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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七章 勾五搭六 文 / 極品石頭

    第八十七章勾五搭六

    高桂見陳近南動怒,雙膝一跪,道:「師父,馮稀飯和鄭克爽決意害你,做弟子的可不能袖手旁觀。」陳近南喝道:「我總歸是國姓爺部屬,怎可背叛,你今日行事魯莽,若因此害了二公子,日後我回台灣,如何有面目去見王爺?」

    玄貞和關安基等人均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

    高桂道:「鄭家二公子與大公子爭位,那是眾所周知的。咱們天地會向來秉公辦事,大公子居長,自然擁大公子。二公子早就把你當作了眼中釘,這次更受了馮錫范的挑拔,想乘機除了你。今日大夥兒更得罪了二公子,這麼一來,只怕王爺也要信他們的讒言了。總舵主此後不能再回台灣,不然糟糕。」

    陳近南猶豫半晌,歎息道:「國姓爺侍我恩義深重,我粉身碎骨,難以報答。王爺向來英明,又對我禮敬有加,王爺決不是戕害忠良之人。」

    玄貞道人道:「常言道:疏學不間親。二公子咬定我們天地會不服台灣號令,在中原已是如此,到得台灣,更有什麼分辯的餘地?他鄭家共有八位公子,大家爭權奪位,咱們天地會用不著牽涉在內。總舵主,咱們秦檜固然不做,卻也不做岳飛。」

    錢老本也道:「總舵主忠心耿耿,一生為鄭家效力,卻險些兒給二公子害死,這口氣無論如何嚥不下。」陳近南又歎了口氣,說道:「大丈夫行事無愧於天地,旁人要說短長,也只好由他。只是萬萬料想不到,竟會有此變故。」

    高桂哼了一聲,道:「師父,玄貞道長說得有理,疏不間親,鄭克爽日夜窩在王爺身邊,是王爺親兒子,師父你不過是個家臣,你道他是信自己兒子多些,還是信你一個外人多些?」

    陳近南又是一聲歎息,道:「小寶,你先起來。」

    高桂站了起來,見陳近南手臂依舊淌血,叫錢老本先給他包紮,一邊道:「師父,有句話徒兒想說,但說了之後只怕師父生氣。」

    陳近南瞧了他一眼,眼神中帶有一絲精光,道:「這裡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你就說。」

    高桂點了點頭,和大夥兒回到屋中坐了,這才道:「師父,咱們天地會人多勢眾,各省分堂分會加起來數十萬人之多,台灣鄭家遠懸海外,兵將雖多,作為卻遠不如我們,是也不是?」

    陳近南沉吟道:「小寶,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高桂道:「方纔玄貞道長也說了,鄭經有八個兒子,彼此爭權奪利,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鄭經未死已是這般,假若鄭經一去,師父你見識比小寶高,你說台灣會變成什麼樣?」

    陳近南額前冷汗淋漓,作不得聲。

    高桂又道:「小寶久侍韃子皇帝身邊,知道不少事,他厲兵秣馬,摩拳擦掌,早已想要對付台灣了,若鄭經一去,台灣必定是一盤散沙,那些個公子哥,哪個會打仗了?單看鄭克爽,說句不好聽的,純粹就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他們自己人不知道團結,只不過守著一隅之地便想著爭權奪利,同室操戈,這樣的小朝廷,能有何作為?」

    高桂此言一出,四下裡寂靜無聲,瞧向高桂時,全然是一片敬服,昔日裡,他們的韋香主不過是個憊懶小子,油嘴滑舌,又沒擔當,此刻分析事情卻又頭頭是道,一語中的,與他相熟的關安基、玄貞等人俱是震驚。

    陳近南道:「可是,國姓爺待我不薄,士為知己者死,倘若鄭家有難,我傾盡全力也要保他後人。」

    高桂愕然,高聲道:「師父你……你當真愚昧愚忠之極,你一人效忠鄭家便了,卻置天地會數十萬兄弟於何地?你成全了自己的忠義之名,那麼這麼多兄弟也要陪著一塊兒送了性命麼?」

    他這話說得極重,滿室皆驚。高桂自己也是吃驚不已,沒想到自己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出來,忐忑不安地瞧著陳近南,默然不語。

    陳近南沉吟良久,神情間落寞之極,忽而抬頭,眼中光芒大盛,道:「小寶,你說得對極,我不能為了自己一個人的名聲,置兄弟們身家性命不顧。」

    高桂聽他這麼說,心中緩了口氣,道:「師父,你也不必心灰意懶,說不準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們這麼一鬧,只怕左鄰右舍都知道了,要是報知官府,免不得又是麻煩,須得趕快搬家才是。」

    陳近南道:「正是。我心神不定,竟沒想此節。」當下與眾人攜了隨身物件,便即分批離去。天地會群雄在京時時搬遷,換一個住所乃是家常便飯。

    高桂在街上雇了一頂轎子,向頭髮胡同行去,才到門口,便見到門口圍了不少人,高桂嚇了一跳,細看之下,原來都是左鄰右舍的尋常百姓,放下心來,辭了轎子,走到門口,向一個老嫗問道:「老婆婆,你們都圍在這裡看什麼啊?」

    那老嫗見是一個服飾華麗的少年,恭聲道:「小爺不知啊,這家人自從搬來沒多久,裡面總是打架,這不,剛剛來了兩個俊俏後生,也不知怎麼回事,沒過多久,又乒乒乓乓地打了起來。」

    俊俏後生!?高桂瞠目結舌,哪來的野種,竟敢在老子家裡撒野,難道是色狼!想到此節,顧不得再說,推開眾人,只見大門緊閉,不假思索,提氣縱身躍入院牆。

    老嫗怔道:「又來一個打架的!」

    剛一落地,高桂便見大雙兒負手而立,和小野櫻在一旁觀戰,小雙兒和蕊初二人各自和兩個陌生少年打得不亦樂乎,見高桂到來,大雙兒一聲驚呼,驚喜喚道:「小寶,你怎地來了!」

    小雙兒和蕊初聽到大雙兒叫聲,一齊向後退開,見了高桂,歡喜之至,一齊叫了起來。高桂哼了一聲,眼睛瞧向那兩個錦衣少年。

    那兩個少年一人身材瘦長單薄,一人身材矮小,但均是生得明眸皓齒,唇紅齒白,高桂暗罵,原來是兩個小白臉!居然跑到老子家裡來調戲我老婆!

    「你們兩個想死不成!太歲頭上動土,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是誰,居然調戲起我老婆來了!」高桂見這兩個衣物光鮮,決非尋常人家能置辦得起的,不知他們來歷,也不敢隨便出手傷人,只待問了清楚再說,若是有什麼背景的,呵斥一番,趕他們出門便了,若是大光豬,怎麼也得痛打一頓,再送順天府尹那裡關他個二三十年,等他們成了老白臉再放出來,看他們還靠什麼調戲!

    那兩個少年一齊瞧著高桂,那高個少年一臉怒氣,眼神凌厲,像是要吃了高桂一般,那小個子少年卻是滿面笑意中又挾帶著幾分不滿,表情豐富之極。瞧得高桂莫名其妙。

    只聽得那高個少年嬌聲喝道:「你這登徒浪子,你說,這四個女人,哪個是你的老婆?」(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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