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言巧語 089 文 / 花釋稜
089
五天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今日便是蘇蕊跟沐炎的婚禮。沐晴因為前幾天闖了禍，後面自己又乖乖回去了，這兩天也老實多了。
雖然蘇蕊跟蘇雯經歷的事情大致相同，可是命運卻不同。蘇蕊現在嫁給沐炎至少還是正妻，是堂堂正正的太太。所以沐家自然也不會怠慢，沐炎坐著喜車親自來迎親。
要是換著別家的新娘的話，沐放是絕對不會跟著一起來迎親的，可是為了能見見蘇雅，他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湊了這個熱鬧。
這會婚車就停在蘇家的大門口，蘇宅裡到處張燈結綵，一片喜慶。沐炎從頭到沒有都繃著一張臉，根本就沒有一個做新郎官該有的欣喜。
沐放一下了車就溜了進去，根本就不管迎親的事了。用他的話說，又不是他結婚，他去湊什麼熱鬧。
更何況，他對別人的事沒興趣。
因為今天蘇宅裡的人都去忙著婚事了，大家都七手八腳的忙活手中的事情，哪裡會注意到沐放進去啊。
就連一向心細的何姐都沒有注意到，蘇雅也不是愛熱鬧的人，她跟沐放都是一樣的想法，又不是自己結婚，去攙和什麼。
所以今天蘇雅的院子裡也顯得異常的冷清，她今天起的也很晚，剛剛用了早點，還在梳妝台前梳頭髮呢。
房門輕輕的打開，沐放就跟一個小偷似的溜了進來。今天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比以前看起來更加帥氣了。
看到蘇雅正聚精會神的梳頭，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邪魅的笑了笑。悄悄的走到她身邊，一手輕撫著她的秀髮。
「你…」
蘇雅猛然回過神來，看著鏡子裡的人，先前的錯愕也慢慢的平息了。今天是沐炎的結婚日子，沐放肯定會跟著一起來迎親的，她怎麼忘了呢？
沐放拿起梳妝台上的木梳子溫柔的為蘇雅梳理著秀髮，輕聲的說道，「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蘇雅急忙回答道，「你不去迎親，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沐放一看到蘇雅這個樣子就知道她肯定心裡有事，只是她自己不願意說，他也就不會去勉強她了。總有一天，他會讓蘇雅對他百分之百的信任，有什麼不開心的事第一個告訴的人就是他。
「又不是我結婚，我著急什麼。唉，本來今天也該是我的結婚日的，結果…」沐放故意說到一半，然後瞄了瞄蘇雅，看她仍然是無所反應，「你…」
「我說了沒事了，我才十六歲，還不想那麼早結婚。反正我們都訂婚了，你著急什麼？」蘇雅其實心裡很難受，只要一看到這結婚的場面，她好像就有一種心有餘悸的感覺。
沐放嘟嘟嘴，心裡暗自腹誹道，「訂婚跟結婚能一樣嗎？結婚了就能天天住在一起，睡在一起了，訂婚能嗎？」
只是他是不可能把自己內心這個真實的想法告訴蘇雅的，不然她又要說他耍流氓了。
「沐晴回去之後沒什麼事了吧？」蘇雅怕他繼續這個話題，所以只好趕緊扯到沐晴身上去了。
沐放十分不滿意她這個行為，他們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扯上別人做什麼？
「不知道。」
「你是她哥哥，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說了不知道嘛，我很久都沒有回過家了。」沐放一屁股坐在蘇雅的床上，雙手環胸一副生氣的樣子。
每次看到沐放這個表情，蘇雅都哭笑不得，他這麼大一個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動不動就撒嬌呢？
「不知道就算了，我又沒說什麼。我到會還要去忙，你還是先走吧。」
「人家結婚你瞎忙活什麼？今天你要陪我，就當是補償我。」沐放一把拽著蘇雅的手，霸道的說道。
蘇雅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知道他什麼意思。那天在舞會上如果不是她出來極力反對，那麼今天也是他們的結婚日了。沐放這是心裡不高興啊。
「好吧，我陪你就是了。」
這段時間來他們兩人之間也經歷了很多事，蘇雅對沐放也算是有了更多的瞭解。沐放對她的感情，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融化了她那顆已經冰凍的心。她也不是石頭心腸，不可能在沐放做了這麼多之後還能無動於衷的。
見蘇雅答應他的請求了，沐放這才得意一笑，起身拉著她的手，就往外面走。
「去哪裡啊？」
「去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我可不想被別人打擾了。」
「哦！」蘇雅看他那神秘的樣子，想必是想帶她去一個特殊的地方吧，所以只好靜靜的跟著他從後門溜出去了。
兩人一起坐著黃包車，去了郊外的一處小院子。那裡應該是清朝時期的房子，樣式很是陳舊。
「這是哪裡？」蘇雅看著這棟房子，沒有一點印象，這沐放又不是鹹江人，怎麼對鹹江這麼熟悉啊。
「這是我無意中看到的一處院落，剛好主人家要賣掉，我就買下來了。我想你一定喜歡這裡的，走吧。」沐放拉著蘇雅的走，朝著院子處跑去。
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清雅的小院，裡面一個不是很大的池塘。走進一看，裡面居然還有許多錦鯉，池塘裡面種著荷花。只是現在不是開花的季節，所以沒有花朵。
只是，這院子裡花還真不少，不過現在是冬天，開花的也只有梅花了。雖然鹹江這地方冬天不冷，可梅花還是會照常開放的。
「這裡真不錯，安靜，景色也迷人，我很喜歡。」蘇雅愛不釋手的摸著一株梅花，開心的說道。
沐放緩緩的走到她身邊，輕輕的攬著她的腰肢，兩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梅花樹上，「你喜歡就好。」本來就是為你買下來的。
蘇雅先前的沉悶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來，靠在沐放的肩膀上，享受著這難得的一刻安寧！
在經過一陣繁複的禮節之後，蘇蕊終於由沐炎牽著走出了蘇家的大門，準備上車去。沐炎全程板著一個臉，根本就不為所動。這場婚禮不過只是走一下形式而已，根本就毫無意義。這蘇蕊進了沐家的大門之後，也是會被他立刻打入『冷宮』的。
就在家丁打開車門，扶著蘇蕊準備上車的時候，一個人影卻突然衝了出來，然後直奔沐炎而來。那個人影突然伸手拽著沐炎的手，淚眼婆娑的問道，「你真的要跟她結婚？」
沐炎同樣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眸裡露出些許痛苦來。那張一直堅毅的臉龐此刻也緩緩舒展，有了一絲柔和。
來人就是跟沐炎一見鍾情的裴亞西，她傷心欲絕的拉著沐炎的手，捨不得鬆開。明明知道這場婚禮是勢在必行，可是她還是不死心。
沐炎傷心的眼眸緊緊的盯著眼前的人，輕輕的對她搖搖頭，似乎是在告訴她，他也被逼無奈。
「我懂了！」
裴亞西依依不捨的鬆開沐炎的手，轉過頭死死的等著蘇蕊，恨不得一刀捅死她。可是，不等她開口，蘇蕊倒是先發話了。
「裴小姐還真是可笑，難道你是嫁不出了不成，非得來跟別人搶丈夫？你可是堂堂市長的女兒，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不怕丟盡了市長的臉啊。」
蘇蕊是何等厲害的角色，大婚之日新婚丈夫被別的女人拉在手中，她豈會不理不睬。一身白色婚紗的蘇蕊，今天也是格外的漂亮，一根白紗雖然罩住了她的臉，可那絕美之姿還是若隱若現。
「你…」裴亞西當著沐炎的臉自然不可能跟蘇蕊當面起衝突，如果她此刻跟著蘇蕊對罵的話，那她在沐炎心目中的美好形象也全都毀了。
所以，她現在最好是裝可憐，裝著是柔弱的那一方，這樣沐炎對蘇蕊的厭惡就更深了。就算結了婚，那麼也不可能得到沐炎的愛的。
果然，在看到裴亞西那一副委屈的樣子之後，沐炎看向蘇蕊的眼神厭惡感更加強烈了。他主動握著裴亞西的手，臉色瞬間溫柔起來，柔聲的說道，「亞西，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負你的。等過段時間，我就會風風光光的娶你進門。」
「炎哥哥！」裴亞西激動的嘴皮都在顫抖了，雖然面上仍然是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可是心裡卻早已經樂開了花。
「炎哥哥，你快走吧，是我不懂事，不該在你大婚之日出來見你。可是，我就是無法克制住對你的思念，我…」
「亞西，別說了，我都明白。你先回去吧…」沐炎看了看蘇蕊，見她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厭惡的嗔了她一眼，便湊近裴亞西耳邊說道，「晚上我會來找你的。」
裴亞西早已經心花怒放了，又聽到沐炎說晚上會來找她，就更加得意了。今晚上可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可最後沐炎還不是撇下她蘇蕊不管麼？
「炎哥哥，我走了。」
她鬆開沐炎的手，臉上依然掛著淚花，依依不捨的離去，一步一回頭。那樣子，看的沐炎都忍不住想要追上去了。
而一旁的蘇蕊見了之後更是氣的吐血，這才剛剛走出蘇家的門，這沐炎就明目張膽的跟別的女人眉目傳情，公然親親我我，還真是沒有把她放在眼裡啊。
雖然早就做好了不受歡迎的準備，可是親身經歷這樣的事，肯定還是接受不了的。就算她不喜歡沐炎，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新婚丈夫跟別的女人拉拉扯扯還一點都生氣吧，那麼她也太窩囊了。
「沐炎，我知道溺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你要跟哪個女人怎樣，我也管不著，但是以後別在我面前做出這麼噁心的事來，我看了都想吐！」
說完也不要人扶，自己先上了車去了。
沐炎冷笑一聲，這個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燈，不過她要是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樣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柳心蘭站在門口看著女兒受委屈，自己無能為力，也是恨的要死。她們母女現在在蘇家真是一點立足之地都沒有了，現在蘇蕊這樣嫁去沐家，只怕也是沒有好日子過。
她藏在衣袖下面的雙手緊緊的握了握，牙關緊咬。
以前是她狠不下心來，可現在卻不得不狠心了，否則，她也會落得跟何美雲一樣的下場的。趁著被人都在目送迎親隊伍的空檔裡，她抬頭看了看這蘇家的大門，或許這裡是該換人了。
婚車去了沐家，沐炎一到家門口便徑直下了車，也不去牽新娘子，逕直進去了。留下喜娘和送親隊伍一干人等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沐家外面前來接親的人也沒有幾個，就連沐炎的父母都沒有出來，這個架勢擺明了就是看不起她蘇蕊，壓根沒把她當回事。
蘇蕊心裡那個恨啊，可是現在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喜娘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好自己去牽了蘇蕊下車，然後朝著沐家的大門走去。沐家派來接新娘子的人，只是家裡的一個老媽子，大家對蘇蕊也都是打心裡瞧不起的。
帶蘇蕊走到門口的時候，那個老媽子這才緩緩開口說道，「大少奶奶，老爺和夫人吩咐了，現在這個時代也不需要拜堂，既然大少爺已經將你從蘇家接了回來，那麼婚禮也算是完成了。現在，就請大少奶奶跟我一起去新房等著吧。」
「什麼？」蘇蕊這一下是徹底被激怒了，她已經忍氣吞聲一天了，可這沐家實在是欺人太甚。
既然不願意，當初為何要讓沐炎娶她？
極就算那天發生了那樣的事，她也無所謂，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嫁給沐炎的。
「大少奶奶，走吧。」那老媽子姓李，沐家的人都叫她李媽，她在沐家也還是有些地位的，家裡的傭人可都是看她臉色做事的。更何況沐家搬遷到鹹江之後，以前的老管家不想離開南京，所以李媽現在已經是沐家的管家了。
「你們沐家的人都是這麼沒教養的嗎？既然要結婚，就沒有連婚禮都沒有的道理。叫你們老爺夫人出來，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蘇蕊的態度也是相當的強硬，她已經夠忍氣吞聲的了，不能在她的婚禮上還被人這麼欺負著。
李媽冷哼一聲，輕蔑的說道，「我說大少奶奶，這婚禮已經成了，你還要什麼交代？你要知道，就憑你這樣的人品，我們家大少爺肯娶你已經是你的萬幸了，你還耍什麼脾氣？你以為你是蘇家四小姐麼？要是今天換做是四小姐的話，那麼絕對會是一場隆重的婚禮的。至於你嘛，能娶你過門就已經算是對你的恩惠了。所以，你就不要揣著你那大小姐脾氣在這裡撒野，再說了，你現在是沐家人，我們老爺夫人，你得叫爹娘，這麼沒禮貌，一點教養都沒有。」
「你…」
蘇蕊被李媽一個下人這麼嘲笑，一口氣悶在胸口差點上不來。這個老媽子真的是太囂張了，不給她一點教訓看來是不行了。
就在她想要衝上去的時候，身邊的喜娘及時拉住了她，「三小姐，萬萬不可衝動行事。你現在已經被接著出了蘇家的大門，要是這還沒有進沐家的門就折回去的話，那麼你可就成為整個鹹江的笑柄了啊。」
蘇蕊所有的怒火放佛都要爆發了，她也不是一個衝動的人，經喜娘這麼一提醒，也知道她說的有理。最後費勁了全身的力氣才把這怒火給壓了下去，不過氣的渾身都在發抖了。
李媽冷冷的一笑，她對蘇蕊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舞會的事鬧的全城皆知，大家對蘇蕊也都是打心底鄙視的。沐家這些擁護沐炎的人，早就商量好了，一定不會給這個浪蕩的女人好臉色看的。
不是說他們在沐家的地位有多高，而是他們都知道，沐炎根本就不想娶她。所以就算現在她來到了沐家，也是受冷落的份。這樣一來，就算家裡的下人欺負她，她也沒有辦法了。
「大少奶奶，走吧！」
蘇蕊緊緊的握著拳，指甲深深的陷入肉裡，可是她卻感覺不到一點疼。她發誓，今日所受到的屈辱，一定會加倍奉還給這些人的！
她是不會一輩子就這樣被人踩在腳下的！
跟著李媽一起走進了沐家的大門，走進去一看，蘇蕊的氣就更大了。這沐家還真是會作戲，整個沐公館就只有外面張貼了喜字，拉了紅綢，這裡裡面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沐家就沒有宴請一個客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