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西風大陸 第087章 離別 文 / 瀟湘醉雨
見皇帝雷厲風行處置了桐家與洛西亞，徹底為皇后報了仇，鳳舞便打算離開：「陛下，首惡既誅，我等便告辭了。」
皇帝連忙阻止道：「你們既是鳴兒的朋友，便是朕的客人。再說，若非你們揭發甘摩羅的陰謀，朕至今還被蒙在鼓裡，朕還未賞賜你們。不如這樣，你們且在宮裡住上幾日，等朕安葬好皇后，再重重賞賜你們，如何？」
其實，賞賜云云不過是托辭。皇帝是怕好不容易回來的兒子又再次離開，便想通過留住他的朋友，連他一起留下。
此次皇宮之行，鳳舞純粹只是想為皇后報仇，對所謂的皇家賞賜一點也沒放在心上。聞言剛要拒絕，忽然注意到凌子鳴注視著皇后遺容，眼神說不出的哀傷惋恨，心中驀然一動。
——如果現在他們告辭的話，以這少年的驕傲肯定是不會留在宮裡的。若是未能送皇后走完最後一程，將來勢必成為他一生中最大的遺憾。
想到這裡，鳳舞不卑不亢向皇帝道謝：「多謝陛下，如此，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路西等人俱是心思靈敏，見鳳舞改了主意，哪有不明白她想法的。加上凌子鳴為人雖然孤僻，相處下來卻能感覺到是個很講義氣的人，他們也不願令他為難，便紛紛附合，說願意留下。
察覺出眾人的好意，凌子鳴認真道：「謝謝你們。」他十六年來說過的謝字，全加起來都沒有結識鳳舞之後說過的多。
「都是朋友，那麼客氣做什麼。」鳳舞安慰道，「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大家先休息下吧。」
眾人在侍女引領下來到單間客房，鳳舞走進房間剛想關門，卻被路西伸手擋住：「阿舞，我有話和你說。」
他將一直粘住鳳舞的小糰子抱起，交到為他們引路的侍女手中，微微一笑：「小姐，麻煩你隨便找個房間把他放進去，免得他來搗亂。」
路西俊朗裡帶著幾分不羈的笑容讓侍女俏臉一紅，再看看美貌不可方物的鳳舞，俊男美女的組合令她不禁腦補了很多少兒不宜的東東，立馬保證道：「尊貴的客人，請你們放心，這孩子決不會打擾到你們好事的。」
說著，她一把摀住想要抗議的小糰子的嘴，飛快消失在長廊盡頭。
「……好事？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鳳舞也不是完全沒常識，聽出對方語氣裡的暖昧，不禁皺了皺眉。
「別管那麼多，說正事要緊。」路西關上房門，沉思片刻，下定決心般說道：「阿舞，我要走了。」
鳳舞一時沒明白他話中深意，以為他是不想住皇宮，便說道：「那我和你一起走吧。有其他人在，想必子鳴不會輕易離開的。」
「不……阿舞，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路西深深吸了一口氣，罕見地露出猶豫表情：「我是說，我要離開你，到其他地方去修行。」
終於弄明白了他的意思，鳳舞先是一驚，旋即明白必定事出有因：「師傅，為什麼？」
「朱雀火靈已離開封印，鍛靈池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效力。為了快速提升能力，我不得不用一些非常手段。以前我擔心你實力不夠，所以一直沒有提過。現在你得到了朱雀火靈，境界也再度提升，我可以放心地離開了。」
路西笑著將她整齊的頭髮揉亂：「否則再這麼下去，師傅的能力就要被徒弟甩出一大截，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乍然聽到路西要走，鳳舞心中油然生出依依不捨之情。但事關路西實力提升，更關係到報仇大計，她決不可能出言阻攔，便將這份不捨之情壓在心底不表露出來，以免讓路西擔心：「我明白了師傅，你不必為我擔心，以我的實力足夠自保，不會吃虧的。」
她卻不知道，自己沒有露出離愁別緒，反而令路西有些鬱悶：唉，他這小徒弟什麼都好，就是性格太堅強自立了。當然這點他也很喜歡，不過，要是能在適當的時候軟糯一下，他就更開心了。
路西很快便收拾起了胡思亂想，認真替鳳舞規劃下一步行動：「你現在已達到了中階的實力，並觸摸到御靈師的門檻，就盡快動身到班塞斯那裡，讓他指導你修行。」
「嗯，我也是這麼打算的。」
「我這一去，快則一年，慢則二三年，總會回到你身邊的。到時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當然不會。不過，師傅你要求總是這麼嚴格，一直讓我壓力很大啊。」
「你對自己的要求難道不是更加嚴格嗎？」
談完正事，路西終是沒有忍住離別的黯然，長歎一聲，將鳳舞攬入懷中：「真希望早些尋回我的身體，用我自己的雙手擁抱你。」
感受到懷中人曼妙的身體，和溫暖的呼吸，路西有種想做些什麼的衝動。但一來生怕嚇到還沒開竅的徒弟，二來他對於用別人的身體親近心愛之人相當排斥，便只有生生忍住，唯有將鳳舞抱得更緊了些。
靜靜偎在他懷中的鳳舞並不知道路西內心的掙扎，感覺到路西將自己抱得更緊，不由抗議道：「師傅，你太大力，弄疼我了。」
路西抱以一笑，不但沒有放鬆，反而又用了幾分力道，語氣曖昧地說道：「這樣就受不了了？將來遇上更疼的時候，又該怎麼辦？」
鳳舞不明所以道：「什麼更疼的時候？」
「所以說，你還是個傻丫頭，讓我怎麼放心……」
鳳舞正要為這「輕視」的話語抗議時，路西忽然貼近她小巧的耳垂，聲音也驀然然變得低沉：「阿舞，千萬不要讓其他男人這樣抱你，知道麼。」
「當然不會，我和他們又不熟。」
「……熟也不行，尤其是那個傅思堂。」
「思堂才不會提這種要求。師傅，你在擔心什麼？」
——當然是擔心你被別的男人乘虛而入啊！
路西生生忍下近乎告白的話語，改口說道：「沒什麼，只是怕我不在你吃虧。」
「師傅，你也太小看我了。」鳳舞不悅道。
「哈哈，希望是我多慮了。」路西打個哈哈，掩飾道。
他並不知道自己無意中竟一語成讖。黑暗之中，有兩雙飽含敵意的眼睛正死死盯著這個房間，盤算著該如何向鳳舞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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