沒規律,嗜煙熬夜,她可能會心疼的要命。
而眼前這個人正是這樣無聲無息地破壞自己的健康。我一定要他改掉這個習慣。
「睡不著嗎?」愛藍小心翼翼地問起他來了。
友藍沒有回答愛藍,又沉重地歎了一口氣,找了個電視遙控,看起了電視。他還對愛藍說:「你去睡吧!不要因為我的事影響你!」
哥,你這是怎麼了?愛藍腦海裡亮起了巨大的問號,是為我嗎?我不回家看你和奶奶,也不聯繫你,不重親情,沒有良心。
一串串聯想,讓愛藍自責了起來,雙眉緊鎖得厲害。
「你本就不該離開我!」……電視裡播放的愛情劇,聲音還是挺大的。
女主人公是個婷婷淑女,愛上了一個大她十歲的男人。此刻離別,格外傷情。
這部電視劇,老早以前就看過了,愛藍對此不以為然。轉臉看著哥哥。他會對這部電視劇感興趣?
看來哥的目光還是挺黯淡的,不知為什麼?難道有跟電視劇一樣的情傷。
還在想著什麼?友藍居然把客廳的燈都給關了!
愛藍內心洶湧澎湃,與其胡思亂想,還不如陪哥哥看電視劇吧!
這是一部很久以前的電視劇了,滿畫面充滿著糾結的男女之情,但是陳舊得可以咀嚼出味的對白,可以背出來的劇情,看得讓愛藍不禁昏昏欲睡。
被她做依靠的友藍居然一句話都沒有出聲。大概是夜太深,白日又搞了太多的事,有點累,不知不覺被睏倦催眠,也是很自然的事吧。
友藍看著漸漸進入沉睡的愛藍,頭髮是凌亂的,表情是嫵媚的,一張唇美如花瓣,真想在上面輕輕地吻著,一下,一點!
可是似乎不能,友藍只能克制著,克制著,直到把那部又爛又濫情的電視劇給看完!輕輕一回首,愛藍已經發出了微鼾,伏在他的身子沉重又沉重。
友藍心弦已經不起撥動。輕輕地抱住了她,宛若少年時抱著她的那份輕盈,此刻卻是沉重的,一份無奈,不能,兄妹相稱的禁慾,一條無法逾越的界限,如何開口。
將愛藍抱至她的床上。一絲輕輕的回音似乎從愛藍的口中脫出:「哥,你怎麼可以這樣?!」
將愛藍擺放平整的友藍猛然回眸,愛藍確實在喃喃說著夢話呢。
大凡心思繁複的女孩都是夢話多多的。
友藍靜靜地看著她,希望再聽聽那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
是警醒呢?還是覺悟,不言而喻,友藍已經把妹妹的夢話當成了真實,不敢越雷池半步。
好想在她旁邊沉沉地睡去。
一復萬年,永恆不變。
友藍想著想著便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事。他從12歲起就喜歡上了這位妹妹啊。
他早就知道這個妹妹跟他毫無血緣關係,是從別處抱來的無父無母的孤兒。只是出於保護妹妹的自尊,即使後來父母雙雙離開了他倆,他也是三緘其口,不在妹妹面前提起這個事情。謙謙君子風度,自幼保持得極佳。
唯一一次讓他想衝破樊籬,擁抱妹妹的那刻,是愛藍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深陷私生女傳聞,苦苦不能自拔的那段時間。
愛藍想自己是哪裡人都想得發瘋了。
不可能,不可能,想到那骯髒的字眼,比孤兒還可恥的身份。愛藍可是……
好幾個晚上都難以入眠了,唯一的親人奶奶和哥哥友藍正在一個勁地安慰她安慰她。
「哥,我不想回來了!」愛藍接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立馬收拾東西要去京城上大學,容不得半點遲疑。
友藍哪裡能阻擋住她,她的悲哀,她的脾氣,她還不能理解嗎?
只是目送妹妹的眼光,多了一份憂傷和迷離。
然後便是十年的河海相隔。
本以為再也見不到妹妹了,哪想到已經走向市長一職的姜鳴,通過消息靈通的智囊團,還是從茫茫人海裡找到了她。
好個大逆不道的妹妹,居然十年都沒回家。友藍本想罵她的,至少要講清楚,因為愛藍的不回家,不聯繫,奶奶去世前沒有人陪伴,哥哥這幾年也多了很多的牽掛。
可是一見到她,友藍還是難以難以地出口。
這是他唯一的妹妹,心目中的女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