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情若連環,恨如流水,甚時是休(十二) 文 / 寂月皎皎
她低低道:「我如今還算得年輕美貌,即便看在這副皮相份上,不論嫁給誰,大約都會待我不錯吧?可如果他們厭倦了呢?或者,我老了丑了呢?」
「五弟不是那樣喜新厭舊的人。()」許知言唇角微揚,雲淡風輕地說道:「便是真有一日,你老了,丑了,誰也不要你了,你也可以回到我身邊來。我們可以做伴……老去。「
做伴,老去?
看著許知言緩緩離去的頎長身影,歡顏心裡不覺安妥了些。
也許,她並沒有她自己想像的那麼孤單。
她只是被世間的某一個人遺棄而已,並沒有被這個世界遺棄。她該為不曾遺棄她的世界盛放,而不該為遺棄她的某一個人凋零。
她有健全的雙腳,她有明亮的眼睛,她應該能一步一步走好前面的路,——走好她夏歡顏想走的漫漫人生路。
靜默地蜷在暖暖的衾被中許久,她慢慢探出身來,從枕邊摸出一本醫書,開始一頁一頁地翻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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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元年冬,景和帝即位不到兩個月,群臣便就立儲之事屢屢上表。
有的建議以歷代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的傳統,立嫡子許知捷為太子;有的則認為若論嫡子,第一當立許知言;既然嫡長子因目盲無法成為儲君,可從諸皇子中擇長而賢者立儲。
諸皇子中獨有許知瀾素來以賢聞名,行事進退有據,素得人心;如今大皇子夭逝,他又是除許知言以外最年長的皇子,故而包括楚瑜在內的不少大臣建議立三皇子為太子。
從來皇家爭位,最是勾心鬥角。
擁護許知瀾的大臣雖不敢明著說許知捷少年任性,但此後關於許知捷嬉游奢侈、散漫無禮、行事不羈等種種或真或假的故事便在坊間流傳開來,並且越傳越不堪,直把許知捷說成了粗鄙淺薄不學無術的浪蕩公子。
章皇后大怒,一邊派人徹查謠言源頭,一邊約束許知捷,不許他出府一步。許知捷恨不得終日陪在歡顏身邊,哪裡肯依?和母親、守衛鬥智鬥勇,千方百計也要溜出府來和歡顏見面。
歡顏雖然身在寺廟之中很少出門,但從許知言和從人的交談中隱約聽到些消息,心中也是不安。待再見到許知捷時,便勸他以前途為重,多在父皇跟前侍奉要緊。
許知捷不以為然,冷笑道:「我便不去父皇前侍奉,父皇便全盤信了那些人鬼話嗎?父皇英明,哪有這麼容易受人蒙蔽!」
歡顏還待勸時,許知捷已生拉硬拽把她從後門哄出去散心去了。
他如今是中宮嫡出的皇子,身份愈發尊貴,給上回的刺客驚嚇一番,即便是悄悄出門,便暗暗命從人封閉了寺後幾處要道,再不敢帶歡顏往遠處走了。
好在太子府諸公子原就常到慈恩寺上香禮拜,許知捷又一向和許知言親近,他受二哥影響常到寺中禮佛聽經也不算奇事。便是落人眼目,也不至於說他品行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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