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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116 撲朔迷離 文 / 大雪人

    悠閒的享受著虞謹辰的服務,一邊喝湯填飽肚子,一邊閉目養神,原本不可能同時做的兩件事,此時鐘離雪卻將它變為現實。舒榒駑襻如果可能,她還想再睡一會兒的,她真的會死身體力行,證明了小別勝新婚這句話,餵飽這只餓了幾日的男人實在是有些吃不消啊!只是虞瑾霆的動靜太大,即便不願意,鍾離雪還是睜開雙眼。

    「四弟還真的是寵著你,只不過幾日不見,一回府就急著和佳人溫存!」完全沒有帶人闖進人家的自覺,主人還沒有發話,虞瑾霆就近坐了下來。

    「我家夫君寵著我有什麼不正常的嗎?」虞謹辰所有的心思都在鍾離雪身上,根本沒有心思搭理虞瑾霆,反倒是鍾離雪慵懶的伸了伸腰,好似一隻高貴的貓,漫不經心的反駁著,「還是二王妃最近一直讓王爺獨守空閨,以至於王爺連夫妻之間最為平常的相處都覺得不對勁了?」

    獨守空閨?她的膽子還真大,這樣的話都敢說的出來,也難怪會惹出這麼多的麻煩!不過她也狂妄不了多久!虞瑾霆雙眼微瞇,轉而嚴肅起來,「四弟,冉染公主在行宮遇刺,本王奉命追捕兇手!」

    冉國一行人凌晨剛到尚都,不過幾個時辰的時間,居然遭人行刺?虞謹辰俊眉微皺,總覺得有一股陰謀的氣息不知不覺的向他們靠近。

    「二王爺追兇手竟然都追到了四王府裡來了?」鍾離雪也有些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但是該有的氣勢她還是不會少的。

    「行宮裡的護衛看到了此刻的樣貌,已經確認兇手就是鍾離天一!」虞瑾霆拋出一個重磅炸彈,凝視著鍾離雪,她詫異,慌亂的神色讓他覺得十分痛快。

    「這不可能,天一怎麼可能會去行刺冉染公主?他沒有理由這麼做?這其中一定出了什麼差錯!」鍾離雪反駁道,雖然極力保持鎮定,顫抖的雙手還是洩露了她的情緒。

    「本王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有沒有出差錯,就算是真的哪個環節出了紕漏,那也等抓到人讓父皇親自裁決!」他和虞謹辰都是王爺,要搜王府還得搬出皇上來,否則他是沒有這個權利的。

    鍾離雪剛想反駁,虞謹辰不露痕跡的握住她的小手,柔軟的觸感帶著濕意,她是有多擔心,手心裡竟然都出汗了!頓時感覺有什麼狠狠的戳進了他的心,不自覺的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既然皇兄把禁軍都帶來了,那就將這府中搜上一搜,也好洗脫本王和雪兒的嫌疑!」

    在虞謹辰握住她的那一瞬間,鍾離雪突然鎮定下來,寬厚的手掌沒有她想像中的養尊處優,一個個繭子讓她莫名的安心。炙熱的溫度驅走了心裡的恐懼,她不是一個人,有他在。想必她的手背已經紅了,這樣大的力度雖然很痛,卻讓她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他的存在,如同影子一般。原本被驚慌籠罩心頓時開朗起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這個男人都會站在她身邊,不需要她強逼著自己挺直脊樑,撐起一片天。

    鍾離雪的小手也微微用力,以此回應,四目相接,傳遞著只有他們才懂得的信息。微風拂過,帶著香甜的氣息,兩人周圍好似暈開一層看不到的牆壁,外人難以進入。這一刻,眾人暗自感歎,真的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沒有人能將這兩人拆散。

    虞瑾霆臉色微變,但卻隱忍未發,目的已經達到了,就不要載節外生枝!盡快捉到鍾離天一才是重中之重!

    王府雖然不小,虞瑾霆帶來的人都是萬里挑一的禁軍,一盞茶的功夫,整個王府已經搜遍。

    「報,二王爺,沒有!」

    「屬下也沒有搜到!」

    ……

    「府中確實沒有外人!」

    結果已經出來,搜了一大氣,卻沒有半點收穫,虞瑾霆的臉色黑的堪比鍋底。「四弟,為兄就不打擾了,如果有鍾離天一的消息,還望四弟不要包庇刺客才好!」虞瑾霆饒有深意的向著鍾離雪看了一眼,警告道。

    虞謹辰彷彿沒有聽出來他話中的意味,如平時交談般提醒著,「二皇兄不要忘記把這搜查的結果承報到父皇哪裡,給本王一個清白。」

    直到虞瑾霆氣急敗壞的離開之後,鍾離雪才開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天一根本不認識冉染公主,又怎麼會去刺殺她?」

    「從邊疆到尚都,這一路都風平浪靜,居然在行宮遇刺,這件事本身就不尋常,你先不要擔心,也許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糟!我進宮打聽問問清楚,你先好好睡上一覺,一切等我回來再說!不要讓我擔心!」虞謹辰柔聲安慰道,鍾離天一在雪兒心裡佔得份量他最清楚,很難保證她從動之下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在他眼裡,什麼事情都沒有她的安危重要。

    「我等你回來!」鍾離雪展顏一笑,輕聲一語,卻震撼著虞謹辰的心,讓他異常感動。

    從虞謹辰離開,鍾離雪就坐在大堂裡,如果虞謹辰回府,她便會第一時間看到。只是太陽西落東昇,她還是沒有看到那個俊逸的身影。青鳶和顧嬤嬤不知道已經不知道勸了多少次,鍾離雪依然固執的坐在那裡,望著大門的方向。原來等待是如此的磨人,每一時,每一刻,都好似滾燙的烙鐵一般,狠狠的落在她的身上,燙著她的皮肉。她好像都聞得到炙烤的味道。

    東昇的太陽照亮了大地,點點的露珠泛著晶瑩的光澤,府中的下人已經忙碌起來,大堂裡卻安靜的有些可怕,鍾離雪固執的坐在那裡,模糊不清的樣貌與外面的光亮想必,有些陰沉的味道。

    雪鬆緩緩走來,詫異的臉色難掩其中的得意,「難道王妃一夜沒睡?這樣可是很傷身子的!」

    鍾離雪心情不佳,沒有精力和雪松鬥來鬥去。

    雪松沒有在意,繼續說道,「王爺也太不應該了!雖然說冉染公主作為冉國的使者,王爺陪她遊覽尚都美景也無可厚非,但是王爺怎麼能夜宿行宮,讓王妃獨守空閨?這些日子已經朝夕相處,形影不離也就罷了,畢竟是在路上,可既然已經回到了尚都了,怎麼樣也得收斂一些,怎麼連一夜的時間都忍不了!」

    鍾離雪拚命告訴自己不要聽,不要信,這些不過是雪松的一面之詞,雪松只是想看到自己悲痛欲絕狼狽不堪的樣子而已。可是理智阻止不了她的耳朵,雪松的一字一句就像是清風一樣,無孔不入,攪亂了她極力維持的平靜。這一刻,她就像一個掛在萬丈懸崖邊的人一樣,充斥著絕望的恐懼,一個不小心,便會粉身碎骨。

    鍾離雪雙唇緊抿,壓抑著悲傷的情緒,強忍著上湧的水汽。雪松沒有看到預期裡鍾離雪淚流滿面的樣子有些不甘,「王妃可能認為是奴婢在胡編亂造,故意惹王妃傷心。不過奴婢的話可是句句屬實,王妃如果不信可以問問青松,他可是王爺的人,絕對不會騙你。你可以問問他,昨日下午,王爺是不是陪著冉染公主逛了整個尚都,昨夜,王爺又是不是一直陪著冉染公主,在行宮留宿?」

    鍾離雪終於不再沉默,雪松的話如同利劍一般刺著她的胸口,尖銳的痛感讓她失去了冷靜,迫不及待的想要求證。

    片刻之後,青松就被叫進了大堂。看了看上位的鍾離雪,蒼白的臉色帶著一絲偏執。雪松低著頭,安靜的站在一旁,青松根本看不清她的神色。雖然說他是王妃的護衛,可是王妃很少主動傳喚他,更何況還是在清晨,再加上這兩人獨處一室,青松隱隱有些不安。

    鍾離雪看向堂中的青松,壓抑著心中的傷痛,極力讓自己表現的和平時無異,「王爺昨夜是在行宮就寢嗎?」

    青松猛地一抬頭,對上那雙清澈的雙眸,第一次感覺到那雙透著堅強的眸子的背後,是那樣的脆弱,宛如一個個累積老高的圓木,只要一根手指的力量,就可以讓它轟然倒塌。他的回答便是王妃最後的希望,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雪上加霜,成為這根手指,但是他卻無法說謊,低聲回了一句,「是!」

    即便是一根針落地的音量,依舊清晰的傳到了鍾離雪的耳朵,撐起搖搖欲墜的身子,緩緩走出了大堂,空洞的看著遠方,「誰都不要跟著,否則後果自負!」

    知道虞謹辰這些日子被派出去迎接冉國使團,既然是迎接,必定同行,雪鬆口裡所謂的朝夕相處她不會介意;虞謹辰陪著冉染公主遊覽尚都美景,她可以理解,畢竟冉染公主是遇刺的目標,虞謹辰想要弄清楚事情必定要和她接觸;只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虞謹辰夜宿行宮?就算是想破腦袋她也找不出一個能讓自己相信他的理由!

    迷迷糊糊的走出了王府,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感受著那份熱鬧,卻不知道應該往哪裡走,護國公府不能回,她已經被逐出家門了,王府裡她也不想呆,那裡的空氣讓她窒息。忽然感覺所有人都把她遺棄了。她那麼相信虞謹辰,將天一的事情交給他,沒想到他居然你在溫柔鄉里?

    赤蓮一眼就發現遊蕩在人群中的鍾離雪,縱身躍起,一手抓著鍾離雪的右肩,匯聚靈力,躍至空中,腳踏房肆,帶著她遊走在半空中,俯瞰整個尚都。

    鍾離雪只是剛開始閃過一抹震驚,之後又恢復了平靜,精緻的小臉沒有任何情緒,這讓赤蓮既心痛,又生氣,只好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誰惹到你了,一大清早的就擺著一副棄婦的樣子!」赤蓮詢問道。

    戲謔的聲音成功的拉回了鍾離雪的思緒,看著站在她身邊如妖魅一般的赤蓮,他今天沒穿紅衣,印象當中好像每次見到他,都是身著妖艷的紅衣,原本惡俗的顏色,穿在他的身上卻是高貴不可侵犯,配上那精緻的五官,更是多了一份惑人心神的柔魅,竟比女子還美上幾分,無論男女,只要一眼,便讓人不自覺的沉淪其中,活脫脫的一隻妖孽。沒想到銀色也這般適合他,挺拔是身姿配上銀色的外袍,多了一份純淨,增了一絲仙氣,添了些許冷意,宛若超脫凡塵的仙人,神聖不可侵犯,唯一不變的是他那妖精般的面容,無時無刻不散發著妖魅。

    「雖然本公子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雪兒也不至於一直盯著我看吧!再這樣下去,我會以為雪兒對我存有愛慕之義哦!」赤蓮笑了起來,聽似調侃的話語卻透著一股認真。

    不知道自己長了一張什麼臉嗎?居然笑的如此溫柔,妖孽就是妖孽,別人羨慕不來的!鍾離雪轉過頭來,不再看他,「我家夫君俊朗非凡,天天對著他那張臉,我幹嘛對你心生愛慕!」

    終於不再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赤蓮放心了很多,只是她的話還是讓他感到有些苦澀,隨口說道,「看你剛剛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就知道你過的不幸福!不要考慮考慮休了你家夫君,跟了本公子!」唇角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真摯的眼神,溫柔的口吻,十足的惹人犯罪!

    不過在鍾離雪看來,此時的赤蓮跟拐賣兒童的人牙子沒什麼兩樣。瞅著他翻了個白眼,真的是什麼都拿來開玩笑!每次見到他,他都是一副風淡雲輕,漫不經心的樣子,好像什麼都不在意。

    「多謝了,我的心情好了很多!不過以後不要什麼都拿來開玩笑!」鍾離雪笑了笑,語中透著幾分無奈,「真不知道什麼東西是你在意的?」

    我只在意你!赤蓮在心底暗自說道,現在的情形不適合他表明心意,否則會引起雪兒的反感的。只是她就站在他的身邊,聞著她獨有的氣息,他是多麼想將她擁入懷中,天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控制住這樣的衝動!

    看著眼前涓涓流淌的河水,聽著嘩嘩的水聲,感受著明媚的春光,和煦的微風帶來淡淡的泥土的氣息。鍾離雪的心情終於平靜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完成,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給她軟弱,讓她自怨自艾。

    「我還有事,改日一定登門道謝!」鍾離雪恢復了往日的沉著冷靜。

    「登門道謝?」好似聽到了笑話一樣,赤蓮抬高了音量,「你知道我家大門朝哪面嗎?」

    鍾離雪尷尬的笑了笑,她貌似真的不知道赤蓮家在哪裡?

    「我先帶你認認路,省的你以此為借口不回報我的這份恩情!」容得不鍾離雪拒絕,赤蓮單手攬起她的的細腰,縱身離開。

    鍾離雪充分體會到了有靈力的好處,不想走的時候還可以以此代步!如果她還有l靈力就好了,也不至於處處受挫!

    感受著懷中的這份柔軟,貪戀著她身上的溫度,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時間就停在這一刻,讓他可以永遠陪在她的身邊!

    鍾離雪以為赤蓮的家一定是富麗堂煌,豪華精緻,以至於看到眼前的這個木屋一度讓她懷疑上走錯了地方。這也怪不得她,赤蓮身上那衣料子,腰間那玉珮,發間大簪子,哪個一個不是世間少有的真品!誰能猜得到這樣一個人住的是木屋?而且還建在半山腰,對面就是一汪深潭,周圍儘是參天大樹,倒有幾分隱士的感覺。

    進屋之後,剛剛那份輕鬆的心情頓時消失不見,秀眉微蹙,清澈的眼眸也變得深邃起來,一臉嚴肅,「天一怎麼會在你這裡?」

    聽出她質問的口吻,赤蓮有些不高興,倚著房門,渾身散發著慵懶的氣息,「你就是這樣報答救命恩人的?早知道我就不救他了,省的現在被你懷疑!」

    鍾離雪也意識到自己做的有些過火,低著頭,如同犯了錯誤的小孩子,可愛的緊,「我只是太在意天一,不是故意要懷疑你的!」

    「看在你誠心誠意的認錯的份上,這次就原諒你了!」赤蓮十分大方,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鍾離雪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鍾離天一的身上,沒有察覺到他眸中的溫柔與寵溺。

    「不要擔心,雖然他身上有很多傷口,但都不是要害,最重的一出是胸口的一掌,不過我已經給他療過傷,休息個十天半個月就會恢復!」赤蓮解釋道。

    「多謝!」鍾離雪有些哽咽,從昨天虞瑾霆帶人闖進王府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提在半空中,生怕天一發生了什麼意外,那一天一夜的等待更是把這種擔憂加深到了極致,現在終於看到人影了,她也總算是安心下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至少天一還活著!

    赤蓮有些嫉妒躺在床上的鍾離天一了,如果能讓她將自己放在心中,為他擔心流淚,就算是傷的再重,他都願意。

    尚都最大的酒樓,香萬里,清幽的雅間裡一片凝重,氣氛壓抑的讓人窒息。

    「公子贖罪,是屬下辦事不利!」吳程跪在地上,悔恨不已。

    「這次是屬下的疏忽,險些釀成大禍!」王鋒也收起一貫的嬉笑,嚴肅的說道。

    炎烈黑著一張臉,看著他的兩個得意下屬,沒想到他們居然會犯下如此致命的錯誤!竟然讓外人得知了他們的計劃,如果是一般人還好,只要讓他永遠都開不了口就好,這個人偏偏是鍾離家的人!而且還是她的至親!

    「薛雄已經答應和公子合作,也同意了公子的計劃。就算鍾離天一僥倖還活著,如今他也成了刺客,他的話沒有人會相信!現在只是比原本的計劃多了一環,只要我們的動作夠快,計劃還是可以圓滿實施!」王鋒客觀的分析利弊,沒有為自己的錯誤狡辯,逃避責任。

    這麼簡單的事情炎烈怎麼可能想不清楚,只是心中隱隱覺得不安而已。好像一下子,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赤蓮將他救鍾離天一的經過仔細敘述了一遍,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兩人均是一臉的沉重。

    「如今天一仍然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醒來,現在外面的情況那麼複雜,他還是留在你這裡比較好,這裡地處偏僻,一般人很難找的到!」

    「放心!有本公子在,絕對不會少他一根汗毛!」赤蓮隱隱有些高興,她能將鍾離天一托付給自己,在她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他赤蓮的!

    雖然鍾離天一性命無憂,但是鍾離雪仍然沒有放鬆警惕,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天一被捲入了一場陰謀之中。憑借鍾離世家在虞國的威望,放眼整個虞國,絕對不會有人敢無緣無故的刺殺鍾離家的人;其他三國就更不可能了,天一在朝中既沒有官銜,也沒有地位,他們怎麼會殺一個一點兒政治價值都沒有的人;江湖更是和天一搭不上邊,天一才十五歲,根本沒有行走江湖的經歷,又怎麼回得罪江湖中人,招來仇家?就算是他無疑中得罪了誰,再怎麼說鍾離世家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第二大家族,敢對鍾離家的人下殺手,就要有去閻王殿報道的覺悟!

    如今天一剛被人重傷,外界就傳出他刺殺冉染公主的消息,這樣煞費苦心不遺餘力的想要置他於死地,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知道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個秘密關乎某些人的切身利益,所以才招來殺身之禍!看來要洗清天一身上莫須有的罪名十分困難。

    鍾離雪一路沉思,思考著為鍾離天一脫罪的方法,只是一個個全部都被她推翻,根本行不通!事情發展到現在,好像已經走進了死胡同,找不到出路。

    「王妃,你終於回來了!蘇公公已經等了好久了!」青鳶急的滿頭大汗,她都快把王府外的路踩平了,才看到鍾離雪的身影,如果鍾離雪再不出現,她估計都快哭了!

    蘇公公?鍾離雪秀眉微挑,大腦飛速旋轉,老狐狸身邊的公公!無事不登三寶殿,準沒什麼好事。

    「王妃終於現身了,府中的茶已經快被雜家喝光了!」跟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哪位大人見到他不禮讓三分,她居然讓他在這裡等了兩個時辰?

    鍾離雪當然聽出來蘇樂福的不快,卻沒有開口道歉,又不是我叫你來的,我讓你等的,你不高興個跟我有什麼關係?再說,我總不能成天坐在府裡等著接待你吧!「不知道公公此行所謂何事?」

    「雜家是來傳皇上的口諭,今晚皇上宴請冉國使臣,命王妃準時赴宴!」

    宴請使臣,為其接風,是一國禮儀的體現,更何況冉國使臣又遭遇了刺殺一事,就更需要安撫,這樣的宴會很正常,要求官員的家眷出席也是常有的事情,虞謹辰到場,她理所當然要作陪,皇帝那個老狐狸為什麼特意傳了口諭?鍾離雪茫然不解。

    蘇樂福抖了抖手中的拂塵,「四王爺人還在行宮,陪著冉染公主,晚上的宴會他會同冉染公主一起到場。」

    這下鍾離雪明白了,她的夫君要陪別的女子,連回府通知她宴會的功夫都沒有,所以『體貼』的皇帝才會特意讓身邊的親信傳來口諭。鍾離雪已經說不出是什麼心情了,自己的夫君要陪著別的女子,而她還不能眼不看為淨,必須到場見證這一幕,皇上那個成了精的狐狸到底暗自謀劃著什麼?

    「口諭已經傳到,雜家告辭!」

    「有勞蘇公公跑這一趟,煩請公公帶句話給父皇,就說兒媳絕對會準時到場!」鍾離雪笑的異常燦爛,蘇樂福卻覺得渾身冰涼,直打哆嗦,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晚上的宴會絕對不會那麼順利!

    送走了蘇樂福,鍾離雪直奔主屋,青鳶一路小跑,急切的安慰道,「王爺一定是奉命保護冉染公主的,王妃不要多想!」

    感受到青鳶語中的擔心,鍾離雪頓時心中一暖,聲音裡多了一些輕快,「我為什麼藥多想?王爺是我的夫君,我是王爺的夫人,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王妃說得對!奴婢這就去為王妃準備衣裳,今天晚上一定要驚艷四座,把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冉染公主給比下去!」青鳶握著小拳頭,水靈靈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堅定的說道。

    驚艷四座?也許這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月亮好似和星星約好了一樣,一起罷工,惹得夜色越發的灰暗。宮殿裡卻是燈火通明,如同白晝,與宮外想必,恍若兩個世界,艷紅的宮牆則是兩者的界限。

    越靠近宮殿,絲竹之音便越發的清晰,隱約傳來幾聲交談,夾雜著女子的獨有的嬉笑。看來已經到了不少人了。鍾離雪微微一笑,燦若星辰。皇上那隻老狐狸如此耗費心力給她準備了這場戲,她再怎麼樣也要捧捧場!

    「太子妃,四王妃怎麼一個人先來了?」鍾麗蓉壓低聲音,滿是疑惑。

    「雪妹妹,你怎麼一個人來了?王爺怎麼沒有與你同行?」鍾離夢親熱的喊了一聲,嬌柔的聲音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成功的讓獨行的鍾離雪成為了眾人的焦點,接受眾人的注目。

    演戲,誰不會!一眼掃過眾人的神色,憐憫有之,厭惡有之,嘲諷有之,幸災樂禍亦有之。鍾離雪笑盈盈的看著身著華麗的鍾離夢,「我家王爺公務繁忙,根本沒有精力在意這些小事,」說著還掃了一眼一邊的虞瑾煉,就差沒說出太子是閒人一個,閒到在這裡消磨時間。虞瑾煉狠狠的瞪了鍾離夢一眼,真會給他找麻煩!

    鍾離雪將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再說,我妹妹我又不是不認識進宮的路,為什麼要耽誤王爺的寶貴時間讓他陪我?」說完手臂一揚,將肩上的披風解了下來,宮女立刻上前接了過去。

    大家好似事情已經約定好了一眼,頓時睜大了雙眸,艷紅的羅衫包裹著嬌小的身軀,俗氣的顏色穿在鍾離雪的身上毫無媚俗之感,卻讓她渾身散發著誘人的氣息,在精緻的妝容之下,又不失少女的清純,好似一顆掛在枝頭馬上就要成熟的果子,透著香甜的氣息,誘人採擷;一時間,宮殿裡的男人緊緊地盯著她,眸中藏著火熱。只是看到她那如銀河般澄澈的水眸,高貴之中帶著清冷,在火紅的衣衫下越發的冷艷;精緻的髮髻上唯有一隻玉簪固定,隨著她緩緩的步伐發出清脆的聲響,火紅的裙擺掃著地面,讓她撒發著神聖不可侵犯的氣息,眾人不自覺的閃開一條路,離得近的人甚至聞到了她那淡雅的香氣。

    鍾離夢依然保持著得體的笑容,時刻維持著太子妃應有的寬容大度,雙拳緊握,狠狠的扣著掌心,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明明她才是太子妃,鍾離雪不過是一個運氣好一點兒的平民百姓而已,過了今天,四王妃的位置鍾離雪都不一定能保得住!她憑什麼在這裡大出風頭?還有太子,為什麼要責怪自己,明明自己才是和他同舟共濟的人,他居然為了一個外人不顧場合的責怪她?鍾離雪,你搶了虞謹辰還不夠,還來這裡引誘太子?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

    鍾離雪忽然感到背後一陣冰涼,環視殿內,也沒有發現那到尖銳的視線的主人。卻看到鍾離一家的身影,除去護國公鍾離峰,三兄弟都在,鍾離雪的視線鎖在鍾離秋的身上,而他只是淡淡的掃過一眼,如同陌上人一樣,沒有任何停留。鍾離雪有些失望,看來爹真的是不要她了呢!

    時間已經差不多,該到場的也都來齊了,宴會的主角卻還不見身影,當然皇帝必然不會比使團先到。苦的還是他們這些陪襯,不知道過了多久,宮殿裡已經有人耐不住性子,指責冉國使節沒有規矩,不懂禮節,竟然讓他們這麼多人在這裡候著!怡然自得,喝著茶,聽著樂,氣定神閒的人也是很多的!

    而鍾離雪既沒有煩躁,也不是那麼享受等待。坐在那裡,雙眼微瞇,上眼皮時不時的打到下眼皮,頂著髮髻的小腦袋兒頻繁的下跌,明明很困卻不得不強打著精神,看上去可愛的很。

    虞瑾煉不自覺的揚起嘴角,現在給她一個枕頭,她絕對立馬就能睡著!一旁的鍾離夢恨不得衝過去撕了鍾離雪,自己的夫君居然明目張膽的注視著其他女人,這無疑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刪她的耳光!

    「冉染公主到!四王爺到!」尖銳的嗓音劃破了沉悶的宮殿,眾人立馬匯聚精神,全身心的投入宴會之中。

    冉染公主一身雪白的裙衫,輕似羽,薄勝紗,步履輕易,搖曳生姿;一頭青絲只用一支桃木隨意綰著,不佔絲毫凡塵之氣,如雪蓮般聖潔,晶瑩的雙眸下圍著雪白的紗巾,掩蓋著絕世的容顏,更加惹人心癢難耐,讓人恨不得衝上去將其撕碎。鍾離雪的雙眸閃過一絲驚艷,有些懷疑站在殿中的究竟是人,還是仙!

    一旁的虞謹辰好似為了配合她一樣,身著銀色外袍,相較平日多了一份高貴,幽深的眼眸透著深邃,如夜空一般神秘;俊逸的臉龐掛著溫和的笑容,多了一份儒雅之氣。

    冉染就站在虞謹辰身邊,兩人比肩而立,到有幾分金童玉女之感。

    鍾離雪忽然湧起一股酸氣,有這般美女相陪,怪不得捨得不得回府!賭氣的別過頭,就是不看虞謹辰,心裡的痛楚卻沒有絲毫緩解,不停地對自己說,不要看,不要聽,不要在意。明知道現在不是糾纏感情問題的時候,她卻控制不住自己。虞謹辰和冉染出現的那一剎那,渾身好似萬箭穿心一般疼痛難忍,再這麼看下去,恐怕她就真的要發飆了!

    「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冉染見過虞國君主!」輕輕撫了撫身子,既沒有失禮,也沒有多加奉承,作為使臣,分寸拿捏的極好。

    虞天琰一臉笑容,「公主不必多禮,入座!」

    「多謝虞國君主!」冉染端起精美的酒盅,「今日冉染因傷口破裂,以至於讓君主和眾位大臣久候,冉染自罰三杯,向眾位賠罪!」一連三杯,沒有一般大家閨秀的扭捏,毫不做作,倒有幾分女俠的味道。

    此舉無疑博得的眾人的好感,因為等待的煩躁、怒火也是一掃而空,虞天琰更是滿意的直點頭。

    鍾離雪彷彿置身事外,這是她第二次見到冉染公主,四堂會武之時只是匆匆的一面,雖然知道冉染公主一定沒有表面上看去那麼清純無害,不然冉國也不會讓她一個女子作為使臣,但是今日一見才發覺,這個公主可不是無害那麼簡單,恐怕一般的男子都及不上她三分城府。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既誠懇的致歉,又表明了一切都是因為在虞國遇刺所致,這樣即便是大家心裡怒火再盛,得知是因為虞國保護不周,也不得不原諒她!城府之深,心計之重,還真的是可怕!

    「公主不必致歉,是我虞國保護不周,不過請公主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會徹查到底,給公主一個交代!」虞瑾煉一飲而盡,擲地有聲的保證道。完美的展現了他太子的地位。

    「原來辰的王妃是雪小姐!」冉染將目光對準了鍾離雪,「辰昨夜留在行宮只是為了加強行宮的守衛,保護冉染的安危,還請雪小姐不要和辰生氣!不然冉染的罪過可就大了!」冉染公主走到鍾離雪身邊,俏皮的口吻惹人憐愛。原本是為虞謹辰解釋的話,在鍾離雪聽來還真的是給她添堵!

    眾人也將視線移到鍾離雪身上,自己的夫君陪著別的女人,這個女人又是身世好,樣貌佳,文武雙全。前些日子的傳言可能真的是事實,四王爺真的要另娶了!這還沒進門就已經對上了,鍾離雪今天來這裡就是找罪受的!鍾離夢的心情更是異常的好,她可是十分期望接下來的發展!

    這就開始了嗎?鍾離雪強打著精神,趕走困意和疲倦,一口一個辰叫的還真的順口,想看她鍾離雪的笑話,還早得很,微微淺笑,「公主說的是哪家的話,來者是客,公主要是在這虞國發生什麼意外,那影響可就大了!即便是為了兩國的百姓遠離戰亂之苦,夫君也要保護好公主!本宮又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怎麼可能因為這點兒芝麻綠豆的小事兒生夫君的氣呢?」鍾離雪將寬容體貼大度賢惠,演了個淋漓盡致,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結實的一拳打在棉花上,沒想到鍾離雪居然這般看的開,一點兒也不在意!冉染面色不改,依然掛著真摯的笑容,「雪小姐真大度,值得冉染學習!不愧為四堂會武的第一!」

    「公主此言差矣,」沉默了許久,薛菡終於找到了機會,「公主剛到尚都,有些事情可能不太瞭解,此時的『雪』已經不是當時的雪小姐了,前些日子,鍾離世家已將把鍾離雪這個名字從族譜上劃去了呢!公主這般稱呼顯然不合適了!」薛菡掃了鍾離雪一眼,滿是譏諷,看你一個被逐出家族的人怎麼和高高在上的公主比!

    鍾離雪斂起笑容,薛菡背後這一刀還真的是捅得極重!她一臉嚴肅,聲音也緊了幾分,清澈的雙眸透著認真,一字一句,異常清晰,「公主錯了!」和諧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宮殿裡霎時鴉雀無聲。

    冉染公主也是一愣,沒料到鍾離雪居然會在皇上和群臣面前跟自己對著幹,被鍾離雪當眾指責,雖然有些尷尬,但是還是保持著得體的禮儀,只是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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