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NO.87 歸宿 文 / 幽靈言若

    只見那人身著一件月牙白錦袍，乾淨無塵。他彷彿是上好的玉石，溫潤至極。似九天之上流瀉下的一片清風白雲，有著一股祥和的力量，讓看到他的人不自覺安靜下來。

    三年的海邊生活沒有在他白皙的臉上留下絲毫的痕跡，如果不是那陌生的目光，依舊是三年前宴會上紅著臉叫她「月兒」的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

    他旁邊跟著一個素雅女子，女子很美，就像水墨畫中的女主角身上有著淡淡的墨香，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帶著眉間化不去的憂鬱堆積，看起來就像是那種病美人，格外惹人憐惜。

    那男子一愣，好脾氣的笑笑，「姑娘認錯人了吧，在下姓白，名暮寒。」

    感到夜殤向她投來的意味不明的目光，躲在白慕寒的某個女人一顫，極力將自己掩藏。

    夜殤的唇角掀起，依舊笑意吟吟，只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看似溫暖的語氣卻帶著股悚人的寒冷，「好久不見，素鳶。」

    ……

    夜殤與素鳶走進船上的包廂中，關上門，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素鳶逼退，直到背脊貼上那涼涼的木質牆壁。

    望著在眼前逐漸放大的禍國殃民的臉，素鳶的心咯登幾下，無法抑制的紅暈在臉頰四處蔓延開來。卻在目光觸及她另外半張臉上那張銀白色的面具，猛地變得蒼白。

    夜殤揚起手，將素鳶那小巧的下巴捏的在手中。

    「本尊親愛的素鳶姐姐，本尊可是最討厭別人背叛自己了。」夜殤捏著素鳶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兩人愈加靠近，素鳶甚至能聞到夜殤身上罌粟與雪蓮混合的香味，「二皇子在海鎮三年你都沒有告訴我。()你說……本尊該罰你嗎？」

    夜殤這輩子最痛恨的便是背叛！

    那種帶著微微曖昧卻暗含嗜血冷意的話語在耳邊響起，素鳶打了個冷顫，她忙低下了頭，不敢直視眼前那雙能把人吸入漩渦的雙眸。

    整個誅神都知道，他們的首領從不在他們面前自稱「本尊」。性子也很溫和一點都沒有架子，卻是兵不血刃的便毀去了四大聖殿。

    素鳶永遠忘不了烈火焚燒著世人敬仰的聖殿時，站在山崖上見證聖殿毀滅的夜殤的表情。

    夜殤狹長的狐狸眼斜斜一挑，細碎的紫光在黑眸中閃現，勾魂而攝魄。細膩指尖滑過素鳶的臉，帶著不言而喻的陰冷。

    「這一次，看在你沒有傷害他的份上，饒過你。下一次……本尊想你很樂意去懲界喝杯茶什麼的。」

    待人消失在視野內，素鳶才虛脫般倚著牆跌坐在地上，臉色比白紙還要蒼白，找不出一點血色。

    ……

    「白大哥，看你和素鳶姐姐關係這麼好，一定是青梅竹馬吧？」夜殤背靠著欄杆，兩隻手隨意的搭在欄杆上，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啊？」白慕寒一愣，紅雲慢慢染上面龐，「月，你快從那下來，掉下船就不好了。」

    夜殤嘴角一抽，這話題轉移的可真是沒水平。

    聽到他稱她為月，忽然有些惆悵，是啊，她現在是個男人，他自然不會叫自己月兒了。

    海風調皮捲起她的髮絲，露出那雙黯淡的黑眸，脆弱而倔強。白慕寒忽然覺得她就像是一隻渴望與人接觸的小獸，卻在一次次接近時被無情的驅除。

    情不自禁的便伸手去降她被吹亂的髮絲撫到耳後，待到動作完成後才猛地回過神來，有些尷尬的收回手，「你想聽也可以。」

    「我們不是青梅竹馬。三年前我漂流至海鎮，素鳶救了我，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吧。」白慕寒的眸色微微柔軟，「然後這三年時間便是素鳶一直在照顧我。」

    「其實呢，我老是夢到我回到一個地方，一個很溫暖……很溫暖的地方，那兒的人都呼喚著我回去，我卻記不起來他們叫什麼，我又該回到哪裡。」

    是嗎？

    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又何嘗不是一直在尋找著自己存在的意義，尋找著自己……

    最終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