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言巧語 131 負起責任來 文 / 花釋稜
秦少頃不吭聲，只是默默的低著頭，神情沮喪。看到他那個樣子，蘇雅多少明白了一些。看來顧青檸的受傷跟她有關係了，不然他也不會這個表情的。
沐放走到蘇雅的面前，將她拉開，小聲的說道，「你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顧青檸是因為救他才受的傷。」
果然是這樣！
一旁的沐晴聽到這話，立刻就勃然大怒了。一個箭步衝到秦少頃的面前，拉著他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怒氣的吼道，「秦少頃，我看你現在怎麼去補償青檸。要是她有什麼事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沐晴！」
沐放沉著臉呵斥道，「這個時候你就別添亂了，你是不是還嫌不夠亂啊？」
「哼！」
沐晴不在吭聲了，狠狠的瞪了秦少頃一眼，轉身氣呼呼的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面去了。她雙手環胸，一直瞪著秦少頃看著，就像是在看跟自己有著深仇大恨的仇人一樣。
幾個人就這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奈歎氣。
一給小時之後，手術室的門打開了，護士推著顧青檸走了出來。幾個人連忙走過去，圍著醫生問道，「醫生，她怎麼樣了？」
「傷著被重物擊中了頭部，傷勢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了，可是顱內卻又積血。我們這邊的醫療設備有限，沒有辦法打開頭顱做清除積血的手術。所以，這積血會有什麼樣的影響，現在還不知道。」
「開顱？」沐晴是學醫的，知道這個手術有多麼的恐怖。
沐放跟蘇雅也是驚愕的張大嘴，沒想到事情會這麼的嚴重。
秦少頃的擔心和害怕也是可想而知了，他情緒有些失控的拉著醫生的衣襟大聲的質問道，「你是醫生，為什麼不把她醫好？」
「先生，請你冷靜一下好嗎？」
「少頃！」沐放急忙上前去將他拉開，「你先冷靜一下，事情還沒有你想的這麼糟，醫生不是也說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影響嗎？所以，你先別著急。」
「我怎麼不著急？你沒聽到嗎？她腦子裡有積血，那是很危險的。」
秦少頃的情緒有些失控，他心裡的愧疚和自責就如潮水一般朝他席捲而來，讓他都快失去理智了。
「啪！」
沐晴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對著他就是一陣怒罵，「你著急有個屁用，你能醫好她嗎？你要是再給我大吼大叫的，我扒了你的皮。」
被沐晴這麼一吼，秦少頃總算是冷靜了下來。他沮喪的抱著自己的頭，痛苦的拉扯著自己的頭髮。
看到他們這個樣子，蘇雅心裡很難受。命運有時候還真是捉弄人，為什麼一定要把每個人都弄的脫離原本的軌道呢？
她多想每個人都能快快樂樂，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沒有痛苦，沒有淚水。
那該多好啊！
只是，她知道，這只是自己的遐想罷了。
命運永遠都是坎坷的，怎麼可能會一帆風順呢？
病房裡，醫生還在給顧青檸檢查頭部，可是現在她還沒有醒，會有什麼不適，也還不知道。所以大家只能靜靜的等著她醒來了。
沐晴一直都是煩躁不安的在病房裡走來走去，腦子裡一片混亂。
「怎麼還不醒啊？」
看著沐晴那急切的樣子，沐放也有些怒了，對著她大喝一聲，「沐晴，你夠了沒有？這裡每個人都很擔心，你就不能安安靜靜的坐下歇會嗎？」
「我…」
沐晴一急，眼淚便嘩嘩的流了下來，「我是擔心青檸嘛。」
看到沐晴哭了，蘇雅只好上前去安撫了，「好了，別哭了，我們都很擔心青檸。她現在受傷了，你應該讓她安安靜靜的休息一下才行，別吵到她了好嗎？」
「嗯，好！」
安撫好了沐晴，病房裡這才安靜了下來。氣氛很詭異，大家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看著病床上緊閉著眼睛的顧青檸，每個人心裡都很難受。
不知道過了多久，床上終於有了動靜，顧青檸的手指上動了動。大家急忙衝上去，每個人都滿是期待的等著她的醒來。
「青檸，青檸，你怎麼樣？」
沐晴急忙的大喊，握著顧青檸的手，臉上全是焦急。
顧青檸緩緩的動了動頭，眼睛動了動，終於睜開了眼。
「青檸，你感覺怎樣？」蘇雅這一下也忍不住了，著急的問了問。
睜開迷茫的雙眼，可是那原本大大的眼睛，此刻卻沒有一點神彩。眼神空洞，就好像沒有焦距一般。
她緩緩的動了動自己的雙唇，乾澀的雙唇微微啟動，「你們怎麼不開燈？」
「不開燈？」
蘇雅跟沐晴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後蘇雅伸出手，在她眼前輕輕的晃動了兩下，「青檸，你看的見嗎？」
顧青檸輕輕的搖搖頭，臉上掛著疑惑。
頓時…
蘇雅的手滑落了下來，神情呆滯，腦子裡根本就沒有辦法思考了。
「二嫂，青檸她怎麼了？」沐晴也是一臉的驚愕，心裡害怕的要死。
蘇雅猛地抬起頭，伸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沒事，我們出去談吧。」
「好！」
走到病房外面，蘇雅這才開口說道，「青檸的眼睛好像看不見了。」
「什麼？」
「什麼？」
這個消息就像是一個炸彈炸在他們的中間，讓大家都震撼了。
沐晴更是接受不了現在這個事實，「二嫂，你沒有搞錯吧？」
「我想應該是積血積壓了腦部，壓迫了視覺神經，所以才會暫時看不見吧。」蘇雅一直都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這一下大家都沉默了，這件事真的是太令人震撼了，根本就反應不過來了。
尤其是秦少頃，此時就像是在天旋地轉一般，整個人就像是石化了一般。
而在病房裡的顧青檸，此刻也好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她伸出手不停的在自己的眼前晃過，可是眼睛卻就是看不到一點點的光點。
她的眼睛，看不到了？
「不，不…」
聽到裡面的撕喊聲，大家這才急忙忙跑進去，
這時候，顧青檸已經踉蹌的下了床，伸出手左右的游離著。
「青檸！」
沐晴趕緊衝上去扶著她，「你的傷還沒有好，快上床去躺著吧。」
「不，我不要，沐晴，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到了，看不到了。媽媽和弟弟也不見了，我找遍了整間屋子，都沒有找到他們。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眼睛也瞎了，我還活著幹什麼？幹什麼？」
顧青檸已經崩潰了，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徹底擊垮了她的意志。她是如此堅強的一個女孩子，小小年紀就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支撐起整個家。她不怕苦，不怕累，什麼都不怕。只要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就很滿足了。
可是現在，她最愛，最重要的家裡都離她而去了，眼睛也看不見了，她所有的堅強都在這一刻消失殆盡了。
所以，她崩潰了，絕望了！
沐晴緊緊的抱著顧青檸，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她了。這件事也根本就無從安慰起啊。
秦少頃靠在門口，看著瀕臨絕望的顧青檸，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顧青檸的眼睛是因為他才會看不見的。雖然她的親人遇難跟他沒有直接關係，可是如果當初不是他的那番話傷害了她的話，那麼她說不定就回家了，跟家人在一起。這樣在危險來臨的時候，她也能及時帶著家人逃出來。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跟他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看到顧青檸那個樣子，他心裡全是自責和愧疚。可是現在，自責和愧疚都沒用了。這些什麼都解決不了。
他緩緩的移動腳步來到顧青檸的身邊，雙眼都是堅定。沐晴看到他這個樣子，只好鬆開了手。雖然她現在很氣秦少頃，可是也知道現在也只有他能安撫好顧青檸。
見狀，蘇雅也跟沐放一起出去了，這個時候應該跟他們一點空間和時間。顧青檸的傷勢需要時間慢慢的癒合的，而這段時間裡，秦少頃是她生命裡必不可少的人。
走出了病房，蘇雅也是滿心的愁雲，不知道這件事的結局會是怎樣。
就在此時，她聽到走廊上傳來一陣陣的腳步聲，抬起頭，卻看到明珠出現在這裡。
「明珠姐？」
蘇雅驚愕的喊出聲，不明白，明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沐晴在看到明珠的時候，是一臉的憤怒。其實事情的起因，就是因為這個明珠而起的。
所以，一項衝動的她，直接就衝了上去，不由分說的給了明珠一巴掌，「你還來做什麼？你不是自己消失了嗎？為什麼還要在這個時候出現？」
「沐晴！」蘇雅急忙上去拉開她，「你冷靜一點，這件事跟明珠姐一點關係都沒有。很多事，你不明白。」
「我怎麼不明白了？她既然不喜歡秦少頃，為什麼之前還要跟他在一起？在一起了就在一起了唄，又為什麼要突然消失？她這不是在故意耍人家嗎？」
沐晴也是因為顧青檸的事，情緒很暴躁。所以現在看到了明珠，自然就氣憤不已了。
明珠沒有什麼可說的，現在她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她來，只是想看看顧青檸的。雖然跟她並不認識，可是知道她受傷了，還是有些擔心的。
蘇雅也知道沐晴現在情緒很激動，所以就趕緊拉著明珠走了。她想明珠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肯定是有什麼話要跟她說的。
兩人來到醫院外面的小花園裡，看著明珠臉上的指印，蘇雅只好替沐晴道歉了，「對不起了，沐晴她是太擔心朋友了。其實，她是個很善良的女孩的。」
「我知道。」明珠苦澀的笑了笑，眼睛裡一片迷茫。
「明珠姐，你怎麼會來醫院的？」
明珠就知道蘇雅會問這個問題的，所以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直接開口說道，「這火是蘇蕊放的，我也是在今天才知道，原來她跟霈姨是一夥的。」
「她？」蘇雅瞬間握緊了拳頭，心裡也湧起了自責，「看來是我牽連了青檸了。」
「我也是偷聽了她們的談話才知道的，霈姨其實並不知道這件事。是蘇蕊跟一個和她一起來的女人說起的，那個女人我沒有見過，也不認識。不過我也沒有聽到多少，只是知道她們放火燒了那個四合院，說是想要從你身邊的人下手。所以，以後不光是你，還是你的朋友們，都要小心點知道嗎？」
蘇蕊！
蘇雅在心裡默默的念叨著這個名字，看來真的是她太仁慈了，不然也不會讓蘇蕊逍遙自在了這麼久。她就說嘛，蘇蕊那麼恨她，為什麼會一直沒動靜呢，原來是想要從她的朋友們開始下手。
「謝謝你明珠姐，我知道怎麼做了。」
明珠看著蘇雅那漸漸陰沉下來的臉色，知道她現在肯定會憤怒。輕輕的握著蘇雅的手，有些擔心的說道，「小雅，你現在懷著孩子，一切都要以孩子為重知道嗎？幸好現在沐放回來了，我也就放心了。我相信沐放會好好照顧你的，你也要保重自己。」
蘇雅聽著明珠這話，好像覺得不對勁，帶著疑惑問道，「明珠姐，你要離開鹹江？」
「是該離開了，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了。對於少頃，我覺得很對不起。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敢玩這種遊戲。到頭來，傷害了這麼多人。小雅，或許以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但是我想說。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姐妹，我會永遠記住你的。」說到最後明珠的眼眶都已經濕潤了，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捨不得蘇雅，更捨不得這個地方。
「明珠姐，你要去哪裡？」蘇雅心裡也是濃濃的不捨，可是她卻沒有挽留明珠。
因為她知道，明珠其實是想要逃避，逃離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
明珠搖搖頭，雙眼迷茫的看著這有些昏暗的天空，憂傷的開口，「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裡，不過肯定會走的很遠，很遠。也許，這裡，我一輩子都不會再來了。」
「非得離開的這麼徹底嗎？」
「不是非得，而是必須。」
明珠的話很堅決，她再也不想捲進這些恩恩怨怨當中了。她沒有蘇雅的勇敢和堅強，所以，她只能選擇逃避。她的存在，只會讓更多的人傷心，難過。
看到態度如此堅決的明珠，蘇雅也不好再勸說了。也許離開，對明珠才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那你一定要記得給我寫信，讓我知道你過的很好，好嗎？」
「當然，不管走到哪裡，不管過去多久，你都是我最好的妹妹。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我也希望你能過的好好的。生下健康可愛的寶寶，跟沐放一起相愛到老。」
此時兩人心裡都是悶悶的，分別是件很悲傷的事情。可是兩人都忍住不說，只是衷心的祝福著對方，希望彼此都能幸福，快樂。
「你不跟秦大哥告別嗎？」
「不用了，因為沒有那個必要了。他身邊有值得他珍惜的，不應該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明珠的話說的很傷感，對秦少頃她並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只是對冀北辰的愛太濃烈了，所以才會忽略了對秦少頃那些細微的感覺。
她緊緊的握著蘇雅的手捨不得分開，一次又一次的叮囑著，「小雅，我知道你跟霈姨之間的恩怨很深，可是有一點我是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的，其實霈姨她是愛你的。只是，她愛你的方式極端了一些。我想以後她會明白的，知道什麼對她才是最重要的。另外，你要注意蘇蕊那個女人，她的狠毒，比你我想像的還要可怕。雖然今天跟她一起的那個女人我不知道是誰，不過我想也是你認識的人。她對你很瞭解，他們的目的都是蘇家的寶藏。還有，裴市長那邊，你也讓沐放多多注意，沐炎現在跟裴市長走的很近。總之，你千萬要小心，知道嗎？」
明珠是真的很為蘇雅擔心，有太多的人想要打他們的主意，想要害他們。可以說，蘇雅跟沐放，隨時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地下生活。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遇到什麼樣子的危險，這是她最擔心的。
蘇雅點點頭，知道明珠這是在為她擔心。她身邊有多少敵人，她心裡也很有數。明珠今日這麼一提醒，她也就會更加小心翼翼了。
最後，在蘇雅的依依不捨之下，明珠走了。她那曼妙的身姿一直在蘇雅的腦海裡迴盪，那個一笑一瞥傾城的女人，就這樣離開了。
再見面，不知何許，或許這就是最後的相見。
而顧青檸那邊，情況一直都不見好。眼睛也一直都看不到，她的情緒也是一直都在崩潰的邊緣。
還好，秦少頃是個負責任的人，一直都陪在顧青檸的身邊，悉心的照顧她。
顧青檸的家裡到最後都沒有消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明珠走之後的幾個月好像很平靜，蘇雅跟沐放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肚子裡的孩子身上。他們都在默默的等待著孩子的出生，準備成為父母。
轉眼間，已經到了八月，蘇雅的孩子已經六個月了，肚子也已經很大了。不過她自己卻沒有怎麼長胖，好像所有的營養都被肚子裡的孩子吸收了。
現在蘇雅每天最快樂的時候就是伸手撫摸在肚子上，寶寶就會伸出手腳來踢她。這個時候，她就會咯咯的笑起來，覺得很幸福。
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蘇雅一大早就起來了。穿好衣服坐在陽台上，看著樓下的傭人們忙來忙去的佈置著，臉上終於是露出了笑容。
就在今天，秦少頃準備迎娶顧青檸。
經過這幾個月的沉澱，顧青檸也漸漸的從那些傷痛中走了出來。只是，她的眼睛還是一直沒有好轉，還是看不見。
蘇雅知道，秦少頃之所以會娶顧青檸，是因為責任。作為一個男人，他就必須要有擔當。顧青檸是因為他才會失明的，所以，他就必須肩負起照顧她的責任來。
當然，他的心裡一直放不下的還是明珠，也從未放棄尋找明珠的念頭。這些顧青檸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她最難過，最絕望的時候，是秦少頃一直陪著她。如果沒有秦少頃在她身邊的話，或許，她也熬不到今天來。
所以，她根本就不同意這場婚事。現在她的眼睛看不見，跟秦少頃在一起只會拖累他。所以，她不想做他的累贅。
今天的這場婚禮，是秦少頃背著顧青檸準備的，他既然已經決定要一輩子對顧青檸負責人，那麼就應該要給她一個名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明不白的陪在她身邊。
房間裡，沐放手裡拿著一件薄外套輕輕的來到陽台上為蘇雅披上，溫柔的說道，「外面涼，記得披肩衣服。」
蘇雅輕輕的將衣服收攏，臉上是淡淡的笑意，「你說，今天的婚禮會順利進行嗎？」
「也許會吧，我也不敢肯定。我看青檸好像還什麼都不知道，估計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沐放其實是不贊成秦少頃這麼做的，既然不愛，為何要在一起呢？
在他看來，沒有愛的婚姻，其實是對兩個人的折磨。
蘇雅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又突然記得了什麼，抬起頭問道，「對了，爸爸那邊怎麼樣了？現在戰事已經打響了，他一個人在東北不要緊吧？」
「節節敗退！」
沐放只是說了這麼四個字，對於這場戰爭，他最多的是無奈。政府的無能，導致外敵入侵，東北三省的淪陷，是每個人心裡的痛。
蘇雅也是一臉的凝重，不久之後南京就會經歷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那時候才是最艱難的。
「走吧，我們下去看看。」
沐放不想在蘇雅面前說起那些事，這些只會讓她心煩意亂。伸手扶著她站起來，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秦少頃的聲音。
「青檸，青檸…」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蘇雅心裡突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跟沐放兩人對視一眼，趕緊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